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當所有人看到紀東元身形之後,瞬間譁然。
就連正在對峙的人羣,也莫名其妙停滯了下來,所有人臉上只有一個表情……膛目結舌。
出來了!
悄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關注,那小子竟然從天兵塔中出來了。
“這……”
命古生心臟狂跳。
沒錯!
在天兵塔內考覈,只有兩個結局。
第一,死!
你若死在天兵塔內,就會粉身碎骨,淪爲最原始的養料,被天兵塔所消化。
第二,活!
活下來,就代表你通過考覈,徹底得到了天兵的認可。
這時候,你便可以離開天兵塔。
但一般的修士,必須要從大門走出來,因爲,不是排名前三的天兵,並沒有碎虛效果。
歷史以來,也只有一人從天兵塔被碎虛而出,沒有走門。
他就是曾經取走了第三天兵的傳奇強者。
而今日,紀東元也創造了這個奇蹟。
他掌心裡的天兵古筆,有碎虛之能。
碎虛天兵!
這可是至寶啊。
“竟然成功了,簡直難以置信!”
斬北海皺着眉,但還是點點頭,有些佩服紀東元。
這可是史無前例的戰績。
“這天兵古筆身上,有道源齊相爐的氣息,果然是碎虛法寶!”
路江離嘴脣有些乾澀。
其實穢舌禁地的這些青年,他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重視罷了。
誰能想到,一直跟隨着皮永宏,深入簡出的幾個年輕人,竟然會有如此天賦,簡直難以置信。
路江離以爲,他們只是皮永宏收養的孤兒而已。
“唉!”
一聲嘆息,路江離甚至有些後悔。
因爲一件道源齊相爐,他和趙楚關係有些僵,原本這些人都有可能加入丹青淨地的。
相長風他們也看到了紀東元,三個半步玄始境目光陰沉。
而在場所有洞虛境強者,都能感覺到那支巨筆裡所蘊含的隱隱威脅。
……
“走!”
提着左宆羅的那個洞虛老者眉頭緊皺,就要不顧一切逃竄。
從紀東元出現開始,他心中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咻!
速度疊加到極致,洞虛老者身法之快,甚至要將虛空撕裂。
“老紀,擋住他!”
方三萬大急。
趙楚特意交代過,如果沒有左宆羅,就根本無法解開旭芸霜身上的蠱毒。
“想阻攔老夫?”
“你們再修煉一萬年,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啊……噗……!”
洞虛老者眼看着就要離開望仙台,他聽到方三萬焦急的吶喊,轉身還不誤嘲諷一句。
可惜!
也就在這關鍵時間,一連串的音爆聲響起。
遠處,有一道燃燒着火焰的紅光,直接是洞穿了一重又一重的空間,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赫然出現在洞虛老者逃走的畢竟之路上。
這速度,已經快到無法形容。
禁術!
身法類的禁術級神字篇章。
隨後,一隻碩大的筆尖,幻化成一顆恐怖的漆黑色獅子頭,迎面朝着洞虛老者拍落。
筆尖抽下的角度,堪稱刁鑽詭異,彷彿是從另一個世界斬來。
凜冽的勁風,拖出一道漆黑匹練,沿途抽乾了附近的空氣,虛空中甚至出現了漆黑的裂縫,可見這一招的恐怖。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在這一擊上,紀東元彎着身軀,就如一張剛剛完成射箭動作的巨弓。
“蠢貨,你偷襲不了老夫!”
洞虛老者反應不可謂不快,他第一時間便將左宆羅甩在一旁,使其離開筆尖的轟擊範圍。
隨後,老者身軀直接入虛。
哪怕再恐怖的轟殺,哪怕是同是洞虛境,他都不怕。
在入虛的狀態下,洞虛境乃無敵狀態。
噗!
可惜,這一次老者徹底失算。
隨着匹練落下,他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的肩膀都幾乎被抽碎。
那筆尖形成獅子頭,沿途蕩起漆黑如墨的匹練,這匹練途徑之地,老者已經入虛的身軀,瞬間被剝離了出來。
就如在白紙上,畫出了一道人形輪框,再親手將其塗鴉粉碎。
入虛後的洞虛境,就是那張白紙。
而紀東元手中的天兵古筆,偏偏可以在白紙上作畫。
轟隆隆!
隨着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落下,洞虛老者措不及防間,被狠狠抽在望仙台中央,其身軀甚至在堅不可摧的地面上,砸出了一道道裂縫。
呼!
紀東元大臂一甩,天兵神筆在空中一抖,隨後,他單臂執筆,筆尖瑤瑤指着洞虛老者。
“現在,到底誰纔是螻蟻!”
平靜的聲音,迴盪在長空,整個世界都宛如被凍結!
……
死寂!
這一刻,碩大的會場,啞且無聲,死寂的可怕。
沒有人說話,人們只是平復着內心的震撼,平復着劇烈的呼吸。
不可思議,這簡直是神蹟!
有資格來五宗大會的強者,都不是凡人,所以洞虛境的強大,他們都心知肚明。
也正因爲心知肚明,所以更加了解其恐怖。
問元境想打傷洞虛境,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和摘星星一樣荒謬。
別說問元境,哪怕是洞虛境互相之間,也很難真正傷了對方,大部分都是互相制約而已。
而那些能碎虛的法寶,每一件都來自九天仙域,蒼穹亂星海根本就無法鍛造,甚至五大超然實力,都視如珍寶。
今日,人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碎虛法寶。
厲害!
果然恐怖到不可思議!
……
望仙台上,劉月月滿臉淚水。
成功了!
紀東元真的成功了,她這是喜悅的淚水,能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步步成長,總歸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而何江歸和林宏雁直接將左宆羅羈押,防止再出意外。
“咳、咳……咳……”
“碎虛法寶……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得到碎虛法寶!”
“原本老夫計劃救走左宆羅就算了,誰知道,又蹦出來一個碎虛法寶!”
“如果你安心潛藏着,老夫或許會忘了收拾你!”
“但你既然自己要找死,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一個問元境,一件碎虛法寶,還奈何不斷老夫!”
也就在這時候,洞虛老者緩緩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他身上被抽爛的肩膀,也瞬間恢復。
洞虛境比之問元,除了肉身可以入虛之外,無論真元之雄厚,還是肉身之堅韌,都要強過問元境幾十倍,甚至百倍。
剛纔只是措不及防的受傷而已。
真正面臨廝殺,哪一個洞虛境都不是蠢貨。
“老頭,今日你就是我天兵古筆的祭品!”
紀東元面無表情,他話音落下,身軀已經是爆掠而出。
隨着一道道震耳欲聾的巨響落下,紀東元的天兵古筆,在空中畫出了無數道漆黑匹練,宛如數不清的黑龍出世,直接是將整個天空都封鎖!
禁術!
全是禁術級的神字篇章。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天空之下,到處迴盪着震耳欲聾的巨響,令不少人頭暈目眩。
“哼,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以無休止的施展禁術,這種天賦,老夫更是不能留你!”
然而,洞虛境也不愧是天空之下最強的一批人。
洞虛老者雖然被剝奪了入虛能力,但其本身實力也非同凡響。
雖然紀東元施展着禁術,但洞虛境強者隨手一擊,也堪比禁術打擊。
二人反掌空間碎裂,極度恐怖的對轟,簡直要將蒼天都掀起來。
“劉月月,我們去幫紀東元!”
唐段穎大袖一甩,一道禁術級神字篇章轟了出去,她們雖然不如紀東元態變,但因爲靈體特殊,每人也掌握了一門禁術。
咻咻咻咻!
劉月月沒有二話,史無前例的劍幕,宛如暴雨傾盆,直接落在洞虛老者身上。
“哈哈,沒有碎虛法寶,何其可笑!”
可惜,二女的轟殺,直接落空,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
紀東元的天兵古筆可以碎虛,但她們可做不到。
“該死!”
劉月月氣的咬牙切齒。
“大嫂,娘子,你們沒必要浪費真元,這老頭我來對付!”
紀東元臉色蒼白!
二人已經狂戰了五分鐘左右,紀東元靈體特殊,精血可以源源不斷的再生。
但他體內的真元儲量,終究是短板。
偏偏這天兵古筆又極度耗費真元,紀東元早已經有些力竭。
但對面的洞虛老者也不好受,他勝在真元雄厚,但也沒有佔據上風。
二人就如兩隻互相博弈的手掌,在比拼着耐力,誰敢先泄氣,誰就會死!
“小子,你快力竭了吧!”
“我說過,你今日必死!”
洞虛老者獰笑着。
姜終究還是老的辣,紀東元哪怕再逆天,他也終究沒有修煉太久。
……
望仙台下,兩方勢力再一次對峙起來。
地齊海的聖尊也看到了紀東元的力竭情況,他們必須要救下紀東元,必須要保下天兵古筆。
而羿魔殿的人,便不留餘力的阻止着他們。
只要洞虛長老能斬了紀東元,便不愁奪回左宆羅,到時候,他們就贏了。
僵持,情況還在僵持着!
……
轟隆隆!
時間過去了七分鐘。
這時候,紀東元修爲薄弱的短板,終於越來越嚴重。
他一個不小心,被洞虛老者洞穿了胸膛,血淋淋的內臟都看的一清二楚。
內憂外患之下,紀東元揮舞天兵古筆都滯澀了下來。
“嘿嘿……噗……”
“好玩嗎?”
“能親手捏死一個天驕,老夫也很榮幸。”
“實話說,能將老夫逼到如此地步,足夠你自傲了。可惜,你的榮耀,只能在墳墓裡享受!”
洞虛老者的狀態也岌岌可危,他口中也在噴着鮮血。
但他畢竟還站着,並且佔據着上風。
“該死!”
紀東元咬牙切齒,還想再施展一招,可惜真元太匱乏,臺星丹都來不及補充。
“死吧!”
大袖一甩,洞虛老者施展出了致命一擊。
一直透明巨掌印,從天而降。
紀東元滿頭大汗,這一擊吃下去,自己不一定會死,但一定廢了。
這一刻,全場震撼。
誰都看得出來,紀東元力竭,隨時可能被轟殺。
可惜啊!
這種絕世天驕,剛剛出現,就要面臨被殺!
劉月月瘋狂轟殺着洞虛老者,可惜無濟於事,她焦急的渾身顫抖!
……
“三!”
“二!”
“一!”
“死!”
淨月宗陣營,所有人同樣在緊張到窒息。
然而,黃牙修士卻聽到身旁這個小孩,在倒數着什麼。
當趙楚說完一個死字後,黃牙修士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
就在紀東元被即將被轟殺的瞬間。
一根通體燦銀的長槍,從虛空中洞穿而出。
就如一柄射日神箭。
長槍洞穿了虛空,洞穿了寒風,也粉碎了那巨大的掌印。
一往無前,勢不可擋!
“什麼……這……”
洞虛老者察覺了長槍,他急忙肉身入虛。
可惜。
長槍洞穿之勢不減,直接又洞穿了他的額頭。
就如射穿了一顆西瓜。
這……
洞虛老者感受着自己生機流逝,他僵硬着脖子,緩緩轉頭。
額頭窟窿裡的血,覆蓋了他的瞳孔,視線一片猩紅的模糊。
在自己背後,視線的盡頭。
一個方頭方腦的年輕人,握住了勢不可擋的長槍,槍桿還在嗡嗡顫抖,如一種不知名的獸在吼。
7分鐘前,誰都沒有注意到,方三萬捏着一柄長槍,也踏入了天兵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