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最先趕回家中的不是胡有福的大哥胡有權,也不是胡有福的老爹胡金貴,而是胡金貴的老婆、胡有福的老孃錢秀枝,一個年過半百卻依然濃妝豔抹的老女人,戴着一條小拇指粗的金項鍊,一臉惡婦之相。
“哪來的龜孫子敢打我兒子?作死!”見到院門口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哎喲痛叫的人,家裡豢養的藏獒黑霸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頓時火冒三丈,等她再走近一些,看到自己的小兒子正被人踩在腳下跪在地上,再也忍耐不住,二話不說,抄起門邊一根竹棍,快步奔向小兒子所在方向,揮起竹棍就照那踩在兒子身上的年輕人沒頭沒腦地砸將過去。
杭天勝退後一步,順勢腳尖一挑,那胡有福頓時被挑飛而起,迎着竹棍撲了出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自胡有福口中傳出,那熟悉的聲音頓時把悶頭悶腦繼續補棍地錢秀枝嚇了一跳,連忙收手看去,卻發現那被自己砸中的傢伙根本不是目標人物,而是自己的素來疼愛的小兒子,頓時倍感心疼。
“兒子,你怎麼樣?兒子……”錢秀枝連忙將兒子抱在懷裡,查看他的傷勢,卻發現兒子果斷地被她那毫不留情的一棍給打暈了,而兒子頭頂鼓起一個小籠包般大的腫包。
“哇呀呀呀……氣死老孃了!老孃跟你拚了!”見兒子被自己誤傷成這樣,錢秀枝頓時暴怒,將一腔怨恨悉數發泄到杭天勝身上,瞪着兩隻銅鈴般大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他,抄起身邊的竹棍,瘋了似地朝杭天勝掄砸而去。
“哼……”杭天勝冷哼一聲,一把搶過對方砸將過來的竹棍,順勢一腳踹出,錢秀枝頓時感覺自己就好象撞上了疾馳的大貨車一般,瞬間倒飛了出去,渾身上下的骨骼如同被撞碎了一般,無處不疼。
“啊……”一聲熟悉的慘叫再次從胡有福口中發出,在一側掠陣觀戰的江莉莉循聲望去,頓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眼淚都笑了出來。
原來那錢秀枝被踹飛之後,摔落之處,正好是他那寶貝兒子的所在地,比較滑稽的是,他那寶貝兒子經過她剛纔的搖晃後,幽幽醒轉過來,還不等他弄清眼前是什麼狀況,就被自家老孃這從天而降的巨大“肉餡餅”又給砸暈了過去。
錢秀枝一擊不中,再擊又沒中,反而被對方抓住空子,利用自己,將兒子給砸暈了,自己也是渾身癱軟,痛苦難當,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只能恨恨地盯着杭天勝,破口大罵,罵聲不絕於耳,說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刮噪!”杭天勝皺了皺眉,腳尖一挑,頓時一塊石頭飛出,堵住了錢秀枝的嘴巴。
胡家大院門前的這一番鬧劇,早就傳遍了整個村子,村民們看戲
一樣躲在遠處指指點點,起初他們並不看好杭天勝三人,對江家母女也是倍感同情,心生憐憫,奈何他們都得罪不起胡家,不敢上前,只能在遠處向這邊窺探。
此時,見杭天勝一人,不僅擺平了胡家的打手,還將錢秀枝這惡婆娘和她那個仗勢欺人的的兒子教訓得如此之慘,驚呆之餘,無不暗暗拍手叫好,對杭天勝欽敬之餘,對江家母女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此時的他們議論的是江家總算是遇上了好人,替江家高興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期待和擔心。
他們期待杭天勝能繼續一鼓作氣,將胡家徹底擺平,爲大家出一口平時難以伸張的惡氣,只是胡家還有村支書胡金貴和他那個在縣裡當刑警隊長的大兒子沒出現,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有沒有能力對付他們接下來的報復呢?
在村民們的期待中,一輛又一輛麪包車接二連三地從遠處駛進村子,急促的剎車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輛輛麪包車在馬路邊一字排開,看上去頗爲壯觀。車門開處,一羣羣二、三十歲的身上年輕人和壯漢各操棍棒下了車。這些人大都穿着T恤,幾個帶頭的傢伙都是光着膀子紋着紋身的壯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
這些人下車匯合後,在一個穿着背心、趿拉着拖鞋年過半百的老頭兒帶領下,氣勢洶洶地朝胡家走來。看到爲首的那老頭兒,不少村民連忙躲回家裡,唯恐被那老頭看到惦記上。
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這東山村的土霸王——村支書胡金貴,至於那些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和壯漢,則都是他豢養的打手。
看到這一大幫人氣勢洶洶地趕來,原本暗呼痛快的江家母女頓時緊張了起來,這次就連江莉莉也不例外,她是見過杭天勝一對上百人的場面,但眼下這幫人遠遠超過了百人,看到前方黑壓壓一片簇動的人頭,頓時心頭髮憷,她不知道杭天勝能不能對付得了。
更讓她擔心的是,在這些人中,她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顯然這些人根本不是來談判履約的,而是來存心報復的。
“勝哥,這……”江莉莉拉了拉杭天勝的衣袖,一臉擔憂地道。
“放心!交給我好了。今天他們不把叔叔送過來,那就都留下來好了。”淡淡地掃了一眼越走越近的胡金貴一行人,杭天勝淡淡地道,聲音平靜淡然,沒有絲毫波瀾。
杭天勝的平靜淡定,給了江莉莉不少的信心,拉過臉色煞白的母親來到一旁,給她講述杭天勝之前的事蹟,以安她心。
“你就是來我家鬧事的那小子?”來到杭天勝跟前約莫丈許處,胡金貴操着一杆旱菸袋狠狠地抽了一口,噴出個菸圈後,斜着眼打量了杭天勝一圈,這才用旱
煙桿指點着對方道。
“你就是那個土豹子村支書胡金貴?”杭天勝看都不看這廝,目光一掃他身後的人羣:“你帶這麼多廢物來做什麼?給自己壯膽兒麼?要壯膽兒也找幾個懂功夫的呀,你找來這麼多廢物來做什麼?他們動手就只有吃灰的份。我要的人在哪兒?怎麼沒見到?你該不會以爲我只是說笑而已吧?”
“小子,不錯!挺能打的啊。”胡金貴環視四周躺了一地的人,目光在已經暈了過去的兒子和動彈不了的老婆身上頓了頓,狠狠地抽了口旱菸,指點着他道:“我不管你是從哪兒來,也不管你要到哪兒去。既然你來到了我的地盤,那就乖乖地遵守規矩,是龍你給我盤着,是虎你給我臥着。小子,識相的話,現在就跪在地上給這些被你放倒的人挨個地磕頭賠罪,再賠上一筆讓我滿意的賠償金。否則,今天你就把命擱這兒吧。”
“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們現在轉身離去,不再摻乎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杭天勝淡漠地掃了衆人一眼,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哈哈……他說他要給我們一個活命的機會?真是笑死我了!難道他是瞎子?看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麼?”胡金貴身後一個紋着紋身拎着斧頭的光頭漢子大笑着對身旁的手下道,笑聲中充滿了譏諷和嘲弄。光頭漢子的話,引來一片嘲弄的笑聲。
“趙四,別廢話了,去把那吹牛皮的小子給我拾掇了。我不想再看到他。”胡金貴吧唧了幾口旱菸,然後拿着煙桿在腳底磕了磕,擺了擺手道。
“好嘞~老支書您就等着瞧好吧。兄弟們,走!砍死那小子。”光頭漢子拎着斧頭一揮,帶着身後那幫人向杭天勝衝去。
“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杭天勝嘴角浮起淡淡地冷笑。
眼看着數百人揮舞着刀斧棍棒向杭天勝砍來,江莉莉母女都被嚇得臉色煞白,遠處旁觀的村民們也都不忍看到那流血的一幕,而別過頭去。
“轟!”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那揮舞着武器的數百個正發足狂奔的傢伙感覺腳下驟然踏空,猝不及防之下,所有人齊刷刷地掉了下去,緊接着就傳來一片哭爹叫孃的慘叫聲。
慘叫聲頓時吸引了所有沒有動手的人的注意,也吸引了遠處旁觀的村民們的注意,當他們循聲望去,眼前的一幕頓時將他們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那衝向杭天勝的數百個傢伙悉數掉進了一個驟然出現的大坑內,那大坑長數十米,深寬都近四米,更可怕的是,大坑內的側壁上不斷在往下掉土石塊,一副要活埋衆人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