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淼水的話,那名盜賊的臉上頓時是露出了一絲驚慌之色。
白止則是皺了皺眉看向了坐在他身旁的吳淼水。
“吳大人,你要是這樣,這案子可就沒法審了。”白止一臉冰寒的看着吳淼水說道。
吳淼水頓時神色尷尬,連忙說道:“大人,我也是一時着急。”
白止也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長吐而出,看着那跪在下面的盜賊又說道:“你接着說。”
那名盜賊看了一眼坐在正上方的吳淼水,白止則是直接說道:“你直接說,不用理會他。”
吳淼水神色尷尬,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怎麼說白止的官階都要比他大。
“回大人的話,那人確實自稱王四,那天那個青樓女子可以爲我作證。”二狗當即說道。
白止坐直了身子,吳淼水則是對着身旁的衙役說道:“帶那名女子過來。”
過了沒多久,那名女子也是被帶了過來,只是看到現場這氣氛,頓時也是小臉煞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看到跪在地上的二狗,立馬也是明白了過來。
“下方的女子,我且問你,去年六月六那晚你接待的那名男子叫什麼名字?”白止直接問道。
聽到聲音,小桃紅直接是跪了下來,神色有些慌張的說道:“大人,這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民女怎麼可能記得啊!”
“你再敢說不記得?”白止頓時大喝一聲。
一旁的二狗則是在一旁焦急的說道:“就是那晚那個啊!”
小桃紅聽到二狗的話,也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當即是說道:“回大人的話,那人就是叫做王四,但是這件事都是二狗弄的,我不知情啊!”
二狗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怒色,低聲罵道:“你這賤人!”
小桃紅則是緊低着頭,她雖然是青樓女子,但是也是對於這公堂之上的事情有所瞭解。
再加上去年玉娘在這公堂上經歷的那些事,她自然是心中有些害怕,纔想要把這些罪責都推到二狗的身上。
白止則是輕笑一聲,看着小桃紅笑道:“那你可知在此之前,王四已經死了啊?”
“死了?不可能啊!那天他身體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死了呢?”小桃紅一臉疑惑,也是不知道白止是在說些什麼。
白止則是搖了搖頭,走到了這小桃紅的身旁說道:“不,我是說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小桃紅看着白止的眼睛,有些害怕,身體也是一直在發顫,只感覺手腳冰涼。
“難不成我那天是撞鬼了不成?”小桃紅面色有些呆滯的看着白止問道。
白止則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此王四並非彼王四。”
“大人,人帶來了!”這時,公堂外傳來了捕頭王的聲音。
白止則是瞥了一眼,隨後對着小桃紅指了指問道:“你看看那天是不是這個王四?”
聞言,小桃紅也是緩緩的轉過身,看着站在門外的那人,頓時面色一怔,當即激動的說道:“是他!大人,就是他!”
坐在上面的吳淼水則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宋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白止則是輕笑一聲,看向了站在門外的河西村裡正,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是不是該有你來說啊?”
站在門口的河西村裡正身子一直是在打顫,站在原地也是不說話。
白止猛然一拍桌子,大喝道:“我看你是想挨板子!”
河西村裡正愣是被白止給嚇了一跳,整個人直接是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我說,我說!”河西村裡正跪在地上,一臉慌張的說道。
“那日的確是我第一個見到屍體的,我走到近前看了看,沒想到那人手裡竟然裝着一袋銀子,我就先是把銀子藏了起來,然後再去報的官。”
“所以有了錢,晚上就想去瀟灑瀟灑,哪成想銀子卻被人給偷了,對不對?”白止輕笑一聲問道。
河西村裡正嘆了一口氣說道:“大人說的對,那晚銀袋就被人偷了,但是那人和我真的是沒有關係啊!”
吳淼水則是緊盯着他說道:“是不是還有所隱瞞,快給我從實招來!”
河西村裡正則是高聲喊道:“大人,冤枉啊!我和這人無冤無仇,我沒理由要去害人家啊!”
吳淼水則是冷冷的說道:“謀財害命也不是不可能。”
白止則是看了一眼吳淼水,隨後說道:“吳大人,你知道不知道那裡不是第一案發地。”
“嗯?下官不知啊!”吳淼水面色一愣,隨即問道:“不過宋大人,難不成就是這河西村的里正見財起意,殺的人?”
白止則是看着他,輕笑一聲說道:“吳大人,本案無兇手。”
在場的衆人皆是面色一愣,有些訝異的看着白止。
一個一年多的案子,眼前這人竟然說沒有兇手。
吳辰靜雖說有些心理準備,但是白止這麼一說,她心裡多少也是有些驚訝。
白止轉過頭看着在場衆人,淡淡的說道:“本官昨晚親自去了現場勘查了一遍,那個河埠頭本就是行人平常必經之地,所以屍體不可能在哪裡浸泡了三天以上。”
“所以,那裡絕不是第一案發地,所以本官又帶着人去了上游。”
“第一案發地在上游?”吳淼水有些好奇的問道。
白止沒有搭理他,而是看着玉娘說道:“那日王四進山是收取貨銀,天氣也是晴朗無比,但是哪成想回來之時偶遇暴雨,山河湍急。”
“這王四心中惦記着在家的妻子,冒險淌水過河,他行至河中間的時候,河水也是越來越大,不幸失足落水。”
玉娘臉色一變,有些訝異的看着白止,顯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是這樣的死法。
臉色有些發白,身子逐漸有些支撐不住,緩緩的倒在了地上,王婆當即事扶住了她。
見到這樣的玉娘,白止也是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吳淼水說道:“吳大人,你是這裡的父母官,上游那個地方你不會不知道吧?”
吳淼水有些疑惑,搖了搖頭。
白止嘆了一口氣說道:“旱季是橋,汛時是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