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將送王昊和蘇瑤離開大楚的商船安排妥當後,二人啓程離開。
商船直接停在吳江縣的某碼頭,三大家主親自相送,但因王昊和蘇瑤正在被追查,爲了防止身份暴露,所以沒有隆重的送別儀式,簡單道別後,二人登船踏上歸途。
三大家主目送商船離開後,表情各不相同,其中吳景的心情最是複雜,待商船走遠後,黃勇開口問道:“這幾日王昊老是私下找你,可是在拉攏你?”
陸駿聞言也看向吳景,他挺好奇王昊找他到底有什麼事情。
吳景搖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想在生意上和我有所合作。”
“生意上合作?”
黃勇一臉不屑道:“他多大的身板?能夠和你一塊做生意?”
吳景瞥了一眼黃勇,認真道:“你不要小瞧人家,這小子在大魏算不上什麼人物,但在遼州那也是數得上號的角色,他現如今是遼州校尉,掌管一郡軍務。除此之外,他還幫助高麗王重掌國權,與高麗王私下關係密切,所以他想通過海運的方式和我合作。”
吳景的話,使得一直把王昊瞧不上眼的黃勇面露訝色,單是一個校尉身份便值得他正視,更重要的是這小子纔多大?如果順利發展,未來的提升空間非常大。
“本以爲他就是一個江湖後起之秀,不想還有這等身份,真是出人意料。”
陸駿感慨一句。
“這小子比咱們想的要深藏不露,往後看吧。”
吳景點頭道。
江南商會商船甲板上,王昊和蘇瑤並肩看着岸邊景色,心情愉悅,然而剛剛離開吳江縣地界,二人離得老遠,突然見到萬寶船的身影,皆是精神一振,隨即躲進船艙內。
萬寶船船頂處,三皇子孫昭獨自一人靠着船欄,同樣在欣賞兩岸景色,只是神情略顯落寞。
吳江縣那邊調查數日毫無進展,三皇子孫昭徹底失去耐心,所以親自來吳江縣主持工作。他看到掛着江南商會旗幟的商船,下意識的眉頭一蹙。此時躲在船艙內的蘇瑤看到三皇子,神情複雜,王昊則在一邊吧唧嘴道:“那小子就是大楚三皇子孫昭?”
蘇瑤下意識的點點頭。
“長的倒是人模狗樣,但以小爺多年看人的經驗來說,這小子外強中乾,絕對是個不中用的主,跟我比差遠了。”
蘇瑤白了他一眼。
“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大丈夫之舉。”
王昊一聽這話,突然有點吃醋,但好在臉皮夠厚,迴應道:“你在我這裡說什麼都是對的,我不跟你犟。”
蘇瑤一聽這話,直接懶得搭理他。
其實王昊嘴上瞧不起三皇子,心裡對他非常重視,畢竟三皇子孫昭領兵消滅了十萬徵南軍的事情他聽說過,雖說是以多打少,但人家用兩萬戰損打敗徵南軍,這說明軍事才能是非常不錯的。
王昊現如今在軍中任職,本能的對具備軍事才能的人特別關注和高看一眼。
三皇子並沒有看到躲在船艙內的蘇瑤和王昊,如果被他發現,二人今天絕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惜兩船交錯,從今往後,他和蘇瑤的人生軌跡再無交集。
商船離開吳江縣地界後,一路向東行駛,它在大楚國都南陵略做停留休整,隨即駛入瀾江,並由瀾江入海,而王昊和蘇瑤會在入海口的位置下船,坐小船繞行入魯州境。
把人送到魯州,吳景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因爲河道狹窄的緣故,商船行駛的速度並不快,這就給王昊和蘇瑤提供增進感情的條件,二人長期相處,不知不覺間關係更進一步,而這潛移默化的結果,二人一開始並未察覺到,而當蘇瑤發現後,對這樣的結果選擇坦然接受。
十餘日後,商船來到南陵碼頭,蘇瑤站在船艙內,透過窗戶能夠看到不遠處的南陵。
南陵擁有‘最美國都’之讚譽,更有‘入楚遊南陵’之言,意思是若來大楚必遊南陵,如若不然,大楚算是白來了。
蘇瑤看着南陵城,神色有幾分傷感,那裡有她的至親之人,但她卻在最關鍵的時候選擇了背叛。
她不想嫁給三皇子,所以藉着王昊的挾持,順水推舟的離開。
南陵春苑,景色美如畫。
白蓮聖母早已得知蘇瑤被劫持的事情,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着急、焦躁的情緒產生,同時也沒有利用手中的力量去找尋蘇瑤的下落。
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有人故意生事,還是蘇瑤自編自導的一場戲,白蓮聖母認爲都不重要,她非常清楚蘇瑤的想法。
二人名爲師徒,實如母女。
她知道蘇瑤趁着這個機會絕不會再回來了,既然如此,何必勞心勞力的去尋找?而且她害怕把蘇瑤找回來,到時候師徒二人將永遠存在隔閡。
她的確有利用蘇瑤完成自己心願的念想,但如果那個位置被蘇瑤視若洪水猛獸,那麼她願意選擇放手。
“當年我若也離開這座牢籠,是不是會有更加精彩的人生?”
白蓮聖母負手看着滿園蓮花,雙眼泛紅。
商船在南陵停留三日後繼續出發,而離開南陵僅僅兩日,商船便來到入海口,王昊和蘇瑤準備換小船前往魯州,臨下船之前,王昊突然緊張的說道:“下了這艘船,你可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蘇瑤神情微怔,沉吟片刻後,像是沒有聽到或者沒懂似的從王昊身邊走過,徑直上了小船。王昊看在眼裡,知道大事已定,只需一個契機就能徹底確定關係,心中喜不自勝。
二人乘小船沿海岸線行駛,數日後來到魯州一座偏僻漁村,然而就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一場巨大的危急在他們登陸魯地後悄悄降臨。
王昊和蘇瑤上岸後,二人駕馬返回遼州,返程路途風平浪靜,二人邊走邊玩,不亦樂乎。王昊完全將軍務一事拋擲腦後,根本不去考慮袁方現在的難處。
一帆風順的走了幾日後,一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將二人困在某荒野之地的破廟內,令王昊極爲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