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的監察權完全在司凜手上,只要他沒出什麼大的紕漏,司凜如何處理鳳姨的事,無論是繆老,抑或是白家老爺子,都無權過問,所以兩位老葉子也不好說些什麼,只當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在旁邊打着哈哈。
兩個老爺子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不會蠢到過問司凜的職務範圍,可之前委屈得抽抽搭搭的白梓瀾,卻滿臉淚痕的擡起頭,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鳳姨可是她最大的倚仗,要是她被司凜奪了權,白梓瀾以後還怎麼追求司凜了?
想明白這些,白梓瀾淚如雨下,哽咽而絕望的望着司凜,“司凜!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鳳姨是想成全我們倆,所以才做出的這些事情,你不要怪她,想要責怪,就來責怪我好了,要不是爲了我,她也不會調查你這幾年的行蹤……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來承擔責任好了!你不要責怪鳳姨,她畢竟養育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我用不着你提醒我,鳳姨對我有養育之恩。”
司凜冷冷的看着白梓瀾,一字一頓的厲聲道,“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她平常的一些小毛病,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是這一次……她踩到了誰都不可以觸碰的鐵律,除非我授權,龍國權力巔峰的這幾位元首,嚴禁任何人調查。”
白梓瀾臉色微微一變。
“而且……你當你自己算什麼東西?”
司凜挑了挑眉梢,脣角溢出一絲冷笑,冷冷地瞟了一眼白梓瀾,“你來承擔責任?你憑什麼承擔責任?嗤……說得倒是好聽,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是什麼嗎?”
站在後面的白洛,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將白梓瀾拽在自己的身後,直盯盯的看着司凜,黯然神傷的道,“司凜,你夠了!不要在羞辱我妹妹了,她只是很愛你而已,這有什麼錯誤?”
“不……哥!”白梓瀾淚眼汪汪的看向傻站在旁的鳳姨,一把掙脫開白洛的手,“我不能看着鳳姨爲了我,而受到懲罰,被他這麼不公的對待!我要替鳳姨承擔責任!”
鳳姨不忍的看向白梓瀾,“小瀾,你這丫頭太傻了……”
“鳳姨,我不會放任你不管的!”白梓瀾淚眼汪汪的看向鳳姨。
“小瀾,你閉嘴!”白洛再也忍不住了,他簡直要被自己這個天真的妹妹給氣死了。
白梓瀾滿臉眼淚的望向白洛,“哥……”
“你懂什麼?鳳姨撫養過司凜,司凜對她不會太狠,革職已經算是最好的一種結局了,”白洛氣急敗壞,逗比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焦急和暴躁,“換成是你來承擔這件事,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後果!嗯?”
“不管什麼後果,我都要替鳳姨來承擔!”白梓瀾執着的道。
“那等同於叛國!就地擊殺!”白洛氣得差點叫了出來,“探查泄露元首行蹤者,等同於叛國,這就是sa的鐵律!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白梓瀾幾乎傻在那裡,呆呆的看了看司凜,“可、可是鳳姨探查的是司凜的行蹤和過去啊,他又不是元首……”
“司凜的地位和待遇,等同於元首……不然的話,你當他爲什麼會有資格,跟三號元首一起並肩進來?”
白洛簡直被自己這個“傻”妹妹給蠢哭了。
旁邊幾個耳朵靈敏的,也簡直被這個勁爆的消息給嚇哭了,呆呆的看向司凜,腦海裡只剩下兩個大字,——我湊!
望着眼前這個俊美邪xing、貴氣非凡的神秘青年司凜,不少人瞬間都覺着,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地位和待遇等同於龍國元首,我湊!他還沒到三十歲吧?
怪不白家千金白梓瀾,哭着喊着要倒貼嫁給人家,差點都被對方指着鼻子罵寡廉鮮恥了,原來如此……跟眼前這位相比,天京城那所謂的四大金龜婿,簡直跌入泥潭裡碎成渣渣啊,嫁誰也沒有嫁這位來得體面又高貴吧?
而坐在旁邊的葉嫵,在聽見“等同於元首”這五個字之後,整個人也徹底發懵在那裡:她雖然早就對司凜高高在上的身份有些心理準備了,可是做夢都沒料到,這個傢伙的身份居然……高得這麼嚇人?
亞當卻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般,只是略微揚了揚脣角,露出一抹隱隱的冷笑。
對於旁人的驚訝和感嘆,司凜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戲謔的挑了挑眉梢,“怎麼樣,白家小姐,你是不是還要繼續頂罪?”
“我、我……”白梓瀾快被嚇哭了,可憐巴巴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白洛,露出一絲乞求的視線。
她是真的怕了,要是真的替鳳姨承擔了責任,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可要是現在改口,說不替鳳姨承擔責任,又顯得她膽小怕事、貪生怕死,左右爲難之下,她只能乞求的看向白洛。
好在,白洛不愧是她哥哥,立刻道,“司凜,你覺着,你這麼欺負我妹妹,有意思嗎?她並沒有任何錯誤,如果真的有錯,那也只能說……她愛錯了人,不應該愛上你這麼薄情的男人!”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你妹妹了?”司凜都快被對方的神邏輯給氣樂了,銀灰色的眸子靜靜地掃視了一眼白洛,淡淡的冷笑道,“白洛,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這麼愛護你妹妹。”
白洛緊緊地攥住了拳頭,臉上閃過一絲憤怒之色,“司凜,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居然是這麼重色輕友的人……你已經被葉嫵那個狐狸精給迷昏了頭腦,我真不知道,那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到底哪裡好,值得你這麼鍾情,居然爲了她,放棄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跟我斷絕關係,還把我逐離?”
“恬不知恥的女人?”
司凜喃喃的重複着這個稱呼,忽然笑了出來,笑得森然邪xing,讚許似的鼓了鼓掌,那雙銀灰色的眸子裡劃破一抹詭譎陰鷙色眸光,“好!好啊!真的是一語中的,說得真好!恬不知恥的女人,不錯呢……真的是恬不知恥!”
說完最後一個,司凜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白洛的衣領,衝着他的小腹惡狠狠地揍了一拳!
白洛只覺得自己的肚子裡一陣劇痛,腸子和脾臟都快被這一拳給打碎了攪合在一起,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第二拳已經應聲而至……
一直把白洛打得都快吐了血,司凜終於出夠了這口惡氣,鬆開了拽住白洛的那隻手,然後嫌棄似的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將手帕丟在了白洛的臉上……
白梓瀾幾乎快被這一幕嚇呆了,忍不住尖聲大叫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白洛身邊,“哥!哥!你怎麼樣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你想爲我出頭,你也不會……”
司凜冷冷一笑,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白洛,森森而笑,“白洛,我給過你機會的,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也不想跟你計較那麼多,現在是你自己嘴賤,就別怪我揍你,嗤……說得好像我是爲了葉嫵跟你翻臉似的,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當初爲什麼跟你撕破臉皮的?”
白洛臉色微微的發白,“不!不……別說……”
“爲什麼不說?”司凜勾脣,露出個森冷絕然的微笑,“白洛,我之前不碰女人,你以爲我是個基佬,沒事就以好兄弟的名義往我身邊湊,在我跟葉嫵在一起之後,你才發現自己判斷錯誤……是你把我騙回天京城,還想給我下藥,然後把你這個出淤泥而不染的賢惠妹妹白梓瀾,往我牀上送……我說錯了嗎?想不想看看,那天晚上這個女人在我面前衣衫半解的模樣?嗤,當時可是一出好戲呢,爲此,我還特意留下了一卷錄像帶的。”
白洛和白梓瀾刷的一下,臉上慘白一片!
“別說的好像你妹妹如何高高在上似的,脫了衣服,身材跟個搓衣板差不多,我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呢。”司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釦子,居高臨下的瞟了一眼這對兄妹,“白洛,當初我只是懶得管你罷了……你莫不是真的以爲,當初你從我這裡**報,故意黑了一把藍家的事,我不知道嗎?”
“喔?當初我藍家被迫讓出一個副部的位置,原來是拜白洛你所賜啊!若不是今天司少提起這事,我還一直迷糊着,不知道是哪家對我藍氏出手呢。”
一個略顯陰柔的嗓音在入口的位置響起,隨着聲音的落幕,一羣清秀的年輕俊彥簇擁着一個步履蹣跚老爺子,緩緩步入。
而剛纔說話的,就是攙扶着老爺子左手邊的那個青年男人,很明顯他也是這羣青年中的領頭羊,容顏俊美秀氣得有幾分隱隱的女氣,膚色略顯蒼白,殷紅的脣瓣似乎永遠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身材纖細高挑,要是換上一頭長髮,興許還真的有人會將他認作女xing。
他是藍雪的親哥哥,叫藍羽,也是藍氏三代中的領袖,是個極度狡猾而又不好對付的人物,天京城上流圈子裡赫赫有名的毒蛇郎君,說的就是他。
看見藍霆,白洛幾乎是瑟縮的打了個寒噤,當初偷襲藍家那會,他仗着有司凜幫他擦屁股,做得極爲不客氣,可誰想到,現在他跟司凜鬧翻,事情被翻出來……藍家,不,單就一個藍羽,就足夠收拾他了!
想到這裡,白洛忍不住將乞求的視線投向自己的爺爺,白家老爺子。
只可惜,白老爺子只是呵呵一笑,卻並不理會。
白家的教育方式與別家不同,白家子孫基本上是以散養的方式教育子孫後輩,在二十歲之前,白家長輩們對小輩統一教育,該教的都教會了他們,至於子孫學到多少,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二十歲之後,統一踢出家族,讓他們自己在外面闖蕩,靠自己的頭腦和能力闖蕩,家族對待你的方式以及家族給予你的資源,取決於你對家族的貢獻。
白洛曾經一度是白家三代中風頭最勁的,也是獲得白家資源傾斜最厲害的那一個,依仗着的就是他跟司凜的關係以及他妹妹白梓瀾“未來司家主母”的身份,可是自從上次白洛被司凜驅逐後,他在家族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不是她妹妹順勢跟鳳姨攪合在一起,恐怕今天白老爺子身邊陪同的晚輩,早就換了人……
現在,白洛指望着白老爺子替他出頭?呵呵,別開玩笑了,你自己闖下的禍事,自己收拾,就算當初你是爲了白家做這些的,白家也給予了你應得的獎勵,兩不相欠,除非藍羽真的要弄死你,否則的話,白家老爺子是不會出手的。
或許也正是因爲這種教育方式,白家的男兒雖然逗比了點,卻個個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
好在對方並未在白洛身上糾纏太久,反而藍羽將陰柔的視線投向了一旁的司凜,紅脣露出一抹漸漸變濃的笑意來,笑起來居然比一般的女人還要好看幾分……
“司凜,我藍家與你司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一次就算了,不過嘛,還請提醒司少,謹慎交友,也請你保存好自己手上的情報……不然的話,下次我藍家,可就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了。”
藍羽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居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卻讓旁人不由得脊背發涼,只覺着自己似乎被一條陰毒的眼鏡蛇盯上了……
這是在威脅自己嘍?
司凜不由自主的勾脣輕笑了一下,倒是覺着……挺有意思的?
且不說藍羽手段如何,就是這種陰毒的眼神,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
有了藍家的參合,再加上白家兄妹倆也沒在司凜這裡討了好,反而被揭短,尤其是白梓瀾自薦枕蓆的事,簡直是驚爆了全場,倒也暫時沒人再注意這位出身不凡的神秘青年司凜……
原本一直坐在長藤椅上的亞當,瞧着場內暫時消停了下來,終於淡淡的笑了出來,風度翩翩的站起身,向葉嫵伸出手,“親愛的,他們唱完了戲,接下來……該我們登場了,請吧?”
葉嫵深深地吸了口氣,摸了摸自己臉上面具的邊緣,強行鎮定下心頭的那份酸楚和難言的苦澀,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亞當的手心裡,優雅款款的起身,挽着亞當的胳膊,步履緩慢而又無比堅定的向漩渦的正中心走去……
繆老和白藍兩家的老爺子信口打着機鋒,幾家的晚輩們也一邊談天說地,一邊呵呵的跟司凜套着近乎,只是司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望向入口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只可惜,他在入口處等到他所期待的那個人,反而聽見一個帶着些外國強調的男xing聲音響起,“司少,別來無恙啊。”
司凜聞聲轉過頭去,卻見是個金髮綠瞳的青年,聯想到自己資料上的那張照片,若有所思的問道,“亞當·雷克斯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嗎?”
亞當笑了起來,“司少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就算您記不得我,我身邊的這位美麗女士……你總該記得吧?”
說完這話,亞當有意將身體後退了小半步,將身後的葉嫵讓了出來。
葉嫵慢香香的走到司凜的目光之下,脣角悄然勾勒起一抹苦澀的弧度,與司凜四目相對的一剎那,竟然……一片平靜。
她本以爲,自己再見司凜的那一棵,恐怕會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怒與怨恨,甚至有可能上前一步,甩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可是,她終究低估了自己的薄情。
再見時,她不想恨,也不想怨,更不想怒,心裡居然一派的平靜與釋然,就好像這段感情是她上輩子的事情。
從心裡來講,她已經放下了這段感情。
時隔半月有餘,我們再見面,居然——已是路人。
司凜,我好像……真的愛過你,但那已成過去,現在的我……已經不想再愛了,錯過便是錯過。
愛情,真的是一種太過奢侈的東西,我不想再要了。
而站在對面的司凜,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便已認出,眼前這個黑裙麗人——便是他朝思暮想了那麼久的人。
他絕對不會認錯。
“阿嫵?”
司凜的臉上,先是久久的錯愕,隨即上前一步,剛要拉住葉嫵的手,卻被一旁的亞當猛地攔在那裡,隨即,極度紳士的面容裡,露出一絲得意而快意的微笑……
“司少,麻煩你,離我的女人遠一點。”
司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而錯愕的看向葉嫵。
葉嫵輕輕的翹起脣角,臉上露出一絲淡漠而輕鬆的微笑,靜靜地拉起亞當的手,然後……含笑望向司凜,從薄脣裡傾吐出了一句最簡單的話語:“司少,您好。”
司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合動了一下嘴脣,勉強的擠出一抹微笑,“阿嫵……你、你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啊,”葉嫵的臉上,露出一抹極爲平淡而自然的微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臉上戴着的面具,然後慢騰騰的摘了下來,露出面具下的真容,神色平靜,笑容清甜,“司少,麻煩你別叫得這麼親密,好麼?我剛剛找到了新的戀人,正是亞當先生,我這次跟着亞當先生過來,就是想一次xing跟你說清楚,順便……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你說什麼?”
司凜的手,死死地攥着拳頭,銀灰色的眸子緊盯着葉嫵的面容,幾乎不敢錯過她的分毫表情,擡高了音量,“葉嫵……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
葉嫵幽幽的吐了口氣,似乎頗感無奈,“司少,我以爲,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亞當先生是我新近選擇的戀人,我這次跟他一起過來參加這場宴會,是想把話跟你說明白了,順便希望從你這裡,得到最真誠的祝福。”
最後一個字落音,葉嫵的臉上,掛出一抹極爲完美的微笑,目光靜靜地看向司凜,就好像是……在看一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司凜被葉嫵以這樣平靜的視線凝望着,沒由來的心底發寒,嘶啞着嗓子,一把拽住葉嫵的手腕,“葉嫵,你別嚇我……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時隔大半個月,再見葉嫵時,已然物是人非……她怎麼可以那麼平靜的從嘴裡說出,讓自己祝福她的話?
“麻煩你鬆開我的手腕,好嗎?”葉嫵視線瞟了一眼司凜拽着自己手臂的那隻手,淡淡的笑了笑,“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麻煩你……放尊重一點,我不想引起亞當先生對我的誤會。”
亞當也似笑非笑的看向司凜,“司少,雖說您在龍國位高權重,可是……也不能太過強人所難吧?她已經跟你說的這麼明白了,你再強求,也沒什麼意思,對不對?”
說完這話,亞當徑自伸出手臂,一把摟住葉嫵的腰際,臉上掛着萬分得意的微笑。
而葉嫵,沒有絲毫的抗拒或是推拒之意,反而臉上掛着“甜蜜”的微笑,俏生生的瞟了一眼亞當。
那一瞬間,司凜幾乎覺着,整個天空……都黑了下來。
“葉嫵……”
司凜嘶啞着嗓音,勉強的叫了一聲,那雙銀灰色的眸子裡一片死寂,就好像是……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葉嫵扯了扯嘴角,同樣看向他,“司少。”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司凜死死地拽住葉嫵的手腕,連拖帶拽的將她從亞當的懷裡拽了出來,雙眼一片猩紅,整個人就好像是沉溺在冰冷的寒水裡,冷得入骨,失去了呼吸,“葉嫵……快點告訴我,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你只是生了我的氣,你只是怨我不帶你一起迴天京城,你是在怪我把你自己一個人丟下,對不對?”
“司少,麻煩你放開手,好麼?”
葉嫵死命的掙扎着,卻低下頭,險些……眼淚掉落下來。
她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司凜……
“葉嫵,這是我第一次把你丟下,也是最後一次,請你……別這麼嚇唬我了,好不好?”司凜艱難的從嗓子裡,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葉嫵分明注意到,司凜緊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兩隻手,似乎都在顫抖着,整個人陷入了某種驚懼中……
“司凜,你鬆手!”
葉嫵一邊斷然拒絕,一邊掙扎着想要擺脫開司凜的那雙手臂,“我跟你說過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拜託你放過我,好麼?司凜,我們好聚好散……”
“我不放!”
司凜的那雙狹長鷹眸裡,徹底被一片血紅所充斥,掙扎之中,嘩啦一聲推倒了旁邊的一隻長條桌,將葉嫵推倒在長條桌的桌布裡,整個人幾乎都被他攏在懷裡,似乎是怕她就此消失一般,沙啞着嗓子,“葉嫵,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在我離開之前,你分明還是好好的啊,是你說的,會來天京城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司少,麻煩你別這麼天真,好麼?”葉嫵故意勾脣輕笑,即便是狼狽不堪,卻依舊高傲如昔,目光彷彿居高臨下的在俯視着司凜一般,“我根本就不愛你,現在跟你玩夠了,難道你還不懂嗎?”
我不愛你……
這四個字,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司凜久久的怔在那裡,幾乎回不過神來……
葉嫵順勢推開司凜,勉強的從桌布上爬起來,繞過司凜,將自己的身形,牢牢地躲在亞當身後,故意遠離司凜,這才清朗着聲音道,“司少,還請你離我遠一點,我現在對你煩得要死……”
說完這話,葉嫵的視線逡巡了一圈全場,最後定格在角落裡圍觀的嚴悅身上,衝她使了個眼色,朗聲道,“嚴小姐,我沒看錯吧?麻煩你過來一下……幫我攔住司少,省得他發狂。”
嚴悅沒料到,葉嫵居然會叫到了自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接收到她的眼色,立刻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站在司凜身邊,又求了旁邊的幾位世家公子哥,死死地拽住了他,不讓他上前。
瞧着嚴悅總算拽住了司凜,葉嫵心裡悄然鬆了口氣,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墨色項圈,心底一片冰涼駭然……
亞當一心想殺了司凜,替父母報仇,之前雖然說的這是信號zha彈,只會把她自己炸得粉碎,可誰知道,他說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難保這不是他爲了麻痹自己,爲了殺死司凜而故意留下的後手……
在沒有確定zha彈的威力大小之前,她不能讓司凜靠近自己。
“葉嫵……”
瞧着葉嫵瑟縮的躲在亞當身後的模樣,司凜似乎猛然從剛纔那種雙眼猩紅的狀態中解脫出來,沙啞着嗓子,只覺着——這一幕無比的刺眼而心痛,刺眼得他幾乎無法睜開雙眼,心痛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恢復了理智,司凜怎麼也不肯相信,大半個月前,還衝着他甜甜微笑的女人,在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後,居然又躲在另外一個陌生男人身後,那般冷漠的望着自己……
這半個多月裡,到底發生過什麼?爲什麼一切會突然這個樣子?我又做錯了什麼,值得你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如果知道離別的一段時間,迎來的居然是這種重逢,那麼當初,我寧願未曾離開你半步,未曾離開你一分一秒……
葉嫵,當你依靠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我終才發現,原來,在這場愛情,我已經卑微到了泥土裡……
葉嫵,你贏了,當我已經離不開你的時候,你卻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