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悅森森的話語,宛如魔音入耳一般,纏繞在所有人心頭,讓嚴峻熙的臉上隱隱的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悄然沉默了下來。
旁邊的嚴欣徹底急了,雖然被人按在那裡,可仍舊掙扎着怒聲罵道,“嚴悅,你這個賤人!你別想在這裡挑撥我爸媽之間的關係!我爸我媽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我mb你那個蠢貨媽要好得一千倍、一萬倍!她纔沒有你說的那麼複雜,什麼該死的家族死士?什麼蒐集情報?你在這裡別妖言惑衆了,我們一家三口才不會上你的當!”
罵完了嚴悅,嚴欣又轉過頭,看向已經被嚴悅踩得沒了人形的嚴峻熙,當即眼淚就留了下來,“爸!你別聽嚴欣在那裡胡說!什麼家族死士,什麼爲了完成任務纔跟你結婚的,她真當你是三歲小孩子,玩什麼間諜特工遊戲嗎?爸,我媽跟了你這麼多年,又爲你生兒育女的,她是你最心愛的女人,也是你最親近的枕邊人啊,你可是最瞭解我***!”
嚴峻熙沉默依舊,雙眼微合着,隱隱的有些掙扎。
不錯,他是楊蕙如的枕邊人,是她親近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可真要說了解楊蕙如,嚴峻熙卻不敢自稱是真的那麼瞭解,兩人同牀共枕了那麼多年,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但正是因爲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嚴峻熙心裡才分明清楚:楊蕙如身上,確實有些許不同尋常的地方……
且不說是那件神秘的紫檀木匣,嚴峻熙實在想象不到,一個自稱是孤兒出身的妻子,怎麼可能有那麼聰慧的頭腦,老謀深算的程度,簡直比他這個從**裡一路摸爬滾打出來的大男人都要來得精明和幹練,而且他知道楊蕙如似乎身手不錯的樣子,對此楊蕙如給出的答案是她學過東倭國的空手道,現在細想起來,妻子出招時的起手式,分明是像是搏殺術,哪裡能使空手道那種花架子玩意?
以前,楊蕙如身上的某些疑點和痕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掩飾掉了,可今天嚴悅指出楊蕙如是某個家族培養出的情報人員時,這才讓他心裡恍然所悟,如果真要是按照這個解釋的話,那楊蕙如身上所有的疑點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瞧着嚴峻熙默不作聲的模樣,嚴欣徹底暴躁了,“爸!你不會真相信了嚴悅這個賤人的鬼話了吧?什麼家族死士,什麼情報蒐集?她以爲這是拍電影呢?你都這麼大的年紀了,怎麼還會相信這種騙小孩子的謊話?她的真實目的是挑撥你們倆夫妻關係啊,你到底懂不懂!”
旁邊看着的嚴悅倒是樂了出來,譏誚的搖了搖頭,感慨的道,“嘖嘖,爸爸、楊姨,你們倆精心栽培出的寶貝,居然栽培出了這麼一隻……井底之蛙?你們倆啊,好歹一個也是世家女婿,另外一個是世家死士,按理說或多或少的都應該給她灌輸一點關於世家常識啊,她怎麼連什麼叫做家族死士都不懂?”
“你說誰是井底之蛙?”嚴欣怒氣洶洶的瞪向嚴悅,滿臉的憤慨。
嚴悅聳了聳肩,“說的就是你嘛,連這話都聽不懂?嚴欣,這次算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最後教你一次,這個世界上啊,很多東西不是你否認,就並不存在的……就如同家族死士,你認爲它並不存在,可真實的例子卻是你的媽媽就是個其他家族的死士。”
“你這麼污衊我媽媽……有什麼證據?”嚴欣高揚着下巴。
嚴悅笑了出來,順手將楊蕙如的鞋子脫掉,露出漂亮白淨的左腳,然後向着身後人招了招手,一個女孩將一瓶透明液體遞了過來。
“家族死士呢,一般都會在身上最不起眼的位置用藥水紋上一個圖案,一般情況下,用肉眼是看不見的,只有用特質的藥水才能顯現出來……”一邊說着這話,嚴悅一邊將液體緩緩的倒在楊蕙如的腳底板上。
很快的,白淨如玉的腳底板上,便緩緩的綻放出一朵玫紅的荊棘花,紋絡神秘而複雜。
看見這一幕,嚴峻熙的臉色瞬間面如死灰!
如果之前他還能在內心說服自己,他之前懷疑過的那些事情,完全只是個巧合,那麼眼前這一幕,尤其是那朵枚紅色的荊棘花,已經徹徹底底的坐實了楊蕙如的身份!
身份敗露的楊蕙如,反而平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好像已經徹底接受了這一切……
“蕙如,你、你真的是……其他世家的死士?”嚴峻熙顫抖着嘴脣,滿是難以置信的問道。
楊蕙如被塞着嘴巴,沒法說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卻並沒有搖頭否認。
嚴峻熙整個人都懵了,呆呆的怔在那裡好半天,幾乎是瞬間老了十多歲!
掙扎着想從地毯上爬起來,想衝到楊蕙如面前問她,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她會是世家死士,爲什麼要利用自己,爲什麼這個家,到頭來居然只是她的任務需要,已經長大cheng人的女兒和肚子裡即將出生的兒子,只是她騙取自己感情和信任的工具?
嚴峻熙甚至都不敢想象這件事:二十多年前與楊蕙如的那一場邂逅,就是充斥着算計和利用,從來都沒有所謂的一見鍾情,沒有所謂的癡心相許,他這麼多年對楊蕙如的愛,只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楊蕙如……”嚴峻熙幾乎是嘶吼了出來,那張滿是青紫色淤痕的老臉上,露出難以壓抑的暴怒和不甘,“這麼多年,我爲了讓你成爲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到底做過多少,又爲了你,殺妻棄女,爲你付出了多少,你給我說!如今……你居然只是利用我……你對得起我麼!”
嚴峻熙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爲之付出了一生的女人,居然根本不愛他,只是在利用自己……
殺妻?
嚴悅的臉色唰的一下子變了,一步步走到近前,“爸……你說什麼?殺妻?”
楊蕙如的麪皮被徹底撕開,嚴峻熙索xing也準備魚死網破了,再不隱瞞,指着楊蕙如怒聲道,“是!是這個女人天天讓我離婚,我礙於你媽世家女的身份,又不敢跟她離……只能偷偷給她下藥,你生下你之後身體日漸不行,這個女人就是罪魁禍首!是他們母女倆害的你媽媽!”
嚴悅手捂着臉,幾乎讓撕心裂肺的笑了出來,眼淚順着指縫間悄然滴落在地,“原來……我媽媽不是病死的……是你們這對jian夫yin婦,爲了能名正言順的苟合在一起,爲了讓這個卑賤的私生女能夠成爲名正言順的嚴小姐,爲了讓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成爲正經的嚴太太……嚴峻熙!你真夠狠!”
說完這話,嚴悅抓起茶几上拿過來的菜刀,高舉起,惡狠狠地砍向這個生她、養她、被她叫做父親的男人!
冷冽的刀鋒閃過,嚴峻熙慘叫過後,差點昏了過去……
一條左腿被砍斷一般,露出裡面殷殷的白骨頭和血肉,地毯上血流不止……
瞧着嚴悅幾乎快要瘋了的模樣,嚴峻熙終於知道怕了,強忍耐着劇烈的痛苦,身體瑟縮的就想向後躲閃,“不!小悅!小悅,你不能殺了我……我是你的爸爸!我是你的親爸爸啊……你是我的女兒,你不能弒父,不能殺了我……”
嚴悅咧了咧嘴,露出陰森而整齊的牙齒,手上高舉着染血的菜刀,陰測測的笑道,“我最親愛的爸爸,你放心好了,我怎麼會做弒父這麼有違天理倫常的事呢?放心好了,女兒是不會殺你的,砍斷你的四肢之後,我會將你活着放回棺材裡,埋在地下……噢,對了,這種辦法叫做活葬,是吧?”
嚴峻熙快要被嚴悅的話給嚇瘋了!要是將他砍斷四肢,活埋進棺材裡等死,還不如讓他現在就去死呢!
聽着嚴悅近乎於瘋狂的話語,剛纔還趾高氣揚的嚴欣也瞬間萎了,瑟縮的後退一步,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她遷怒到自己的身上……畢竟,現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她和媽***小命都捏在嚴悅的手心裡呢。
嚴峻熙和嚴悅這對父女都嚇傻了,反倒是旁邊的楊蕙如,卻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向嚴悅,眼中……閃過一抹希翼。
“怎麼着,想讓我也跟把你宰了嗎?”嚴悅譏誚着看向楊蕙如。
楊蕙如居然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她在一心求死!
嚴悅卻是放聲大笑了出來,彎下身子,輕輕的撫摸了一席楊蕙如的大肚子,款款情深的道,“楊姨,我怎麼可能殺了你呢?虧你這麼聰明,應該想得清楚明白啊,從剛纔辛追卸掉你的下巴和四肢關節的這個細節上來看,就應該想到了……我是絕對不可能殺了你的。”
楊蕙如猛地僵硬了片刻,毅然決然的扭過頭去,表示不會屈服。
嚴悅笑吟吟的,“楊姨,放心好了,我知道的,那些刑訊手法,對於你這麼個家族死士而言,是毫無用處的,我也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去審訊你……不僅如此,我會好吃好喝的奉養你,直到——你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爲止。”
聽見嚴悅提及自己肚子裡的娃,楊蕙如不敢置信的睜開雙眼,死死地凝視着嚴悅的面容,似乎完全想不到,嚴悅這是要幹什麼?
“誰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弟弟呢?”嚴悅感慨似的道,“真可惜,我突然有點想讓你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了……腫麼破?嘖嘖,難得的心軟呢。”
楊蕙如重新轉回了頭,滿臉哀求和渴望的看向嚴悅,只希望嚴悅能放過她肚子裡的孩子……
嚴悅聳了聳肩膀,故作遲疑的道,“你在求我啊,唔,我倒不是不可以答應你……不過嘛,你要想想看,你是想要你的大女兒嚴欣活着呢,還是想要你肚子裡的孩子,以後平安長大?二者之間,只能活着一個噢!”
楊蕙如根本沒料到,嚴欣居然會提出這麼個選擇題,不由得看了一眼嚴欣。
嚴欣聽到說嚴悅可能會饒過自己,立馬眼底閃過一絲希翼之色,淚眼汪汪的哭求道,“媽!媽!你不是最疼愛我了嗎?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反正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生,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呢,你就把這個活着的機會給我吧!”
不等着嚴欣哭求的話語落音,楊蕙如忽然面露鎮靜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可以。
嚴悅翹了翹脣角,“你的意思是……讓女兒嚴欣死,讓肚子裡的孩子活?”
楊蕙如堅決而果斷的點了點頭。
對於她而言,大女兒嚴欣,不過是她完成任務和使命的附屬品罷了,若是沒有現在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興許會將點點母愛贈給嚴欣這個“附屬品”,可現在肚子裡的孩子和嚴欣只能活一個,——誰死誰活,這還用問麼?
這個答案,讓嚴悅相當的滿意,卻讓嚴欣差點當場崩潰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以前對自己寵愛有加的那個媽媽,怎麼可能爲了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就讓自己這個大女兒去死?媽媽不是最疼愛自己的麼?她怎麼可能這麼做!
“媽!媽!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吧,好不好?”嚴欣失聲痛苦了出來,“難道你寧願留着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想救我這個女兒嗎?你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生出來還不知道,爲什麼可以爲了它,就放棄我的命!”
聽着嚴欣的哭求,楊蕙如依舊無動於衷。
瞧着昔日的媽媽如今變得如此冷漠,嚴欣也徹底怒了,“你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心狠!爲了讓你肚子裡的種伸出來,卻要放棄我的命……你到底是不是我媽媽,你這個偏心的女人!我詛咒你!詛咒你肚子裡的那個野種!”
昔日溫存無間的母女,瞬間反目成仇,嚴悅真心滿意極了,笑如chun花般燦爛明媚,沒搭理身後嚴欣的嘶吼,只是含笑的唸叨着,“不管這個孩子,到底是你跟我爸的,還是你跟其他男人生的,我一定會把他當成最親的弟弟,會好好把他教育cheng人,讓他——做我手下最忠心、最聽話的一條狗!”
楊蕙如瞳孔終於迅速放大,閃過一絲恐懼和哀求……
“你在害怕?害怕我對你肚子裡的孩子不利?”嚴悅笑眯眯的打了個響指,“ok,那我就明白了嘛,你寧肯放棄跟我爸生的女兒,也要保住你肚子裡的孩子……那麼,就只能說明,現在肚子裡揣着的這個孩子,不是我爸的,也不是我們嚴家的,對吧?估計着……應該是你跟你背後那個世家裡的某位主子偶然苟合時懷上的野種吧?放心好了,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查清楚,你肚子裡野種的爸爸是誰,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他們父子相殘的,哎呀呀,這些事想想都覺着好雞凍呢,到時候父子相殘相殺,會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
楊蕙如臉上終於蒙上了一層痛苦之色,眼淚順着臉頰流落下來,恐懼的拼命搖頭……她幾乎不敢想象這一幕如果真的發生了,她會不會是整個家族死士裡最大的恥辱!
楊蕙如的表情,落入嚴峻熙的眼底,他哪裡還不清楚,嚴悅的猜測就是事實!
楊蕙如肚子裡的男嬰,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兒子!
“楊蕙如!你這個賤人!”嚴峻熙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歇斯底里的怒聲咆哮道,“你知不知道,我對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有多麼的期望和喜歡,而你居然……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
嚴悅心滿意足的看着這一幕:昔日裡,和美幸福的一家,此刻反目相對,女兒仇恨着母親,丈夫仇恨着妻子,相愛的人彼此仇恨,幸福美滿的家庭陷入無休無止的痛苦與仇恨之中……
媽媽,你在天堂看到了嗎?女兒,爲你,也爲自己,報仇了。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葉嫵,故意輕聲咳了咳,“嚴悅啊,時間差不多了啊,加快點速度吧,消防演習的理由支撐不了太久的。”
嚴悅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也再沒了興趣挑撥這一家三口之間的關係,剛想舉起手上的菜刀時,手上的動作忽然一僵,臉上突然掛上了一抹略帶着得意的微笑,“對了,爸爸,我忘記告訴你件事了……這一切事件的起因,一個多月前的那場賭局,我也有參與其中噢,是葉嫵一手策劃,我主動尋求加入的,換句話講,讓你們一家幾口落入這種境地的罪魁禍首,是我——嚴悅!”
嚴峻熙瞪大了雙眼,還沒來及罵出口,嚴悅冷笑着臉,高高舉起的刀已然落下!
葉嫵從房間裡走出來時,是用手帕捂着鼻子的,倒不是她自己嬌氣,實在是屋子裡血腥味……簡直已經沒法呆了。
嚴悅並沒有親手殺了嚴峻熙和嚴欣,畢竟是血緣關係的親人,她只是將嚴峻熙和嚴欣父女倆活葬在之前的墳墓裡,釘上棺材蓋的時候,父女倆還拼命的在裡面掙扎着……
對於嚴悅而言,她首要求的是折磨,然後纔是斬草除根。
至於楊蕙如,早被葉嫵轉移到郊外的一處房子裡了,只等着楊蕙如生完孩子,就讓她去找嚴家父女倆作伴……
最後解決完嚴峻熙的事,徹底讓葉嫵和嚴悅都鬆了口氣,嚴峻熙留下的財產,一部分被嚴悅交出去還債了,一部分留在明面上的賬戶裡,用以敷衍外祖父一家人,最後剩下大概還有三億左右的資金,則被她秘密放在一處國外賬戶裡,用以不時之需。
解決完嚴峻熙的那天晚上,嚴悅喝酒喝醉了,再度吐得昏天暗地,抱着葉嫵哇哇大哭起來,哭得委屈至極……她一直未曾懷疑過媽***死,也根本想象不到,她的母親……居然是被父親活活害死的……
嚴悅醉生夢死了三天,第四天的清晨,她一改昨日的爛醉如泥,換了一身嶄新的黑色職業套裝,面帶笑容的站在葉嫵面前……就好像昨天還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個女孩,不是她。
“發泄好情緒了?”葉嫵懶散的披着睡袍,上下打量着嚴悅飽滿的精神狀態。
嚴悅笑盈盈的點了點頭,“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除了一直向前走以外,別無他選,既然這樣的話,我索xing不如好好活着,活到讓那些人仰望我的那一天……而且,我聽說,你好像是準備今天就走了?”
“嗯啊,反正星城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我差不多也該回邊北郡了。”一邊說着,葉嫵特意瞅了瞅桌子上的檯曆,“唔,快要年底了,事情比較多,我也沒時間多留了,接下來的路,只能你自己走,我最多給你個建議而已……記着,如果不想讓悲劇再度發生,就要讓自己努力站在更高的位置。”
嚴悅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忽然深深地給葉嫵鞠了一躬,“葉嫵,這一次真的謝謝你……現在的我,除了謝謝這兩個字,也報答不了你什麼,但是請你記住,你葉嫵有生之年,我嚴悅將會是你最忠實、最可靠的夥伴!”
葉嫵心安理得的受了嚴悅這一禮,然後擺了擺手,“你自己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我們倆是同樣一種人,你跟我很像,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嚴悅灑脫一笑,高傲的揚了揚下巴,“當然,我會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瞧着這個熟悉的動作,葉嫵倒是樂了出來,攤開雙手,“好吧,我真的沒有說錯,我們倆太像了。”
嚴悅也噗嗤笑了出來,說笑了幾句,這才道,“行了,葉嫵,我就不多打擾你了,祝你一路順風……我在天京城等你。”
“好啊,有機會去天京城玩的時候,我肯定會去找你的。”葉嫵笑道。
嚴悅默默然的搖了搖頭,“不是去天京城找我玩,而是你將來一定去天京城發展,我知道的,不僅僅是邊北郡,抑或是西江郡,這片地方容不下你葉嫵的……我有一種預感,葉嫵,我們倆在天京城相聚時,會在天京掀起一場新的腥風血雨。”
葉嫵訝然了片刻,忽然起身,向嚴悅伸出手,“那好啊,你要在天京城等着我。”
“我期待着……”嚴悅同樣握住了葉嫵的手,眼底裡滿是堅定與信念。
正當嚴悅準備離開時,茶几邊上的電話忽然熱鬧的響了起來,葉嫵隨手接通了電話,聽見電話另外一端納蘭幸的話語時,不由得臉色驟變,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掛斷了電話之後,忽然叫住了嚴悅,“……嚴悅!”
“哎?怎麼了?”嚴悅轉過腦袋,看着葉嫵不太好看的臉色,詫異問道。
葉嫵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露出個苦澀的笑容,“我給你們家設局下圈套的事,敗露了。我外祖家現在亂成了一鍋粥,外公正在逼着我大表哥納蘭正,跟我表嫂宋雨清離婚,還要把我表姐逐出家族……我走不了了。”
葉嫵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自己外公那麼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臭老頭?
瑪蛋,我給嚴家挖坑設局,關你屁事了!你嘚啵嘚啵的罵了那麼久也就罷了,就因爲表嫂宋雨清參與了那天晚上的賭局,出手幫了一把表姐納蘭幸,他個死老頭,居然說什麼表嫂宋雨清有違婦德、有辱門風,還非要逼着人家夫妻兩個離婚,讓自己的三個重孫三胞胎變成沒***娃!
還有啊,這邊罵完了表嫂,那邊又開始指着表姐納蘭幸的鼻子大罵,說她什麼嗜賭成xing、敗壞家風,還說她跟楊韜談戀愛那會是不守婦德,最後還能特麼的得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狗屁結論……
葉嫵在門口站着聽了大半個小時,肺子都快要被氣炸了,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一腳踹開房門,暴跳如雷的進門怒聲道,“你特孃的放屁!你個老古董,是不是非要逼得我表姐和表嫂上吊去死才甘心啊?”
家裡本身就“熱鬧”着,葉嫵砰地一聲踹門而入,卻嚇呆了納蘭家的衆人,傻傻的看着葉嫵怒氣衝衝的闖進來,好半天沒有回過身來。
外公正在家中客廳裡罵得歡快,“闖禍”了的姑嫂二人跪在客廳的地毯上,旁邊的三胞胎小nai娃子哭得都快抽過去了,葉嫵的暴怒生夾雜着三個nai娃子的哭噎聲,讓外公倒是瞬間噎了一下,隨即氣得跳腳,指着門外道,“誰許你進門的?給我滾!滾!你慫恿唆使我納蘭家人出去賭博,這個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現在哪裡由得你多管閒事?這是我納蘭家的家務事,你這個姓葉的,趁早給我滾出去!”
葉嫵氣得都肝疼,怒氣衝衝的冷笑道,“是,我葉嫵是個外人,可你又算什麼?我表嫂是嫁了人的,若要教訓她,自有她孃家的父母和婆家的丈夫公婆教訓,你這個臭老頭又算什麼?不過是個長輩而已,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教訓了?”
“給你三分臉面,還真當自己是幾百年前的封建大家長式的人物了,管得了人家吃喝拉撒睡,連人家夫妻倆離不離婚都得要你這個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臭老頭來瞎摻和……我表嫂和表哥離不離婚,那是人家倆口子的事,幹你屁事!還說我多管閒事?嗤,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狗拿耗子!”
納蘭老爺子在家中向來是說一不二慣了的,這一次他罵得厲害,還非逼着宋雨清和納蘭正離婚,要把納蘭幸逐出家族,不許她再姓納蘭,也不過是仗着他自己老傢伙的年齡和輩分擺在那罷了,別人都不敢頂撞他,可葉嫵哪裡會怕這個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