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五章 豐碑

仗主張了張嘴,顯然還沒有從剛纔那一連串的動作之中回過味來,可惜在戰場上,棋差一招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在這仗主之後,更多的北周士卒蜂擁而來,並不是所有的漢軍將士都有盧青這樣豐富的臨陣經驗,能夠在第一時間抓住敵人的破綻並且一擊致命,因此很多人都被人數更佔優勢的周人擊殺。

北周士卒從壁壘上翻越,也就等於出現在了缺口處漢軍陌刀隊的背後,陌刀隊腹背受敵又猝不及防,頓時損傷慘重。好在陌刀隊到底也是軍中久經訓練的精銳,所以快速做出反應,後排的陌刀隊立刻調轉方向,揮刀阻擋已經殺到眼皮子底下的周人,甚至還有的陌刀手直接丟掉了陌刀,撿起來橫刀或者抽出自己的短刃,不然的話這麼狹小的距離上,陌刀屬實是施展不開。

不過即使是這樣,脆弱的防線根本擋不住人數越來越多的周人。

盧青勉強拄着刀站起來,剛纔和那個北周仗主的搏命之中,他的腳也扭了一下,此時火辣辣的疼痛已經蔓延上來,讓盧青忍不住長吸一口涼氣。

“砰!”身後突然傳來火槍的聲音,一開始稀稀落落,後來密集的槍聲在整個戰線上迴盪。

火槍都是對着牆頭射擊,不少意圖翻越壁壘的北周士卒都被火槍擊中。

盧青並沒有回頭去看,而是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向前揮動手中的刀,身邊也同樣多數滿是傷口的漢軍將士,緊跟着他向前衝,那面本來已經千瘡百孔的旗幟驕傲的舞動,似乎在向敵人表明,自己從來都沒有被戰勝。

腳步聲匆匆,盧青的身邊,一道道身影追上他、越過他,和那些原本要把漢軍陌刀隊一舉殲滅的北周士卒廝殺在一起。

火槍手們也都上了刺刀衝上來,揚起的火槍對着壁壘牆頭,任何有膽量再出現的北周士卒,都會得到火槍手的一通亂射。再有膽量,不,應該說是僥倖能夠從壁壘上活下來的,自然就會被漢軍將士毫不客氣的直接用刺刀刺殺。

這可是實打實的往槍口上撞啊。

盧青不再繼續向前衝,而是拄着刀看着眼前的景象。

赤色的潮流從身後涌動上來,再翻涌向前,原本在壁壘外令人膽戰心驚的黑色潮流,則逐步開始後退,不斷有爆炸在那黑色潮水之中掀起,血肉橫飛,那原本密密麻麻、讓任何人看到都難免手腳冰涼的人羣,隨着前面的人逐漸後退,後面的人也陷入慌亂之中,爆炸更是導致很多人驚恐的想要向後逃竄。

局勢已經反轉。

身後更多的船逐漸靠岸,又一批援軍陸續抵達,隨着援軍而來的還有醫療隊。

“先找重傷員,注意流矢!”女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盧青急忙轉過頭,恭敬拱手:“屬下平虜將軍盧青,參見長公主。”

帶着第一批醫療隊上岸的正是長公主李憐兒,本來身爲長公主之尊,李憐兒要親自帶領第一批醫療隊前往北岸,文武百官和陛下當然都是不同意的,但是李憐兒堅持要比自家夫君蕭世廉更早一步踏上戰場,攔也攔不住她,更何況第一批醫療隊面對的環境肯定最爲複雜,任務也最重,也的確需要諸如李憐兒這樣會武藝又能夠充當主心骨的人在。

李憐兒也看到了盧青,對於這個漢軍巴人宿將,她並不陌生:“盧將軍辛苦了,血戰北岸,衆將士都看在眼裡,恨不得更早一步能夠和盧將軍並肩作戰,可曾受傷?”

盧青連忙擺手,而李憐兒只是看他拄着刀的動作就知道他在撒謊,登時讓醫官給他檢查,自己先提着刀向前走去。

戰線已經被後續登陸的漢軍將士推到了壁壘之外,河灘上除了偶爾掠過的流矢之外已經沒有多少危險。

應該是意識到繼續進攻也沒有多少希望,周人營寨中已經傳來了鳴金收兵的聲音,本來就在緩緩後退的北周軍隊,一時間如潮水潰堤,蜂擁後退。

漢軍這邊雖然沒有鳴金收兵,但是主將都抓緊約束部隊。

別鬧了,就算是加上新上岸的這兩批士卒,漢軍也不過萬人,這還不算第一批的死傷,要知道第一批上岸的幾千將士恐怕有三分之二都已經倒在這血肉堆砌的防線上了,因此北周軍隊一時間鬧不清楚漢軍的虛實而選擇撤退在情理之中,漢軍要是再自不量力的向前追擊,那就暴露了。

漢軍逐步撤回來,鞏固壁壘防線,打掃戰場。

一些被俘虜的北周士卒有氣無力的被押着走上船,壁壘防線這邊總共就只有那麼寬,當然不能讓這些傢伙在這裡佔地方,和他們一起回去的還有漢軍的傷員。

醫療隊及時頂上來,就能夠及時把重傷員經過簡單包紮處理之後向後運輸,儘可能爭取治療時間。

對於北周的傷員亦是如此,不過重傷的就顧不上了,經過簡單包紮之後就直接先堆在一邊,而輕傷的則負責跟着一起打掃戰場以及照顧自家的重傷員,漢軍也沒有那麼多藥物可以供敵人的傷患使用,要不是大漢現在還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恐怕醫官們都不會去給他們包紮救助,讓他們自生自滅去拉倒了。

不過這些重傷員,等漢軍這邊戰場打掃乾淨了,加入這些傢伙還有命或者,漢軍不介意拯救一下,說到底大多數還都是漢家子弟,以後依舊能夠爲國所用。

當然那些壁壘外的屍體和傷員,漢軍就管不了了。

周人已經派人打出白旗前來打掃戰場,漢軍自然也不會阻攔。

幾名醫官已經勘察完戰場,一個個面色凝重。

李憐兒不用他們說,自然也知道這是一個艱鉅的任務。

屍體從河灘一直鋪到壁壘內外,硝煙散盡,受傷的將士或是沉默不語,或是發出一聲聲呻吟。

戰鬥時候的興奮已經退散,剩下的只有疲憊和袍澤戰死的傷感。

不過任何人都不能否認,那幾乎被鮮血染紅的壁壘,那一面面即使經過了最殘酷的攻防戰、陣地幾度易手之後依舊在高傲飄揚的赤色旗幟,正是這些將士們不屈靈魂的象徵和見證。

這是屬於他們的豐碑。

“盡爾等所能。”李憐兒沒有佈置任務,只是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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