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幾個孩子之後,陸澤正式上了臺,下面的閃光燈開始閃爍,陸澤輕輕鞠了一躬,對到達現場的記者和影評人們表示了感謝。
這場首映禮是不售票的,下面只坐了三十幾個人,不說比起那些知名電影,就算是普通的文藝電影也是趕不上的。
但做藝人嘛,首先就得不管多尷尬的局面都要保持輕鬆和煦,不能讓現場尷尬的情況去影響到你。
拉開凳子,跟已經到場的王臻和李煒點了點頭,坐在了莊羽的身邊。
“嚯,才幾個月不見,壯了這麼多?”
別說王臻和李煒,就連莊羽都驚了,只要是健身的時間長了,男人的氣質都會變得彪悍,而女人們則是會變得更加性感。
現在的陸澤,就跟歐美電影裡的西裝暴徒似的,把墨鏡一摘放在桌子上,小寸頭,西裝革履,大手錶,大戒指,看起來比之前橫多了。
莊羽捏了捏陸澤的胳膊,梆硬,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一看就力量感十足,他是知道陸澤接新戲的,什麼類型也知曉,但陸澤巨大的變化還是引起了他的驚歎。
現在的場面不允許臺上這幾位討論家長裡短,雖然陣仗比較寒磣,算上司儀一共才五個人,當然,該在的人都在了。
導演、編劇、製片、監製、藝術指導都被莊羽給包圓了,只剩下男女主和一個男配,相比較於其他電影的首映禮,莊羽他們倒像是在過家家。
莊羽對司儀點了點頭,司儀開始正式宣佈首映禮的啓動,下面的記者和影評人還是挺給面子的,給臺上四人一些掌聲。
或許.....也有些佩服臺上四人臉皮厚度的意思在裡面。
司儀的話不多,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幾位,然後就把話筒交給了莊羽,由莊羽導演開始發言講話。
“各位記者和影評人朋友你們好,今天就是《哈嘍,樹先生》正式上映的時間了,從17年十一月到18年七月,歷時八月的時間,拍攝、剪輯、審查、排片,如果算起拍攝前的準備工作,那就是將年一年的時間了。”
說到時間,陸澤他們都有了一絲的恍惚,時間的流逝永遠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只有在別人提起時,你纔會發現,哦,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莊羽的手不停的捏着桌上擺放的水瓶,但沒有弄出太大的聲響,陸澤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緊張,畢竟把房子抵押了才拍的戲。
追求夢想是一件令人激情澎湃的事情,但夢想失敗的代價也需要莊羽來揹負,所以莊羽現在能不緊張嗎?
“這部戲很苦,所以我要對工作人員和主演們說聲感謝,感謝他們能陪我到華夏最冷的省份去拍攝這樣一部戲,這部戲不光是我的心血,也是大家的心血,其實在影片的背後,我還有很多小故事跟大家分享。”
莊羽後面就是大屏幕,見莊羽轉過頭,陸澤他們也回身看去,見到屏幕上的突然時,不禁啞然失笑。
屏幕上是陸澤,嘴脣正流着血,順着唾液淌到下巴處,其實挺滲人的,這是在拍樹和弟弟打起來時碰到的。
還有一些耳朵受凍,起瘡,流血,凍的嘴脣發青的一系列演員和工作人員,包括莊羽在內,大家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之後是一段視頻,也不知道是誰拍的,是陸澤發高燒的時候,整個臉被燒的通紅,人沒說胡話,但已經麻木了,需要被人擡起來送到衛生站打點滴,就在村裡的衛生所。
陸澤就躺在簡易的鐵牀上,身邊是一個破舊的爐子,裡面還燃燒着火,地上是一些爐灰渣子,身上蓋着綠色的軍大衣,整個人像死了一樣,就這麼雙目無神的看着棚頂,別人叫他,他也不回話。
接下來還有很多的照片和視頻,這些工作人員悽慘的模樣讓一幫人都被觸動了,多久.....沒見到演員們這麼苦過了?
演員跟工作人員吃大鍋飯,一起喝着燒水壺裡燙的白酒,一起除雪,別說是擺拍,大家都算是半個行里人,凍瘡那些是化妝還是真凍的都能看出來,這點是造不了假的。
但,照片和視頻裡的人雖然很苦,可笑容也同樣燦爛,最後一張合影,一起比起剪刀手,雖然有點土,可也溫馨啊。
記者們把這些東西記錄了下來,對於臺上這四個人報以掌聲,尤其是對出鏡最多的陸澤,他們不知道陸澤演的好不好,但就這個敬業的態度,就值得被稱一聲演員。
不是你不遲到、不早退、不摳圖就叫好演員了,而是真正的輕傷不下火線,重傷養好再來,對每一幕、每一場認真負責、較真到底的人,才叫演員啊。
得到了掌聲,四人站起對臺下的衆人輕輕鞠躬道謝,其實對於他們來說,這部電影拍好了,纔是最重要的事,不光是盈利的問題,而是電影拍好了,纔是對他們最大的肯定,這麼久的辛苦纔沒算白費。
“他們說完,就說說其他的演員們,都是一句抱怨都沒有,我說怎麼拍,就怎麼拍,只是由於生計的原因,他們沒有辦法到場,我給他們打電話的時候,有很多人在拍別的戲,甚至還有一個正在農村接活,給人辦喪事吹嗩吶呢,我不否認我拉起來的劇組是草臺班子,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應該被表揚,而不是我們能夠到場這四個人把一切的辛酸苦辣給包圓了。”
莊羽說了很多,他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導演,至少這部戲不是,他在不停的在碎碎念,念着劇組很多人的好。
但他是個好人,記得劇組的所有人,每一個人的付出,他把這些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最終今天忍不住的把嘴開了閘,泄了洪。
最終由於時間關係,他停下了話,但陸澤他們三個說感言的時間就沒有了,三人只是聽着,笑了,開始回憶起那段雖然挺苦,但是很美好的時光。
直到記者們開始提問,首先提問的對象,就是作爲這部戲裡最大的角兒,陸澤。
“你好陸澤,據我的瞭解,您在拍攝《樹先生》之前,也是有聯繫過其他的電影角色的,那是什麼原因,讓你最終選擇了拍攝《樹先生》這樣一部電影呢?”
這位記者大概三十多歲,長的挺胖的,帶着個眼睛,帶着笑容等待着陸澤的答覆。
其實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但也有需要規避的方面,陸澤拿起麥克風在手裡輕輕晃動了一下,沉吟了幾秒鐘,回答了劇組的問題。
“其實也是因爲角色定位的問題吧,之前聯繫到的一些片約都跟我本身的外形不太符合,像是劉玉民導演、關嘉導演電影中的角色都跟我的自身的條件有些違背,我作爲演員,肯定是要把戲拍好放在首位的,那麼形都不似,怎麼可能把神演的似了呢?隨後莊導聯繫我,說是有一個本子讓我看看,《樹先生》就是一個真實的,發生在我身邊的故事,增強了我的代入感,所以最終我的選擇就是樹。”
對這位記者點點頭,表示自己的問題已經回答完畢了,都是拿過紅包的人,這記者也不會給陸澤找麻煩。
接着問題接二連三的到來,但都被陸澤輕鬆的擋了回去,王臻和李煒都是老手了,回答的也非常的從容。
直到二十分鐘的提問時間結束,陸澤他們也下了臺,坐在第一排的席位上,準備看看這幾個月的成果到底怎麼樣。
工作人員把臺上的桌椅板凳挪走,調試了一下設備,確認無誤後。
《哈嘍,樹先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