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李憐兒,蕭湘有些好笑的說道:“蕭少將軍今天早上說江陵城中新開了一家酒樓,邀請憐兒姊姊前去,所以憐兒姊姊在夫君回來之前就出門赴約去了。”
李藎忱頓時瞪大眼睛,片刻之後只能苦笑着說道:“某都還沒有向蕭家提親呢,這丫頭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去跟蕭世廉吃飯?而姓蕭的這個混蛋,有好吃的都不喊着某?”
這種事情要是換在其餘任何人身上,李藎忱都不相信他們能夠幹得出來,可是偏偏蕭世廉和李憐兒都不是那種喜歡遵守祖宗禮法的人,當然更準確的說一個是叛逆,一個是根本不知道,所以他們兩個單獨去吃飯也不是不可能。
“夫君不是去軍營了麼。”蕭湘解釋一句,自家夫君的反應也讓她有些吃驚,因爲李藎忱在乎的竟然不是妹妹直接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跟別的男人吃飯去了,而是有好吃的竟然不喊着他。
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
而李藎忱輕輕搖頭:“看來這件事不能再拖了,等會兒某得去大將軍府走一遭,這件事是應該得和大將軍好好談談。”
若是說當初在建康府的時候,李藎忱的妹妹或許還配不上蕭摩訶的公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李藎忱已經是南陳的蕩寇將軍,是蕭摩訶麾下的第一親信,也是東宮沈君高、周確等人看重的年輕人,是當仁不讓的南陳年輕一輩第一人,他的聲望和可以預見的未來已經足夠讓李憐兒的身份配得上蕭摩訶。
更何況蕭世廉和李憐兒眉來眼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還在建康府的蕭夫人直接就把李憐兒當做自家女兒了,蕭夫人的心意自是不用說,而蕭摩訶反對的可能性也很小。
再加上蕭世廉和李憐兒都到了年紀,這件事再拖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所以在李藎忱看來,反倒不如趁着自己還在江陵府,先把這件事解決了。
畢竟之後再去巴東生死不知,而且蕭摩訶在這江陵府也肯定少不了要焦頭爛額,到時候有可能都沒有人可以爲這件事做主了。所以還不如趁着大家還沒有出發,先把這件事定下來。
越是想到這裡,李藎忱越覺得有道理,旋即便要起身,而蕭湘詫異的說道:“夫君你去做什麼?”
“這件事事不宜遲,某這就去找大將軍······”
蕭湘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夫君嫁妹妹是自己去當媒人的麼?”
不過話才說完,蕭湘方纔意識到李藎忱和李憐兒父母都已經不在世,更或者說所有的其餘親人都不在了,不知道這個道理也在情理之中,急忙解釋一句:“妾身不是說夫君······”
李藎忱顯然並沒有在意蕭湘想解釋什麼,更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那種知道自己的缺漏還要奮力掩飾的人,輕輕摩挲着下巴,李藎忱點頭說道:“道理是這麼道理,可是要找媒人又該找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於古人來說,婚姻當然得有媒人在其中牽線搭橋,而媒人也又分男女兩種,其中男的稱爲“月老”,女的稱爲“紅娘”,當然人們更喜歡稱之爲“媒婆”。
一般月老的身份都很高貴,只要目的當然是爲雙方家主引薦和傳遞消息,而媒婆則主要就是負責各項細節事務,媒婆都有專門的人從事於這樣的職業,因此重要的是找一個合適的月老。
以李藎忱和蕭摩訶雙方的身份,這個月老當然也不可能是平民百姓,應當是一個德高望重、又和雙方關係都很不錯的人。
看李藎忱犯愁的樣子,蕭湘登時笑了一聲:“夫君何必爲此犯愁,就在這江陵城中就有幾位不錯的月老呢。”
李藎忱一怔:“想要聲望和身份足夠,又能夠入得了大將軍的法眼,這人哪裡是那麼容易選······”
“夫君還真是當局者迷,這城中可不就有那麼一位最喜歡管閒事的,夫君之前可還救過他的性命。”蕭湘又解釋了一句。
李藎忱此時也明白過來,哈哈笑道:“是啊,某怎麼把太子殿下給忘了呢!”
要說這城中最是清閒、最喜歡湊熱鬧的,可不就是陳叔寶麼!其餘人中周確事務繁忙,又和蕭摩訶多次有爭執,李藎忱不確定他是不是樂意幫忙;而裴子烈的輩分未免低了,魯廣達和李藎忱也沒有那麼熟稔,所以算起來就只有陳叔寶最合適。
“湘兒,你剛纔說的可是對殿下大不敬啊。”李藎忱似笑非笑的說道,“要是這話透露出去,某可救不了你。”
蕭湘柔柔一笑:“此處只有夫君和妾身,只要夫君不說出去,妾身當然就安然無恙。”
看着一顰一笑間風情萬種的女孩,李藎忱熱血直衝上頭,在蕭湘的驚呼聲中一下子將她撲倒在胡牀上:“娘子,想要某什麼都不說,你可得給點兒獎勵。”
“夫······夫君······”蕭湘被李藎忱按住手腕,也不敢掙扎,她和李藎忱近在咫尺,已經能夠感受到男人強壯陽剛的氣息,彷彿整個人都被融化在其中,而兩朵紅暈也不知不覺渲染上她的臉頰。
說到底蕭湘就是個二月豆蔻梢頭的女孩,真的被李藎忱壓住,早就已經六神無主。而李藎忱輕輕在她脣上吻了一下,對於一個尚未到及笄年華的女孩,李藎忱還不至於獸性大發。
蕭湘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整個人都軟在李藎忱懷裡,而李藎忱正想擁着她說幾句話,匆匆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嚇得蕭湘急忙要坐起來。
而李藎忱伸手箍住她的纖腰,不悅的回頭:“什麼事?”
快步走過來的一名婢女看到李藎忱和蕭湘緊緊貼在一起的背影,頓時明白自己肯定打擾到主人了,誠惶誠恐的說道:“將軍,這是樂昌公主殿下着人送來的邀請函,請將軍今晚赴宴,爲將軍踐行。”
“樂昌?”李藎忱眉毛一挑。
自從自己回到江陵城後,倒還真是一直沒有再見過樂昌,而當日在山谷之下兩人一起掙扎求生的點點滴滴,再一次涌上李藎忱的心頭。
而蕭湘擡頭看着自家夫君,眼神之中帶着幾分笑意,又多幾分更加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