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起嗎?!”
紀陌生一個大步上前,抓起辦公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四濺的瓷渣與茶漬宛若破碎的蓮花,綻放在紀傾塵不遠處,他一動不動地迎上老爺子暴怒的眼,溫聲道:“爺爺,孫子是紀家唯一的血脈,孫子身上有着肩負紀氏的責任,這一點,孫子不會忘。但是爺爺,孫子此生非冷易嫿不可,這一點過去爺爺早已經看透,現在,將來,孫子亦是如此,爺爺又何必苦苦相逼?”
“你可有想過你媽媽?”紀陌生語重心長地看着他:“你媽媽嫁給你爸爸的時候不過20歲,她那麼年輕就守寡了,苦苦帶着你一個人,她一直單身堅持到現在,不就是爲了你?在你長成之前,紀家的那些外戚,哪一個不是對紀氏虎視眈眈的?若不是我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你們孤兒寡母早被人欺負了去!好不容易盼着你長大了,像個男子漢了,可是現在呢?你卻要娶一個千夫所指的殺人犯?你置我紀家的門楣於何地?置我跟你媽媽又於何地?!”
紀傾塵仰頭往他:“她是冤枉的,爺爺難道不知?”
紀陌生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領,狠狠提起又往後一撤手,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我知道又怎樣?丫頭自己親口承認了殺了人,那麼就算她是冤枉的,也是自找的!她要爲她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而這種代價,是她自己招惹來的,不是我紀家給她添上的,所以她就算要償,也不該拉着我紀家一起!”
“爺爺!不是她非要拉着我一起,而是我非要拉着她一起!”
“混賬!”
老爺子一巴掌高高地舉起,卻是氣的面色鐵青也終究捨不得落下!
氣的恨不能捶胸頓足,恨不能剖開孫子的腦子看一看,裡面裝的是不是都是漿糊!
猛然轉身,不再看紀傾塵,老爺子捏緊了拳頭不容置疑地命令着:“傍晚之前把丫頭送回冷家去,不然,這件事情我會告訴你媽媽。我老了,管不動你了,但是你媽媽總能管你了吧?你不體恤我
這個年老的爺爺,總該體恤一下你媽媽這些年的艱難!”
紀傾塵:“爺爺?!”
“她一個女人,24歲開始守寡,沒有一句怨言。全部的青春全都奉獻給了你,奉獻給了我們紀家!你若是還有點良心,又怎麼忍心讓這樣的母親爲你傷心落淚?”紀陌生擡手,讓他離開:“滾出去!要怎麼跟那丫頭說,你自己去想!總之,傍晚之前不送她回去,我就讓你媽媽親自去接她,把她送回冷家去!”
紀傾塵跪着不動,俊逸的面龐無比沉重!
“滾出去!滾!”
“......”
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紀傾塵的心就好似在半虛脫的狀態。他不是給爺爺嚇得,而是根本承受不起失去冷易嫿的可能。
他明白家人在他身上灌注了多少心血,也明白堅持要冷易嫿的話,他會讓家人多麼地傷心。
可是,心入了魔障,再也出不來了。
就如他跟爺爺所說得那樣,此生他只能要她了,現在、將來也是如此。
“老大。”費騰擔憂地跟上,卻見他的目標是電梯的方向,費騰斂了下眉:“老大這是要去哪裡?”
“我想見她!”
*
冷易嫿工作了好一會兒,閒來無事,手裡握着鼠標開始瀏覽還未涉及過的K市美食。
因爲紀傾塵幾乎每個中午都要來陪她用餐,所以除了火鍋、燒烤類非要在店裡吃的,整個K市的著名美食幾乎被他們打包了個遍,她的舌頭也從原來的不挑剔,變得無比挑剔了起來。
勾了勾脣,她明白,這都是紀傾塵給寵的。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果然有道理!
瞥見了一家海鮮料理,冷易嫿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腦海中浮現出以前痛快地吃大閘蟹的場景,忍不住掰着手指頭算了算,嘴裡嘟嚕着:“都說金秋的螃蟹蟹黃最多,現在都1月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只怕蟹殼裡都是空的了吧?”
正在自言
自語着,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冷易嫿不用起身,就能看清門口一道煞氣衝入的淡紫色身影!
那張清麗的臉,自小在名人圈混跡長大的她,又豈會不認得?
就在沈君茹打量冷易嫿的時候,冷易嫿也在打量她,只是二人彼此都震住了。
於沈君茹而言,她一早就知道這丫頭漂亮,卻不想一別三年,這丫頭出落地更加美豔而不可方物!難怪自家兒子會被這丫頭迷得神魂顛倒!
於冷易嫿而言,她根本沒想到紀傾塵的老媽會忽然殺過來,她的小心肝一下子被雷的外焦裡嫩,最多的還是驚嚇!
“夫人!”費雪大步追了過來,衝到門口,看着眼前的局勢,一張小臉焦急地快要哭了。
冷易嫿很快反應過來,站起身朝着廳中央走去,看着費雪道:“兩杯咖啡,快點。”
費雪站在原地,心裡頭怯死了,轉身她想,要趕緊打電話通知老大才好,最好把蒙奇也叫來,人越多,辦法越多!
臨走前害怕外面的員工發現異樣,她還給她們把辦公室的門關了起來。
冷易嫿迎上沈君茹犀利的眸,心知今天這一場仗是不打不行了。她也有數的,早晚的事,只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伯母,請坐吧。”她微微一笑,有些拘謹,卻不得不善待紀傾塵的老媽。
其實沈君茹的故事,冷易嫿是一早就知道的,更是到從心裡頭佩服。沈君茹是個法國的留學生,在去法國之前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高級化妝師了,18歲就被紀傾塵的父親看中,苦苦追求,20歲嫁入豪門懷孕生子,24歲丈夫就車禍了......她得到消息從法國趕回來,抱着三歲的兒子好幾天都不說一句話,後來放棄了法國的發展專心留在紀氏,只爲了給兒子一個溫暖的家。
沈君茹錯開眼眸優雅地坐下,卻是揚起下巴道:“伯母這兩個字,是傾塵的朋友才能叫的。相比之下,我更樂意聽見冷小姐叫我紀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