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葉嫵當即火冒三丈!
先不說以前的恩怨,在靈堂上吊唁,濃妝豔抹又穿的xing感無比,最可氣的還是穿着一身紅衣服過來的……
你確定你不是來找揍的?
“哎呦,我的好姐姐哦,你可怎麼就這麼快的去了!你放心好了,你的兩個孩子,我以後會幫你好好照顧的,她們姐妹倆就是我的親女兒……”
這麼一聲尖銳的哭嚎聲,幾乎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來人,眼神詭異。
走到靈堂桌案前,女人一下子撲到桌案上,嚎叫得那叫個驚天動地,儘管嚎得再大聲,卻聽不出半分哭噎的味道,根本就是在乾打雷不下雨。
“何敏芝,你這是在幹什麼?”葉嫵從牙縫裡惡狠狠的擠出這麼一句話。
根本不給葉嫵再度說話的機會,何敏芝從桌案上爬起來,就要往葉嫵身上撲,一邊撲着還一邊哭號,“哎呦喂,我的乖女兒呦,我跟你媽情同姐妹,現在姐姐走了,以後我就是你們倆的親媽……”
跟在後面的葉筱筱,也哭得跟個孝女似的,朝着葉嫵道,“好妹妹,以後我媽就是你媽,我們就是親姐妹……你可別太悲傷,不然的話,卿姨走得也不會安心……”
葉嫵再也壓抑不住,眉頭猛跳,順手從旁邊的椅子扶手上撿起一瓶礦泉水,一邊走上前去,一邊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徑直來到何敏芝和葉筱筱這對母女面前時,舉起整整一瓶冰冷的礦泉水順着何敏芝的腦袋就澆了上去!
冰冷的水順着她的腦袋頂就流了下來,何敏芝尖叫了一聲,再不做出那副哭嚎的表情,“啊!凍死我了!葉嫵,——你幹什麼!”
“幫你洗洗臉。”葉嫵冷冷的勾勒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大小姐,這種事情怎麼能用你呢?”一個熟悉的清脆嗓音在旁邊響起,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您閃閃身,我幫您教育他們倆,告訴他們什麼叫做弔唁拜祭的禮節!”
聽見這個聲音,葉嫵顯得有點意外,卻後退兩步,閃開身,直接將空間讓了出去。
樂南站在葉嫵身後不遠處,嘴上還叼着棒棒糖,手上端着一隻銅盆,裡面裝着滿滿一盆的水,這個銅盆是用於賓客們弔唁完離開時洗手之用的,這也是邊北郡這邊做喪事時的習俗,在靈堂外用銅盆準備幾盆水,寓意洗去晦氣。
可現在,這盆水杯樂南端在手上,衝着何敏芝和葉筱筱母女倆頭上和身上澆去。
樂南手上的準頭很不錯,滿滿一盆水,全都潑在母女兩人身上,半點都沒潑偏,更沒有絲毫浪費。
冰天雪地的冬天,還是這種開放式的靈堂,母女倆被冷水狠狠地從頭破到腳,凍得這娘倆當場嚎了出來,連鼻涕帶眼淚的叫道,“葉嫵,——你在搞什麼?在你***靈堂上,你還敢撒野?”
葉筱筱也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抽了抽鼻子,幽怨的道,“妹妹,是nainai讓我和我媽過來拜祭卿姨的,我知道你對我和我媽有誤解和偏見,但是這種場合上,難道你就不能剋制一點嗎,難道你想讓卿姨死不瞑目麼!”
“就是啊!”何敏芝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隨即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附和道,“可是老太太派我們娘倆過來拜祭弔唁的,就算你再對我們有偏見,好歹也給老太太一個面子啊,她可是你的親nainai!”
葉嫵忍不住冷笑了出來,把玩着手上的礦泉水瓶,忽然死死地攥成一團,衝着何敏芝還砸去,咬牙切齒的對着母女倆問道“何敏芝、何筱筱,你們這是拜祭弔唁麼?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拜祭:原配葬禮上,小三穿紅戴綠、濃妝豔抹的跑過來拜祭弔唁,一邊乾嚎,一邊高喊着要給我當後媽,就差點喊出‘我是未來葉家大太太’這種話了!你確定,你這是前來弔唁,而不是想過來隨葬的?”
嗤……
葉嫵這話落音,在場不少人忍不住笑噴了出來,可是瞅了一眼場合,又默默地憋了回去,在人家葬禮上笑噴出來,似乎不太合適?
何敏芝頓時哭哭啼啼起來,“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是老太太派我過來的!是老太太讓我過來拜祭姐姐的!”
“你給我閉嘴!我納蘭家滿門清貴,要是有你這種下賤的玩意,都不用我爸,我直接弄死你了!”小舅舅納蘭崇恆,面色鐵黑的跨門而入。
隨之進門的小姨納蘭紅妝一身素白,快步上前,揚手衝着何敏芝就是一個耳光,打完還吹了吹手掌,勾脣冷笑,“這一巴掌,是我替我姐教訓你這麼個賤人!”
說完,姐弟倆也不再搭理何敏芝這種跳樑小醜,徑自來到桌案前,齊齊的三鞠躬,再度擡起頭時,眼圈通紅了起來,脆弱的小姨納蘭紅妝更是躲在小舅舅的懷裡,嗚咽的哭了出來……
葉嫵同樣深深地衝着兩人致以鞠躬一禮。
等她再度擡起頭時,臉上已經滿面寒霜,衝着退到一旁的樂南,厲聲道,“樂南,既然是家裡老太太派出這麼兩個賤人來拜祭我***,那就讓他們有點拜祭的誠意吧。”
“是,大小姐!”
樂南應聲,將兩人推到靈前,繞到他們身後,衝着兩人的膝蓋內側,惡狠狠地踢了兩腳,母女倆猝不及防之下,撲通一聲齊齊的跪在靈前。
不等着母女倆掙扎着想要爬起來時,葉嫵陰狠一笑,緩步走到近前,衝着母女兩人的膝蓋,擡腳就是毫不留情的猛地踹去!
先是咔咔的兩聲骨碎聲,然後只聽得兩聲慘叫,母女倆幾乎癱軟在靈堂前……
離得近的人,幾乎可以清晰的聽見,那母女倆膝蓋骨被踹折的聲音!
骨碎的聲音,激得旁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毛骨悚然的看向全身黑天鵝絨長裙優雅而立的葉嫵,心裡不禁生出了一股濃濃的畏懼之意:這個葉家大小姐,可真狠啊,只是兩腳,就將這對母女的膝蓋骨給揣碎了!
說起來,也算這母女倆倒黴,葉嫵今天穿的是一雙平底皮靴,鞋尖和鞋底那裡,還加了鋼片,穿上這種鞋,被人踩上一腳都得把腳趾頭踩斷,更何況是今天葉嫵暴怒之下的全力一踹!
葉嫵桀驁的揚了揚下巴,用鞋尖端起何敏芝的下頜,陰森森的冷笑道,“你不是想來拜祭我媽麼?我給你機會,從今天起,到我媽下葬爲止,你就跪在這裡吧……跪得我高興了,興許就放過你們母女倆,不然的話……我葉嫵折磨人的手段,我猜你們不會想試試的。”
聽着葉嫵的話,旁人不由得從脊背冒涼氣,踹斷了人的腿,還把他們娘倆全身都澆透了,這種三九寒天裡,再跪上兩三天……恐怕等葉家大太太下葬時,這母女倆能不能活下來都難說!
何敏芝被葉嫵的這話嚇得當場昏了過去,葉筱筱也全身冒汗,那是疼的。
“葉嫵,你、你就不怕nainai回去收拾你麼?”葉筱筱磕磕絆絆的還想威脅葉嫵。
葉嫵忍不住勾脣,那張嫵媚絕色的臉上露出一股別樣的邪惡妖異,一腳踩在了葉筱筱的臉頰上,狠狠地碾壓了幾下,一直到把她那張溫婉端莊的俏臉踩得紫紅一片,這才俯下身子冷笑道,“葉筱筱,你真的以爲,我媽就這麼白死了嗎?”
葉筱筱突然臉色驟變!
“你、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說的話!”葉筱筱磕磕絆絆的驚道。
葉嫵猛地擡起頭,正好迎上坐在水晶棺材旁邊葉父向這邊看過來,四目對視的一剎那,葉父切切諾諾的扭過頭去,不敢看向長女的眼睛……
葉嫵放聲狂笑,悲憤的指着葉父,無比痛恨的厲聲道,“你以爲,我會像那個窩囊的男人一樣,即便自己的妻子被人下毒害死了,他只會對着相濡以沫了二十幾年的妻子屍體默默流眼淚,除了哭泣和悲傷以外,這個男人什麼都不敢做,甚至連說出真相,指責兇手的膽量都沒有!”
葉父慌慌張張的縮了縮頭,卻依舊大聲叫道,“阿嫵,你不要胡說!你媽媽是死於心臟病,哪有什麼兇手?”
“我胡說?”葉嫵譏諷一笑,一腳踹開葉筱筱,在衆目睽睽之下,徑自走到水晶棺旁,走到葉父面前,一把拽住葉父的衣領,指着棺材,陰森森的露出個諷刺的笑容,狠戾的道,“我親愛的爸爸,你面對媽***時候,不會感覺到愧疚嗎?我媽跟了你二十多年,甚至爲了你,不惜污泥父母,也要嫁給你,這麼多年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花天酒地,她一聲不吭的接受了你的情人和你的私生女登堂入室,甚至現在死不瞑目……你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想要隱藏下她死於被人毒殺的真相?”
毒殺?
毒殺!
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臉色都白了,震驚的望向葉嫵和葉世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葉家大太太不是死於心臟病?
居然是被人毒殺的?
堂堂葉家大太太、現任葉家家主的親生母親,居然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所有人忍不住屏息,目光卻投向跪在靈前的何敏芝母女倆……
之前,他們還覺得葉嫵忒狠了,可現在,他們卻覺得,葉嫵下手太輕了!
試問,原配死去,誰最有可能是兇手?
除了登堂入室的小三,還能有誰!
葉父通紅着眼圈,滿臉的痛苦和憔悴,神情懇求的看向葉嫵,聲音裡帶着點哭腔,“阿嫵!算爸爸求你了,行麼!你媽媽是死於心臟病,哪裡有什麼人下毒?你別胡亂說了,這件事跟他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葉嫵森冷一笑,露出整齊又潔白的牙齒,故意裝出一副輕描淡寫神情,淡淡的問道,“我親愛的爸爸,你在恐懼什麼呢?是不是怕我把這件事抖落出來,再牽扯到什麼人身上?是不是怕我報復到某些人身上?”
葉父拼命地搖頭,滿臉淚痕,“阿嫵!夠了!——夠了!你媽媽已經死了,人已經死了,你再追究這些事情,有什麼用?就算你報復回去,也挽回不了什麼……難道你非要把這個家,鬧得家不像家麼!”
“所以,殺人就不需要償命了,是麼?”葉嫵嗓音淒厲尖銳的嘶吼了出來,隨即指天爲誓,滿是戾氣的尖叫道,“葉世峰,你給我記清楚了!我葉嫵今天在這裡發誓,所有參與過害死我***人,不管她有多親近,也不管她是什麼見鬼的長輩,我葉嫵絕對一個都不會放過!你最好讓那些害死了我***人,準備好,乖乖的等我葉嫵的報復!”
葉父撲在棺材上,失聲痛哭……
“我親愛的爸爸啊,你還真的是窩囊得夠可以的,爲了掩藏某些兇手,居然可以縱容他們對我媽、你的妻子下手。”葉嫵譏嘲一笑,一把拎住葉父的衣領,將他丟到一旁去,然後冷冷的瞪着他,“你這種男人,不配打擾我***在天之靈……麻煩你滾遠點再哭!”
葉嫵冷哼一聲,怨恨的瞪着葉父,淡淡的道,“他們給我媽下了兩個月的慢xing毒藥,算算時間,是從我離開北寧市,就開始下的毒。我在北寧市,他們不敢動,可當我離開了北寧市,他們就立刻對我媽下手……所以,我親愛的爸爸,你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了,是麼?”
葉父呆呆的望着自己陌生又冷酷的長女,隨即淚流滿面的懇求道,“阿嫵,算爸爸求你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好不好?就算是爸爸窩囊、沒用,但我求你放過這一次,好不好?只要你擡手放過這一次,爸爸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再也不在外面花天酒地了,我再也不找女人了……”
聽見葉父這般天真的話語,葉嫵忍不住譏嘲的勾了勾脣角,挑起指尖,漫不經心的道,“我親愛的爸爸,如果媽媽可以活過的話,我可以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的呦!而且,提醒你喔,你該彌補的人,不是我,而是冰冷躺在這裡的媽媽……你現在的承諾,對我媽有什麼用?”
葉父臉色慘白,阿嫵的意思……是一定要追究這件事了?
想到這一點,葉父跌坐在地,懊悔的將雙手插在頭髮間。
葉嫵看着葉父如此模樣,忽然覺得替葉媽覺得悲哀,她嫁給了這麼一個男人,甚至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去愛他,真的值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