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章辦公室。
“除了讓陳敏昊出面之外,你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嘛?”張簡章問道。
張慧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
“陳敏昊在年會上抽中了朱施詩,他之前提議讓X少女去他的演唱會當伴舞,我當時想讓X少女去《明日之星》出道,就拒絕了。”張簡章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明日之星》變卦了,我又怎麼好意思因爲《明日之星》的事情去麻煩他。”
“但是今天已經是週五了,而原定X少女週日就要登臺了。”張慧遲疑了一下說道:“前兩天X少女的三個成員都已經簽了八年的合約。”
當初,陳敏昊在參加《藝人練習生》之前沒有籤新的合約。等他參加《藝人練習生》拿了第一後,他的翅膀硬了,只願意與公司籤三年的合約了。
神夢經紀公司爲避免重蹈覆轍,現在公司重點培養的練習生,在出道前都會改簽8年的合約。
這個合約不是強制性的,練習生有選擇是否簽署的權利。當然如果練習生不願意籤的話,那公司自然就不會繼續重點培養他了。
之前所有人都覺得X少女去《明日之星》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而且公司確實向X少女傾斜了不少資源---她們的聲樂老師、舞蹈老師、形體老師等都是公司最好的老師。
因此,三位X少女的成員懷着對未來的憧憬,簽下了新的合約---八年合約。
張慧不甘心地說道:“這三個女孩子真的非常努力,我作爲一個經紀人能力確實不夠,之前沒有考慮周全,但我覺得這三個孩子被耽擱了,非常可惜。張總,要不我去找陳敏昊吧?”
“把陳敏昊當作一個備選項吧。”張簡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先試試找,能不能找我的朋友解決這個問題。陳敏昊的演唱會沒幾天就要開始了,咱們儘量不要去打擾他。”
張慧點了點頭離開張簡章的辦公室。
張簡章起身爲自己沏了一杯茶水,細嫩的茶葉在沸水中沉浮,飄上,沉下,氤氳升騰,伴着四溢的清香。
張簡章看着這沉浮的茶葉,想得出神了。他反思自己不願意求助陳敏昊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願接受一個現實。
陳敏昊獨立門戶不到半年,有一些事情自己解決不了,只能靠他來解決。
張簡章知道這一幕或許會在未來某一天會上演,但他不希望是今天。
.......
當天晚上,程韻涵在食堂吃晚飯。她聽鄰桌有兩個穿着時尚的女生,討論X少女可能不能參加《明日之星》的消息。
她繼續低頭吃飯,完全沒有理會這個無稽之談。
第二天早晨6點去舞蹈教室的路上,有一個出道小火的小生在微信上問她:【我今天聽到了一些傳言,你們去《明日之星》有什麼變化嘛?】。
而且週日就要去鵬城登臺表演了,但張慧卻沒有聯繫安排出行的事宜,這讓程韻涵有點忐忑。
程韻涵作爲X少女的隊長,沒有先和兩位隊友溝通,她擔心“假消息”會擾亂兩位隊友參加《明日之星》的心態,她決定自己先詢問一下經紀人張慧。
程韻涵撥通張慧電話後,直接問道:“慧姐,我們參加《明日之星》的事情應該沒有變數吧。”
張慧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會有變化,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張慧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她聽不見電話的另外一邊有任何聲音,她只能硬着頭皮安慰道:
“公司也在積極幫你們爭取。不過你先和程韻涵和朱施詩兩人同步一下吧。讓她們也有個心理準備。”
程韻涵深吸一口氣說道:“知道了,麻煩慧姐了。”
掛斷電話後,程韻涵的眼淚一下子就流過白皙微帶粉紅的臉頰。
她擦一把眼淚,往舞蹈教室走去。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舞蹈教室的音響播放着的歌曲《煙花易冷》正是X少女打算在《明日之星》舞臺上表演的歌曲,她不用走進教室就能聽到。
她推開門,看到兩位隊友長裙拖地,蓮步輕移仍在進行練習。X少女本來打算在《明日之星》中用古典舞蹈和女聲唱腔演繹《煙花易冷》。
朱施詩看到程韻涵後,立馬喊道:“隊長,你今天來的有點遲,你快換好衣服,咱們一起把這個收尾的動作再練一下吧。”
“你們兩個先過來一下。”程韻涵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們說。”
兩人圍過來後,程韻涵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把可能去不了《明日之星》和前因後果向兩人講了一遍。
X少女的成員韋玫沒等程韻涵講完,她就開始小聲嗚咽了。
她不止一次試圖用手掩蓋自己的痛苦,但是沒有任何效果,她從小聲嗚咽,變成了不時啜泣,最後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
她眼睛緊閉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頭,想竭力制止抽泣,但是眼淚卻不聽話,一個勁的往下流。
她現在感覺自己就像寒窗苦讀了十幾年,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來回做了十遍,然後在高考前一天被通知:抱歉,你沒有高考的資格。
?程韻涵拳頭緊握,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但她還是抱着韋玫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說不定事情有轉機。”
韋玫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地嘟囔道:“這個千刀萬剮的《明日之星》,王八蛋...我們是史上最慘女團了吧。爲了參加《明日之星》,簽下了賣身契。現在賣身契簽了,但是卻不能參加《明日之星》了。”
朱施詩長長的睫毛上滾動着點點晶瑩的淚珠,原本靈動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眼神中只有空洞。
她想了自己之前祈禱的內容:“哎,要是出現什麼意外,我們不用去《明日之星》就好了。”
朱施詩萬萬沒想到這句話竟然就這樣應驗了,現在的她根本不敢與兩位隊友對視。
程韻涵強忍着眼淚說道:“你們記得陳哥在公司年會說的故事嗎?我們就是那個毛竹,前四年幾乎不生長,但是第五年會拔地而起,長到十多米。就算我們去不了《明日之星》,我們的汗水不會白流,我們這半年的努力不會白費。我們現在就在努力的紮根。”
韋玫聽到“年會”和“陳敏昊”這兩個詞,就像抓住一把救命的稻草:“當初施詩在年會中獎了,你說咱們現在還有機會去陳哥的演唱會當伴舞嗎?”
朱施詩咬着嘴脣說道:“我們之前已經因爲《明日之星》放棄這個機會了。”
程韻涵努力振作起來:“咱們試一試吧,陳哥幫咱們是情分,不幫咱們是本分,反正咱們已經是最慘女團了。就算陳哥不幫忙,咱們也不會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