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省,昆明市,西郊。
這是一處景色秀麗、佈置得相當典雅別緻的私人莊園。
在莊園內行走的傭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上一口,行走間都是躡手躡腳地,唯恐聲音大點,驚動了莊園深處的東家。
莊園深處,一處富麗堂煌的別墅內,傳來一陣杯盤摔碎的聲音,其間夾雜着陣陣憤怒的吼聲,讓從旁邊路過的人們心驚膽顫,連忙撤向遠處。
“滾!滾!滾!滾!滾……一羣沒用的東西!我怎麼養出了你們這羣酒囊飯袋來了?這麼一大幫老爺們兒,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看不好?一個大活人,在你們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消失了?你們居然沒一個發現的?我要你們何用?……”
一個身穿黑色唐裝頭髮略有些花白、眼目凌厲的六旬老者怒氣勃發,拍着面前的案几,大聲咆哮着。在他面前,矗立着整整五排身穿黑衣的大漢,一個個灰頭土臉,臉上的表情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地變幻不定,宛如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耷拉着腦袋,老老實實地聆聽老者的訓斥,不敢有絲毫的頂撞和反駁。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唐裝老者說得口乾舌燥,終於停了下來,看着眼前一羣低頭耷腦的傢伙,一陣心煩,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看見你們就心煩!都給我滾!再給你們一天時間,再找不到那丫頭,你們就自覺點,都給我捲鋪蓋滾蛋……”
訓斥聲中,一幫人灰頭土臉地應下,逃也似地離開了別墅。
幾個小時後,一個黑衣大漢急匆匆地衝進別墅,還不等進門,就大聲嚷嚷着:“柳爺!柳爺!有小姐的消息了……”
客廳中,正靠坐在沙發上心煩意亂地拿着遙控器來回調臺的唐裝老者聞言,猛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遙控器隨手丟在案几上,扭頭看向門口。
等那黑衣大漢一進門,被稱爲柳爺的唐裝老者就急急喝問道:“快說!那小丫頭在哪兒?”
那黑衣大漢連忙躬身對柳爺行禮道:“柳爺,根據查探的情況來看,小姐很可能去了大雪山。”
聽他這麼一說,柳爺頓時皺起了眉頭:“大雪山?你說的是青川省西部大渡河和雅礱江之間的那個大雪山?那裡一年到頭大雪皚皚,光禿禿一片,什麼也沒有,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去那兒做什麼?”那黑衣大漢聞言,欲言又止,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注意到手下人的表情,柳爺頓時臉一黑,沉聲喝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說話吞吞吐吐、婆婆媽媽,像什麼樣子?有什麼話你就不能一氣兒說完?”
被他這麼一吼,黑衣大漢不敢再有隱瞞,連忙彙報道:“回柳爺,根據我們查探到的情況,小姐並
不是一個人去的大雪山,而是與一個叫田鐵羣的青年一起去的。”
柳爺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田鐵羣?就是小丫頭在學校裡談的那個男朋友?”
黑衣大漢重重一點頭:“就是他!”
柳爺沉默片刻後,看向黑衣大漢:“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黑衣大漢聞言不由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弄不清柳爺問的是小姐與那個叫田鐵羣的青年之間的關係,還是他們倆人此時的具體位置。
正當他心中醞釀着該怎麼說的時候,柳爺突然臉色大變,扭頭看向前方的電視,同時飛快地拿起丟在案几上的遙控器,將聲音調大了一些,頓時一陣新聞播報的聲音傳入耳中。
“……現在插播一條突發新聞:本臺消息,今天中午13時45分,大雪山主峰貢嘎山發生5.4級地震,震感明顯。地震雖然沒有造成地表的破壞,但卻引發了雪崩。有目擊者表示,曾親眼目睹一對身穿情侶服裝的驢友結伴上山,至今未曾下山,至於二人有沒有遇難,尚未可知。得知情況,駐地官兵已緊急趕趕赴災區,進行搜救。本臺將對後續事件進行跟蹤報道,請各位觀衆繼續關注。”
“啪……”柳爺臉色煞白,手中的遙控器不知何時掉落地面,渾若未知,身子顫抖得厲害,腦海中更是傳來一陣陣的眩暈感。
看到他這副模樣,黑衣大漢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着柳爺在沙發上坐下。
躺靠在沙發上發呆了好一會兒,柳爺纔回過神來,一回過神來,就第一時間吩咐黑衣大漢道:“我現在就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務必完成,完不成就不要回來見我。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也不管你動用多少人,總之,我要你在一天,哦不!半天內將那丫頭給我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聽清楚了麼?”
看了這個新聞,黑衣大漢哪能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拍着胸脯保證道:“柳爺放心!我一定儘快帶小姐回來。”說完,顧不得行禮,轉過身去一溜煙兒就跑了個沒影兒。
客廳中,柳爺癱坐在沙發上,渾身如同抽了骨頭一般,沒有絲毫力氣,雙目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神采,一副懊惱和焦慮之色。
大雪山北麓,洛表鎮。
一個規模不大的旅館三樓客房內,一個青年靜靜地躺在牀上沉睡着,在他身畔的牀沿上趴伏着一個身材窈窕、面目姣好的女子,睡夢中女子的雙手還緊緊地握着青年的手,生怕一撒手就再也找不到對方似的。
沉睡着的青年手指忽然無意識地動了一下,雖然只是很輕微的一下,卻還是將正趴在牀沿淺睡的女子給驚醒了,當她看到心上人依然處於
沉睡狀態時,不由失望極了。
正當她眼中剛綻放出的神采黯淡下去的時候,被她握在手中的青年手指再次動了一下,這一次的感覺非常清晰。這清晰的感覺,讓她精神大震,眼中神采再次綻放開來,滿臉的激動,一雙美目死死地盯着牀上的青年。
青年眼皮眨動幾下之後終於睜了開來,一張如花般熟悉的俏臉頓時由模糊到清晰逐漸呈現在眼前,當他看清面前的俏臉,一臉懵逼的狀態,用狀似夢囈地聲音喃喃着道:“菁菁?親愛的,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們又見面了?這是在哪兒?閻羅殿麼?怎麼這麼亮堂?……”
“啊!鐵羣哥,你醒了嗎?你沒事吧?這裡不是什麼閻羅殿,這裡是一家旅店,我們已經脫險了。你嚇死我了,下次再不許你那麼傻了!我還以爲……以爲今後再也見不到你,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呢……嗚嗚嗚……”看到心上人終於甦醒,那被稱爲菁菁的女子一臉驚喜之色,想起昏迷前那驚天動地的一幕,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以及心上人所說的那句話,她感動莫名,一時間哭得稀里嘩啦,好不悲慘!
青年擡起手來,輕輕地摩挲着女子梨花帶雨的俏臉,輕輕地給她擦着眼淚,擠出一絲微笑道:“傻瓜!那種時候,我不出面誰出面?我可是你男朋友啊!那是雪崩!雖然我知道沒什麼大用,但我還是想幫你去擋,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護你周全!”
菁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感動,一頭撲向心上人的懷裡,大哭道:“鐵羣哥!你……你……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被呼爲“鐵羣哥”的青年充滿憐愛地看着懷中女子,輕輕嗅着她的髮香,微笑着道:“誰讓你是我定下的老婆呢?既然你是我未來的老婆,我這做老公的自然要爲你遮風擋雨。就算真的要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面纔對。對了,菁菁,你知不知道咱們是怎麼脫離險境的?”
菁菁與心上人膩在一起甜密了好一會兒,纔回憶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咱們兩個已經在這個房間了。原本我想去下邊打聽一下情況,但看到你一直昏迷不醒,就沒出門,就在旁邊等你甦醒。沒想到,等着等着,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剛纔你手指動,這纔將我驚醒。”
鐵羣哥沉思片刻,這才點了點頭:“看來咱們是被人給救了,不過在那種情況下能將咱們救下,不是武功高手就是隱世奇人。這天大的恩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人家,唉……”
正說着,忽然有人推門而入,同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在房內:“報答就不必了!你們兩個只要沒事我就放心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吧。”門啓處,一個年輕人微笑着出現在房間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