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蘇蘇獨自生悶氣的時候,傭人敲門進來,給她端了早飯過來,說是老太太交待的,讓她吃點東西再睡。
木蘇蘇也不拒絕,只讓傭人將早飯放在牀頭櫃上,她待會兒就吃。
傭人不疑有它,將盛有早餐的托盤放到牀頭櫃上之後,就告退離開了。
木蘇蘇這會兒氣都氣飽了,哪兒還有心思吃飯,這早飯放在一旁,她根本動都不想動。
靠坐在牀頭,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之後,木蘇蘇乾脆直接躺平,閉上眼睛睡覺。
中午到了吃飯時間,傭人過來叫木蘇蘇起牀吃飯,但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任何迴應,微微推門一看,見木蘇蘇躺在牀上睡的正熟,也就沒有打擾她。
下樓去稟報蒼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以爲木蘇蘇早飯吃過了,現在又睡的熟,那就先讓她睡夠了再起來吃點點心好了,所以也就沒讓傭人再去叫。
下午蒼老太太有幾個朋友過來玩,老太太忙着招呼客人,也就沒想起來叫木蘇蘇起牀吃點東西的事。
等到送走了客人,已經是晚飯時間了,老太太坐到了餐桌上,這纔想起來木蘇蘇今天只吃了一點早飯,其他的什麼東西都沒吃,於是趕忙讓傭人準備了一些容易消化的東西,給木蘇蘇送上去。
只是才一會兒的功夫,蒼老太太就聽到傭人在樓上大呼小叫,只是說的什麼,因爲距離太遠的原因,並不能聽清楚。
傭人三步並做兩步的下了樓,跑到已經站起身走出餐廳的老太太面前,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指着樓上道:“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全身發燙,現在整個人都處在昏迷的狀態,還有早上端上去的早飯,夫人一口也沒吃。”
蒼老太太一聽這話,心裡就是咯噔一聲,她一邊拄着柺杖快步往樓上走,一邊交待道:“快去請醫院,讓他們趕緊過來,另外馬上打電話給禁言,讓他馬上回來一趟,還有,你們剩下的人照顧好孩子,別讓他們亂跑。”
寶兒還下,不是很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而小熙和木晟卻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趁着傭人不注意,木晟側頭和小熙交待道:“你照顧好寶兒,我上去看看媽咪。”
蒼熙趕忙點了點頭,讓木晟趕緊去吧。
等木晟跑到二樓來的時候,木蘇蘇房間的房門大開着,而老太太此時正坐在牀頭,一邊伸手去摸木蘇蘇的腦袋,一邊讓身旁的傭人趕緊去關窗戶。
原來臥室裡的窗戶一直開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打開的,這寒冬臘月的,開着窗睡覺,能不凍出病來嗎?再加上,木蘇蘇動完手術才一個月不到,抵抗力這麼弱的情況下,冷風一吹,這不感冒就怪了。
醫生因爲就住在別墅後面的小洋樓,所以傭人一叫,他們很快就來了。
醫生先是測了一下木蘇蘇的體溫,結果一看測出來的體溫,不由的嚇了一跳,居然已經有四十度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這麼高的溫度,用物理降溫這種溫和的辦法是沒辦法的,只能是打退燒針,先讓溫度降下來再說,只是木蘇蘇現在的體質並不好,打了退燒針之後,雖然可以解燃眉之急,但她自己要受的罪也就加倍了,只怕到時候頭暈,反胃,沒食慾之類的症狀都會慢慢找上門來。
只是,現在卻也顧不了那麼多,先將體溫降下來纔是關鍵。
在醫生給木蘇蘇打退燒針的時候,老太太已經給蒼禁言去了電話,讓他馬上趕回來。
老太太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蒼禁言正在糾結要不要提早回家,昨天晚上木蘇蘇這麼誤解他的心意,又那麼輕易的說出分開這兩個字,這讓他心裡很惱火,也覺得委屈,這才一大早的就來了公司,甚至都沒她說一聲。
但若是今天不早點回去,只怕會將矛盾擴大化,冷戰對夫妻之間的感情,傷害性還是非常大的。
而這會兒在接到了蒼老太太的電話,知道木蘇蘇高燒昏迷之後,蒼禁言哪裡還有這個心思想這些委屈不委屈的事。
在得知木蘇蘇的情況之後,蒼禁言掛斷電話,抓起手機就往電梯口跑,這讓坐在總裁辦公室外面的秘書們,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什麼時候,他們這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總裁大人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蒼禁言一路飛車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
進了別墅,蒼禁言甚至都來不及換鞋,直接穿着皮鞋就跑上了二樓,急匆匆推門進去的時候,醫生剛給木蘇蘇掛好點滴。
這一路趕過來,蒼禁言有些氣喘吁吁,但他來不及調整自己的呼吸,就開口問道:“蘇蘇現在情況怎麼樣?燒退下來了嗎?”
看着這樣的蒼禁言,蒼老太太原本還想責備他沒照顧好木蘇蘇,但這會兒也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了。
“剛打了退燒針,效果哪有那麼快,醫生正給蘇蘇掛生理鹽水呢,她今天什麼都沒吃,也是我疏忽了,中午傭人過來看了看,說蘇蘇睡着了,我也就沒在意,現在想想,可能那會兒她就已經發燒了。”
老太太一邊說着,一邊嘆了口氣,心裡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太大意了,明明知道家裡有兩個病人,她就應該多注意着他們一點纔是,怎麼能那麼粗心大意呢!
儘管擔心木蘇蘇的情況,但見蒼老太太這麼自責,蒼禁言還是開口勸解道:“奶奶,這怎麼能怪你呢,是我沒照顧好蘇蘇,昨天晚上我們有點不愉快,所以我就沒回房,這纔沒注意到蘇蘇的異樣。”
蒼老太太一聽這話,轉頭就瞪了蒼禁言一眼,道:“你這孩子怎麼能那麼不懂事呢?你不知道蘇蘇還病着呢嗎?你就不能讓讓她,你和她置什麼氣?”
面對蒼老太太的責備,蒼禁言一句反駁都沒有,此時此刻,他也後悔的要死,要是早知道他沒有置這麼一回氣,還讓木蘇蘇病這麼一場,就是再大的氣,他也會忍下來,自己慢慢消化的。
等醫生這邊忙活好之後,蒼禁言這才上前問道:“我太太怎麼樣了?”
“蒼先生,蒼太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今天晚上還是要注意一點,別讓熱度再上來,如果出現反覆高燒的情況,雖說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對蒼太太的身體卻非常傷,這以後年紀大,要受的罪就大了,再者,這些都是會影響到壽命的。”
蒼禁言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他今天晚上肯定會照顧好木蘇蘇,絕不會讓她落下什麼病根。
待衆人都離開之後,蒼禁言這才坐到木蘇蘇身邊,他伸手準備幫木蘇蘇掖一掖被子,卻看到木蘇蘇的枕頭下壓着一張紙。
蒼禁言拿出來看了看,在看完紙上所寫的內容之後,不由的撫額長嘆,他那兒子,怎麼能那麼實誠呢,讓他老實交代,他就什麼都兜出來了,這也就難怪木蘇蘇會氣成這樣。
蒼禁言的視線落在木蘇蘇尤自沉睡的臉上,有些煩惱等木蘇蘇醒過來之後,他要怎麼解釋才能消了她心頭的這口氣。
這一整個晚上,蒼禁言都坐在木蘇蘇身邊,耐心的給她不斷的做物理降溫,不知道退燒藥的效果好,還是蒼禁言這物理降溫起了作用,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木蘇蘇都沒有再重新燒起來,臉上本來因爲發燒而起的紅暈,也消退的差不多了。
而蒼禁言在熬了兩個晚上之後,眼中滿是紅血絲,看上去狼狽異常。
但當木蘇蘇在睡夢中輕輕的哼了一聲的時候,蒼禁言又馬上打起了精神,看向木蘇蘇,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的反應,深怕她是哪裡不舒服了。
木蘇蘇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沉的一覺,她眨了眨眼,等適應房間裡的光亮之後,終於睜開了眼,在看到蒼禁言的一瞬間,木蘇蘇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禁言,你怎麼在這兒?”
見沒蘇蘇要起身,蒼禁言趕忙彎腰抱着木蘇蘇坐起來,又在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就怕她坐着的不舒服。
木蘇蘇在坐起身的時候,眼角餘光瞟到了放在牀頭櫃上的那張白紙,之前在書房裡和蒼禁言的那番爭執,她也總算想起來了。
等她坐正身子之後,蒼禁言剛想幫木蘇蘇拉好身上的被子,他的手就被木蘇蘇一把給揮開了。
“怎麼了?這是?”蒼禁言笑着看向木蘇蘇,故作不知道。
木蘇蘇的頭往旁邊一撇,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
“還在生氣呢?我知道錯了,我和你道歉行不行?”蒼禁言軟聲道着歉,這下是一點氣都不敢有,只盼着木蘇蘇能早點消了氣。
木蘇蘇聞言,轉頭看了蒼禁言一眼,從鼻腔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出來。
見木蘇蘇有了反應,蒼禁言趕忙再接再厲,道:“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對,我不該自以爲是的以爲是爲了你好,就瞞了你那麼多事,我答應你,以後碰到任何事,我都會和你商量,再也不瞞着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