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回事?
男孩怔怔的端詳着面前的下等人。
只見這人面色發白,眼上打着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烏黑的眼影,他似乎還把眼影塗到了嘴上,一副中了毒的樣子。
那快活的表情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彷彿剛纔只是幻覺。
顧眠昨晚就在臉上打好了粉底,今天上車後還特地在車廂中抹了把灰塗到自己臉上,就是爲防止摘下面具後被上等人認出。
他是在車廂中摸黑畫的妝,想都不用想肯定不好看。
只是看着面前小男孩的表情……
顧眠摸着下巴,真的有那麼醜嗎?用這種表情看着我。
“麥克,怎麼了?”前面幾個人回頭來看突然停下腳步的男孩,不料看見了顧眠那張神似非主流的臉。
一時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緊接着嘲諷地笑聲在走廊中爆發。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造型。”
“真搞笑啊,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搞笑的下等人。”
“你把臉抹的這麼白是在羨慕我們嗎?羨慕我們上等人的身份,呵呵不用想了,像你們這種人無論往臉上抹上什麼都是低賤的下等人,沒法改變的。”
小孩們嘴裡不斷吐出冷嘲熱諷的話。
顧眠完全聽不到一般,只恍然大悟的看着自己跟前的人:“原來你叫麥克。”
“閉嘴誰允許你叫我名字了。”麥克露出嫌惡的表情,又忍不住擡頭去看顧眠。
顧眠的表情很正常,沒有任何興奮的情緒。
麥克使勁眨眨眼,不對,他明明看見這個人摘下面具的那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一瞬間就消失了。
難道是他的錯覺?
麥克邊想着邊皺起眉來,恍惚間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個下等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殺戮遊戲作爲這世界最火熱的節目,當然受到許多上等人的青睞。
無論男女老少都愛看那檔節目,就連這幾個小孩也不例外。
他們當然見過顧眠。
不過是隔着電視屏幕,見過穿着白大褂、臉上乾乾淨淨的顧眠。
而且顧眠參加殺戮遊戲的時候吉他包並沒有出鏡。
這次他還特地脫下白大褂,精心抹了臉,失去了所有的錨點。
不是熟人真的很難認出。
麥克盯了顧眠好一會兒還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見過他。
前面幾個小孩見麥克一動不動,已經有些不耐煩:“麥克你杵在那幹什麼?”
“今天我們可是好不容易纔出來的,不要浪費時間。”
接着一個小女孩突然抱怨起來:“都是因爲禁區壞掉的原因,怪物到處氾濫大人們纔不讓我們隨便出去。”
看來禁區的毀滅對這些人還是有影響的。
顧眠邊想着邊擡頭看向窗外的草坪,遠處草坪的邊緣圍着高高的鐵網,他下車時就看見這東西了,想必也時爲了防止禁區怪物的侵襲。
“大人們已經在清繳怪物了,雖然那些怪物很強壯,力氣很大,但我們有很多奴隸……”一個小孩邊說着邊瞥了顧眠眼,“只要讓這些下等人衝在前面就會減少損失,比起禁區剛壞掉那會兒現在的怪物數量已經少了很多了。”
真是合格的背景解說員呢,顧眠心裡想着。
“好了我們快走吧,”最前面的小女孩說道,“就去我們經常去的那個地方。”
聞言麥克也不再繼續審視顧眠,他擰着眉頭轉過腦袋,仔細回憶自己是否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
顧眠得空數了數小孩的數量。
一共五個,三男二女。
看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今天天氣不錯,天空經過雨水的沖刷變得清新蔚藍,陽光毫無阻礙的透過走廊窗投射到地面上,暖洋洋的。
一切溫馨而美好。
時不時路過的詭笑的上等人成爲這溫馨畫面中唯一的敗筆。
“沒關係,”顧眠心想,“過不久他們可能就都消失了。”
就在顧眠想入非非的時候,幾個小孩已經帶他拐了個彎走上樓梯。
腳下的這個建築呈橢圓形,中間鏤空,天花板蓋住最上面,下面是上等人們觀看錶演的地方,旁邊的實心圓環則是並不擁擠的屋子,顧眠一路走來看見不少房門緊閉的房間,大概是某些人的辦公室或者存放物品的倉庫。
上等人們當然不會錯過狂歡節精彩的表演,顧眠剛出來時還能噴到幾個成年的上等人,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碰到的人越來越少。
等到幾人停下腳步時,周圍除了這幾個小孩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同時一聲劇烈的歡呼爆發開來,吵吵嚷嚷的,夾雜着音樂聲與調笑聲。
像電視劇中表演開始前人們的歡呼。
顧眠順着聲音看去,一堵牆擋住了他的視線。
幾個小孩當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最靠近顧眠的麥克又回頭去看他:“下面的表演開始了呢,不過這跟你沒有關係了。”
顧眠露出惋惜的表情。
“看你的表情,你也想拿到最受歡迎獎嗎?”嘲諷地聲音從旁邊傳來,“聽說拿到那個獎的下等人們會過上好的生活呢,真可惜你沒有表演機會了,很傷心吧。”
顧眠挺起胸膛,大義凜然的開口:“我怎麼會是那種膚淺的人呢!我不是爲了獲獎而表演,是爲了讓更多人看見我,是爲了發散藝術的光芒,是爲了讓在座的觀衆們驚歎我精彩的表演!”
聽了顧眠慷慨激昂的演講,幾人都沉默下來。
幾個小孩連笑也不笑了,只乾巴巴的盯着顧眠,一副看神經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