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蜥蜴的嘴巴里全是粘稠的分泌物,劉暢看到這個東西,就知道肯定有毒。而且按照這個蜥蜴一擊即走的攻擊方式來看——它絕對是屬於那種注毒之後尾行,等獵物毒發之後再行獵食的物種——而這種物種的毒素一般都很猛烈,畢竟誰都不希望更這獵物跑個十天半個月的。
看到這種情景,劉暢趕忙從揹包裡拿出繃帶勒緊了自己的傷口——毒物不可小覷,小小毒蛇能咬死野牛大象,這種毒物的本事,讓誰都不敢無視。所以劉暢勒緊了傷口之後,趕忙用清水清理起了那裡,隨後從揹包裡掏出解毒藥劑給自己注射了下去,同時也不知有用沒用的,把死去蜥蜴的血液塗抹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而就在他剛剛做完這一切的後,就感覺頭暈目眩了起來——解毒藥劑不是萬能的,李輕水在裡面配置的成分,可以中和大部分毒素,但是世界上沒有醫治百病的藥更沒有解百毒的藥,而且有些劇烈的毒素,就算能中和,也中和不乾淨。
所以,劉暢蹲在地上,感覺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剛想起身,人就晃晃悠悠的栽倒在了地上。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感覺如同喝了二斤二鍋頭一般,醉得不能再醉,在毒液的作用下,他感覺肌肉僵硬麻木,胃液翻涌如同倒海翻江。
不過這些都還好,呼吸雖然急促,但是還沒有到缺氧的地步,劉暢知道,解毒劑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如果能順順利利的挺過兩三個小時,他知道自己可以安然無恙——可是當劉暢聞到自己身上的氣味之時,卻在天旋地轉之於,眉頭深皺了起來。
刺鼻的氣味鑽入了他的鼻腔。
確切的說,他的鼻腔已經被子彈打的塌陷,嗅覺和呼吸能力幾乎全部喪失,通常情況下是聞不到氣味的——但是即使這樣,劉暢還是聞到了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那刺鼻的揮發性氣味如同被酒精點着的大糞一般,就算你不去呼吸,也能聞到。
而劉暢知道,這濃烈的氣味兒來源,就是自己的身體——確切點說,是來自剛纔排出的汗水。
中毒之後排汗肌肉麻痹,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這汗味兒未免太重了點,這麼詭異的汗味兒,讓劉暢瞬間想明白了剛纔一直沒有明白的一個問題——小型獵物獵殺大型獵物的問題。
叢林法則中——獨居的小型生物除去自衛之外,是很少主動攻擊大自己體格數十倍的生物的。原因很簡單,一是危險性很大,二是浪費食物。小型生物殺掉大型生物之後,根本吃不完,也帶不走,叢林中的浪費行爲很少,這種就更不可取。
所以,劉暢四年的叢林獵殺經驗裡,極少碰到獨居的超小型生物來獵殺自己,即使是攻擊,也是撕下一片肉就跑的那種,根本沒有全部吞食的目的。所以,劉暢剛開始碰到這小東西注毒潛行的時候,還有些驚訝,直到現在聞到這股怪味兒才明白對方的目的。
氣味兒在叢林中是個很明顯的訊號,劉暢剛想通其中的關節,就看到了叢林之中,無數的“枯樹枝”“紅茅草”隱隱約約出現在了草叢深處——僞裝的很好,而且很謹慎,看到中毒的劉暢,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等着他逐漸虛弱。
而劉暢現在也確實十分虛弱,頭暈目眩肌肉僵硬,看什麼東西都是搖搖晃晃的。丟掉手中的槍械,他現在已經失去了全部的瞄準能力,槍械的作用已經不大,摸摸索索的從揹包中掏出手雷,劉暢握緊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逐漸晃動的世界中,他看到了“樹枝”“茅草”們向他逐漸接近,他拉響了手中的手雷,丟給了那些獵食的身影。
但是手雷不多,獵手不少,轟隆一聲炸散了一片區域,但是卻有更多的獵手被這響動吸引過來,隱約中劉暢看到那些獵手不斷接近着自己,而自己的身體卻更加的無力,意識逐漸模糊之下,他只感覺身上一陣陣疼痛,而最後一個看到的畫面就是——無數紅色的小蜥蜴,把鋒利的牙齒,刺入了自己的皮肉。
……
而也就在劉暢被死神召喚的瞬間,鄭州邊緣,卻有一個人看着蒼天的柳樹,唸叨起了他的名字。
“劉暢,冀靜,爲了這兩個傢伙,這麼做,值嗎?”
站在亂石堆邊緣,看着蠕動的柳樹條的人,背影巨大,足足有五米高下,身體勻稱潔白,渾身透着暴力美學的氣息。在這個強大的背影身後,還揹着一個只有承認前臂大小的嬰兒,嬰兒很小,看起來像一個剛出生的寶寶——不過這個寶寶表情詭異,不哭不笑,眼神靈動,雖然還不會說話,卻似乎在全力探求着這個世界。
這個巨大的背影自然是兩棲人的祖先——流,而在他背上的孩子,也不言而喻——是繼承了李輕水全部能力和智慧的克隆人——十七號。
流看着眼前如同山峰一般高大的柳條,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着,又彷彿是在詢問着在裡面居住的人。
“你還活着嗎?”
問話空曠,流的音波撞擊在柳樹那巨大的枝幹上,如同在大海中投入了一粒石子一般毫不起眼,所以,也同樣的,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
流看着眼前這根巨大的枝條,愣愣的呆了好幾分鐘,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山般的巨大柳條突然動了起來——在涔涔的聲響中,“發芽”了。如同在樹幹上新生嫩枝一般,一條條稍微細小些的枝條從那巨山般直徑百米的枝條上涌出,一根根變成了從十米到數十米粗細,然後逐漸分流,讓那巨型的枝條不再寂寞,一根根的相對細小些的觸鬚從上面生出,讓這巨條看起來不再孤零零的。
不一會,在流差異的眼神中,那細小的枝條就生滿了他眼前的整條巨枝,然後細枝上再生分枝,分枝又再生分枝,如果流能看到整片鄭州的地域,他就能看到,僅僅在這幾個眨眼的時間裡,那茂密的樹叢,就生滿了這整座城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