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廁所堵了腫麼破?”葉嫵白了一眼左詠兒,有點發愁的道,“要不然,我們一人一口分着吃了?”
左詠兒又兇悍的給了葉嫵一巴掌,直接糊在她的腿上,疼得葉嫵直咧嘴。
“摻了佐料的東西,你還敢吃?不要命了啊!”
四個人大眼瞪眼小的坐在桌子旁邊,看着這滿滿一鍋的香噴噴藥膳,饞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可是想到裡面加的佐料,脊背上又呼呼冒寒氣。
愁了好半天,眼瞅着女傭差不多過來催了,葉嫵咬了咬牙,“把這玩意用塑料袋裝起來,密封好,先藏君明翊的衣帽間裡,找時間你們出門的時候,再把這袋子丟掉。”
“也只能這樣了。”左詠兒遺憾的搖了搖頭。
折騰完這一鍋的藥膳,幾個人這才湊在一起用熱水壺煮點速凍餃子吃,順便還用餃子湯泡了幾袋方便麪,四個人聚在一塊,雖然吃的東西簡陋了些,卻勝在熱鬧。
吃完了這些,四個人石頭剪刀布的猜拳,輸家洗筷子湯匙和熱水壺,樂南和辛追兩人雖說平常是挺尊敬聽從葉嫵的,可這個時候絕對不會相讓的,兩人都是練家子,速度反應都夠快,左詠兒又是從軍方出來的,平常跟男人喝酒猜拳都慣了的,更加不會輸……
一連玩了七次,葉嫵接連着輸了七次,快輸哭了,好麼?
幾個人有點吃撐了,葉嫵這纔可憐巴巴的把東西端進水槽裡清洗,左手還用石膏吊着呢,只能用右手洗筷子,還氣鼓鼓的嘟囔着某些人也不知道謙讓一下她這個病號,天曉得,爲毛她這個兇名在外的蛇蠍美人,還要受自己閨蜜和助理的聯合欺壓。
在君家的第一個晚上,葉嫵靜靜地躺在牀上,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天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時候,葉嫵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叫醒的,樂南開了門,見着一襲淡藍色長裙、清冷飄逸得宛如仙女般的藍夢,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正站在門外,略帶着點高傲神態的道,“怎麼,葉嫵還沒起牀嗎?做人家媳婦的,這麼懶可不行吶,趕緊讓她起來,nainai準備吃早飯了,讓她下來伺候nainai吃早飯。”
伺候?
還在賴牀的葉嫵,聽見這話,立刻笑了出來,真當君家是封建大家庭了?老太太長輩們吃飯,當人家兒媳孫媳的,要站在飯桌旁邊給佈菜施菜,人家吃着,你跟個丫鬟似的站在旁邊伺候着……
我呸!
藍夢就算是想折騰自己,也要找個高明點的招式吧?就這種手段,上輩子她都經歷過千八百回了。
葉嫵慵懶的躺在牀上,身上穿着一件真絲睡衣,一副病如西子的嬌弱模樣,嗓音卻極爲清脆響亮,“倒是讓二嫂白跑一趟了,我這左手的石膏還沒拆,右手昨天又被熱水燙了一下,怕是伺候不了nainai用早飯,還請二嫂代勞吧,弟妹感激不盡呢。”
藍夢面色不愉,站在門口,一副長嫂教育弟媳的模樣,“葉嫵,你莫不是藉故想躲懶吧?從你嫁進君家開始,伺候過幾次長輩?”
葉嫵笑眯眯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我自然比不得二嫂的,上能伺候得了家中長輩,下能伺候得了家中男人……嘖嘖,果然能‘幹’!”
噗,樂南直接笑噴了出來,扭過頭去悶笑不已。
這般毫無忌憚的譏諷嘲弄,瞬間讓藍夢臉上閃過一道緋紅,惱羞成怒的道,“葉嫵!你若是再這麼信口開河,我可就要去找nainai說道一下這事了!”
“那二嫂就去說道唄?左右我葉嫵也是不得歡心,被罵幾次的,也沒什麼的。”葉嫵一副胡攪蠻纏的模樣,“就是怕二嫂這個賢惠的名聲有損,嘖嘖,萬一傳出去什麼君家二少夫人虐待自己妯娌的消息……”
“你不要胡言亂語!”
藍夢徹底被葉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給氣着了,扭身就走,連樂南關門前說的那一句“走好不送”都沒聽見。
她算是看清楚了,葉嫵就是個不要臉的無賴!別的本事沒有,偏偏胡攪蠻纏的本事一大堆……
可她自持身份嬌貴,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千金,又想維繫在這個家裡的賢惠名聲和地位,偏偏不能跟她一般見識,這種憋屈得感覺……簡直快氣死她了!
一直到藍夢去他們的娛樂公司上班了,家裡幾個女人要麼出去打麻將,要麼去逛街,只剩下了君老太自己在樓上休息着,葉嫵這才慢慢騰騰的從樓上下來,去廚房想找點吃的東西。
還沒等進廚房呢,兩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婦女便已經擋住了葉嫵的去路,“三少夫人,您不能進去,老夫人吩咐過說,除了就餐時間以外,任何人不得踏足廚房。”
“連個廚房都不讓我進?”葉嫵柳眉倒豎,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難不成我去廚房拿點吃的都不行嗎?”
“不行,老夫人吩咐過,除了廚房固定廚師以外,不允許任何人涉足廚房。”魁梧婦人冷硬的道。
“你們……果然好得很!哼!”葉嫵故作怒氣衝衝的瞪着二人,用自己的身形悄然擋住身後的樂南。
樂南吊着棒棒糖,站在後面,只是眼梢不停地透過門窗瞄向廚房裡面,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葉嫵狡黠的轉了轉眼珠子,也順着窗子瞟了一眼廚房裡面乾淨整潔的環境,隱隱的似乎還能聽見幾個女傭們湊在一起的說話聲。
自從上次在君老太壽宴上,葉嫵將君明寒從廚房的地下室裡帶出來以後,廚房就成了全家人的禁地,除了幾個君家心腹傭人以外,嚴禁任何人的踏足,而負責廚房的女傭和廚師們則每天就呆在廚房裡,很少會出來。
葉嫵打算再去看看君明寒的意圖,也就徹底打消了。
現在廚房守得堪比國家重刑犯監獄,別說個人了,就算是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些傭人全都打趴下……可真要是那樣的話,也就等同於跟君家撕破臉皮,離兩家死拼不遠了。
葉嫵暫時還沒打算正式撕破臉皮,自然不會這麼蠢笨又衝動,只是朝着門口那兩尊“門神”不屑的撇了撇嘴,穿過餐廳,直奔着客廳而去。
客廳裡還有點水果,君老太經常在客廳裡吃水果,她不會蠢到在水果上動手腳,老太太才叫惜命呢,這種有可能危及到她自己的事情,絕對不會做的。
所以,對於葉嫵目前而言,客廳裡的水果是她唯一的安全食品。
葉嫵剛撥開一個香蕉,正準備啃呢,卻見從玄關走廊那邊走過來君家的老管家,似乎有點匆忙的樣子,本想上樓去,卻見葉嫵坐在客廳裡,猶豫了一下,湊上前來道,“三少夫人。”
“嗯?”葉嫵美滋滋的啃了一口香蕉。
“附近莊園——香園的主人過來了,正在門口等候拜訪。”老管家恭敬的道。
葉嫵又啃了口香蕉,甜滋滋的笑了出來,“那你去接找nainai唄,這個房子裡可沒我下決定的份,你去問問nainai吧,她要是願意見的話,儘管把客人請進來,要是不樂意見,就說老太太身體不適……”
眼見着葉嫵這副“我跟君家不熟也不會替君家待客”的模樣,老管家心裡微微有些黯然,他是君老太爺生前的心腹,君老太爺去世後,他就被老太太打發到了外面當二管家,平常負責一些表面上的事,真正的內裡重要是再也不會讓他觸碰半分。
而葉嫵,從出生後就成了君家老太爺欽點成了未來的君家主母,老管家伺候了老太爺一輩子,對葉嫵自然而然的也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感,本來這次向葉嫵彙報,是故意向她投誠示好的,可誰想到葉嫵擺出了這幅姿態,卻不好讓他再說些什麼了。
真不愧是老太爺生前挑選的未來家族主母宗婦,單就是這份滑不留手的態度,就足以完敗君家衆人了,除了君老太和三少能跟她媲美以外,其餘的衆人簡直不夠這位三少夫人玩的。
接到了消息的君老太,很快的就從樓上下來了,顯然沒料到葉嫵和左詠兒也在樓下,楞了一下神過後,面帶不悅的問道,“嫵丫頭,你早晨不是還說手被熱水燙傷了,要呆在屋子裡休息嗎?”
“對呀。”葉嫵笑嘻嘻的晃了晃了一下自己右手上的香蕉,“勞駕nainai費心記掛了,休息了一個早晨,算是好了點,正巧肚子餓了,就下來吃點東西……人總歸要吃飯的,對吧?”
換成了藍噩夢在這裡,恐怕就要接下來說一句“既然你已經好了,那中午就伺候我用飯吧”之類的話,可惜,坐在這裡的是遠比藍夢要更精於算計的君老太,怎麼可能就這點段數?
面對葉嫵的態度,君老太居然不以爲忤,反而還樂呵呵的,滿臉的慈善祥和,一副關心小輩的模樣,“既然如此,那就讓廚房給你做點吃的吧?你想吃什麼,儘管跟廚房招呼一聲……這樣吧,我讓廚房給你燉一鍋藥膳,昨天晚上那些藥膳可曾合你胃口?”
“nainai給的,自然是好東西。”葉嫵笑眯眯的,好像還在回味昨天晚上的那般味道,“就是藥味有點重了。”
君老太笑道,“你年紀小,自然不知道保養身體,nainai我活了這麼大歲數,至今還這麼精神,靠的就是這年復一年的藥膳,而且你跟明翊也結婚一年了,眼瞅着這肚子也沒什麼動靜,趕緊把身體調養好,給我生個重孫纔是正理。”
葉嫵笑眯眯的,對這一話題並不答言,只是故意道,“瞧nainai說的,我還年輕,不着急,按順序也輪不到我着急呀。大嫂舒靜生了一男一女,卻偏偏把重孫重孫女抱養回孃家,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君家養不起孩子呢!二嫂姜藍夢結婚這些年,也未曾誕下一兒半女的,就是收養了個兒子,還是自閉症天天在療養院治療,不曾回來過,nainai,你催催二嫂藍夢纔是正理呢,她都眼瞅着三十了,再過幾年想生都生不出。”
君老太面色一凝,眼梢靜靜地看向葉嫵,似笑非笑着,卻不說話。
長孫媳婦舒靜把自己生的一兒一女抱回孃家養,又是常年回孃家住的主,君老太早就對這個長孫媳婦不樂意了,而藍夢之前跟明翊在一起這麼久,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只是當初爲了博個賢惠名聲,收養個沒用的自閉症兒童常年養在外面療養院裡……
這些可都是老太太的喪氣事,葉嫵這個丫頭……居然能把她的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
可不等君老太出口試探葉嫵,老管家再度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年輕男人,爲首的那個身形修長頎偉,穿着一襲裁剪得體的休閒西裝,散落開的墨紫色襯衫衣領,將緊緻而xing感的胸膛襯托得越發迷人,舉手投足間極盡貴族式的優雅斯文,容顏俊美,鼻樑上還架着一副無邊框眼鏡,眼鏡後面的那雙狹長微挑的銀灰色眸子,眸光流轉間,活脫脫是隻心黑手狠的狐狸……
看見來人時,葉嫵一口香蕉噎到喉嚨裡,把她差點嗆死!
來人卻是風度優雅的衝着君老太和葉嫵微微頷首,“君老夫人、君三少夫人,別來無恙。”
君老太也沒料到,這個傳說中的香園主人,居然是葉嫵身邊的那個男人司凜?
電光火石之間,君老太迅速將整件事思索了一遍,眸光靜靜地瞟了一眼葉嫵,瞧見她那副驚嚇的模樣,很顯然,她也不知道司凜會過來,還是香園的主人……
只要不是早有預謀的就好,君老太定下心神,臉上重新展露出一抹笑容,眼神慈和,衝着司凜樂呵呵的道,“我可真是想不到,香園的主人,居然是司先生……司先生大駕光臨,我們君家當真是榮幸備至。”
司凜極爲斯文的笑了出來,“君老夫人客氣了,正好我這一陣回香園度假,想着自從買下這處園子,就從未跟鄰居們見過,今天特意登門拜訪,冒昧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司先生客氣了。”君老太打量了幾眼司凜,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還請坐吧,我讓下人上茶……不知道司先生喜歡喝什麼茶水?”
“君老夫人不用這般麻煩,我從園子來之前,喝了挺多的水。”司凜一邊說着,一邊坐下,一連串的動作裡簡直行雲流水,清貴非凡,“對了,來之前,我特意帶上了幾條園子裡養的銀絲鯉,送給君老夫人。”
“銀絲鯉?”君老太這個級別的人,顯然也被這個稱呼給驚了一下,詫異的問道,“可是那幾近滅絕的銀絲鯉?”
容敘從後面走上前來,將一個黑色行李袋打開,裡面是一隻小型密封魚缸,魚缸中的幾條中指長度的銀絲鯉遊弋其中,顯得極爲漂亮。
“正是那種銀絲鯉。”
容敘應了一聲,放下了魚缸,便徑自後退一步,推了推眼鏡,衝着旁邊的葉嫵劃過一眼。
君老太驚訝的看着魚缸中游弋悠閒的銀絲鯉,嘖嘖稱歎道,“這可是個稀罕玩意,聽說外面已經有人把這種魚拍成一百萬一條的價格,卻還是有價無市的,天京城裡不少人都在追捧,這可是個送人的好東西……”
還沒說完話,旁邊的司凜卻已經直截了當的打破了老太太的幻想,“這個清燉最好吃,據說有延年益壽的功效,送給君老夫人嚐嚐。”
君老太被司凜這麼堂而皇之的話語,差點噎死過去:這麼珍貴稀罕的銀絲鯉,到你嘴裡,居然成了吃的東西?
這簡直就是糟踐寶貝啊!
可是人家客人送來又指明是給自己進補的,要是不吃……
罷了,反正東西都送到自己手上,是吃了,還是養着的,難不成他還能管得着?
想到這裡,君老太總算緩和些一點肉疼的心思,看了看司凜,“司先生,這銀絲鯉能養在你香園裡,怕是養起來挺費勁的吧?不知道可有什麼訣竅?”
司凜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老太。
葉嫵在旁邊卻是樂了出來,推了一把君老太,“nainai,您可就別逗司凜了,銀絲鯉這玩意養殖手法屬於秘傳,那可是人家吃飯的傢伙,怎麼可能廣而告之?”
君老太瞬間覺着尷尬不已,暗罵自己老糊塗,光見着養銀絲鯉所帶來的利潤了,卻忘了這碼子事。
另外一方面,君老太雖然知道自己幹了糊塗事,葉嫵是在提醒她,可依舊還是對葉嫵心懷怨恨的,這個死丫頭嫁進君家一年多了,現在還胳膊肘往外拐,不僅不幫着自己把司凜的養殖辦法弄過來,居然還偏幫起了司凜!
再聯想到家族渠道中各種流傳葉嫵跟司凜關係走得近,君老太便越發怨恨起葉嫵來,在心裡想了想,忽然對葉嫵慈善的笑道,“嫵丫頭啊,這些珍稀的銀絲鯉就放你那養幾天吧,這個家裡,nainai最信得着你了……”
“nainai,你可打消這個想法吧。”葉嫵撇了撇嘴,“我從小到大,養過無數次的珍貴熱帶魚、溫帶魚,好好的魚到我手上,不出三天肯定死翹翹,您要是不信的話,回家問我爸,這事連他都知道,他以前在家裡養過一段時間的魚,全被我折騰死了。”
君老太打的什麼主意,她還不清楚嗎?
故意把這麼珍貴的銀絲鯉交到自己手上,全家都不知道怎麼養殖這種魚類,誰養都肯定會養死啊,死在自己手上,她葉嫵肯定要花錢賠,或者重新給買幾條的;而要是自己跟司凜的關係夠好,司凜興許還告訴自己怎麼養殖這種魚,反正葉嫵也是在君家住着,到時候怎麼偷學養殖銀絲鯉,那不就簡單了嗎?
有了這幾天銀絲鯉,君家簡直就是多了一條財路,興許還能靠着這幾天銀絲鯉討好天京城的世家……
這算盤,君老太是打得噼裡啪啦的響!
君老太似乎還有點不甘心,“嫵丫頭,這家裡你最是個穩重的……”
“nainai,您可別把這幾條魚養在我那,我可賠不起。”葉嫵搖了搖頭,“而且,人家是給你補身子的,您也別覺着可惜了,今晚就燉了吃吧,這玩意聽說要是死了再燉的話,營養價值就沒了。”
司凜同樣致以瞭然一笑,點頭道,“正是,君老夫人若是覺着捨不得,那可真的就違揹我的本意了。”
眼見着兩人都這麼說,君老太暫時歇下了這個心思,重新言笑晏晏起來,“這麼半天,光顧着說話了,司先生快請坐吧。”
幾人各自就坐,司凜說不喝茶,可君老太又不好真的不給他上茶,再加上他送的那麼一份“厚禮”,只能特意命人從她的房間裡拿出點明前龍井,沏了一壺。
司凜端起茶碗,用茶水沾溼了一下脣瓣,隨即揚起頭,衝着君老太笑道,“老夫人,您這明前龍井可真是不錯,我都好久沒喝過這麼好的茶了。”
“司先生真會說話。”君老太被恭維了一句,難得面露笑顏的道,“司先生若是覺着喜歡,反正兩家離得也不遠,您有空的話,儘管過來喝便是。”
得了君老太的這麼一句話,司凜悄然勾了勾脣角,露出個極爲邪惡的笑容,“既然老夫人盛情邀請,那我就不推辭了,還望老夫人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不要嫌我煩……”
君老太擺了擺手,“司先生太可氣了,你跟嫵丫頭是好友,便是我們君家的朋友,朋友臨門,我們君家焉有厭煩之禮?您就放心過來坐吧,正好老太太我也終日在家閒得慌,有個人說說話,倒也不錯。”
恐怕君老太此時不會想到,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她無數次的會後悔今天順嘴說的這一席話……
司凜絕逼不受歡迎,麻煩您明天別特麼的過來了,我們君家沒空待你!
葉嫵也悄然衝着司凜捉狎的眨了眨眼,她跟司凜認識的時間都不短了,在xing格上雙方彼此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太大的隱瞞,都知道對方是什麼脾氣、是什麼xing子,葉嫵哪能猜不着司凜是給君老太挖坑呢?
幾個人會心一笑,唯有君老太不明就裡的還在跟司凜隨意說着話,話裡話外間,還有意想要套出司凜的身份背景,卻無一不是被司凜輕鬆化解。
到最後,君老太似乎也清楚司凜無意透露自己身份,只能強行按捺下這份疑惑,閒聊起最近北寧市發生的事,尤其是有意無意的提起了葉嫵的那場車禍,似乎想讓司凜和葉嫵達成共識,——那場車禍是個意外。
提起這個話題,司凜倒是笑了出來,“是不是意外我不知道,但那天車禍,我是正好趕到現場的,原本是葉嫵落了點東西在韓家,韓老爺子拜託我幫忙送過去,我開着車追在他們後面,到那裡時,正好看見那兩大貨車往葉嫵車子上撞的場景,也幸虧葉嫵手底下的人夠忠心,不惜拿自己擋住那輛車,可那輛大貨車撞飛了葉嫵助理的車子,居然還要往葉嫵車上撞。”
君老太故作慈悲心腸的道,“現在外面的人不都是那樣嗎?我看着新聞,都看見好幾起了,出了車禍,肇事方眼瞅着人沒撞死,就倒車重撞,把人碾死了才肯罷休,想着到時候少賠點錢……哎,這些人也怪可憐的,本來生活就艱辛困苦,遇上車禍,玩一把人撞殘了,怕是連賠償都賠不起,也難怪他們會故意把人往死了撞。”
“老夫人倒是對這些事很關心呢。”司凜挑了挑斜飛入鬢的眉毛,眼底盪漾起一抹淡淡的冷意,“要我說,老夫人還是把那些慈悲心腸用在那些被撞者身上吧……那天晚上,我可是讓人跳上那輛大貨車,用刀逼着司機停車,他們都不肯的。”
君老太好像沒聽懂司凜話語裡的意思似的,繼續道,“估計着,那司機是嚇傻了,沒反應過來……”
“nainai倒是挺替那個司機說話的。”葉嫵同樣致以淡淡的一笑,右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還被吊着石膏的左臂。
“人這一輩子啊,誰都不容易。”君老太一副慈悲心腸的道。
左詠兒在旁邊冷笑了出來,接着話茬道,“是呢,誰都不容易,又何必爲難別人、算計別人呢?”
幾個人之間打機鋒,彼此都聽得明白,可是被左詠兒這麼一說,反倒是讓君老太噎了一下。
葉嫵遞給左詠兒一個幹得好的眼神,這才抿嘴輕笑道,“說起來,這件事我還沒抽時間處理呢,司凜,我們之間的交情可不淺了,你都查到了什麼,快跟我說說唄?”
司凜瞟了一眼葉嫵略微得瑟得意的笑臉,淡笑着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問起這件事。肇事車輛那天晚上翻下高速公路,我讓醫生們將他救了起來,帶去醫院,誰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死在醫院裡?可令我奇怪的是,根據醫生的初步檢查,肇事司機雖說傷得重了些,卻不會危及生命,而且當天夜裡傷勢分明已經穩定住了,怎麼會第二天一早就死了?”
君老太誦了一聲佛號,慈悲的道,“可憐這也算一條命了,罷了,嫵丫頭,既然肇事方已經爲這場意外車禍賠了xing命,你就安心在家裡休養,不要再追究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