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要出去?!”樂南瞠目結舌的望着葉嫵,猶豫了一下,“你去哪啊?我陪着你一起去吧,現在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半夜的單獨出去,太危險了。”
葉嫵抿脣,淺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想自己靜一靜,你不用太擔心我的,我就在附近隨便走一走。”
“可是……”樂南面露糾結之色,“這大半夜的,你自己出去多危險啊,不然我陪你一起散步吧,你要是嫌我煩,我離得遠遠地,好不好?”
葉嫵擺了擺手,“不用這麼麻煩,你上去休息吧,我只是在附近走走,靜一靜,捋順一下自己的思路,你在附近,反而會影響我,這樣吧,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把你隨身戴的**給我。”
樂南還是不願意,倒不是她不肯聽從葉嫵的命令,只是這大半夜的出去散步,還是的美豔絕色的美人,隨便想想看,都可能會成爲別人的目標吧?萬一遇上個搶劫犯什麼的,損失些財物倒不要緊,萬一遇上色狼……哭都來不及!
“放心好了,我的槍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葉嫵衝着樂南,故作輕鬆的眨了眨眼,“你給我把**,而且又是在四月酒店附近,時不時的就有人路過,就算真的遇上點什麼人,我有**防身也好,更何況……這裡又不是天京城,是北寧市啊,我葉嫵的地盤,難不成我自己的地盤都會出危險嗎?”
樂南心裡雖然百般不情願,卻不好跟葉嫵的態度太過強硬,畢竟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她雖然不是葉家的死士和傭人,可是在心裡卻早已經把葉嫵當成了自己的“老闆娘”,不好太過違逆。
沉默了一下,樂南只好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腰間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把**,遞了過去,“那好吧,你自己要注意點安全啊,裡面一共二十發子彈,有效射曾300米左右。”
說完這話,樂南又從後腰的位置掏出一把嬰兒人手臂粗細、怪模怪樣的“槍”,遞到葉嫵手上,將自己的手環套在葉嫵手上,“這把槍是電磁聲波衝擊槍,扳動保險閘之後,按下最裡面的這個按鈕,可以然你附近一百米範圍之內發出高頻刺耳聲波,制服這一範圍內的所有人,我在你手腕上戴着的這玩意,是排斥器,保護你自己不受高頻聲波的侵襲。”
葉嫵嗔目結舌的看着樂南從自己身上摘卸下來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她從來不知道,模樣嬌小的小樂南,怎麼可能在自己身上藏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樂南……”葉嫵舔了舔嘴脣,“你身上還有什麼?”
樂南呲牙,“還有很多啊,還有三把槍和閃光彈……啊!對了,給你閃光彈,這玩意往地面上用力一摔就行,你要是遇上了壞人,往地上摔,閉上眼睛跑就成了。”
“好吧。”葉嫵無語的接過樂南遞過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從上到下藏好,甚至連褲腿了都被樂南藏了一把匕首……她真不知道,自己跟司凜學的這種三腳貓功夫,還能玩匕首?特麼的開玩笑吧!
收拾整齊,葉嫵故作悠哉悠哉的晃悠着出去了,還滿臉笑意的朝着樂南揮了揮手,“我一會就回來。”
樂南望着葉嫵離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下,走到服務檯前,用指尖敲了敲大理石桌面,冷冷的道,“把電話給我打到容少那裡。”
北寧市是司凜常駐的地方,四月酒店又差不多成了他的半個家,酒店上下,自然全部都是可靠心腹,聽見樂南這麼說,負責值夜班的前臺美女略微點了點頭,“是,馬上。”
很快的,電話接通,容敘似乎在會議室門外,正準備進去,接到四月酒店那邊的緊急聯絡號,略微怔了一下,很快的將手上的電話遞給司凜,“……四月酒店的電話,估麼是葉嫵或者樂南。”
“嗯。”司禮頓住腳步,接過電話,“喂,我是司凜。”
“boss!”樂南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急促和不安,“葉嫵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司凜眉頭緊皺着,轉過身子,順手將會議室的門關好,以防被人聽見。
樂南深深地吸了口氣,“大小姐說要自己出去靜一靜,在附近散散步,不讓我跟着,我不敢太過強求,怕引起她的反感,覺得我是你派到她身邊的監視她的,所以,只能將身上大部分的設備交給了她。”
司凜心裡雖然有些哀怨樂南爲什麼不悄悄跟着她,可是理智卻告訴他,樂南這種做法,是最好的選擇,葉嫵是什麼樣的xing子,他最清楚,就屬驢那種,脾氣死犟死犟的,真要是引起她的反感,恐怕以後葉嫵都不會再帶着樂南了,這顆棋子……也就徹底廢了。
“boss,大小姐離開時,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您看看……”樂南沉默了一下,“就好像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種感覺,跟我戰友上戰場時的模樣很像。”
葉嫵只是知道樂南身手矯健、xing子單純,卻是忘了,樂南雖然秉xing單純,但能在司凜手底下這麼多年,什麼陣仗沒見過?單純,並不代表着智商低,更加不代表着她看不出來點什麼。
“好,我知道了,你回酒店,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司凜掛斷了電話,手上僅僅的攥着手機,驀然看向容敘,“容敘,你先替我去開會……我臨時離開一會。”
容敘擡起手臂,一把攔住了司凜的去路,眉頭緊鎖,神色嚴肅的問道,“你先告訴我,葉嫵到底怎麼了?”
司凜的手輕輕的抖了抖,那雙狹長的眸子裡閃爍着莫名的深沉和怒意,“如果我估計錯誤的話,她……應該是去找君明翊了,還主動跟樂南要了槍,她從來都沒想依靠我替自己報仇,也從來都沒想依賴任何人,報仇的事,她只想自己來做。”
容敘幾乎是刷的一下子臉色煞白,“……她、她,去見君明翊了?君明翊可不是……他一定會殺了葉嫵的!”
“她把今晚,定義爲她跟君明翊的決戰之夜。”司凜深沉而醇厚的嗓音徐徐響起,“她只想自己向君明翊復仇,甚至不願意假手於我,——葉嫵,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她是想跟君明翊同歸於盡去的。”
隨着司凜的話音落下,容敘將手上的文件材料拍在司凜的懷裡,徑自推門而入,急促而嚴肅的話語隨之響起,“……今天的會議暫停!你們在這裡給我等着!”
說完這話,容敘看向司凜,“……我們走吧?”
那般急促而倉皇的模樣,一改他往日的溫和與從容,甚至從司凜的角度裡,都可以清晰的看得見容敘略微顫抖的嘴角,雙手死死地攥住拳頭……那是他緊張而恐懼的表現。
笑話!這是司凜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看見容敘驚恐成這般模樣。
“好。”司凜淡淡的應了一聲,強行壓抑下所有的懷疑與疑惑,將手上的材料隨手塞進正走過來的陸盞懷裡,“會議推遲,讓他們給我在會議室裡等着!”
說着,司凜緊追着容敘,兩人飛速離去。
徒留下“戴罪立功”的陸盞,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材料,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司凜和容敘的推斷並沒有錯,葉嫵確實是去找君明翊了,而且尋找的位置……也沒有離四月酒店太遠,反而在一個很近的位置——當年柳恩雅的伯爵酒吧。
昔日輝煌的伯爵酒吧,如今已經變成了拆遷場所,輝煌和喧鬧不再,反而處處都是斷壁殘垣,泥土、水泥以及破碎的磚頭處處可見,甚至還有幾座三層小樓,在黑暗的夜色中搖搖欲墜,木頭窗子在徐徐的夜風之下,唿扇唿扇的,發出刺耳的聲響……
小巷的道路上,坑坑窪窪的一片,坑裡甚至還有些積水,昏黃的路燈時不時的發出滋滋聲,閃爍不停,甚至好幾個路燈的燈泡已經破碎得滿地都是,還沒走到這附近,便聞到了一股子噁心的尿騷味。
這裡,荒涼得連野貓和野狗都不往這邊過來。
葉嫵從四月酒店到這裡,不過是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一直來到這處巷口時,深深地吸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兜裡的**,似乎心裡安定不少。
緩緩的步入這條小巷時,這裡安靜得幾乎葉嫵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月黑風高,夜梟淒厲絕決的叫聲時不時的響起,給葉嫵的心跳聲和腳步聲配上了更加恐怖的背景音樂。
一直來到當初的伯爵酒吧門口,昔日裡風光的牌匾,現在卻被斷成了兩節,上面還有兩枚腳印,霓虹燈箱破爛得在微風中搖搖欲墜,甚至連上面的字跡都模糊了,大門早被人卸了下來,裡面黑洞洞的,看着瘮人。
葉嫵在門口站定,強行壓抑下那份不安的顫抖,深深地吸了口氣,在這份靜寂中,她甚至連深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隨即,清冷的嗓音響起,帶着一股子視死如歸的堅定和決絕,“……我來找你了,君明翊。”
迴應她的,只有輕微的風聲,以及夜梟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