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你別動怒。”蘇秉上前,扶着孫老坐下,又對衆人道,“大家都坐吧。”
蘇秉讓人搬來了椅子,放在主位旁邊。
衆人這才注意到,跟着蘇秉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這位是通州府來的巡查專員葉辰。”蘇秉介紹道。
一聽巡查專員四個字,所有人都是一愣。
巡查專員,代表着權利和戰力。
能夠成爲巡查專員的,三階起步。
整個羊城,都沒有一名三階返祖者。
“葉專員好。”
軍官們連忙打招呼。
葉辰淡淡道:“諸位忙你們的,不用理會我。”
等蘇秉坐下後,葉辰也入了座。
“大家都坐下吧,”蘇秉壓了壓手,等衆人坐下後,說道,“我剛回來,對羊城發生的事情還不是很清楚,徐指揮,你做個簡要的彙報。”
徐文成起身,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講述了一遍。
“李隊長神念化萬劍,滅殺十一隻二階妖獸,以及上萬只兇獸後,北城防區的壓力幾乎就消失了。”
“隨後,李隊長一人一劍,沿着城牆……”
“等等!”
蘇秉粗暴的打斷徐文成的話,“什麼神念化萬劍?滅殺十一隻二階妖獸?徐指揮,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錯啊,此事,不止是我,北城防軍一萬八千將士,都親眼所見。”徐文成說。
讓蘇秉驚訝的是,徐文成說出這種話,其餘軍官非但沒有提出質疑,反而還一幅“原來如此”的樣子。
“李隊長果然牛皮。”
“是那位大佬吧?我們跟在他屁股後面,從北城跑到東城,連湯都沒喝道一口。”
“原來他是咱們城防軍的人,我還以爲是京都城來的巡查專員呢。”
“只是一階,便可以神念御劍,若不是大佬的那柄桃木劍擋在豁口處,我們小隊,早就進兇獸肚子裡了。”
一個個軍官說着話。
蘇秉越聽越糊塗。
旁邊的葉辰,雙眼微眯了起來。
“這個李隊長是誰?在這裡嗎?到底什麼情況?”蘇秉終於忍不住問道。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他們都只看到李響展露無雙戰力,卻不知道李響的是何人物。
心中無比好奇。
徐文成表情古怪的緩緩說道:“李隊長全名叫李響,是剛從二中畢業的高三學生……”
嘶。
整個指揮室,一片倒吸冷氣聲。
隨着徐文成的訴說,衆人的表情越來越古怪。
第一次返祖對象居然是張三丰,那位以一人之力,壓住九州無數天驕一千年的張真人。
而且,返祖第三天,契合度就達到圓滿,進行了二次返祖,居然還成功了!
這恐怖速度,絕對是整個九州世界第一人。
更讓人驚駭的是他的第二次返祖。
張三丰號稱最後一名煉氣士,按照常理推斷,李響第二次返祖對象,也應該是一名煉氣士,最有可能是一名劍修。
但偏偏,返祖成密宗的一尊佛陀。
而密宗,乃是佛宗的分支,傳承自神魔時代的密宗,歷經整個修仙時代,隱世不出,最後來到末法時代,只曇花一現,就消失在時代浪潮裡。
末法時代,修士修煉的方式包羅萬象,但歸根到底,都是煉炁,即吸收天地靈炁爲己所用。
唯獨傳承自神魔時代的密宗,修的是佛,用的是願力。
至於這願力爲何物,有人認爲願力是功德之力,也有人認爲願力是願望之力,學界吵了幾十年,也沒爭出個結果。
因爲密宗人數太少,留下的血脈基因稀薄,所以至今爲止,也只有寥寥數人返祖過密宗佛修。
而且那幾個返祖者,都止步於二階,比起同階的煉氣士,戰力是比較弱的。
聽完徐文成的彙報,整個指揮室陷入一片死寂。
葉辰眼神明滅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蘇秉只覺腦袋裡嗡嗡的響。
那個本以爲是巡查專員的年輕人,居然是羊城二中剛畢業的學生。
羊城,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妖孽。
蘇秉心中,瞬間被狂喜的情緒充滿,忍不住站了起來,興奮的來回踱步,想要說話,卻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此時的心情,過了好半晌,才從口中憋出來三個字:
“好!好!好!”
衆人都是一陣心潮澎湃。
他們知道李響很猛,卻沒想到,居然這麼猛。
就在這時,孫老冷不丁道,“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那隻三階妖王的威脅。”
蘇秉一愣,就像被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正如孫老所說,那隻三階妖王策劃了這次獸潮,雖然失敗了,但它會不會策劃第二次?又或者說,親臨羊城?
他之前在回來的途中,便見過那三階的妖王,那恐怖的妖氣,哪怕隔着數千米,也讓他汗毛倒豎。
如果那隻三階妖王親自進攻羊城,羊城,又能不能守得住?
蘇秉冷靜下來,拿出了城主該有的沉穩和果決:
“情報部,開啓所有權限,包括向通州府求助,收集那隻三階妖王的所有情報資料。”
“各指揮使,聯合參謀部,制定計劃,不管是防禦還是進攻,我要在24小時之內,看到一個可行方案!”
“另外,宣傳辦公室,馬上制定方案,安撫民衆,穩定軍心。”
“同時,徵調所有建築公司、工廠的人員和物資,以最快速度修復東城牆!”
“所有人都動起來!”
“是!”
隨着蘇秉的一道道命令下達,整個羊城,如同一臺高效的機器,運轉起來。
當天晚上,蘇秉發佈了電視講話,將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了羊城三十萬民衆。
戰場的視頻,被有選擇的剪輯、播放。
兇獸的殘忍,城防軍的英勇、悍不畏死,通過一個個視頻,展現的淋漓盡致。
三十萬民衆,在家裡、公司裡、工廠裡,看着電視、手機上的畫面。
有人熱血沸騰,有人咬牙切齒,有人痛哭流涕。
緊接着,數十家建築公司的老闆和員工,主動開着卡車、推土機、水泥車,載着數十噸,數百噸的建材,趕往東部城牆。
成千上萬的市民,來到東部城牆,加入勞作的行列。
各個工廠,加班加點生產水泥、鋼筋等建築材料,工人們實在累的不行了,就蹲在機器旁邊眯一會兒。
工廠全力開工,耗電量大增,爲了保證工廠用電,無數的市民,自發的將家裡拉了閘,點上了蠟燭。
一夜之間,羊城從燈火通明的現代城市,變成了家家戶戶照蠟燭的古城。
如果有人從上空俯瞰,就能發現,羊城陷入漆黑之中,唯獨東部的城牆豁口處,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而連接着東城牆和十多個工廠之間的路上,工程車和運輸車的燈光,絡繹不絕,組成一條條的生命線,將成千上萬噸建材,送往東部城牆。
這一夜,羊城未眠。
這一次,羊城再次展現了基建狂魔的速度。
東部城牆的巨大豁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修補上。
到了第二天中午。
東城牆的豁口,已經被堵上。
也正是這一刻。
東部城牆下,一名留着寸頭的少年,身披明黃僧衣,走在前方。
少年身後,數萬名士兵,擡着一口口棺材,向城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