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域。
之前的山林，早就消失不見，此刻，方平衆人已經顯露身形。
李寒鬆幾人警惕萬分，四處巡視。
蔣超則是一直盯着方平，看完了就吃幾口能量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蔣超憋不住道：“方平，你沒受傷吧？”
這傢伙也沒受傷啊！
可現在，方平已經在這坐了一整天了，動都沒動。
眼睛也一直盯着天上看，看啥呢？
一直沒說話的方平，這時候一臉正色地回道：“我在觀道！”
“觀道？”
“觀本源之道！”
方平沉聲道：“天空之中，能量流上方，便是王戰之地的混亂本源道所在。透過現象看本質，我正在觀察這裡的本源道。
再亂的本源道，那也是武道本源路！
鎮天王走出了第二條路，而這裡的本源道，道路千千萬……
當年死去了多少走出自己道路的武者，如今此地就有多少本源道，最終萬道合一，形成了混亂的本源道……”
說着，方平呢喃道：“我在想，萬道合一的道，是李老師的道，還是這裡的混亂之道？
李老師的武道路，斷絕了一切其他的道，只有那麼一條！
而這，混亂的本源道，何嘗不是又只是一條道，並非一個混雜體，而是誕生了新的道……”
“好複雜！”
蔣超聽的一臉懵，也有些頭疼道：“太高深了，聽的不是太懂。方平，你才六品，都開始研究這個了嗎？”
武道路怎麼走，那不是中品武者該擔心的。
中品武者，按部就班地修煉就是了。
哪怕到了七八品，也不用太過在意。
真正涉及這些，還得要九品。
當然，八品巔峰的武者，也開始摸索了，可這距離方平還遠着呢。
方平閒着沒事幹，在這坐了一天，就是爲了研究這個？
還有，你能看透混亂的能量層？
在王戰之地，天空距離地面最近的一層，就是混亂的能量流。
而能量流之上，便是那雜亂無章，而又強大無比的本源道。
再之上……沒人去過，也許就是外界的界壁了。
王戰之地，如同倒扣的大碗，界壁將王戰之地封鎖住了。
至於界壁和混亂本源道之間，是否還存在別的，誰也不清楚，冒然闖入混亂本源道所在區域的武者，都死了。
哪怕絕巔，不用闖，一進入就被會那些本源道衝擊。
方平掃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八品，距離我很遠嗎？”
這話一出，蔣超欲言又止，又有些無言以對。
八品，距離方平遠不遠？
好像不遠了！
關鍵是，咱們現在在王戰之地啊，你啥事也不幹，在這觀道，閒的吧！
真要閒，殺幾個人，搶點東西也不錯啊。
方平也不解釋，繼續盯着天空看。
觀道什麼的……純屬扯淡。
可好端端的在這坐着，怎麼也得給自己找點事幹，找點理由。
至於大家信不信，那就不在方平的考慮之中了。
不過這一次，升級真的很慢，
上次升級，花了一整天，這一次……方平猜測也許要兩天。
現在都已經到了6號夜間了，他從是5號晚上就坐在這了。
“恐怕還得坐到明天才行……”
方平沿着混亂的能量流朝更加混亂的方向看去，那邊是內圍，現在其他人應該都去了內圍了吧？
外圍的好東西不多，或者說早就被清掃乾淨了。
哪怕地形變化，可據方平所知，真正帶有好東西的地方，也很少會出現在外圍。
說的再幹脆一點，有強者封禁的地方，也許干擾到了地形的變化，越是強者封閉的區域，其實地形就越固定。
有些地方，甚至根本不會改變。
如同九品區域那邊，一些宮廷，其實一直在那。
無他，這裡改變地形的那股力量，無法影響到那些區域。
有些區域，如果一直不變化，意味着那裡就是強者給自己製造的墓地，必然會有好東西的。
“也不知道這次系統升級，到底會出現什麼新功能？”
“能爆發絕巔一擊的大招？”
“或者隱身術？”
“又或者七十二變之類的，讓我變小，鑽進別人肚子裡殺人？”
“……”
方平胡思亂想着，當然，他也知道這些都是臆想。
按照系統的尿性，幾乎不可能會給出這些。
如今的方平，對這個也有些瞭解，系統給的，好像都和武道修煉有關。
“氣息的收斂，僞裝，都是對武者的一種保護。”
“天地之力的轉換，是爲了讓我具備更強大的攻擊力。”
“儲物空間……大概是強者的必備？”
“系統到底是什麼玩意……精神力和氣血之力的提升，本質上還是讓我更加強大，或者說，一切的功能，都是爲了讓我更加強大。”
“不對，系統只是我自己的命名罷了，這玩意其實就是幾行具現的數據罷了……”
方平搖搖頭，不再去想。
不管那麼多了，如果出現新功能，更大的可能還是讓自己更強大。
如今的他，增加什麼樣的功能，才能更強？
……
就這樣，方平在這片地域，坐了兩天兩夜。
而這兩天兩夜，這邊沒看到任何外人。
這一片地界，好像已經成了無人區，就連那羣之前包圍他們的妖獸，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也許去尋找獵物了。
7號晚上，方平臉色一變！
完成了！
“到底增加了什麼？”
方平有些迫不及待了，急忙開始查看起來：
財富： 1億點（轉換）
氣血：9620卡（9633卡）
精神：1400赫（1469赫）
破滅之力：？？（？？）
淬骨：177塊（100%），29塊（90%）
儲物空間：100立方米（+）
能量屏障：1點/分鐘（+）
氣息模擬：10點/分鐘（+）
“什麼鬼！”
方平一臉懵，啥情況？
萬億的財富值，變成了1億，這什麼意思？
1萬財富值變成了一點，這算是一種新數據的轉換嗎？
好吧，這個方平不太在意，因爲能量屏障這些功能消耗，也隨之改變，並未出現變化。
方平唯一知道的是，系統大概準備剋扣他了，以後進賬1萬以下，是不是不算賬了？
不過也無所謂，1萬塊以下，那叫錢嗎？
“也不對啊！”
方平忽然產生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以前增加精神力和氣血，1000財富值就夠了。
現在這情況，起碼1點起步，那就是以前的1萬，難道說，現在恢復會增加財富值的消耗？
方平嘴角抽動，系統不會這麼坑吧？
看自己有錢了，坐地擡價？
嘗試了一下，方平微微凝眉，這次升級不知是好是壞，氣血的增加沒變，1點財富值可以恢復10卡。
可精神力的增加……1點居然只有1赫了！
“這是爲什麼？”
方平一時間頭疼不已，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凝眉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因爲，精神力自爆的次數多了，導致系統入不敷出？
之前他精神力被重創之後，消耗大增，比平時高了百倍，這意味着恢復精神力難度變大。
現在，正常的恢復都比之前高了10倍，是不是受到了之前的影響？
方平想着這些，也沒繼續多想這個，再次看向新出現的那一行數字。
“破滅之力，啥玩意？”
“還是問號，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一次，除了數據的轉換出現了變化，唯一多出來的就是這個“破滅之力”，可方平根本不懂這玩意是幹嘛的。
頭疼！
糾結！
一旁，都快打瞌睡的蔣超，見方平跟變色龍似的，打着哈欠道：“怎麼了？觀道有收穫了？”
“沒……咳咳，當然！”
方平敷衍了一句，依舊緊皺眉頭，要不要試驗一下？
可有時候，搞不懂的情況下，胡亂試驗也不好。
這裡可是王戰之地，別試驗出了問題，那就不好了。
“破滅之力……”
方平囈語一聲，這玩意到底是什麼？
結果他剛說完，蔣超詫異地看着他道：“你……你不會恢復記憶了吧？”
“什麼？”
方平比他還詫異，啥意思？
“破滅之力啊！”
蔣超詢問道：“你剛剛是說這個吧？”
方平眼神一亮，點頭道：“沒錯，怎麼了？你知道破滅之力？”
“聽人說過幾次。”蔣超說着，笑呵呵道：“其實就是不滅物質，破滅之力是古稱。以前，老祖好像提過一次這個。
不滅物質，其實是現代的稱呼。
之所以現代這麼稱呼，是因爲現代武者，修煉環境比以前差，比以前難。
不滅物質，大家都當做恢復性的能量來用，所以才叫不滅物質。
實際上，老祖說在很久以前，不滅物質是當成攻擊性能量來用的。
你也知道，八品金身強者，在攻擊的時候，融入了不滅物質，其實攻擊力更強大，這樣的力量，就叫破滅之力。
就是力量的一種昇華！
融入氣血之力，融入了精神力之後，變成了天地之力。
破滅之力，既可以當成不滅物質，也可以當成不滅物質融入了其他力量後的一種昇華性的力量。”
說罷，蔣超一臉好奇道：“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也紛紛走了過來。
李寒鬆有些激動道：“方平，你……恢復記憶了？”
方平眼神變幻不定，蔣超一臉認真道：“要不然，這種古稱，你應該不知道的。就連鎮星城的人，其實現在也沒人用這種古稱。
因爲隨着現代武者修煉難度增加……大家已經不再把這種力量當成攻擊性的力量了……”
方平忽然道：“等等，你說現代武者修煉難度增加？不對吧，按照我知道的情況，現代武者應該是修煉更簡單了……當然，我之前曾猜測過，古武者是否有精神力修煉法門，可現在還沒辦法判斷。
你如何確定，現代武者修煉更難？”
蔣超聳肩道：“我怎麼知道，我家老祖說的。不過你這麼說，代表你沒恢復記憶了，那你怎麼知道破滅之力的？”
“你管我怎麼知道的！”
方平懶得理他，陷入了沉思中。
破滅之力就是不滅物質嗎？
在方平原本的印象中，他一直把不滅物質和生命精華等同的，在他看來，這就是一種恢復性的物質和能量。
可現在蔣超說，這是攻擊性的力量。
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毛病。
八品金身武者，和敵人交手的時候，融入了不滅物質，的確可以讓自己更強大。
當然，沒幾個人會這麼幹就是了。
不滅物質的修煉很難，恢復也很難，大多數八品，甚至九品，其實都把這個當成恢復性的能量來使用。
戰鬥，那消耗也太大了。
真要消耗一空，八品武者也很容易死亡的。
八品強者，強大在金身，強大在這種不死的能量上。
就如生命精華，可以拿來恢復氣血，可有幾個人會這麼幹的？
甚至生命精華還能拿來當成能源石一樣，去引爆的，又有幾個人會做的？
生命精華，在大家眼中，那就是拿來療傷，拿來救命用的。
“現代的武者，修煉更難……昔年用於戰鬥的不滅物質，如今成了大家療傷的物質，將一種強大的攻擊力量變成了療傷的物質，這算是武道修煉的倒退嗎？”
“不，這隻能說明，對於古武者而言，不滅物質的修煉不算太難，甚至可以當成氣血來修，是這樣嗎？”
如果不滅物質很難誕生，那古武者不會拿這個當攻擊性能量來用。
古今的差距，唯一可以說明的就是古武者不滅物質恢復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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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方平忽然道：“胖子，知道不滅物質怎麼修煉出來的嗎？”
蔣超點頭道：“當然知道，不滅物質的修煉其實還是和精神力和氣血有關，精神力和氣血纔是一切力量的根本，是武者強大的根本！
這是武者強大的本源，至於天地之力、不滅物質，都是附帶的產物。
其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這兩者的基礎上，而昇華的一種新能量。
如今，八品強者修煉出來的不滅物質，也是這個道理。
當金身鍛造成功的時候，想強大金身，那就不斷精血合一去沖刷你的金身，而在這個過程中，就會誕生一縷不滅物質……”
方平沉聲道：“古武者必有精神力修煉之法！”
“爲什麼……”
胖子還沒說完，方平就沒好氣道：“你是真蠢還是假蠢？如果沒有，不滅物質誰會拿來戰鬥用？古武者之所以肆無忌憚地當成破滅之力來用，只證明了一點，他們可以快速修煉出來。
而沒有精神力的修煉法門，他們怎麼快速恢復？
不……”
方平忽然道：“也許不是精神力的修煉法門，而是精血合一的修煉法門！”
這一刻，方平無比清醒，眼神雪亮道：“古武者也許根本不單獨修一門力量，而是同修！精血一起修煉，並非如我們一般，只修氣血……”
說着，方平站了起來，喃喃道：“萬道合一，萬道合一……李老師有不滅物質嗎？
不，他沒有！
他只想過去修氣血，按照以往的習慣和功法，去修氣血，因爲人人都在修氣血，連精神力都不修煉的。
可他呢？
他是不是隻缺了一本功法，古武者的修煉功法！
如果他有了那種功法，是否可以修煉出不滅物質？
也許……他的萬道合一，纔是古武者的修煉之道！
萬道合一，生命力流逝……如果可以不斷修煉出不滅物質，那還會生命力流逝嗎？
如果時時刻刻都在產生不滅物質，他出手，消耗的到底是不滅物質，還是生命力？
也許，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
他之所以消耗了大量的生命之力，只是因爲他沒有那種功法，誕生不了不滅物質，從而去消耗生命力……”
儘管方平說的很複雜，可衆人還是懂了！
王金洋沉聲道：“你是說，萬道合一，其實並不是絕路！古武者也許也有人在修煉……”
“不，是一定有！而且還不少，要不然，不會有隻言片語留下！”
方平正色道：“古武時代已經和我們斷層，按理說，這些痕跡不會留下絲毫。可萬道合一的說法，在古籍上還能看到，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也許在那個年代，這根本不算什麼絕路的修煉之法！
如果是，古武者常見的修煉之法沒留下，反而留下了這個，正常嗎？
就如現在，如果武道斷層，你們覺得是《淬鍊法》能流傳下去，還是一些特殊的戰法可以流傳下去？
能流傳下去的，必然是那些常見的修煉之法！”
這話一出，衆人陷入了沉思中。
蔣超捏了捏自己胖胖的臉頰，忍不住道：“照你這意思，也許萬道合一，纔是古武者當中最常見的修煉法門？”
“可能性很大。”
方平說着，又道：“當然，也未必就是如此。因爲萬道合一，要先出金身，再精神力具現。可精神力不具現，又如何能牽引金身的鍛造？”
王金洋沉吟道：“難說，也許古武功法，修煉和現在不同呢？你說精血合一一起修煉，那爲何不會出現金身和精神力一起出現的狀況？
當然，這一切都是猜測，目前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
王金洋說着，忽然道：“你好端端的說起這些做什麼？”
方平想了想，手中忽然出現一縷淡淡的金色光輝。
這下子，李寒鬆徹底驚呆了，呆滯過後，就是大喜過望，興奮道：“方平！你復甦了！果然……果然如此！
你說實力越強，復甦的越慢……”
一旁，老王黑着臉道：“他還說，他復甦的並非不滅物質，而是更高一層的力量！”
瑪德，你怎麼不說這個？
光說前面的！
方平沒吭聲，李寒鬆馬上幫着辯解道：“他才六品，可能復甦的力量不夠強，等他到了七八品，也許就可以復甦更上一層的力量了！
對了，我都忘了，他之前就可以用天地之力！
我發現了，方平隨着實力的提升，對力量的復甦掌控，也在提升！
他先是精神力和氣血之力恢復的快，接着是天地之力，然後現在是不滅物質，他到了更高的品級，也許還會復甦出更高級的力量！
也許，他到了七品，能恢復他的本源力量呢？
九品不是修本源嗎？
我看，方平到了那時候就能復甦本源力量了！”
李寒鬆這時候格外的清醒，說的頭頭是道，把方平之前忽悠人的話語中的漏洞，也都給補齊了。
他這麼一說，老王茫然了。
是嗎？
好像是啊！
方平隨着實力的提升，掌握的力量越來越高級！
先是基礎的精神力和氣血之力，接着是七品境才能掌握的天地之力，然後現在到了不滅物質，也就是破滅之力。
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是本源之力嗎？
方平，真的在不斷復甦！
他比他們更像是復生武者，因爲老王發現，自己幾人復甦的能力，其實從始至終都是這樣。
唯有方平，真的好像一位強者在不斷甦醒中。
“是因爲他前世實力更強？還是因爲……其實只有他是完全體的復甦，而我們，只是部分的？”
這一刻，王金洋不由得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這一刻，王金洋眼神複雜到了極致。
你，恢復了記憶沒有？
我們這些人，也許真的無法恢復記憶了，因爲復甦的能力少，也許是徹底死亡，只留下了前世最強的能力。
方平呢？
方平也許並非前世徹底死亡的那種，他還帶着全部的東西和能力，再次復甦的！
老王一言不發，臉色複雜到了極致。
李寒鬆興奮不已，方平也許會成爲他們當中，第一個徹底復甦的人。
前世的一切，可以解開謎團嗎？
姚成軍也是面色不斷變化，天帝……真的是他嗎？
一旁，蔣超環顧一圈，覺得有些壓抑。
這幾個傢伙，不太正常啊！
而就在這時候，李寒鬆好像發現了什麼，陡然驚叫道：“方平真的比我們厲害！他可以主動掌控不滅物質，老王，不是被動的！”
這話一出，王金洋忽然嘆了一聲，我發現了。
一個被動，一個主動，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最大的一點，證明了方平前世對力量的掌控應該比他們強，哪怕重活一世，他也可以完全掌控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天帝……”
這一刻，幾人心中都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而方平，則是一臉震撼，不是震撼於不滅物質，而是震撼於……鐵頭好他麼能說！
老子都沒開口呢！
你就把我還沒想到的，不知道怎麼說的，全都給腦補出來了！
別攔我，這次我一定要給鐵頭頒獎！
他忽悠老王他們，現在幾乎忽悠不動了，可鐵頭這些話一出口，看看……老王是不是想給自己下跪，參拜帝王？
方平似哭似笑，真的，我除了一開始瞎扯幾句，後面就沒扯了。
後面，很多時候都是鐵頭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