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瘋了!”
“你要與神明開戰?”
“你被邪惡的女巫腐蝕了,同化了!”
軍官錯愕的後退,雖然眼前這只是一個剛剛開啓神職的少年,那不斷上漲的氣息卻宛若不可戰勝!
那光芒,愈發耀眼,宛若要照亮一切黑暗!
“正義”二字,高高懸掛。
那些從鎮子上跟過來圍觀的神民也驚恐的後退,他們不敢置信的吶喊。
“小白瘋了嗎?竟然爲了一個邪惡的女巫,跟神兵開戰?”
“他可是神明的孩子啊!他身上流着和我們一樣高貴的神明的血!”
“肯定是邪惡的女巫用黑魔法腐蝕了他的靈魂!”
“列陣!”軍官聲音冰冷,看向那個擋在邪惡女巫身前、對着神明高舉巨錘的神明少年:“你,要開戰?”
“爲了正義!”少年發出中二的吶喊。
那是一場血戰。
被邪惡女巫帶大的孩子,與神明的戰鬥。
燃燒的篝火點燃了森林,漆黑的夜晚有火星盪漾。
那純潔耀眼、象徵正義的聖潔白芒,將一個邪惡的女巫死死護在身後。
很多年後,那位因爲戰功顯赫而成爲唯一一個沒有被抹去記憶的軍官,那時剛剛被調離前方戰場、名爲司徒絕的軍官都會想起魔女之夜的故事。
神國未來的白騎士在與神明戰鬥。
那個原本象徵正義的男人將邪惡的女巫背在身上。
他們衝進了包圍而來的軍陣,猩紅的血與純白的巨錘,帶來了玫瑰色的雨點。
槍炮的轟鳴與連串的爆炸,都無法撕碎那一束光,也無法撕碎那一束光保護的邪惡女巫。
在一片哀嚎與謾罵中,那個邪惡的女人始終趴在男人的肩頭歌唱。
那是一首女巫的歌。
哀怨又悲痛。
那是不可思議、甚至無法理解的戰鬥。
那個才明明剛剛步入半神的少年,彷彿擁有沒有限制的力量,稚嫩的雙眼閃爍着讓司徒絕都要畏懼的白芒,神威沖天。
看着那穿越炮火,手持巨錘,宛若不可戰勝一般揹着那個邪惡女巫,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的少年。
還有在他身邊哀嚎的神兵。
司徒絕絕望的放下手中那碩大的加特林。
看着這明明身爲正義卻揹負邪惡、持錘走來的少年,他虛弱的倒在地上:“爲什麼?”
“爲了,正義!”
中二的吶喊中,揹負邪惡女巫,卻有“正義”高懸的少年高舉巨錘!
那本該代表正義,此時卻爲邪惡而戰的巨錘,裹挾着耀眼的光芒,轟然砸下!
純白的巨錘在司徒絕眼中快速放大!
“轟!”
這位功成身退的將軍下一秒就要死在這個背叛神明的少年手中!
但下一刻。
“好了,住手吧。”
一道聲音響起。
與此同時,“嗖”!
一枚紫色的水晶從少年身後打來。
看似不起眼的紫水晶根本無法傷害到此時的少年。
但那枚紫水晶卻是直接奔着少年揹着的女巫的腦袋爆射而去!
即將砸死司徒絕的巨錘在最後一秒停頓,少年轉身揮錘,恐怖的巨錘輕鬆將那一枚紫水晶砸得粉碎。
“你們,也要與正義爲敵?”
少年死死看着那兩道身影。
那被漆黑袍子籠罩的身影站在那裡,幾乎沒有任何威勢,卻讓白騎士感受到一股危險。
他的一旁,是一個穿着紫色旗袍的女人,手指間有紫色的水晶憑空飛舞,兩眼散發着紫色的幽光。
“我對你沒有敵意。”那時才二十多歲的紫騎士嘴角微笑的看着眼前這稚嫩的少年,“我知道,你只是被女巫用黑魔法腐蝕了靈魂。”
她的目光彷彿洞穿了眼前的少年,看到一個被玷污的靈魂。
但那卻是她見過最純潔的靈魂,閃爍着晶瑩的白芒,更有一顆剔透的白色心臟在劇烈跳動。
一時間,哪怕是紫騎士都不禁疑惑。
這個被邪惡女巫帶大的孩子,爲何會擁有這種靈魂。
“她沒有用黑魔法,她用了別的。”少年面無表情的看着紫騎士。
“好了,紫騎士,不要激怒他了。”黑袍下傳來蒼老的聲音,隨即笑眯眯道:“你真的要與神明爲敵?”
“爲了正義,我願與神明爲敵。”揹着女巫的少年手持巨錘回答道。
“呵呵,別緊張,我不是你的敵人,但這麼下去……”黑袍語氣平淡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你,應該是我見過最強的天才了。”
“剛剛覺醒神職,就走完了神驗之路……這種天資,前所未有。”
“你的實力更是誇張,纔是半神,就有能夠不斷突破上限的力量。”
“但……與神明爲敵,你會死。”
少年面無表情:“爲了正義,我願死!”
“但她也會死。”黑袍不緊不慢的笑着說道。
揹着邪惡女巫的少年愣在原地。
黑袍笑了笑,緩緩上前一步:“呵呵,不如做個交易?”
那一天。
在紫騎士的洗禮下,象徵正義的少年放下邪惡的女巫,披上了潔白的鎧甲,沐浴在神民的喝彩與無比的榮光中,成爲受人敬仰的絕對正義白騎士。
那個膽敢圈養神明孩子、用殘忍且邪惡的黑魔法腐蝕神明靈魂的女巫卻沒死,但再也沒人見過她。
除了那個唯一一個因戰功顯赫而沒被洗刷記憶的軍官,無人知道這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黎明升起,太陽高照。
他戴着黃金面具,手持冰冷的巨錘,站在高臺上,對着無數神明那崇拜敬畏的目光,單膝跪在神王面前,用漠然無情的語氣宣示:“以正義之心宣誓,爲了正義,我將守護神國,爲神國而戰!”
潔白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下面的神民滿臉敬畏,瘋狂喝彩。
“白騎士!”
“天啊,正義之神!我們神國出了這麼一個神庭聖騎士,真是太好了!”
“他肯定能保護我們神國!”
神王緩緩站起身,陽光璀璨:“第八位神庭聖騎士,就此加冕!”
喝彩聲下。
潮溼而黑暗的地牢中,銀色的棺材中。
一個被縫上了嘴的女人在支支吾吾的輕聲哼唱。
…………
神王已經離開。
那位身穿潔白鎧甲的騎士站在黑暗的牢房內,看着那寂靜的白銀棺材,伸手撫摸着上面的紋路。
“爲了正義。”面具下,他的表情依舊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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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的棺材裡,邪惡的女巫開始難聽的支支吾吾,好像在哼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