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犬子周磊,你們年齡相近,多親近親近。”周祥安把莊不遠介紹給周磊,又對周磊道:“周磊,你見過小莊莊主了吧。”
倆人互相握了握手,周磊心說誰和他年齡相近啊,我至少比他大十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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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祥安介紹完雙方,看站在一旁的鄧亞利道:“鄧總,請坐啊!”
周祥安的辦公室裡,有一組沙發,能坐下七八個人。
鄧亞利卻是站在莊不遠的身邊,聞言連連搖頭道:“我站在這裡就好。”
“老鄧,坐吧。”莊不遠發話了,鄧亞利才屁股挨着沙發坐了。
周磊別提多驚奇了。
他和鄧亞利打交道超過一個星期了,曾經有兩天都泡在一起琢磨方案,他知道鄧亞利這個人,骨子裡是一個特別狂傲的人,面對資本是自己百倍的州建集團,鄧亞利硬是正面懟,把徐總懟的一敗塗地,氣得抓狂。
而在莊不遠的面前,鄧亞利竟然比孫子還乖,看到莊不遠擡手,他連忙幫莊不遠把杯子遞到了手中。
“莊主您喝水,小心燙。”
莊不遠哭笑不得,上次真是把鄧亞利嚇得有點慘,沒想到“莊園主的殘暴審視”竟然還有這種功效。
這算是精神系技能?
周祥安倒是沒在意,又問了幾句莊不遠接手虛城隧建的消息,道:“羅橋是個人才,如果不是性格太耿直了點,發展會比現在好得多,整個虛城隧建,基本上是憑藉他的人格魅力發展起來的,如果能幫,就幫他一把吧。”
然後周祥安嘆口氣:“剛纔那幾名專家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是政府的特聘專家,負責對項目進行評估……”
周祥安抹了一把額頭和所剩不多的頭髮,然後苦笑道:“這些專家,對幻山大隧道的項目,非常不看好,極力反對,說現在的技術根本就達不到,極力推進只是勞民傷財,除非有切實可行的方案擺在面前,否則他們不會投贊同票……”
“那就做個方案啊。”莊不遠道。
周磊瞥了莊不遠一眼,心中有點納悶,自家老爸從哪裡找了一個這種外行來?
做個施工方案,難道是那麼容易的?
對幻山大隧道來說,首先要進行徹底的地質勘查,選出地質條件最穩固的位置。
受限於現在的技術,這個過程需要大規模的人力物力,以及十年記的時間,好在很久之前,虛城就已經推進了這個項目了。
確定幻山大隧道修建的位置之後,還要做非常詳細的施工方案,幻山條件複雜,估計要分成幾百個施工段,每一個施工段要怎麼處理,每一個步驟都要有應急預案,最終整個方案可能裝滿兩個資料室還不止,需要一整個團隊來負責監控、記錄和調取!
外行人就不要說話,讓人笑話!
所以周磊給莊不遠了一個鄙視的白眼,覺得這估計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參與到幻山大隧道這種工程裡去。
“如果能這麼簡單就好了。”周祥安也是苦笑,如果他說了算的話,哪還用做什麼方案,管什麼地質條件,先挖了再說,噹噹噹當,莊園七人組登場,睡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嚯,隧道挖通了?
然後周祥安和盯着熊貓眼的莊不遠歡呼慶祝,不醉不休!
簡直是美夢一般的人生啊。
“那能不能把這些礙事的專家踢開?”莊不遠問道。
“不可能。”周祥安苦笑,“雖然政府的顧問是聘任制,我們完全可以解聘某個專家,但是……整個幻山的地質勘測,都是剛纔那幾個專家帶隊做的。想要施工,就必須使用他們的地質勘探數據,而基於他們的勘探數據,工程不可行。”
這還真是一個悖論的閉環,簡直無懈可擊。
周祥安指着背後掛着的巨幅地圖道:“這就是基於地址數據庫繪製的幻山工程地質圖,綠色代表山體穩固,紅色代表高危區域,灰色是未探明區域……”
把幻山地質圖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可見周祥安對這種事的執念。
莊不遠擡頭看去,整個幻山地質圖,幾乎大部分都被灰色覆蓋着,紅色的區域星羅棋佈,綠色的區域卻是屈指可數。
這就是幻山的地質條件。
“讓我再努力努力,再過段時間,如果這些人還不鬆口,我就把幻山兩公里隧道公開了,讓他們開開眼!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技術!”周祥安對莊不遠道,“不過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人跳出來,壓低你們的工程款……”
隧道修一半塌了,換個人來修,那是求着別人來幹活。
隧道都修完了,再商量價錢,那價錢能高了?
但有些時候也只能舍小取大了。
周磊表示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什麼幻山兩公里隧道?那隧道不是坍塌了嗎?
已經塌了的隧道,怎麼讓別人開開眼界?
怎麼話裡有話的樣子。
莊不遠瞪眼:“我很窮的好不好,憑什麼這些人憑一幅黑乎乎的爛地圖,就能讓我損失好幾億?”
“就憑他們是最優秀的地質專家,他們畫出來了這幅黑乎乎的爛地圖。”周祥安哭笑不得,就這幅黑乎乎的爛地圖,已經是我們能拿到的最詳細的數據了好不好!
你竟然還看不起這地圖?
“不管怎麼樣,我先讓人按照這地圖做個方案吧。”莊不遠打電話給李明哲,接到了莊不遠的電話,李明哲頓時興奮起來。
掛了電話,他大聲道:“兄弟們,展現我們能力的時刻到了!讓董事長意識到我們的重要性!董事長說了,如果方案做得好就加工資!”
“嗷嗷!”
……
回到莊園,莊不遠問老轟隆:“你們那遜利亞人懂不懂地質學?”
“地質學是什麼?”老轟隆很納悶,聽莊不遠說明了一下,他目瞪口呆道:“這種事情,也能成爲一種學問?知道地下什麼樣子,山體裡面有沒有裂縫什麼的,有什麼難的?”
在老轟隆的眼裡,學問是非常高貴的事情,在莊園主時代,懂得文字是非常奢侈的事,那遜利亞人的經驗和技術,只能通過口耳相傳,甚至有些被寫入了他們的遺傳代碼裡。而他們那遜利亞人最驕傲的,其實不是發明了機械巨犬,又或者雲臺鐵砧之類的東西,而是學會了用他們沾滿了油墨的零件,記錄下知識和歷史。
“怎麼?你懂得地質學?”莊不遠喜出望外。
“不懂。”老轟隆搖頭。
莊不遠頓時一臉失望,你不懂還那麼不屑幹什麼?
“如果有個三瞳人在這裡就好了。”
“三瞳人?”莊不遠納悶。
“嗯,三瞳人的視力非常好,他們的目光可以穿透物體,如果我們需要偵察地形的話,會找個三瞳人來。”老轟隆道。
莊不遠張口結舌,真是神奇的種族,但這所謂三瞳人,要到哪裡去找呢?
頭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