困獸廝殺。
規則很簡單的一種小遊戲。
但見過的人,無不恐懼其殘忍。
天擇境以天擇之力,在元嬰的身上,打下一道附身道術。
這道術,有着固定的倒計時。
只要倒計時結束,這道天擇禁制,便會直接斬殺了元嬰。
困獸之籠。
是天擇境佈置的牢籠類陣法,可以將元嬰境困在一定的範圍內,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之後,以一定的人數比例,投放解除天擇道術的丹藥。
想活的人,會去瘋狂搶奪那唯一的丹藥,殺戮盛宴,便會開啓。
在臨鹿聖地。
就有一座困獸廝殺場。
廝殺場內常年舉行着各種困獸遊戲。
有時候十人活一。
有時候百人活一。
甚至有千人活一,萬人活一的案例。
這遊戲,本身也是各種權貴的消遣。去參加困獸的人,大多是戴罪之人,又或者中央域欺凌外軸環界域,從而俘虜的戰俘。
當然,還有一些狂熱的修真者,自願去困獸牢籠,去親自品味死亡,從而突破瓶頸。
總歸,困獸廝殺,在臨鹿聖地,是一種比較風靡的玩法。
……
鄧官樓耳濡目染,從小對困獸之戰了如指掌。
他冷漠的俯瞰着天賜宗衆元嬰,隨後,簡單介紹了一番困獸牢籠的規則。
天賜宗加諸皇聯盟,大概有200元嬰。
兩大聖地初步討論的結果,是留20個人。
10比1的淘汰率,可謂是很溫和的一次困獸之鬥。
……
“該死,這些人,當我們是畜生和蟋蟀嗎?”
聞言,燕東極怒不可歇。
“生死之間,大不了頭顱落地,來生還將崢嶸一場。”
“如此羞辱,還不如自盡,以謝天下。”
恢復了人族身份的蔡先豪,同樣難以承受這種屈辱。
“我呸,什麼狗屁破陣。”
“夫君,一會你我,聯手自曝,哪怕殺不了他們,也要抓住一個,咬下一口肉!”
劉月月緊緊握着紀東元的手。
雖然她嘴上厲害,但顫抖的手掌,還是保留了其內心的恐懼。
畢竟,劉月月還只是一個20多歲的小姑娘而已。
“老婆,不怕,有我陪着你!”
紀東元溫柔的捏住劉月月的手。
他瞳孔閃爍,已經做好了決定。
如果這些人真的用困獸牢籠來羞辱天賜宗,他將親手殺了劉月月,然後自爆自殺。
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沒資格帶走劉月月。
唐段穎緊緊貼着王君塵的肩膀。
顫抖的嬌軀,暴露了唐段穎緊張的內心。
所有人神色慌張,滿臉的複雜。
特別是那些,前幾天才叛變過來的諸國大帝,有幾個已經朝着聶塵熙跪下,不住的磕頭。
可惜!
這一次聶塵熙也救不了他們。
困獸之戰,要的就是刺激,一視同仁纔夠公平。
……
“不行,你們……嗚嗚嗚……”
在兩名漁者元嬰的押解下,青玄樂失聲叫喊。
可惜!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旁邊的元嬰打出一道法訣,將嘴脣堵上。
稷池聖地不會讓青玄樂受傷,但也不可能讓她任性的亂說。
只有服用了歸嬰丹,她纔是預選聖女。
目前,還不是。
……
“且慢,長老,晚輩還有一事彙報!”
眼看着困獸大陣就要開啓,聶塵熙急忙上前一步,衝着嶽羅王彎腰一拜。
與此同時。
青天易也寒着臉,朝着羅廣流走去。
趙楚,這個人,還沒有出現。
他纔是最危險,最應該被忌憚的人。
趙楚的意義,甚至要超越沉府升。
……
少宗殿。
趙楚狠狠抓着井青蘇胸口的衣襟,他因爲憤怒,滿臉都是爆凸而起的青筋。
“井青蘇,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困獸廝殺,他們當天賜宗的人是畜生,是走狗,他們在踐踏天賜宗最後的尊嚴。”
“我說過,我有辦法,阻止這場浩劫。起碼,能讓人們都活下來。”
趙楚咬牙切齒。
“少宗。”
“請你立刻踏上傳送陣,那是掌門用天擇血煉製的傳送陣,你可以遠遠逃到妖域!”
“一場屈辱而已,我們承受了。”
“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幫這幫老弟兄們報仇吧!”
井青蘇固執的像是一塊頑石,根本不爲所動。
不讓!
趙楚是天賜宗最後的一道火種,大家好不容易爭取到了時間,絕對不可以由着他任性。
犧牲整個宗門,救下趙楚一人。
足夠了!
對這個宗門來說,趙楚的恩……大於天。
哪怕犧牲再多人,他們無悔。
“少宗,從來都是我們在你的羽翼下乘涼。”
“這一次,我們不會讓你再犧牲!”
井青蘇的瞳孔,前所未有的堅定。
“井青蘇,你不要逼我出手!”
趙楚鼻息喘着濃濃的白氣,如一條寒龍盤旋,整個少宗殿,都鍍上了一層森森的白霜。
“少宗,你可以離開少宗殿。”
“不過,要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請你,速速去傳送陣。”
井青蘇目光堅定,根本不爲之所動。
“井青蘇,我再強調一萬次,我有辦法,讓天賜宗的人活下來。”
“相信我。”
嗡!
趙楚大袖一甩,他的掌心裡,枯劍嗡嗡顫抖。
破敗之光,已經覺醒。
猩紅的血線,散發着詭異的妖光,如一道惡魔的豎眼。
“犧牲一人,苟活全部。”
“這場浩劫要結束,必須要犧牲一個很重要的人。”
“這個人選,沉府升都不夠資格。所以,只剩下了你,趙楚……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具體計劃,但這絕境中的一線生機,我卻知道。”
“就在剛纔,夏閒生損耗了180年壽元,終於推演出了這一卦的絕境之光。”
“死一人,救世。大凶,無解。”
井青蘇平靜的闡述着,但他瞳孔裡的戰意,卻比面對當初的威天海,還要堅定一百倍。
“趙楚,你不可以去死,更不可以犧牲!”
“北界域不是你趙楚一個人的北界域,天賜宗也不是你趙楚一個人的天賜宗。我們大家的家園破碎,那漫天的廢墟,不該全部落到你身上。”
“遮風擋雨的家塌了,該被活埋的,是我們!”
舔了舔乾裂的舌頭。
井青蘇的後背,懸浮出一柄黑漆漆的匕首。
那是他的元器。
“冥頑不靈。”
轟隆隆!
時間緊迫,繼續磨蹭下去,人們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漏子。
趙楚朝着井青蘇,轟出了50萬斤的枯劍。
“就在剛纔,我已經秘密將澤妍花和黃靈靈,送往了妖域蔡先豪的絕密巢穴,任何人都找不到。具體地址,蔡先豪剛纔已經通知了你。”
“少宗,爲了大家能心安,逃吧!”
“求你了!”
井青蘇紅着眼眶。
眼睜睜看着趙楚去死。
他做不到。
眼眶通紅,淚花閃爍,井青蘇終於也斬出了手中的匕首。
歇斯底里,根本沒有任何餘力。
這柄元器,來自趙楚。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柄改變了自己命運的匕首,會刺向那個敬重的年輕人。
擊敗趙楚。
哪怕將趙楚的手腳打斷,也要將他扔進傳送陣裡。
嗡!
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之聲,使得空間扭曲,房間內的一切傢俱,瞬間被氣浪絞成粉末。
……
妖域!
青鶴背後,揹着兩件法寶。
那裡面沉睡着趙楚的兩個老婆。
對,在青鶴認爲,那就是趙楚的兩個老婆。
該死的天擇境。
等寡人也突破了,一定要摧毀你們所有的宮殿,搶了你們所有的丹藥,殺了你們所有人。
該死!
該死!
趙楚小子,你可千萬要回來。
如果你死了,寡人以後去哪吃特供丹藥。
唉!
青鶴展翅翱翔,朝着西妖區飛去。
那是天妖皇居住的地方,哪怕天賜宗打過來,也被一層神秘的濃霧擋着,宛如一道迷宮,永遠走不進去十里。
而青鶴知道。
在西妖區,居住着什麼樣的恐怖存在。
當然。
如今的它,再也不怕被袁琅天拔毛燒烤。
第一,自己的實力強了很多。
第二,趙楚也算袁琅天的徒弟,總不能燒烤了徒弟的血脈聖妖吧。
呼!
青鶴巨翅一抖,輕而易舉的穿越了滾滾濃霧。
它原本的巢穴,就在西妖區,這次算是回家。
……
沒錯!
這就是井青蘇的計劃。
他知道,以聶塵熙和青天易的陰毒,一定狠趙楚入骨。
他們會想方設法,將趙楚逼入死地。
而黃靈靈和澤妍花,是趙楚的命門。
井青蘇信不過任何人,最終和蔡先豪一商量,將目光鎖定到了青鶴身上。
這頭聖妖,其實才是對趙楚最忠心的一個。
……
“嗯?”
“能在金丹境,就正面斬元嬰,確實有些意思。”
臨鹿聖地。
聶塵熙跑上去,連忙將趙楚的情況,簡短的彙報了一番。
聽到趙楚的事蹟,鄧官樓眯着雙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詫異!
這趙楚的崛起,哪怕放在中央域或者內軸環,也堪稱一個奇蹟了。
……
“混賬,如此重要的消息,爲什麼不早提起。”
而在稷池聖地一方,項明宮怒斥青天易。
異寶!
那趙楚一路崛起,勢不可擋,甚至這天元瑰寶礦脈,也幾乎是他一人創造。
在他的身上,一定有着驚天的秘密。
能改變一個人命運的異寶,他項明宮,勢在必得。
……
“趙楚?”
突然,臨鹿聖地的元嬰陣營中,響起一聲驚呼。
隨後,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元嬰,猛地上前一步,目瞪口呆。
他來自……千界域,大千聖宮。
“混賬,你既然背離千界域,正是成爲臨鹿聖地核心弟子的一員,就別將低賤界域裡的毛病帶出來。”
“大呼小叫,丟人現眼!”
看到這個元嬰一驚一乍,鄧官樓眉頭一皺。
這個元嬰,原本是來自千界域的記名弟子,最近這段時間,徹底叛離千界域,以功勞值,換取了臨鹿聖地核心的機會。
“聶塵熙,你口中所說的趙楚,是不是用一根黑布,蒙着雙眼。”
對於訓斥,那元嬰不爲所動,繼續失神問道。
“矇眼?”
聞言,聶塵熙一愣。
“並沒有!”
聶塵熙搖搖頭。
“看來,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應該是認錯人了,他怎麼可能在放逐界域!”
隨後,那元嬰驚魂未定的點點頭。
“趙楚蒙過眼,聶塵熙,你可還記得,當初妖域一戰。”
“那時候,趙楚還是築基境,他蒙着眼,借風雷大劫,連斬1400金丹。”
“你的記性,真差的可以。”
那元嬰話音剛剛落下,遠處青天易冷漠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