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你自己決定就行,反正還是人死得越少越好。”劉暢嘆口氣。
“我也不希望有人死。”李輕水說道:“但我管不了那麼多。”
“嗯。”劉暢看了看李輕水,“東西我給你也帶到了,兩棲人的居住地我也知道了,你下面對他們什麼想法我就不管了,不想管。”
“嗯,不用你管,研究所那邊有些壓縮餅乾,我給你準備的,你多帶回去一些吧。”李輕水說道:“往前亂,就算那些想老實種東西的人,也會讓那些搶.劫的暴動人羣給破壞了,食物將再次陷入短缺,這次混亂會持續很長時間,說不定直到柳樹來臨,鄭州城都不會徹底恢復平靜。”
“嗯,知道了,我一會多帶些食物和丹藥,就收住我酒吧的那一畝三分地兒不出來了。”劉暢嘆道:“你的目標是世界,我的目標只是家庭,是身邊的人,我能保護好小靜和賀枝枝他們的安全,我也就知足了。”
“你去吧,食物和武器,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李輕水指了指另一邊的方向,劉暢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取走了李輕水給他準備好的食物和武器彈藥,他從圍牆邊一個人少的地方,利用別人視野問題,跳出圍牆,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路走在街道上,滿街還是暴.亂的人羣,經過了四年前的第一次混亂,所有人似乎都懂得了混亂的真諦——因爲在這種混亂之中,劉暢看到了別的東西——不用於四年前的第一次混亂時期,大家都還什麼都不懂,混亂的是因爲恐懼。
而這一次,別有用心的人多了起來。
很多人在趁亂搶奪東西,搶奪食物和一切對生存有用的東西。
如果說第一次的亂是徹徹底底的亂的話,那這一次的亂就是亂中有序,搶奪食物和搶奪武器,成爲了混亂的主流,反倒無意義的衝突和真正恐懼得摸不到北的人,卻少了許多。
一路上,劉暢走的並不安穩,由於他身上揹着一個大揹包,而且是單人行走,雖然他已經有意繞開他人的視野,但是由於有些地方實在是人多,他繞不開全部,所以,就進入了有心人的眼睛。
揹着大包的單身漢,這是最佳的搶劫對象。
有大包就說明有食物武器,而單身,就說明搶劫風險小。這是正常思維的理解方式,也是正確的理解方式。
可是有時候,運氣這個東西,纔是真正詮釋一件事情正確與否的最後拍板人。
所以,一路上,一共有三波人被在劉暢的槍下或死或傷,卻沒有搶到一分錢的東西。
而劉暢也在這一路的混亂之中,回到了自己的酒吧——酒吧這裡還算平靜,不知道是因爲守衛的士兵還是其他的原因,人少了很多。站在酒吧鐵門外,劉暢剛準備掏出鑰匙打開那特製的鐵門,門就從裡面被人拉開,他也得以閃身進入了那個寧靜的世界。
“哥哥,你回來了。”小女孩和賀枝枝還有莫三胖早就恭候在了那裡。
因爲賀枝枝和小靜的特殊能力,其實他們早在劉暢在門外很遠處的地方時,就知道對方回來了。
“嗯,外面很危險,我給你們帶來了很多吃的,最近就暫時不要出去了,在這裡躲一躲。”劉暢說道:“外面械鬥很多,流彈也很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誤傷到你們,最近都不要出去了。”
“那我呢?”莫三胖聽了劉暢的話,指了指自己——畢竟他是欠錢才留在這裡的,而現在外面混亂不堪,他欠的錢也沒有了意義,可直接走也不合適,不走吧,人家一家人避難,他這個外來人留在這裡仍舊不合適。
所以,他現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想離開這裡,去找你的朋友,還是留在這。”劉暢聽到莫三胖的疑問,想了想後說道:“你要想離開,我放你走。想留在這也行,我給你提供食物,自己選擇吧。”
“嗯,謝謝你。”莫三胖聽到劉暢的話,點了點頭,“沒什麼好選的,如果你不排斥我,我肯定是要留在這的。”
“我不是傻子,知道了你和鄭州高層的關係,而且也瞭解你的實力。我在外面不一定能活下去,在這生存的希望要大的多,沒有人嫌自己命長。”
“那行,那你就在這好好呆着,我不在的時候多照顧下小靜。”劉暢說着話,轉頭又看向了小靜:“你也是,最近老實一點,別給我惹麻煩了。”
“呃。”小靜點了點頭,也沒有過多的說話。
就這樣,一屋子人打成了暫時避難的共識——不管外面亂成什麼樣,他們就堅守在小屋裡,沒有事兒,絕不出門。
而時間,也在劉暢的堅守中過的混亂且平靜。
外面一直再鬧,第一週,鬧事兒的人強光了市面上所有有利於生存的東西,第二週,所有沒有吃的人陷入了徹底的瘋狂,所有人餓肚子的人都竭斯底裡的攻擊着他們認爲可以獲得食物的地方。
等到第三週有人想到種莊稼的時候,卻又止步於作物的生長週期了。
而等到事情到了第四周,混亂徹底來臨了——來自叢林的生物潮,席捲了整座城市。
生物潮來的很詭異,從鄭州城南方的叢林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先是飛行的生物——蝗蟲,甲殼蟲,巨型蒼蠅蚊子,蜻蜓,奇怪的鳥類,巨大的如同翼龍般的飛行生物……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這些東西數量巨大到無以估量,而且不分物種,有些生物根本本來是天敵,卻一起的從南向北飛着。
遮天蔽日的。
七十年代之前的蝗蟲羣,據說所過之處,人看不到陽光。
而現在的生物潮,比之七十年代的蝗蟲羣更是宏大了十倍——因爲,比生物數量,誰都比不過現在的大時代。
而比生物種類的話,七十年代的蝗蟲羣也遠遠不是對手。
所以,這幾日,鄭州徹底陷入了黑暗,成片成片比烏雲還要烏雲的飛行生物從鄭州上空路過,帶着雜亂的鳴叫聲,給這本就混亂的城市徹底點燃了這末日瘋狂的氣氛。
“太他.媽的壯觀了!”站在頂樓,莫三胖擡頭看着天空,“這你.媽得多少東西啊!”
“你能看到天上飛的東西?”站在他旁邊,劉暢疑惑的問道:“我都看不了多高,你怎麼看到的?”
“我狗屁都看不到一個,只是這翅膀閃動的聲音,嗡嗡的,呼呼的……還有那各種名叫的聲音,嘎嘎的,吱吱的……而且,這大白天的天都黑了,這是真的世界末日了啊!”莫三胖剛剛感嘆,一隻從他頭頂路過的候鳥一下衝向了他的臉頰。
“小心!”嘭的一聲,打死了俯衝下來的候鳥,劉暢趕忙拉着三胖轉頭就跑。
而隨着那候鳥的徹底死亡,和鮮血的綻放,這片區域引來了片刻的混亂。一些倉皇飛行累了的生物,就想俯衝下來吃那候鳥的屍體,來補充長途跋涉飛行需要的能量——而那更多的嗜血動物們,卻對這血腥味視而不見,繼續向着北方飛行而去。
“這些傢伙都瘋了。”劉暢拽着莫三胖從天台上的階梯上禿嚕了下來,心有餘悸的看着天空說道:“這些傢伙如果想要進攻鄭州,估計三十分鐘就用不了,這裡的人就都得死光。”
“可是它們似乎很害怕,對我們都視而不見的樣子。”莫三胖跟着劉暢下到了樓層的底層。
“是的,都很怕,似乎南方的森林出事兒了。”劉暢看着南邊的方向,吐了口氣,“似乎我們遇到最不好的情況了。”
“什麼情況?”莫三胖問道。
“大柳樹的枝條,似乎往這邊來了!”劉暢閉着眼睛,腦海中出現了一幅這樣的場景——一棵巨大的柳樹,紮根在武漢,然後它汲取了整個武漢地區,乃至更廣闊的武漢周邊地區土地的所有營養。
隨後它的枝條無限的生長了起來,不斷網四面八方延伸,而北邊首當其衝,所有那些粗壯的藤條所過之處,生物都化成了它枝條的營養,所有生物——無論再怎麼強壯,在那近乎蒼穹一般的枝條之下都不是一合之敵,都被吞噬吸收。
然後那柳樹的枝條,就這麼一路邊吞吃,邊補給,一路向着北方席捲而來。
最後,林間的所有生物面對着鋪天蓋地的襲擊,都怕了,膽怯了,都開始往柳樹伸展的方向逃離過來,試圖來開和死神的距離。
首當其衝的是這些速度最快的會飛的生物,劉暢想到,可能過一段時間,那些慢些的傢伙,地上跑的野獸昆蟲,估計也要從這邊路過了。
“這纔是真正的末日啊!”劉暢睜開眼睛看着徹底黑暗了的天空,“柳樹這是要幹什麼啊,想把整個地球包裹起來嗎?”
“那老大,咱怎麼辦?”莫三胖看着混亂黑暗的天空,聽着耳邊震耳欲聾交織在一起的轟鳴般的蟲鳴鳥叫,用最大的音量趴在劉暢耳邊說着話。
“到底怎麼辦啊,柳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