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到底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朱徽娟在朱由棟面前一向自在慣了。在被錦衣衛從方山學校的實驗室裡接回坤寧宮後,即便自己的兩個嫂嫂就在朱由棟身旁,但這位少女還是極爲自然的掛在了朱由棟的身上。
“哎,你這傢伙啊”。對這位妹妹,朱由棟是極爲喜愛的。但不管怎樣,這孩子現在年齡真的不小了。朱徽娟兩手環繞着他的脖子,兩腿盤在他腰間的時候,他的胸膛隔着厚厚的棉紗,都感覺到了這小妮子已經發育得很好了。
“好了,快下來,大哥跟你說正事兒。”
“嘻嘻,大哥你一天到晚操心國事,我想見你一面都難得很,今天居然主動把我叫回來。噫~!不會是母后拜託兩位嫂嫂跟你說我的婚事吧?”
“哈哈,不愧是我的妹妹。好了,既然你都說出來了,爲兄也不跟你繞彎了。怎麼樣?十六歲了,該考慮嫁人的事情了。有沒有心儀的人啊?沒有的話也沒關係,再玩兩三年也是可以的。”
“皇上!”這一聲皇上,當然是皇后柳韻發出來的。
作爲穿越者,朱由棟願意尊重這個時代的一些固有的習慣:比如女孩子十五六歲就嫁人這個習俗他也不會一昧的反對。但是呢,尊重歸尊重,但要他發自內心的接受?抱歉,朕真的做不到。
但是對於他的皇后來說,長公主這個時候纔開始談婚論嫁,這時間上已經太晚了:皇室嫁女,沒個一兩年是折騰不清楚的。萬一一不小心,這姑子過了二十歲還嫁不出去,她這個做嫂嫂的,臉上就掛不住了。
所以,在朱由棟公開的表示:徽娟你的男朋友自己去找,找不到就再單身幾年的話。柳韻真的無法接受了。
“呵呵,皇后啊,我們朱家以前的規矩,是駙馬不得參政。所以,我大明建國兩百多年來,皇室的公主都不太好嫁。婚後又因爲規矩太多,導致駙馬與公主之間的感情也很難維繫。所以這麼多年下來,近百位公主的婚姻,真正稱得上幸福美滿的,估計也就不到三五例吧。”
說完這話,朱由棟又轉過身來對着自己的妹妹:“不過到了你這裡,你就不用擔心哪!你大哥我這些年改了多少祖宗成法呢,所以呢,你只管去挑,看上了誰都行,大哥我會量材使用的,真要是適合做官,大哥絕不會斷了他的仕途。”
“大哥,當真?”
“當真!咦?你不會已經瞄上了人吧?”
“嗯!”雖說在自己的大哥面前從來都是自在隨意,但是談到兒女之情的事情了,朱徽娟的臉頰還是升起了一片紅暈。但不管怎樣,這妮子還是承認自己有看上的人呢。
“嘶~!”俗話說長兄如父,慈慶宮的孩子們,朱常洛當年基本是隻管造,不管其他的。在朱常洛去世後,朱由棟這位大哥更多的是充當了父親的角色。更不用說,朱徽娟這個妹子在歷史本位面是早就夭折了的,是朱由棟將其命運給扭轉了過來。
所以,咋聞自己的妹子有了心上人。朱由棟在那麼一瞬間,終於明白自己穿越前去女友家時,女友的老父親看自己的眼神爲什麼很複雜了。
“是誰呀?你這妮子瞞得爲兄好苦,你身邊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都沒發現?”
“……”輕輕的一跺腳,朱徽娟兩手的手指反覆的纏繞了幾下,然後才小聲道:“還不是我朱家以前的規矩多,男子一旦尚了公主,就註定一生仕途斷絕。所以妹妹我平日裡跟盧郎見面的時候,都是隱瞞了身份,並且在同學的配合下,甩掉了身邊侍衛的。”
“盧郎?”朱由棟玩味的笑了笑:“都叫盧郎了,說,姓甚名誰,哪裡人?幹什麼的?”
“大哥!你,你要幹嘛?”
“我能幹嘛?”做大哥的很無奈的攤攤手:“我辛苦養大的妹子,看看她選中的夫婿,給她把把關,這個沒錯吧?”
……
盧象升怎麼都沒想到,他考入皇家軍事學院還不到一年,就被皇帝親自召見了。
“你就是盧象升?”
“學生盧象升,拜見皇上。”
“嗯。”走下臺階,朱由棟揹着手走到盧象升身邊,繞着盧象升轉了好幾圈:“站起來。”
老老實實的站起來後,卻發現皇帝沒有離開的意思,又繞着他繼續轉圈。過了一會,盧象升聽到了一聲讓他肝膽俱裂的聲音:“擡起頭來。”
這,這皇帝要幹啥?沒聽說今上喜好男風啊……
不知怎麼的,這個念頭涌現在腦海中後,盧象升不自覺的全身開始發抖,然後雙眼開始拼命的四處張望。
但是很可惜,轉了半天眼睛,就看到屋子的角落裡站了一個宦官。而且這個宦官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很不友善。
“方正化,你看此人如何啊?”
“皇上,單看長相,奴婢覺得,只能算中下。”
“哈哈哈,你說得很對。”朱由棟笑了一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盧象升,你老家哪裡?父母高壽?年齡幾何?何時?爲何報考了軍事學院……一一的給朕細細道來。”
“是,皇上。學生乃是……”
說真的,當朱徽娟一開始說出盧象升這三個字的時候,朱由棟一時之間有些恍惚:這傢伙不該是兩年後才進京考進士嗎?怎麼這會兒都在北京念軍校了?不會同名同姓吧?
但是,當盧象升老實交待了自己家裡的基本情況。而老魏的東廠也飛快的送來了他的學生檔案後。朱由棟基本可以確定,這傢伙就是歷史本位面上那個統帥天雄軍轉戰南北,最後壯烈殉國的超級猛人。
按理,在知道此盧就是彼盧後,朱由棟內心對這門婚事已經同意了大半。但是,老父親的內心啊,不是那麼容易放過這個來搶自己妹妹的混蛋的。
“朕聽說,你來了北京這大半年,不好好唸書,成天尋花問柳,和一個女子多番往來。可有此事?”
“皇上,學生實在不知爲何一區區軍校學子的私人事宜驚動了皇上。只是方纔皇上所言,學生實不敢苟同。學生在北京這大半年,除了完成學業之外,只是參加了一次方山學校和皇家軍事學院組織的辯論賽。在賽場上,學生和對方一女學生皆爲各自隊伍的四辯。彼此脣槍舌戰之後,相互欽佩對方纔華。所以便彼此留了信件地址,之後這幾個月裡,書信往來是有的。但真要說見面,也不過兩三次。而且皇上,學生與這位女同學見面,彼此都極爲守禮,未曾有孟浪無恥之舉動。”
哼,你要是敢見個兩三次面就把朕的妹子拉去滾牀單。我管你是不是歷史名人,肯定是一刀切了啊!
“嗯……朕來問你,你對這女子印象如何?可有情愫?”
“皇上,這,學生的一點小事……”雖說在歷史本位面上,此人是以剛毅忠勇著稱。但到底這會兒還年輕得很,面對朱由棟的威儀,他稍稍嗆了一句後,還是低頭老實達道:“這位女同學的才華、見識,都是學生生平所見。與其相比,其他女子皆爲庸脂俗粉矣。將來,若蒙其不棄,學生準備在軍校畢業,有個一官半職後就正式向其提親!”
“哈哈哈哈~”臺階上的皇帝這會兒開心的大笑起來,便是旁邊站着的方正化,這會兒也露出了微笑。
“盧象升,你可知那女子是誰?”
“她說她是安徽鳳陽人,早年喪父,家中生活困難,幸得長兄之助,才進了方山學校就讀。咦?皇上?難不成?”
“哈哈哈,看來朕的妹妹真的一點都沒有騙你啊,只是你自己沒有想到罷了。如何,盧象升,願意做朕的妹夫麼?”
“啊?!”再是未來的名人,咋然聽到這樣的消息,盧象升也陷入了呆傻狀態,過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
“皇上,學生……學生此時心如亂麻。若是這位同學,不,應該是長公主吧。學生確實對其傾心,但是,這,這做皇上的妹夫。學生……”
“怎麼?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朕的妹妹,這會兒又不願意做朕的妹夫!難不成你剛纔說的都是假話?難不成,在你心裡,到底還是官位更重要一些?”
“皇上。”盧象升這會兒滿頭大汗,乾脆的自覺跪了下來:“若是學生貪戀官位,當初就不該進軍校,而是好好修習舉子業,中了進士自然就做官了。豈不是比唸了軍校還要九死一生的在戰場上求官位來得好得多?只是學生一腔抱負,都是想爲我大明開疆拓土,這要是做了皇上的妹夫。豈不是,豈不是要終身做個閒散之人?”
“哼!那又如何?朕再問你,你願不願意做朕的妹夫?”
“皇上,這,學生實在是兩難哪!”
“大哥,行了,你不要再爲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