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柴進忠來到問訊室的時候,發現兩個負責審訊的警察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狼狽相,而那個坐在審訊位的年輕人卻是翹着個二郎腿,悠哉悠哉地閉目養眼着,對於自己二人的到來,沒有絲毫的注意,顯然對方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到底怎麼回事?”看到這一幕,柴進忠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衝兩個手下沉聲喝問道。
等到兩個警察你一句我一句地將之前詭異的情況彙報一番後,柴進忠頓時就愣住了。看了看一臉平靜悠哉悠哉的杭天勝,又看了看兩個鼻青臉腫的手下,有些不信邪地道:“簡直一派胡言!你們說他沒有動手的情況下,你們兩個會自己打自己?你們以爲我跟你們一樣是豬麼?這樣的鬼話也信?”
那兩個警察無奈地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胖點兒的警察苦巴着臉道:“柴副所長,說實話沒遇到這事之前,我們也不信。可是事實就是事實,您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去試試,我真的沒騙您。”另一個偏瘦的警察聞言,連忙雞啄米似地點頭附合道:“是啊!您試試就知道了。”
柴進忠自然不會親自上陣自找倒黴,當下陰沉着臉,沉吟了一下後,下巴一揚,指向杭天勝道:“讓我相信你們的鬼話,這個簡單!你們兩個去教訓他一下,給我看看。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我就不追究你們欺騙之責,否則你們兩個就等着去蹲馬路吧。”
兩個警察聞言,心中暗自腹腓,臉上卻不敢有絲毫憤然不敬之色,無奈地對視一眼,各自抽出警棍,走近杭天勝,各自咬了咬牙,揮起警棍,沒頭沒腦地對杭天勝肩頭砸將下去。
“哎喲!啊……住手!”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讓兩個警察收手急退,下意識地捂向自己的腦袋,可是旋即他們就疑惑了,這次好象不疼啊,這是怎麼回事?等他們循聲望去,頓時都愣住了。
這次揮出去的警棍並沒有落在自己或同伴身上,不過結果卻更糟,這次砸到了頂頭上司柴副所長的頭上和臉上,一條紫紅色如蚯蚓般的腫漲傷痕爬在他的臉上,此外,還有一個鵪鶉蛋大小的腫包極爲醒目地出現在他的額頭,令人觸目驚心。
二人一愣,都在心底泛起一絲疑惑,自己明明是向那姓杭的小子身上打去,怎麼突然間變成向頂頭上司頭上砸去了呢?
不等他們想通這個問題,柴進忠已經鐵青着臉,走上前來,對着二人臉上各自甩了兩個耳光,一邊甩着,一邊還恨恨地吼道:“行啊!老子讓你們教訓這小子,你們倒好,居然敢打老子。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
捱了兩個耳光的兩人,都敢怒不敢言,對於剛纔的一幕,他們都感覺很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不清楚原因,但下意識地將自己二人的失誤算到了杭天勝身上,是以二
人不約而同向杭天勝恨恨望去,卻發現杭天勝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二人恨得牙根直癢。
見兩個手下噤若寒蟬的模樣,得到發泄的柴進忠消了點氣,冷哼一聲道:“沒用的東西!這點事兒都辦不好,給我滾一邊站着去!”二人自然不會自討沒趣,乖乖地退過一旁。
因爲發泄而心情稍好點的柴進忠,轉頭看到杭天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閒自在的模樣,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再注意到他看到自己後,那目光中毫不掩飾地透出的一絲嘲諷,更是讓他氣炸了肺,伸手搶過一旁警員手中的警棍,兜頭蓋腦地就朝杭天勝頭上砸去。
“我讓你笑!笑你媽……啊!呃……”“砰!”伴隨着一聲重重的撞擊聲,柴進忠的喝罵嘎然而止,室內一片靜寂,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到那滾在牆角縮成一團如同一隻龍蝦的柴進忠身上,凝重的氣氛令人窒息。
良久,衆人的目光才轉回到將柴進忠踹到牆角的罪魁禍首杭天勝身上,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巴,一臉不敢至信的表情。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敢在派出所裡動手,不!是動腳!最重要的是,這對動腳的對象還是派出所的副所長。這簡直就跟一隻羊跑到狼羣裡挑釁狼王一樣,自尋死路嘛!
兩個警員對視一眼,互相交換了個若有所思的目光,聯想到之前他們二人攻擊杭天勝不成反砸到自己身上的詭異情形,二人都在心底“咯噔”一下,隨後更是想起了杭天勝被押來之前發生的一幕幕情景。
忽然,二人同時心中一震,他們都想起了之前大飛那幫人被杭天勝打倒在地後,怎麼也爬不起來,就好象被人施了定身法的詭異情景,不約而同地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媽呀!如果這前前後後的詭異情形都是這廝弄出來的,那這廝肯定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次的事情就大發了。
看看人家那不動如山的身形,再看看人家那淡定自若的表情,這分明是胸中成竹盡在掌握的表現嘛!這樣的人,如果說對方沒有背景,打死他們都不信。
想到這裡,二人心中升起一絲明悟,都在心中打起鼓來,琢磨着一會兒要找個機會開遛,否則萬一對方真亮出背景收拾柴副所長的時候,他們做爲幫兇鐵定跑不了。
“柴副所長,你沒事吧?你到底能不能擺平這小子?不行的話你直說,我叫人來幫忙。”之前柴進忠問話的時候,刑少在進門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院子裡走過一個相貌姣好的警花,一直色迷迷地盯着對方,就沒有進門,自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聽到裡邊撞牆的巨響,這才戀戀不捨地回過頭來,走進門來,結果就看到這一幕,頓時皺起了眉頭道。
柴進忠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口外。不過,柴進忠卻不敢衝刑少發飆,只好將一腔怒火發泄在杭天勝身上,從地上爬起身來,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指着杭天勝的額頭道:“行啊!小子!居然敢在老子地盤上偷襲老子!有種!有本事你再偷襲下試試?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有槍在手,柴進忠膽氣倍增,惡狠狠地盯着杭天勝囂叫着,一副掌控對方生死的模樣。
“住手!”正在這時,一聲冷喝從門外傳來,頓時喝住了還要有進一步動作的柴進忠。
接着,在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警官的陪同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在一羣警察的簇擁下從門外魚貫而入。那進來的女警不是別人,正是接到江莉莉通知的市刑警大隊大隊長羅薇。陪在她身邊的那位面色嚴肅的中年警官則是臥龍區警察局局長鄭志剛,這車站派出所正是他的轄區範圍的下屬單位。
接到通知的羅薇,在看過視頻之後,就明白了那不分清紅皁白就把杭天勝拘走的警察,十有八九得了別人的好處,再打聽到那個警察竟然是車站派出所的副所長,就更加明白了幾分,擔心杭天勝吃虧,羅薇果斷地聯繫上臥龍區警察局局長鄭志剛,將手中的視頻交給鄭志剛過目後,二人就一道趕來了車站派出所。
對羅薇的突然駕臨,鄭志剛頗有些意外,得知對方來意後,心中多少有些不爽,敢情這女人是來找麻煩的。心中雖然不爽,但他卻不敢怠慢。對於羅薇,鄭志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雖然羅薇是市刑警大隊長,論級別跟自己一樣,算是同級,但羅薇的叔叔卻是這宛城市政府的一哥宛城市市長羅榮,那可是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更別說羅薇本人在警務系統內部一向硬朗、彪悍,無人敢惹,惹到他的,就算沒有羅榮出手,光羅薇本人的手段就足以讓人頭疼。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冒然得罪這姑奶奶。
爲了避免這姑奶奶找自己麻煩,鄭志剛只好親自陪她一起過來,解決問題。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來這裡,就看到這火爆的一幕,頓時就讓他無名火起,不等羅薇開口,第一時間走上前去衝柴進忠喝道:“柴進忠!你在做什麼?”
之前被喝止的柴進忠突然見到一幫人強闖進來,頓時一愣,當他看清來人之中的鄭志剛時,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立正站好,只是手中的手槍卻忘了插回去,依然醒目地扣在手中,此時聽得鄭志剛喝問,頓時下意識地就想找藉口逃避:“報告鄭局,我在……在查詢案情,做筆錄……”
“做筆錄?……哈哈……真是好笑!我還第一次聽說要用槍指着人腦袋來做筆記的。我怎麼看着像刑訊逼供呢?鄭局長,這事兒您怎麼看呢?”一旁的羅薇忍不住插嘴冷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