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一切莫小飛都看在眼裡,眼前的壯漢定是山賊裡的領袖,其實莫小飛挺敬重此人的重情重義,心中更想得到此人。
莫小飛說道,“胡兄弟別多想,我帶人來不是找事兒的,你們山賊何去何從與我無關,我今日來,是找你談事情的,準確的說,是解決你們的生計,還你們自由的。”
莫小飛讓伍裡河的人分道寨門兩側,要離開的絕不阻攔,直到碩大一個山寨僅剩下胡躍南和七個兄弟。
胡躍南問起身邊一人,張山的下落。
張山得知胡躍南強大實力之後,早已經嚇得傻眼了,聽說分銀子離開,他這個罪魁禍首還不馬上溜走嗎。
低調的領了銀子,一個人從小道離開了。
胡躍南吩咐起一名手下,“把那位抓來的姑娘放了,給她些銀子。”
“好,胡兄弟果然是條漢子,莫某着實佩服,是否可以進石屋一敘,我有要事與胡兄弟相商。”
胡躍南笑了笑,“行,不過石屋可容不下你這百號人,你領幾個能說上話的人先行進去,我去處理些事情,片刻便回。”
莫小飛就領了伍裡河、李然進了石屋不中,莫小飛真沒料到今日會發生這樣的劇變,不浪費自己一兵一卒山賊們便從內部自行瓦解了。
眼下烏羅山還剩下幾人呀,當山賊也沒這勢啊,所以自己的事情又能更進一步了,還未開談,自己便佔據了主動。
李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地道乞丐,石屋裡的陳設很整齊,而且頗有氣勢,想象着胡躍南那副虎背熊腰的樣子,坐在正中央的大椅上還真有下山猛虎的威嚴。
李然說道,“莫典史,縣衙裡你每天都去,你說說這石屋和衙堂誰能氣派啊,這石屋應該也不差吧,呵呵。”
莫小飛也打量着四周,“嗯,要是這裡的光線再亮一些,真不比衙堂上差,不過說到氣派卻是兩種風格,縣衙裡氣勢那是種敬畏,當然,狗官坐在堂上多少有些破壞氣氛。至於這石屋的氣勢,是那種張牙舞爪猙獰感,股股陰風威凜撲來,對吧。”
李然坐在一張石凳上,很稀奇的細細在觀察,道,“對對,莫典史不愧是文化人,我是心裡知道,不知道怎麼講出來,就是那感覺。”
伍裡河把李然拉了起來,笑着教訓道,“起來起來,來者是客,坐哪裡也是有講究的,你別這麼冒失。”
三人的心情明顯很不錯,不用打了,少去一個令人擔憂的過程。
胡躍南的爲人他們也有目共睹,此人敢做敢爲,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所以三人十分放鬆,今日沒有敵人,只待是否可以成爲朋友。
很快胡躍南進入了石屋,手裡提了一樣包裹好的圓狀東西,用力一扔,包袱散落在地,現場之人看了之後立馬有些作嘔驚慌。
不是別的什麼,包袱裡散出之物正是張山項上人頭。
雙眼還沒合上,頭髮凌亂骯髒,滿是泥土和碎草,一臉的絕望之情,或許要盡情表現出他的無助只能等到地獄之時。
“兄弟們沒簽投名狀,不代表張山可以幹出這樣違背道義之事,此人留下也是個禍害。”
胡躍南好像沒事兒一般,走近去一腳把張山的腦袋踢出了石屋。
“莫兄弟,別愣着,你們三人都坐下說話,我叫胡躍南,這裡的當家,不過這家也不好當,這不,你們都看到了,一大羣人也只剩下了咱們八個,以後這山裡咱們也不能繼續待了。”
莫小飛一番介紹之後,說道,“胡當家,此番咱們一羣人上山,實則與你共商大事兒,本欲招攬你們一衆人等,你們有些突變也是始料未及的,不過人不在多,有精英才最重要,我相信胡當家和留下來的七位兄弟都是有血性的硬漢。”
胡躍南大大咧咧坐在了中央的大椅之上,坐下之後仿若在這石屋內起到畫龍點晴的作用,整個石屋的壓迫感突然驟然緊張撲面而來。
莫小飛心裡想着,不知道師傅和胡躍南誰強誰弱,雖然胡躍南霸氣外露,但師傅已經達到了泰然自若的境界,相比之下,應該是師傅厲害吧,胡躍南心裡的境界遠沒師傅強。
胡躍南一直在思索這些人的來意,但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首先胡躍南可以肯定沒見過這些人,而且這些人也不像是找麻煩的,否則這麼多人,早可以明刀明槍幹上。
說到好事兒,胡躍南根本猜不到,找自己會有什麼好事兒。
“莫兄弟,有何事儘管直說,我胡躍南並非是個拐彎抹角之人,咱們也不必客套,你直管奔着事兒去。”
莫小飛可以看出胡躍南直爽的性格,既然如此,莫小飛也不用彎來繞去,把他的想法講了出來。
開門見山講出了自己準備開設醫館行醫救世的想法,此醫館非尋常藥鋪,整個架構全盤托出,不僅是胡躍南這個武生,就連伍裡河也沒有聽得很準確,心裡在想着,但又認爲這不太合實際。
見兩人對自己闡述的內外科、後勤保障、藥物機械生產有些懵懂,莫小飛繼續說道,“沒有過不代表它不正確,不敢創新不敢有想法,這個時代如何往前行。你們莫要覺得怪異,等我這醫館上了軌道,哦,上了路子,一定可以引領先河,在這行醫方式陳舊的年代,我保證可以賺大錢。”
莫小飛又開始了進一步的解釋,把內外科之事進行了詳細介紹,雖然胡躍南和伍裡河顯然已經弄懂了,這是一間什麼病都能治而且分工細緻的作坊藥鋪,但這和他們二人有什麼關係呢。
伍裡河倒是知道一些,說醫館需要很多人,自己這幫子乞丐可以轉型成爲體面的小工,可是胡躍南呢,讓這賊頭子也當小工嗎。
胡躍南問道,“莫兄弟,你說得這些挺有意思,雖然我也沒完全弄明白,也不懂什麼冶病之事兒,不過就算這能賺錢,與我何干。”
莫小飛禮賢下士的模樣,雙手相合拱了拱,“莫小飛今日冒昧前來,正是希望胡當家可以出山相助,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謀大事!當然,出錢越多出力越多,最後的份額也越大,每年可以有紅利分配,還有,醫館二當家的位子我是專程留給你的。”
胡躍南想了想,還有這種好事兒,什麼時候找人出錢做生意,不找富賈來找山賊了?
不過胡躍南確實有一定的積蓄,銀子、財寶這些年來劫了很多,而且平日都省吃儉用,根本沒什麼花費,估摸着分配之後剩下的財富應該價值三千兩銀子以上,自己過去還有五千兩的銀票,一共有八千兩,這數目雖然不是什麼鉅額,但也不少了。
胡躍南說道,“我如何能相信你可以讓咱們兄弟賺錢呢?”
莫小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胡當家,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你的功夫嗎,你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我勞師動衆上烏羅山,可不是來騙你們這夥人錢財的,要騙我也騙大財主去,你說是吧。整個生意形成一條鐵鏈,環環相扣,三當家已經有人選了,專門負責醫館所需之物的製作,管理一個很大的作坊,小工也有啊,外邊兒站着這麼多人,不缺力氣。”
伍裡河見胡躍南正在猶豫,主動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胡當家,實不相瞞,伍某和李然,還有外頭的兄弟全是烏縣流落的乞丐,以討飯爲生,眼下乞丐窩被人佔去,烏縣裡不讓咱們乞丐生存,我們準備全跟着莫兄弟幹,他能如此禮待我們這些叫花子,人品不用我多言了吧。”
李然拍了拍胸脯,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驕傲,“對,不信可以到烏縣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李然整天都在街面上討飯啊。”
胡躍南這種身手,自然是被逼無耐才上山爲寇的,他也有他的難言之隱,不過事情還真讓他有些動心,不僅可以安置幾個兄弟,還可以把這些放得快要發黴的財富合理使用,行醫治病,這不是什麼壞事兒。
胡躍南本也沒想好如何安置手下們,有人主動找上門來,這個機會他也不想放棄。
胡躍南不是什麼扭捏之人,很快權衡之後作出回覆。
“好,承蒙莫兄弟不棄,胡某願助莫兄弟一臂之力,共創偉業!兄弟們,你們願意隨我一同前往嗎。”
胡躍南不強迫他的手下,不願意的隨時可以離開。
不過剩下的七人都是跟着胡躍南的最早一批老人,胡躍南這麼多年來就是他們心裡的靠山,失去胡躍南的領導,他們連方向也打不着,不知該何去何從。
七人沒有想便答應了,全憑胡躍南一句話,他們唯胡躍南馬首是瞻。
胡躍南用力拍着扶手,起身之後大氣說道,“好!莫兄弟,我同意當這個二當家,哈哈,大當家,請上坐!”
莫小飛笑着搖搖頭,“二當家,大當家可不是我,伍兄,你坐上去!”
伍裡河指着自己,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我?”
“對,你就是我尋了很久的大當家。至於我,我身在官場如何能打理具體生意,幕後才屬於我,我會看着你們三人在大清國內掀起驚濤駭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