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冷江平的質問,杭天勝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女兒是誰,也不知道你弟子是哪個,我只知道前幾天的確是抽了一個嘴賤女人的耳光,捏了一下某個企圖攔路打劫的土匪的脖子。至於你麼,之前我說你在我手底下走不出三招,看來是錯了,大錯特錯。”
衆人一聽,頓時愕然,都不解地看着他。就連當面被罵作“嘴賤女人”的冷月芹和“土匪”的司徒敬都爲之一愣,莫非這廝要向父親(師父)示好求饒不成?絕對不能饒過他!
杭天勝那前兩句毫不客氣的話,顯然是迴應冷江平的,言詞之間,雖然說得風輕雲淡,卻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對方保留。可最後一句杭天勝突然峰迴路轉,承認自己說對方在自己手底下走不出三招的話錯了,這又是個什麼意思呢?莫非他想就此事向冷江平道歉不成?
畢竟前後兩者之間的性質是不同的。如果只是杭天勝跟冷江平弟子之間的衝突,那冷江平就算插手介入,也不能當着各派代表的面做得太絕,對杭天勝狠下重手,最多嚴懲一翻,卻不致於奪其性命。但杭天勝說了冒犯先天大圓滿強者的話,那就是冒犯先天大圓滿強者的尊嚴,冷江平有足夠的理由當衆對杭天勝施展辣手,將其就地斬殺。
不過,現在來看,杭天勝有着足夠實力與冷江平抗衡,實在談不上冒犯一說。就算他真說了這種話,只要誠心認錯,冷江平也只能打破牙齒和血吞,奈何不得杭天勝,就算他要替女兒和弟子出氣,也不能再拿冒犯他的尊嚴來說事。畢竟杭天勝的實力在那兒擺着,那是跟他在同一級別的強者。
冷江平聞言,先是一怒,接着一愣,他有點摸不清杭天勝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當下面露譏諷之色道:“你現在說錯了,是不是太晚了點了?你以爲我會輕易放過你麼?”
杭天勝目光一掃,將衆人驚詫的表情盡收眼底,最後目光回到冷江平身上,輕輕地搖了搖頭,嘆氣道:“唉……看來你們都誤會了!我之所以說錯了,是因爲我之前說的太保守了。以你的實力,在我手底下不是走不出三招,而是連一招都走不過。是我高估你了!”
此言一說,衆皆譁然,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杭天勝,不知道他是真有把握,還是得了失心瘋,竟然連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都說得出來。
雖然衆人已經認同了杭天勝先天大圓滿強者的身份,也認可了他的實力,但若說冷江平在他手底下連一招都走不過,打死衆人都不會相信。
冷江平可是老牌的先天大圓滿,只差一步就晉升化神之境的強者,可不是什麼路邊的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能打發掉的。
這小子該不會因爲剛纔跟冷江平打了個平手,而自信心過度膨脹
吧?
就連路佳宜也爲之色變,心中暗自着急,悄悄扯了扯杭天勝,示意他說話注意,不要過度激怒對方,畢竟父親可還在對方的控制之中呢。
杭天勝衝她微微點頭,小聲說道:“放心!一切有我。”杭天勝這簡短的話,讓路佳宜原本擔憂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對他莫名地生出了許多信心。
“好!杭小兄弟,你很不錯!不愧是我女兒相中的人。”高臺上傳來一聲暢然大笑。
衆人循聲望去,原來那發出笑聲的人竟然是被捆縛在高臺十字架上的路明奇。
自從杭天勝二人出現,路明奇就將目光一直停留在杭天勝身上,目光從一開始的擔憂,到隨後的愕然,再到隨後的震驚,臉上的表情更是一變再變。
之前聽到杭天勝所言,路明奇正納悶愕然,沒想到他話鋒一轉,竟然說出如此驚天動地的狂放之言,不過路明奇倒是對杭天勝充滿了好感。
不僅僅是因爲他與女兒之間的親密關係,更因爲杭天勝有着一種無法言喻的瀟灑和從容,除此之外,杭天勝的性格也頗對他的胃口。
“爸,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爲難你?”聽到父親的聲音,路佳宜不由地臉色緋紅,循聲望去,見到父親被捆縛在高臺上,除了神情有些萎靡不振外,倒是沒有什麼外傷,不由暗自鬆了口氣。
“我沒事。”路明奇開心地大笑道:“丫頭,你這眼光還是一貫的厲害啊,竟然找來了杭小兄弟這麼厲害的男友。我很開心,你總算是開竅了。以前你不找男友,我還以爲你要當老姑娘呢!不過,現在看到杭小兄弟,我就放心了。”
“爸!你……”路佳宜見父親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論自己的私事,不由又羞又惱,偏生父親不在身旁,無法阻止他往下說,只好恨恨地跺腳作罷。
“夠了!刮噪!”冷江平冷冷地喝道,同時拂袖一揮,路明奇身子一震,笑聲嘎然而止,腦袋一歪,當場暈了過去。
“爸!……天勝,快救救我父親。”看到冷江平對父親出手,路佳宜臉色煞白,還以爲父親遭了不測,連忙向杭天勝求救道。
杭天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放心吧,令尊只是被點中了黑甜穴,睡過去了而已,沒什麼大礙。放心吧,有我呢。”
“小子!不得不說,你是老夫見過的最狂妄自大、也最有膽量的小輩。”見杭天勝無視自己的態度,冷江平心中愈發地惱怒起來,不過臉上卻是一片平靜,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升起的煩躁感盡數強壓而下,擡眼看向杭天勝,一字一頓地道:“既然你一定要替路家出頭,又如此有膽量,那老夫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接得下老夫一式霸天刀絕學,老夫不僅不再追究
你傷我女兒、辱我弟子的罪責,而且會將路明奇放了,並且保證今後不再找路家的麻煩。小子,你可敢應承?”
杭天勝淡然一笑,輕輕點頭:“既然冷山主有此美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冷山主,請!”說罷,拂袖一揮,一股無形的溫柔力量將路佳宜送到遠處,現場只有他留在當場,負手而立。
冷江平目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微眯起眼睛,冰冷地道:“既然你非要自尋死路,那就別怪老夫以大欺小,送你上路了。霸天刀一出,再無回頭路!小子,好好再看這世界最後一眼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說罷,起身而立,緩步來到高臺中央閉眼瞑目。
“廢話真多!要打就打,快點動手吧!”杭天勝擺了擺手催促道,一副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的吊兒郎當的模樣,直把高臺上一干雁蕩弟子氣得直瞪眼,冷香芹和司徒敬更是雙目噴火,直欲把杭天勝吞了才肯甘心。
如果他們的目光能化爲利箭,杭天勝早就被萬箭穿心給射死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隨着心法的運轉,以冷江平爲中心,高臺上開始升起一縷縷旋風,那些旋風圍着冷江平旋轉打轉,一干雁蕩弟子不得不退下高臺。
高臺上旋風越聚越多,最後相互交錯融合,構成了一座十丈高下的巨大龍捲風柱,懸浮在冷江平的頭頂。
龍捲風的成型,使得天空中的雲朵被帶着攪動起來,遙遙望去,那龍捲風連同上方的雲層如同一個巨型漏斗懸掛在冷江平的頭頂。而隨着巨型漏斗的成型,在遠處觀望的衆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讓人窒息的壓力充斥四周空間,讓人倍感壓抑。
就在這時,冷江平雙手交疊,舞出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手印後,猛然擡頭,雙目驟然睜開,目光如劍,單掌擎天,一道奪目的白光自他掌心內沖天而起,直射那巨型漏斗中心。
白光射入漏斗中心後,巨型漏斗頓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天空中的雲層迅速消退,那巨型漏斗也迅速收斂體積,一陣蠕動之後,化成一把十丈高下的森然巨刀,散發着徹骨寒意。
“鏘鏘鏘……”隨着巨刀的成型,一陣兵器的顫動聲自峰頂各處傳來,衆人環目四顧,發現聲音來自那些帶有兵器的人,定睛一看,他們隨身攜帶的兵器都在不約而同地顫抖着,似在朝拜着什麼。
看到這一幕,衆人驚訝萬分,面面相覷,有見識廣博的人苦思片刻後大聲驚呼道:“天吶!竟然是傳說中的天刀之境!傳說中天刀現,萬器伏。若有人修煉刀道達到天刀之境,一旦放出天刀,方圓十里之內所有的刀器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拜伏,出現萬刀朝拜的聖景。沒想到,這種百年難遇的聖景竟然出現會在我的眼前。真是三生有幸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