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神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巨繭上,卻見巨繭在不斷的碎裂,一股滔天氣息正在復甦。
很多真神都在暗中猜測着這巨繭的來歷。
隨着巨繭完全粉碎,裡面原本捲曲着軀體的身影舒展身體,站了起來。
這是一尊長着八條手臂的巨人,身體上纏繞着大量由白骨拼湊而成的骨鏈,當它站起來的時候,那全身纏滿的骨鏈發出嘩啦啦聲響,背後的骨翼一對接一對的展開,遮蔽天日,足足有六對共十二翼之多。
連五位穢土王也只有十翼,這巨繭裡的巨人竟然擁有十二翼之多,四面八方,各部神衆看在眼裡,都深吸了口氣。
這十二翼巨人站立,微微擡頭,似乎在對着天空呼吸,八條手臂擡起,朝着天空張着,如同在擁抱天空,隨着它的呼吸,全身的血肉開始再生,身體裡傳出悶雷般的聲響,五臟六腑再生,吞吐之間,整個彼岸世界都受到影響,源源不絕的各種能量被其吸了進去,那上方的光輝能量和穢土世界的能量化爲兩道光柱,不斷涌入其身體。
這一幕看呆了很多真神,穢土那封印出口處,正有一座接一座的穢土之城出現,開始佔據彼岸。
隱藏在暗處的預言王,喃喃道:“伊邪那帝……傳說中的穢土世界的上古帝王……想不到他還能活着……”
四面八方,無數神衆,各部的王與圖騰等都在嚴陣以待,各種大陣悄然發動,形成了防禦之勢。
現在的穢土世界已經被魔醯吞噬了大半,還有更多的穢土神從出口往外涌出。
這位血肉再生的伊邪那帝,突然開始行動,虛空跨步,他的目標並不是往上的天部老巢,而是朝着彼岸遠方的混沌海而去。
各部真神都明白了,一旦讓這些穢土神進入混沌海,就將嚴重威脅到十萬神天。
而混沌的十萬神天是真神誕生的搖籃,可以說關係到了各部萬象森羅的興衰和未來,是他們的根本,這一戰,就算明知不敵,他們也不能退。
古代五、聖神王、死靈王、少年君王、暗星王、獸神王、地動王、羽神王等紛紛出手,他們也明白只憑自己一個只怕難以抵擋這位傳說中的上古帝王,所以諸王聯合在了一起,將各自己力量集中一起,化爲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通天巨陣,封鎖四方,想樣將這些穢土神重新逼回穢土,將它們用來餵養魔醯,正好可以平息魔醯的憤怒。
此刻的魔醯吞噬了大半穢土,原本的憤怒情緒消褪了不少,現在膨脹的速度緩慢了很多。
“如果將這伊邪那帝餵了魔醯,必然能夠平息魔醯憤怒,至少也能維持個一兩百年。”預言王在默默想着,一雙眼睛,微微泛光。
現在蘇黎暫時失去了蹤跡,預言王盯上了伊邪那帝,感覺這是個平息魔醯憤怒的好目標。
各部諸王一起出手,化爲通天大陣,想要阻止伊邪那帝走往混沌海。
那五位穢土王當先出手,各自打出自己的攻擊,只是它們聯手的攻擊無法撼動這由各部諸王聯合佈下的通天大陣。
伊邪那帝那偉岸軀體拖着漫天的骨鏈,往前跨步,很快就以身體撞擊這通天大陣。
轟隆隆——
驚天動地巨響,整個彼岸世界都在震動搖晃,無數的骨鏈飛了起來,在虛空飛舞,如漫天箭雨,開始瘋狂撞擊通天大陣。
通天大陣在搖晃,咯嚓之聲不絕於耳,這一位位的王嘴裡發出嘶吼,緊跟着相繼張開嘴巴,開始噴涌鮮血。
這一羣王聯手,也難以抵擋一位伊邪那帝。
這伊邪那帝的軀體在不斷膨脹,越來越龐大,那通天大陣很快就完全崩潰了。
“轟”地一聲,伊邪那帝揮起了其中一隻巨臂,一隻大如蒼穹的拳頭落下,轟在了遠方,掀起了能量波直接就掀起了漫天的各部神衆。
很多神衆身不由己的飛起,在半空中飛灰煙滅,消失無蹤。
隱藏在暗處的預言王暗暗嘆息,原本他以爲各部諸王聯手,也許能夠與伊邪那帝一戰,但現在看來,只怕再多的七階王出手,都未必能夠擋得住伊邪那帝,更別說用他來餵養魔醯,除非是各部的最高神……
預言王剛想到這裡,卻見伊邪那帝再次揮起一隻拳頭,這一次他攻擊的目標正是各部諸王。
一拳打出,四周的空間便被禁錮,強逼地各部的諸王都難以逃脫。
這就是絕對的位階力量壓制,七階的王再強,碰到了上古的帝王,也是不堪一擊。
眼見着這一拳落下,至少便有幾位王將要隕落,突然拳頭面前的空間顯出一條裂縫,裂縫裡出現一個黑暗六芒星。
這黑暗六芒星正是暗部的標誌和神性顯化,黑暗四天王中的暗星王看到這裡,長吁出一口氣,知道那一位至高的存在降臨了,立刻就後退了一步,緊跟在他身邊,連着又出現了三道黑色人影。
這三道黑色人影看起來幾乎與暗星王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戴着的王冠正中的標誌各不相同,正是黑暗四天王中的暗日王、暗月王和暗辰王。
黑暗四天王一起出手,他們的力量合在一起,腳底下方顯化出一個巨大無比的六芒星,彼此力量都以恐怖的層次在提升着,從這顯化出來的黑暗六芒星裡,有一股滔天的力量轟隆降臨。
這力量便似六芒星的本源,一隻漆黑如墨的大手從中伸出,啪地一聲就擋住了伊邪那帝的拳頭。
兩股力量隔着重重時空硬撼,這一片時空都在不斷扭曲着,四周的時間流逝都開始緩慢了。
“果然……暗帝出手了……”預言王長長吁出一口氣,明白將這伊邪那帝打進魔醯,用來平息魔醯怒火應該成了各部的共識,這伊邪那帝雖然是上古帝王,但今天的結果已經註定了。
“伊邪那帝……屬於你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一個帶着無比威嚴的聲音從那黑暗六芒星裡傳了出來,這隻漆黑大手張開,恐怖的黑暗侵襲,雖然同爲黑暗,但這黑暗卻與魔醯不同,魔醯的黑暗帶着一種粘稠和腐蝕性,而這只是純粹的黑暗,是一種純粹的黑暗本源能量。
四面八方,各部的真神都在退後,聽着這無比威嚴的聲音,有見識的神已經明白是誰降臨了,這一戰根本不是他們有資格插手的,他們的唯一作用就是遠遠的封鎖四周,不讓有一位穢土神成爲漏網之魚。
無邊的黑暗降臨,不斷朝着伊邪那帝合攏吞噬,那些穢土王都在後退,它們明白,這是兩位帝王之間的戰鬥,它們想要插手,立時就要飛灰煙滅。
伊邪那帝不語,纏繞在身體上的骨鏈開始自動解開纏繞,它的軀體已經膨脹得超過了兩萬萬丈以上,而且還在不斷膨脹,代表着它的實力,還在提升。
一隻拳頭打了出去,無數的骨鏈纏上巨臂,和這拳頭結合在一起,結結實實打在那合攏過來的黑暗裡。
十分詭異的是這一拳沒有掀起任何的可怕巨響和聲浪,一切變得寂靜起來。
這寂靜持續了兩秒,黑暗中響起了一聲隱隱的怒嘯,各部的諸神聽了出來,只怕這位從暗部降臨的最高神,吃了伊邪那帝的虧。
難道這伊邪那帝的實力還在暗部的最高神之上?
緊跟着這一拳後,伊邪那帝的八隻拳頭盡數,不斷轟在黑暗中,那原侵蝕過來的黑暗似乎承受不住這力量,不斷後退,那原本伸出來的漆黑大手很快就被打得支離破碎,爆成了無數的黑色碎片。
“好強……”
很多真神都露出了恐懼神色,感受着這伊邪那帝的強大,暗部最高神,竟然不敵。
眼見隨着這漆黑大手破滅,在伊邪那帝的頭頂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月牙圖案。
這月牙圖案一出,從中便劈出一道光,結結實實劈中下面不斷出手攻擊的伊邪那帝。
伊邪那帝被劈中,身子劇烈一震,八隻手臂微微收縮,停止了繼續攻擊暗部最高神,他微微擡頭,卻見虛空上的月牙圖案化爲一道光柱打了下來。
伊邪那帝伸出一隻手,迎着這落下來的光柱打去,抵擋住光柱,反將光柱往上推去。
月牙圖案代表着諸部中的獸部,看到這月牙圖案能夠硬撼伊邪那帝,衆人就都明白了,只怕是獸部萬象森羅中的那一位降臨了。
隨着月牙圖案出現,那被打得支離破碎的漆黑大手重新凝聚出現,這一次從黑暗六芒星中再次伸出一隻漆黑大手,兩隻大手一起抓出,分別抓住了伊邪那帝的其中兩條巨臂,開來撕扯。
天空上,那月牙圖案中伸出一隻綠色獸臂,五根指頭一張,這隻獸掌凌空拍了下來。
兩部最高神降臨,伊邪那帝以一敵二,明顯不再像之前那樣輕鬆。
預言王只是在暗處默默觀察着一切,他雖然沒有動用預言來預測伊邪那帝的下場,但明白伊邪那帝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畢竟伊邪那帝再強也只有一位,而這永恆宙卻號稱有十四部萬象森羅,就去掉巫部和妖部,也還餘十二部。
十二部就代表着十二位最高神,其中最強大的能夠與伊邪那帝一戰的最高神至少得有好幾位,根本不是一個伊邪那帝能夠對抗的。
暗部和獸部的最高神相繼出手了,伊邪那帝被擋住,暫時無法再進入混沌海。
而此刻的蘇黎跟隨着徐雪慧,已經進入了那神秘未知的黑暗大墓內部。
這大墓內,飄蕩着濃郁的粉紅色能量,這能量與徐雪慧掌握着的能量,同源而生,蘇黎要不是因爲曾經見過有胥氏,差點要以爲,這座大墓裡埋葬着的就是有胥氏。
在他們身後還有蔣水珏、宮曉、麒麟神和一羣上古神魔,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四處觀望,希望有所發現。
就在剛剛的短暫交流中,蘇黎已經明白了徐雪慧當年雖然被天部抓了,她以自己的生命要脅,讓天部沒有再追究祖部衆人和巫部的麻煩。
之後她就一直在天部修煉,至少目前看來,天部並沒有爲難她。
蘇黎明白,這是因爲徐雪慧還太弱了,天部需要先將她培養得更強大一些,才能派上用場。
想到在天部老巢遭遇到的那個恐怖巨獸,蘇黎明白憑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能與之對抗,至於石屋光影,卻是時靈時不靈,不能完全依靠它。
他必須要儘可能的變得更強大得才行。
這黑色大墓裡,看起來自成一個空間,蘇黎跟着徐雪慧身邊,在她的帶領下,朝着黑色大墓深處走去,很快就看到了那在不斷釋放粉紅色能量的源頭。
這源頭是一處深不見底的裂縫,那粉紅色能量便從這裂縫裡不斷往外冒出。
衆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訝異神色,誰也想不到這黑色大墓的地面上會出現這樣一條巨大無比的黑暗裂縫。
徐雪慧看向了蘇黎,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
“走,下去看看。”
蘇黎朝着她微微頷首,便和徐雪慧一起,順着這黑暗裂縫往下。
蔣水珏和宮曉等人也紛紛跟着他們後面,一羣人順着裂縫不斷往下。
蘇黎雙眼射出兩道神光,朝着下方觀察。
這黑暗裂縫地面看起來還不算太大,只是感覺深不見底,等到了下方纔能感應得到,這裂縫下方巨大無比,便似一個茶壺,壺口不大,腹部空間卻是驚人之極。
蘇黎穿透了這下方的重重黑暗,於這濃郁的粉紅能量之中,捕捉到了一具身影。
這是一具骸骨。
這骸骨應該就是這座神秘而詭異大墓埋葬的主人。
當蘇黎看到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驚異。
這具骸骨是呈坐立的姿勢,背靠着這大地裂縫,張開雙腿坐在那裡,光是那坐立着的高度,在蘇黎看到至少便得有上億丈,如果完全站立起來,那高度更是難估量。
不只蘇黎,包括那些上古神魔,同樣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