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賈湖野生動物園。
經過一整天的忙碌,動物園裡所有幸存的動物,都被關在了銀河楓的籠子裡,集中在了動物園門外的廣場上。
今天動物園的員工果然被挖走了不少,僅剩的員工,現在都在這裡加班,徹夜照顧動物們。
天依然陰沉,萬幸的是,預報的暴雨並沒有再度來襲。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動物園的員工,總覺得動物園內有奇怪的聲音傳出來,轟隆隆像是石頭落水的聲音,他們想要上前查看,卻被幾個陌生面孔的人攔住了,只說莊主大人在想辦法排水。
排水?
他們一沒見到水泵,二沒看到水管,排什麼水?難道要喝光嗎?就算是喝光,你也得有那麼大的肚子啊!
如果他們去動物園裡面看看的話,一定會驚恐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動物園的水面附近,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半浮在水面上,不斷有切割下來的石頭從黑洞裡丟出來,而積水正咕咚咕咚地灌進這黑洞裡面去。
黑洞旁邊,農利新神情緊張地照料着一隻速生含空草,澆水、施肥,維持含空草的穩定,速生含空草那如同藍色金屬爪子的葉片張開,一旦營養跟不上,它的爪子就會慢慢閉合,而黑洞的直徑,也會隨之縮小。
每當這時候,農曆新就特別小心,把經過稀釋的時間之血,滴在含空草下方的土中,直到它再穩固下來,才長吁一口氣。
這種速生含空草,一生只能打開一次通道,一旦閉合之後,它就算是廢了。
而向黑洞中看過去,發現那是一片漆黑死寂的空間,黑洞中只有一株含空草在空中漂浮,它的根系伸展開來,逸散在空氣中,像是一道絢麗的虹光。
而這片黑暗空間的對面,還有一個洞口,透過洞口,能看到大牛正在奮力掘進,一塊塊石頭被大牛的藤條丟了過來,轟隆隆落進水中。
莊不遠就站在對面的黑洞外,好奇地向黑洞裡面張望着。
原來這纔是莊園步道的真面目!
很難想象,莊園本來就是這麼一個黑漆漆的,沒有任何東西的空間!
莊園主們的很多作爲雖然讓人忍不住吐槽,但是也有很多方面,讓人驚歎不已。
連接莊園和別院需要三株含空草,一株種在莊園裡,一株種在別院裡,所以莊不遠一直很納悶……那株沒有種在莊園,也沒有種在別院的含空草,種在哪裡了?
現在莊不遠知道了,原來它在一個獨立的空間裡。這三株含空草,彼此根系相連共生,其中兩株作爲錨點,而另外一株含空草,就是通道本身……
而莊不遠的身邊,趙民也在小心翼翼地照顧一株含空草,這株含空草根系裸露,並沒有種在土中,趙民手中拿着各種噴壺,不斷把各種液體噴灑在它的根系,保持它的活性。
本來這一顆,應該種在莊園裡,用來連接莊園和動物園的,但現在他們不得不冒險把這株含空草帶到隧道里。
挖掘幾十公里長的超長隧道,和挖掘一條已經施工一半的兩公里隧道,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兩公里隧道是莊不遠半路接手的,當時各種設備齊全,有水,有發電機,挖掘出來的石頭也不需要運走,大牛先把它們推出來,然後後期運走就好。
但是這種辦法卻不能用在沒有水電的幾十公里隧道上。
正好莊園裡培育出來的三株含空草,趙民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但這種狀態下的含空草非常脆弱,想要保持通道的開啓,可是一個技術活加體力活,趙民老爺子的年齡大了,莊不遠很是擔心。
還讓莊不遠擔心的,不只是趙民老爺子。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執燈人焰佢雙手張開,全身釋放出耀眼的光芒,而它的身後,各色植物正在飛速生長,將整個隧道支撐起來。
“焰佢他沒事吧……”莊不遠有些擔心地問岡保,“不是說發光對執燈人不好嗎?”
他記得岡保對他說過,執燈人的光芒,其實是在燃燒生命。據說有殘暴的莊園主,把女性執燈人關在燈塔之中,讓她徹夜舞蹈,只要一夜就能燃盡一名執燈人的生命。
“其實吧……”岡保道,“發光對執燈人來說,就像是那啥,一次過度當然會死,但是每天來一次有益身心健康,年輕人多來幾次也沒事,焰佢這小夥子火力壯,一夜七次沒問題!”
莊不遠簡直說不出話來,好污,太污了!
原來執燈人發光是在那啥嗎?
他們開心了那啥,不開心了也那啥,喝酒了那啥,參加party也那啥,有事沒事都那啥,簡直是太污了!
執燈人真是一個污到爆的種族!
莊不遠默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默默向舯大木的身體後面躲了躲,找了個陰影。
他總感覺這光的味道不對!被照到都有點不爽!
岡保還嫌不夠刺激似的,對莊不遠道:“焰佢人是一種羣婚的種族,我有幸參加過一次焰佢人的光焰大會,所有的焰佢人手牽手,圍着一顆透明的巨大水晶起舞,他們發出的明亮光芒,透過水晶照射亮整個夜空,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絢爛美麗的景象,就連虛城的霓虹燈都無法和其媲美……”
莊不遠表示,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委婉,最唯美的對團體那啥的形容了。
然後,岡保幽幽道:“第二天,姑娘們就懷孕了……”
莊不遠差點嚇蒙了,好可怕!
這是看誰誰懷孕啊!
OMG!我被這光照了那麼久,會不會懷孕啊!
好可怕好可怕!
從今天開始,我要讓我家的大米妹子,蘿蘿妹子和小點點,都離這傢伙遠點……不對,我今天要去訂座一個不透光的罩子,把他罩起來!
就在此時,焰佢的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大瓢趕快扶住了他。
“他這是第幾次了?”莊不遠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第九次了吧?”岡保搖搖頭,“年輕人啊,身體真好……”
焰佢深深喘了兩口氣,道:“大瓢,扶我起來,我還能行!”
焰佢倔強地站直了身體,昂首挺胸,雙手伸展,無盡的光芒,從他的體內照射出來,像是天使一般神聖。
“啊,我是太陽!”焰佢怒喝。
但莊不遠只想說另外兩字:“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