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
葉牧在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中,翻找着大驚喜的下落。
還真別說。
在一些普通的世俗珠寶中,真的隱藏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寶物,比如血族聖物,比如惡魔果實等等。
“葉牧,我找到了一本航海日記,上面將這島稱爲拉夫德魯島,想來應該就是海賊王那夥人留下的日記了。”長孫伽羅將航海日記遞給葉牧。
葉牧接過航海日記,翻閱過後,道:“伽羅,看來咱們沒找錯地方。”
“只是,根據航海日記的記載,海賊王一行人,登上這個島時,並沒有遇到護島大陣的阻擋。”
“而且,海賊王一行人看到這裡的金山銀山後,爲什麼沒有想着要搬空,反而將自己的財寶,全部留在這裡了呢?”
“這有點奇怪啊。”
“伽羅,咱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其它的日記。”
很快。
長孫伽羅又找到了一本日記,不過,這本日記似乎並不是海賊寫的,而是一個落難的血族。
這個血族帶着族人飛到這海島上。
原本想要在此定居。
結果不知道爲何,竟想不開集體自盡了,寶物都留在了這裡。
與之類似的日記還有不少。
日記主人公各不相同,開局也各不相同,但結局卻驚人的一致,他們都將寶藏留在了這座海島。
之後,或者留下遺書自盡,或者下落不明……
“葉牧,我感覺這海島透着不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要不咱們還是別碰這些寶藏,直接走吧。”長孫伽羅憂慮道。
她話音剛落。
整座偏殿就變成了詭異的粉紅色。
牆壁散發着微光。
令人毛骨悚然!
長孫伽羅右眼皮狂跳,聲音有一絲顫抖:“葉牧,我右眼皮跳了,這是壞兆頭啊,咱們趕緊離開吧。”
然而。
葉牧卻一臉正色。
“壞兆頭?”
“伽羅,所謂右眼跳災是虛假的,封建迷信不可取!”葉牧斬釘截鐵道。
長孫伽羅嬌嗔地白了葉牧一眼。
你這壞傢伙。
遇到右眼皮跳的時候,就想起封建迷信不可取了?平時左眼皮跳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封建迷信?
你對於封建迷信的認定標準,未免也太靈活了吧?
這時。
葉牧大手一揮。
偏殿內的所有財寶,便一股腦地被葉牧收進了九州塔。
牆壁散發的光芒,變得更亮了一些。
然而。
葉牧卻渾然不在意。
他可是有開天神斧護體的人。
怕?
不存在的!
“伽羅,咱們去左邊的偏殿看看,說不定大驚喜在那裡。”
葉牧對於大驚喜,還是念念不忘。
長孫伽羅目露疑惑。
“葉牧,到底是誰告訴你,海賊王的寶藏裡有大驚喜的,爲何你如此深信不疑?”
葉牧笑而不語。
只是拉着長孫伽羅往右偏殿走,路過正殿的時候,長孫伽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座‘媧皇’神像的嘴角在微微上揚。
然而。
這個古怪的念頭只停留了一瞬。
便被長孫伽羅打消了。
神像是石頭做的,嘴角怎麼可能會上揚?
一定是她記錯了。
不過,媧皇陛下的容顏還真是美豔不可方物。
而且男女通殺。
她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女特工見了,都有種砰然心動的感覺。
難怪媧皇的神像不是無面,就是蒙着面紗,以媧皇的姿容,確實是很有必要的。
長孫伽羅隱約記得一個傳說。
商紂王帝辛正是因爲無意間見到了媧皇的真容,色令智昏,在神廟牆壁上,題了一首調戲媧皇的豔詩。
這才觸怒了媧皇。
從而導致了商朝的覆滅。
她以前想不通。
爲什麼帝辛會做這種蠢事。
但今天親眼目睹了媧皇的絕世容顏後,她有點明白,以媧皇的容貌,好色的君王把持不住是很正常的。
別說是商紂王帝辛。
就是算是唐玄宗李隆基,如果見了媧皇的真容,估計也會色令智昏……
……
左偏殿。
兩人剛一進殿。
殿內便響起了一個溫婉而幽怨的女音:“你們是禹新收的弟子嗎?”
“他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肯來見我。”
“他是不是有了新歡。”
“不喜歡我了?”
葉牧與長孫伽羅一眼。
禹?
喜歡?
傳聞禹皇與嬌後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難道說話之人是塗山嬌?
還是某個未被正史記載的可憐女子?
“你是嬌後嗎?”葉牧直截了當地問。
那女子沒有回答,只是很憂傷地自語道:“看來你們不是禹派來的,想必他已經徹底把我忘了吧。”
“他怎麼可以這樣。”
“他答應過我,這輩子只愛我一個的。”
“我是那麼的相信他。”
“在他外出治水千年未回時,未曾有半句怨言。”
“在重傷瀕死之際,我也將生命託付給了他。”
“可他卻辜負了我的信任。”
“將我扔在這裡,數萬年不聞不問,他這個負心漢……”
長孫伽羅皺眉打斷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是禹皇已經戰死了,我不允許你侮辱一位爲國爲民的上古賢皇。”
那女子沉默了許久。
顫聲道:“戰死?”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禹可是人族有史以來最強的後天人皇,他是天下無敵的,連被複活的祖巫共工都被他鎮殺。”
“有誰能傷的了他?”女子有些歇斯底里。
長孫伽羅目光復雜。
“嬌後,節哀。”
“禹皇確實天下無敵。”
“可他的對手卻是天道。”
“他執意與天道死戰,輸了半招,身死道消。”
“所以,不是禹皇拋棄了你,而是他真的沒法來了。”
“這些都是禹皇留下的聖識虛影跟我說的,應該不會有假,不信的話,你可以感受一下我的氣運聖朝功法,這總不會有假吧?”
長孫伽羅話音剛落。
一道白色虛影突地在她身前顯現而出,這是一個明眸皓齒的美婦,顏值雖然比起長孫伽羅差了一絲,但也足以稱得上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最重要的是。
她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
就像葉片上的晨露一般。
晶瑩剔透。
如夢似幻。
白色虛影運轉氣運聖朝陰訣,伸手抓住長孫伽羅的手腕,認真感受了許久後,兩行清淚便從眼角滑落。
作爲氣運聖朝陰訣的創造者。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氣運聖朝陰訣的真假。
那個曾經答應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偉岸男子,恐怕真的如這小姑娘所說,已經戰天而亡了。
難怪他失信了。
難怪他一直沒有來找自己。
原來這纔是真相嗎?
或許嬌後早就猜到了,只是,她一直不願意去相信,一直在自己欺騙自己……
“小姑娘,我就是塗山嬌。你們給我講講你們遇到禹的故事好不好?哪怕那只是他的一縷聖識,我也很想聽!”塗山嬌擦乾眼淚,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長孫伽羅輕點螓首。
將當初在禹皇秘境中發生的一切,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這麼說來,你們確實是禹選擇的傳人。那禹算是你們的半個師父了,你們可以喊我師孃。”塗山嬌眼神憂傷道。
長孫伽羅內心對於傳授功法的禹皇,一直很感激,因此,她毫不猶豫道:“師孃。”
“逝者已逝。”
“希望你不要沉浸於過往的悲痛。”
“我想師父他老人家在天有靈,也會想看到你開開心心活下去的。”
塗山嬌微微一笑。
“安啦,伽羅小徒兒,師孃都幾萬歲的老怪了,纔不需要你來開導呢。”
“不過,伽羅小徒兒你一口一個師孃,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這顆是禹皇王朝的氣運結晶,我送給你,當作見面禮吧。”塗山嬌取出兩顆金色晶塊,將其中一塊塞到長孫伽羅手裡。
“至於葉牧小徒兒嘛。”
“既然你不喊我師孃,這見面禮我看就免……”
然而。
塗山嬌話還沒有說完。
葉牧就厚着臉皮打斷道:“師孃你誤會我了,師父他老人家曾經跟我說過,他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我怎麼可能不喊你師孃呢?”
“請師孃受弟子一拜。”
葉牧行了一個標準的弟子禮。
塗山嬌捂嘴輕笑起來,“你這小滑頭,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禹要是有你一半的狡猾,也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算了。”
“今天是咱們師徒相聚的高興日子。”
“就不提這些傷心往事了。”
“這顆氣運結晶給你,裡面蘊含着大夏的浩瀚氣運,希望你吸收後,少貪戀美人的肚皮,將更多的心思,花在江山上。”
塗山嬌不愧是一代賢后。
言行舉止間,不怒自威,頗有種母儀天下的感覺。
葉牧將氣運結晶塞進口袋。
心裡美滋滋的。
“師孃你放心吧。”
“爲了我的氣運修爲……哦不對,爲了國家,爲了黎民百姓,我肯定不會沉迷女色的。”葉牧胸脯拍的啪啪響。
長孫伽羅以手捂臉。
啊這……
她的心上人會不會太厚顏無恥了一點。
感覺好丟人。
自己當初到底爲什麼會愛上這個壞傢伙啊!
真是瞎了眼!
“小滑頭,口說無憑,我想去你的宮殿看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位賢明的君王。”
“如果你言行不一。”
“那師孃恐怕就要給你一點苦頭吃了。”塗山嬌笑眯眯道。
葉牧額頭冒出數根黑線。
“額,師孃,我可以拒絕嗎?”
塗山嬌似笑非笑。
“你說呢?”
“小滑頭!”
說着。
塗山嬌身上顯露出聖人的氣息。
笑容依舊溫婉可人。
卻壓得葉牧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葉牧掙扎了一下,發現根本起不來,乾脆趴平了,雙手撐着下巴,苦笑道:“師孃,不是我不想帶你去啊,問題是我沒有宮殿。”
塗山嬌皺眉。
“什麼。”
“你沒有宮殿,那你住哪?在哪處理國事?”
葉牧哭笑不得。
“師孃,你誤會了,我不是人皇。”
“只是一個布衣小民。”
“而且,時代變了。”
“這個世界的君王早已經名存實亡,現在流行民主制,普羅大衆當家作主。”
塗山嬌皺眉。
“可是小滑頭,普羅大衆就像羊羣,每日忙着低頭吃草,草地便佔據了他們的絕大部分視野。”
“以普遍理性而論。”
“與其讓羊自己決定去哪吃草。”
“不如讓視野開闊的牧者來決定。”
葉牧沉吟片刻。
淡淡笑道:“師孃,我覺得哪個來決定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草場要足夠肥美。”
“否則的話,縱然是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你說是吧?”葉牧笑着反問道。
塗山嬌眸中浮現一絲讚賞與驚訝。
“你這想法很有趣。”
“確實,只要草場足夠肥美,無論哪個來做決定,只要決定不是太壞,結局都會不錯。”
“可惜,要想把草場做大做好,遠比領導羊羣要難的多。”
“算了,紙上談兵沒意思。”
“我想去看看你居住和工作的地方,畢竟,言語可能會騙人,但環境總會吐露真相。”
說着。
塗山嬌騰雲駕霧而起。
向着媧皇島所在的方向飛去。
葉牧想到了葉菁兒。
額頭頓時冒出了一層細密汗珠。
葉菁兒此刻應該正在媧皇島上玩耍吧?
如果他扮演創世青蓮父親的事情,被師孃察覺,師孃會不會覺得他沒大沒小,然後,勃然大怒?
聖人一怒。
這誰頂得住啊?
葉牧擦汗。
趕緊追了上去。
長孫伽羅搖頭失笑,正準備跟上去,可那雙冰冷的眸子,卻再一次出現了。
並且展露出極度恐怖的威壓。
在這威壓面前。
別說她區區渡劫境修爲。
就算是塗山嬌這位聖人,似乎也微不足道,長孫伽羅甚至感覺身後凝視她的不是一尊神明,而是整個宇宙。
長孫伽羅不寒而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