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錯!”
樂南倔強的揚着下巴,無比嚴肅的看着葉嫵,堅定的問道道,“難道,關心自己所愛的人,這也有錯嗎?還是說,你認爲,boss應該眼睜睜的看着你的偏執症越來越嚴重,任由着你怎麼樣都好嗎?!你覺着,這樣放任你,就是真的喜歡你了?!”
葉嫵錯愕的看向樂南,似乎被她的一番話,弄得徹底怔在那裡。
樂南很少會跟人將這種大道理,嚴肅之中,還帶着一抹緊張兮兮,“大小姐,你別怪我說話太直接,你不覺着……你已經偏執到有些自負了嗎?沒有什麼人是絕對完美的,就算是一如我們boss那樣,還需要在身邊有個容敘幫他查缺補漏,而你呢?你好像只是盲目相信自己,你要是能這麼一直順風順水下去還好,但是萬一出了差錯和漏洞,會對你的信心有致命xing的打擊……你甚至會因此而一蹶不振,也說不定!”
不知何時,葉嫵已經悄然低下了頭,借用端起的茶杯,以掩飾自己的那份不自在。
重生而來,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教訓,又教訓得讓她啞口無言。
她是很固執,但固執這兩個字,並不代表着不講理。
葉嫵默不作聲的態度,極大地鼓舞了樂南的信心,“更何況,催眠或者吐真劑,這是每一個經過特訓的特工,下意識的第一手段。長期培訓出來的特工,早就已經習慣xing的不會相信他人說所的話,他們只會運用自己的手段從對方嘴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催眠和吐真劑,是我們最平常不過的手段……”
“你或許覺着催眠侵犯了你的隱私,但我們這些常年遊走在黑暗裡的人,並不覺着那是什麼錯誤手段,催眠反而跟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普通人會認爲吃飯睡覺是什麼壞事嗎?當然不會,催眠對於我們也是一樣,那根本算不得什麼事!”
葉嫵臉色恍惚,試圖在做最後的掙扎,“可我不是特工!我只是個普通人!”
“但是你選擇的男人,並不是普通人!”樂南無比真誠而灼熱的看向葉嫵,“我以爲,當你選擇跟我們boss在一起,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已經逐步習慣我們這些黑暗之人的手段了!boss如果不是愛惜你,何必浪費自己的精神去給你做催眠?他還不如用吐真劑,效果是一樣的,他還不用費那麼多的力氣!”
葉嫵咬了咬嘴脣,眸子裡,現出一抹劇烈的掙扎和糾結之色。
瞧着葉嫵的氣勢越來越弱,眉宇間甚至隱隱的帶上了幾分懷疑自己的閃爍,樂南心裡竊喜,繼續道,“至於心理評估,我覺着,那就更加不算什麼重要事了,您別怪我說的難聽,連我們這些人都能看得出來……您好像確實有點心理問題,更何況是boss?他那麼關心你,要是明知道你有偏執型人格障礙,卻無動於衷的話,那樣我們才奇怪呢!如果不是愛你,他又何必管你是好是壞?”
葉嫵痛苦的將雙手抱住腦袋,“夠了!樂南……出去,我……自己想一想,我想靜靜。”
樂南吐了吐舌頭,徑自起身,“那你自己想想吧,我出去了。”
出了葉嫵的書房門,樂南扶着走廊的牆壁,整個人都覺着不好了!
“啊,我要吃一盒棒棒糖冷靜一下,嚶嚶嚶……大小姐會不會記恨我,以後給我穿小鞋?容敘,你快害死我了!”樂南懊惱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從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郵箱,“瑪蛋!你拍拍屁股出國了,把我留下來,還要接手你的工作——當情感疏導員,等你回來的,我要十盒……不!二十盒棒棒糖!”
樂南的私人電子郵箱裡,赫然躺着一封內容詳盡的電子郵件,時間是容敘出國當天,裡面詳細向樂南複述了,一旦當司凜和葉嫵發生爭吵時,她的應對策略:司凜生了葉嫵的氣時,只有一句話,讓葉嫵自己哄。
葉嫵生了司凜的氣時,卻被容敘寫成了足足幾十頁的長篇論文,三種生氣級別、表現形式以及分別的應對策略……
樂南今天的應對策略,就是應對葉嫵真的要跟司凜玩崩的那種情況,不要替司凜說任何好話,只強調葉嫵的自負和恃寵而驕。
不得不說一句,如果葉嫵看見了這份“論文”,恐怕會很驚訝,因爲她從來都沒想過,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人比她還要了解自己。
樂南今天跟葉嫵所說的一切,不過都是搬照“論文”上面的原話罷了。
樂南離開之後,葉嫵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坐在沙發上,腦子裡面一片混亂……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她以爲,她可以拿捏、掌控得住司凜,可以以一種睥睨疏離的姿態,面對重生回來的一切,甚至從她當初接受司凜的那一刻起,她就以一種絕對高傲的姿態面對這段感情,乃至面對司凜。
因爲她清楚,她再也無法像上輩子那樣,對男人輸得一塌塗地,她的高傲和睥睨,就好像是一層變色龍的保護色,用一種最愚蠢的方式來保護自己不再受到感情的傷害……但是這樣下來,對司凜而言,真的公平嗎?
他對她,掏心挖肺,甚至可以容忍到這般地步。
而她自己呢?依舊以這種睥睨的姿態,看着戀人……在這場愛情裡,她從來都沒有給予過那個男人以任何公平。
她,是不是有些過自私了?她只想過自己不受傷害,爲什麼從來都不去想想,她的態度,是不是會對這個男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就好像是刺蝟,把自己保護在尖刺之下,卻扎傷了那個想要擁抱住她、給她溫暖和保護的男人……
那個男人,即便是她刺傷了他那麼多次,他還是從沒有放開過他的擁抱。
葉嫵啊,你還真的是薄涼無情呢,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的對待那個給予了你所有信任和溫暖的男人?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迴響在書房裡。
葉嫵,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來了一耳光。
隨即,輕輕的嗚咽聲和啜泣聲傳來……
對不起,司凜,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褪掉刺的去愛你。
晚飯時分,葉嫵終於紅腫着眼睛,緩緩的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下了樓。
這幾天冷戰以來,葉嫵都是在書房裡用餐的,以避免在餐桌上跟司凜的見面,這是她在冷戰期間的第一次下樓吃晚餐。
可是當她來到餐廳時,出乎意料的是,長條餐桌上,再沒有了司凜的身影,只有樂南百無聊賴的夾着飯菜。
看見葉嫵終於下了樓,樂南的眼底露出狂喜之色,心裡竊喜:容大大果然不愧是第一智囊啊,嘖嘖,情感方面,也絕對是專家級別!
可是很快的,樂南又重新流露出失望之色,原因無他,正巧今天下午boss出門去了啊!摔!大小姐好不容易下樓吃飯,這是明顯低頭認錯的節奏,自家大boss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出門了,晚飯都不回來吃,簡直……忒過分了!
差評!虧我白天幫你在大小姐面前,刷了那麼久的好感度,真是太不給力了。
顯然,葉嫵看見餐廳裡只有樂南一人時,紅腫的眼睛裡,也隱隱的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黯然的垂下腦袋。
“大小姐,您坐下等一會哈,估計boss一會就會回來的,”樂南趕緊在自己旁邊拉了一把椅子,招呼女傭擺上一副碗筷,“他今天下午有事出去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估麼着,再過一會就能回來吃晚飯了吧。”
哼哼,她纔不會跟大小姐說,自家boss是去間君明翊,調查她跟君明翊過往的哪點破事呢!
葉嫵應了一聲,卻將碗筷推離自己面前,憔悴蒼白的面容上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來,“我也不是特別餓,等他一會再吃吧。”
“啊?!”樂南無比哀傷的瞅了瞅自己,面前吃了一半的晚飯。
“你先吃吧。”葉嫵單手託着下巴,“我暫時還不餓。”
樂南瞬間如蒙大赦,稀里嘩啦的吃完了自己的晚飯,然後陪着葉嫵一邊說閒話,一邊等待着某人的歸來……
葉嫵這一等,就從傍晚六點,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
期間樂南無數次的讓葉嫵先吃一些,葉嫵只是搖頭笑了笑,便重新趴在飯桌上,漫無目的的擺弄着面前空蕩蕩的碗筷。
晚上十點半,玄關處終於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身在餐廳的葉嫵猛地起身,以爲是司凜回來了,想出去看看,可是邁出兩步,又收回了自己的腳步,重新回到餐桌旁,徑自坐下,矜持的坐在那裡。
“葉小姐?——葉小姐!”薛鴿急促而明朗的嗓音在客廳響起。
聽見是薛鴿的聲音,葉嫵頓時眼瞼略微垂了下來,很明顯的流露出一絲失望,很快的起身應答,“我在……怎麼了?”
步入客廳,卻見一身套裝的薛鴿,正焦急的往自己嘴裡灌着冰涼的茶水,看見葉嫵,似乎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過後,這才急切的道,“葉小姐,我們boss迴天京城去了……”
“迴天京城?!”葉嫵臉色瞬間煞白一片,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強作鎮定的道,“他……讓你來把行李搬走的吧?我這就去讓人收拾……”
樂南似乎也因爲薛鴿的這話,而徹底懵了,不會是玩真的吧?boss是真的要跟大小姐分手?
“什麼搬走行李?”薛鴿疑惑,“他走得那麼急,帶什麼行李?只要把武器帶上就好了啊。”
葉嫵更加迷糊了,“他既然走了,帶武器幹什麼?”
薛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我來就是說這事的,他臨走的時候,特意吩咐過我,在他離開期間,讓你一定不要出這間別墅!sa和ka的人會把這裡保護得密不透風,也會在別墅裡保證你的安全……但是不管外面出了什麼事,你一定不能出去,懂?”
葉嫵神色變幻,終於醒悟過來,“薛鴿,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司凜爲什麼回回天京城?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薛鴿拍了拍額頭,“是這樣的,今天boss出去,咳咳,辦了點事,臨近晚飯時分,終於接到從巴坦利方面傳回來的消息……巴坦利首府戈隆市,已經連續三天遭到空襲,整座城市遭到毀滅xing打擊,所有建築物都變成一片廢墟!”
葉嫵下意識的急聲問道,“——那容敘呢?!”
“容少已經失聯72小時,有線人傳來消息說,容少身份暴露,引起交火雙方聯合打擊,這場空襲就是奔他而來,爲了掩護程院士離開,已、已經……死在了兩天前的那場空襲中!”一邊說着這話,薛鴿的眼底,隱隱的泛起一層霧氣,略微側過頭去,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淚痕,“容少……已經犧牲了。”
葉嫵幾乎是一個踉蹌,差點癱軟在地,幸而身後的樂南扶住。
葉嫵不是沒有心的人,容敘對她有多好,她自己心裡最清楚,曾經那個戴着眼鏡、笑容純良又平和、其實是個白皮黑餡芝麻包的容敘……居然就這麼……
而且,她還沒來得及問他,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容敘……”葉嫵悄然合上雙眼,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悄然流落下來。
樂南顯然也被這個消息震驚了,想到自己電子郵箱裡躺着的那封郵件,難道……那就成了容敘的訣別書?他是臨去巴坦利之前,還在惦念着葉嫵和司凜的啊!
許久之後,葉嫵終於拭去眼角的淚水,勉強的鎮定下來,看向薛鴿,沙啞着嗓子,低聲問道,“司凜……他是去接容敘回家了吧?”
“對。”薛鴿也按捺住眼底的哀傷,認真點頭道,“接到消息之後,boss就立刻啓程飛往天京城,從天京城乘坐凌晨十一點半左右的飛機,先行飛往巴坦利的鄰國烏錫,從烏錫邊境進入巴坦利……”
葉嫵沉默着,卻沒有出言阻攔司凜的意思。
因爲她心裡清楚,容敘,對於司凜而言,就好像是兄弟手足一般的存在,無論容敘是生是死,誰都無法阻止司凜,將自己兄弟接回家的信念!即便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斷壁殘垣、炮火連天!就算是容敘現在身在地獄,司凜也一定會將他接回家!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兄弟手足,是患難戰友,從小一起長大,汗一起流,血一起淌……葉嫵或許無法理解,但她不會阻攔。
這是她跟他的默契。
氣氛沉默得有些壓抑,樂南看了看滿臉不安神色的薛鴿,又看了看強作鎮定的葉嫵,只能張了張,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的壓抑,勉強找話題道,“從烏錫邊境潛入巴坦利,這倒是最快的一種方式了,烏錫那個地方我去過,國家雖小,可已經算是那裡最繁華的國度了……尤其是現在六月末,正好是烏錫的薰衣草盛開得最燦爛的時節,一直可以持續到九月份。”
她說完這話,乾巴巴的看了一眼薛鴿,又看了看葉嫵,瞧着誰也沒有接茬聊下去的意圖,小丫頭只能懊喪的垂下腦袋。
“等一下……”葉嫵猛地擡起頭,眉頭鎖死,似乎在努力回憶着某些事情,“烏錫的薰衣草……我怎麼覺着,有點熟悉?好像……”
“大概是葉小姐以前跟某個人去看過吧?”薛鴿略顯不愉的擠兌了一句,自家家主現在已經起身準備去那種虎xue狼窩了,葉嫵不僅沒有半點阻攔,現在居然還在回想薰衣草和烏錫國?
“不!不是這個……”
葉嫵苦惱的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總覺着自己似乎忘了點事情。
正好客廳茶几下有個星球儀,她順手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一條條紅線,似乎是航班線路……
電光火石之間,葉嫵猛地擡起頭,臉色慘白如紙,急聲問道,“樂南,今天是多少號?!”
“六月28號啊,怎麼了?”樂南順手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挑出日曆遞給葉嫵看。
“628……”葉嫵喃喃的唸叨着這個數字,忽然死死地瞪向薛鴿,蹭的一聲起身,一把拽住薛鴿,雙手似乎都在顫抖着,急促的問道,“薛鴿,告訴我,司凜乘坐的那個國際航班的航班號,是不是wx921!”
薛鴿疑惑的看了一眼葉嫵,“抱歉,爲了保證boss的安全,航班號是機密,除了boss和隨行的黑鴿以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你別特麼的跟我玩這一套!”葉嫵死死地拽住薛鴿的衣領,眼睛原本就又紅又腫,現在居然猩紅一片,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歇斯底里的怒聲尖叫道,“你告訴我,是不是wx921!”
“葉小姐!”薛鴿簡直快被葉嫵突如其來的態度給弄懵了,拽住葉嫵的手腕,將人扯開,“你冷靜一點!我說過,boss的航班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眼瞅着薛鴿對葉嫵動起手了,樂南頓時不幹了,一把將葉嫵護在身後,怒氣衝衝的瞪着薛鴿,“喂!薛鴿!你給我注意點!就算boss怎麼調查她,她現在的身份,也是司家未來的主母、我們未來的老闆娘!而且,boss臨走時,也是將一切都託付給她的!”
薛鴿薄怒一閃而逝,勉強的抿了抿嘴,“抱歉,即便是這樣,我也不能向她透露boss的航班號。”
“你不說……是吧?”葉嫵猩紅的雙眼,現出冰冷駭人的光芒,“好,既然你不說,我現在打電話給司凜,我問他,我就不信了,他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說着,葉嫵拿起手機,立刻撥通了一串數字——那是司凜給她設置的緊急聯絡方式,是她出意外時用的,只要她撥的是這串數字,司凜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接聽她的電話。
薛鴿顯然也被葉嫵的瘋狂弄傻了,不等她撥完這串數字,一把搶下她的電話,怒聲道,“你瘋了嗎?!你是不是不害死boss,就不甘心啊?在他臨戰前,你居然打電話給他,換做戰場上,你這就是在動搖軍心!”
“我只問你,是不是wx921航班!”葉嫵尖銳而瘋狂的嘶吼了出來,面容扭曲而猙獰,幾欲吃人!
薛鴿簡直快被葉嫵的執拗給逼瘋了,怪不得boss說她有偏執型人格障礙,果然如此!
擡頭看了一眼時間,薛鴿略微沉默了一下,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看,boss顯然已經準備登機了,就算是現在告訴葉嫵,她也做不了什麼。
“好吧,我告訴你,你不要去打擾boss了,”薛鴿淡漠的道,“是,就是wx921航班,廉價的紅眼航班,就算有人想害我們boss,恐怕也料不到,boss會乘坐這種最廉價的紅眼航班了……”
可沒等薛鴿說完這話,得到肯定的葉嫵,兩腿一軟,整個人跪坐在地……眼淚,順着臉頰簌簌流落下來,黑色的瞳孔裡,現出近乎於絕望般的眼神,似乎連呼吸都凝滯了。
虧她葉嫵聰明一時,居然忘了這件事情!
明明crbd3病毒爆發已經提前了三年,她爲什麼就沒想到,wx921航班爆炸失事這件事情,也會提前三年啊!
上輩子的記憶裡,先是cebd3傳染病在網上曝光,引起恐慌,接踵而至的是龍國天京飛往中洲著名旅遊國度烏錫的航班wx921在途中發生爆炸失事,飛機上的乘客和機組人員全部罹難……
那一年的六月份,被譽爲黑色六月。
而這一世,因爲葉嫵這隻蝴蝶翅膀,crbd3提前爆發。
可葉嫵卻忘記了,既然crbd3提前,那麼黑色六月是不是也會提前三年?wx921航班失事,是不是同樣會提前三年?
看着葉嫵這般絕望的模樣,薛鴿皺了皺眉頭,轉頭向樂南,挑眉問道,“……她,是不是瘋病犯了?”
“薛鴿!”樂南氣急了眼,瞪向對方,“我敬你是前輩,但你給我記住,你再敢侮辱她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薛鴿撇了撇嘴,她還真沒太拿這個小丫頭當回事。
可是當她準備轉身,再瞅一眼葉嫵時,只覺着腦後一陣風襲過,下意識的側過腦袋……可惜,側頭已經遲了,後腦勺被人猛地砸了一下!劇痛傳來!
薛鴿兩眼一黑,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
葉嫵早已經悄然站在她身後,手上拿着一座手臂大小的金屬雕塑,眼底陰冷,神色漠然。
那個金屬雕塑,正是把薛鴿砸暈的東西。
樂南聳了聳肩膀,低頭看了一眼薛鴿,小聲嘟囔道,“抱歉了喔,前輩,別怪我沒提醒你。”
“行了,樂南,我們要沒時間了……”葉嫵壓低了聲音,雙手緊緊的壓住樂南的肩膀,那雙桃花眼底早已經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理智和清洌,雙眸死死地凝視着樂南,低聲問道,“樂南,我只問你,我能信任你嗎?”
樂南理所當然的點頭,還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脯,“當然囉!”
“那好,你去把薛鴿從上到下扒光了,用特製手銬銬住,塞進櫥櫃裡。”葉嫵一字一頓,顯得無比的嚴肅而冷靜,“我不信任薛鴿,所以只能暫時的委屈她一段時間。”
樂南沉默了一下,忽然看向葉嫵,“大小姐,您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敢以我的生命和我的名譽發誓,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和司凜。”
葉嫵略微掙扎了一下,只能咬緊牙關,低啞着嗓音,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容敘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肯定是個圈套,對方的真正目標是司凜!今晚的這趟wx921航班——很有可能,會發生爆炸!”
樂南倒吸了口涼氣,愕然震驚的看向葉嫵!
“相信我,我們冒不起這個風險!司凜,不能出事。”葉嫵堅定而期待的看着樂南,“我不是在發瘋,也不是精神病……”
“大小姐,”樂南沉默了一下,認真的點了點頭,小小的身軀裡,散發着讓人覺着無比可靠的氣息,“你不用說了,我相信你的判斷,你只是在君明翊的事情和對待boss的感情上比較偏執,可你的頭腦和判斷力……暫時還沒有讓我失望過。”
葉嫵鬆了口氣,她真怕別人拿她當成精神病。
樂南將薛鴿整個人捆了起來,剛要拎進廚房的時候,想了想,忽然將手從薛鴿的臉蛋上一直摸到下頜處……
再然後,一層輕薄得近乎於透明的面具,從她的臉上被撕下來。
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樂南和葉嫵面前。
葉嫵的臉色翛然變了。
樂南的臉色,也瞬間陰沉得很是難看。
“是奔着你來的,”樂南默然了一下,看向葉嫵,眼底裡滿是慶幸,苦笑道,“大小姐,幸虧您下手的夠快……不然的話,連我都沒察覺出她的異常,要是想對你下手,您根本就逃不過去。”
葉嫵勾脣,在被司凜的那個心理評估打擊了這麼多天以後,她終於展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
或許,毫無羞恥的來講,她天生就應該跟司凜在一起吧?
短暫的恐懼和驚惶之後,理智重新迴歸,甚至連跟司凜發生過的那些爭執、她的內疚,都隨之消失不見,明知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地獄,她的心境卻越發清明,頭腦越發的理智,甚至帶着某種期待般的戰粟和顫抖……
無論是商戰,抑或是暗戰,她葉嫵——從來都不曾畏懼過任何人!
司凜,這一次,換我葉嫵,來做你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