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繼續同化女真人,並且朝廷或者內庫投入巨資開發東北的方案後。蒙古人的問題要解決起來就簡單多了。
畢竟現在包頭到北京的公路已經完工,鐵路也快要竣工。而整個河套地區地下的礦產數之不盡。正好大明這些年對鋼鐵的需求在急劇升高。那麼,再擴大包頭重工基地的規模和產量,吸納更多的蒙古人進廠做工就好了。
在這些重大問題基本都確定瞭解決方案後,朱由棟和他的臣子們,又開始就國家的一些常規問題進行商議和定奪。漸漸的,早上開始的會議,慢慢的持續到了晚上。
而就在他們爲了這個國家辛苦工作的時候,在會議室旁邊的另一間屋子裡,幾個陝北漢子卻早就等得坐立不安。
“哎呀,這都大半天了,究竟要額們等到殺時候咧?”
“是咧,程師傅啊,您說,皇上他老人家殺時候來啊?”
“就是咧,雖說中午的吃食很好吃,晚上的肉夾饃也很地道。但額們被陝西布政司送到北京,總不是就皇上他老人家請額們吃兩頓飯吧?”
“程師傅,您說皇上他爲殺要見額們呢?額們以前有的互相都不認識。”
在這間大約三十個平米,裝修風格簡樸卻不失大氣的房間裡,當前的大內第一高手,朱由棟的侍衛長程宗猷穩穩的坐在主位左側第一個位置上,安靜的閉目養神好半天了。
一開始,這幾個陝北漢子也老老實實的安靜坐着,便是連中午、晚上吃飯的時候,都刻意的壓制住了自己吃飯的哧溜聲。但,這會兒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按照這個時代人的習慣,這會兒大家早就上了炕頭抱着婆姨睡覺了,結果居然還得繼續在這裡坐着乾等。大家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一個十八九歲,身材高大的黃臉漢子,說着說着居然一屁股坐上了桌面:“你們說,皇上不會是忘了額們,自己回去找皇后睡覺了吧?”
“放肆!”方纔任憑這些漢子鼓譟,但一句話都不說的程宗猷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其銳利的目光,直把那黃臉漢子嚇得全身一縮,馬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桌子上滾了下來。
他滾了下來還沒完,在程宗猷眼神的逼迫下,他乾脆繼續下滑,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
“哈哈哈,張獻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瓜慫!”
“李鴻基,你TM少說額。上午來的時候,你和程師傅過手,結果呢?一個照面都沒扛住!”
“哼,我是打不過程師傅,但收拾你還是沒嘛噠!”
“咦!你這瓜慫居然敢這麼說?來來來,額們好好的過一手。”
“好哪好哪,都別鬧!”兩個三十多歲面相的漢子這時候站了出來,一人拉住一個。然後其中一名看起來面相憨厚的黑臉漢子道:“那個,程師傅,額們是粗人,不懂規矩,剛纔這黃虎子說錯了話,該打該罰額們認。不過,這瓜慫雖然話很粗,但額們也是在想,是不是皇上把額們給忘了。”
程宗猷淡淡的看了說話的漢子一眼:“皇上安排了的事,就一定會做。且老實的給我坐下!”
黑臉漢子正要再說兩句的時候,卻聽到門外一陣公鴨嗓響起:“皇上駕到。”
這個聲音一出,剛纔還煩躁不安的幾個漢子迅速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而且統統的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但是他們一擡頭,卻看見坐了半天的程宗猷居然站了起來,朝着房間門口方向做出了恭敬行禮的姿勢。於是他們又忙不迭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開始學着程宗猷的樣子擺出類似的姿勢。
門開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後,一個二十多歲,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紫色龍袍的青年走了進來。在其身後,還有一位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高手的強壯漢子。以及一位身着戎裝,左右兩側肩膀上各有兩顆將星的青年將軍。
這就是皇上了吧?果然氣勢不同凡響。朱由棟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都情不自禁的喉頭滾動,吞下了大口的唾沫。
“好,都坐下吧。”
“謝皇上。”程宗猷說完這話後,施施然的坐下了。跟着朱由棟進來的田爾耕、李純忠兩人,也很自然的入座。倒是剛纔還很活躍的這幾個漢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小心翼翼的彎了腰,把屁股的一點點,輕輕的放到了椅子的邊緣上。
“嗯......”掃了下面的幾個漢子一眼,朱由棟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你是王嘉胤?”
被指到的那個黑臉漢子聽着聲音,微微擡起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朱由棟的手指,確定這根手指是指着自己後,馬上彈了起來,然後他膝蓋就和桌子的下層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但這漢子根本不敢叫喚,只是老實的低垂着頭:“皇上,額不是王嘉胤,額,哦,草民是高迎祥。”
“哦~”點點頭,朱由棟又轉向另一個面相三十多歲的漢子:“那你纔是王嘉胤咯?”
“皇上,額,不不,草民就是王嘉胤。”
“嗯。坐,且坐下。還有,你們不要太緊張,讓你們坐就是好好的坐,不要把屁股懸在半空,那多難受啊。”
皇帝這話一出口,讓這幾個漢子都大出了一口氣,不過,出氣也好,安穩的坐下也罷,所有人都把腦袋埋到了胸口。
然後朱由棟又轉向一個也是三十多歲,但頭頂全都禿了的漢子:“你是王自用?”
“草民是王自用。”
“嗯,那你是張獻忠?你是李鴻基?你是羅汝才?”
朱由棟一一的叫過去,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卻又老實的站起來應答。稍稍有所不同的是,張獻忠這會兒已經是延安府的一名捕快了,所以其自稱是小吏。而李鴻基?因爲陝西的民生在袁應泰大修水利,以及湖廣茶葉不再入陝的效應下比起本位面好了很多。所以他沒有去做驛卒,這會兒還是個農民,因此也只能自稱草民。
看着這些乖得像一羣鵪鶉的傢伙,朱由棟內心不由得浩嘆了一聲:可惜了自己的六弟朱由檢這會兒正在淮安府做廉使,一時之間招不回來。不然的話,讓他站在這裡,看看這羣傢伙的老實樣,不失爲一種惡趣味啊。
收拾一下心情,再看了一眼這六個小媳婦一般扭捏的粗壯漢子。朱由棟輕笑了一聲:“程師傅,這六個傢伙的功夫你試過了沒有?”
“皇上,臣都一一試過了。高迎祥手裡的功夫還算不錯,射術稱得上精良。還有張獻忠的馬術也算將就,其他的,就不值一提了。”
“哈哈哈,能夠讓程師傅說一聲不錯,那看來是相當了不得了。爾耕啊,你看這些傢伙有沒有提高的價值啊?”
“皇上,臣不知道您是怎麼找來的這些傢伙。在臣看來,這些傢伙雖然其貌不揚,但居然全都骨骼驚奇,若是好好操練一番......嗯,到底是年歲大了,潛力有限。不過,只要訓練得當,其戰力勝過普通的小旗、總旗還是沒有問題的。”
“很好。”咚咚兩聲,敲了兩下桌子後,朱由棟朗聲道:“你們六個,擡起頭來。”
六個漢子老實的把埋在胸口的腦袋擡了起來,面色中充滿了惶恐、不解乃至不安。
“可能你們也納悶,爲什麼朕突然讓陝西布政司找到你們六個,還把你們都送到了北京。別說你們納悶,朕的很多臣子也納悶。現在朕來告訴你們,把你們叫來,是有一件大事要你們去做!”
六個漢子面面相覷一陣後,爲首的王嘉胤戰戰兢兢的開了口:“不知道皇上要額們去做殺?但不管是做殺,額們身爲皇上的子民,一定拼了命去給皇上辦好。”
“你們將在北京訓練一年,個人武藝上,錦衣衛給你們找老師,程師傅有空了也會指點兩手。軍事上,主要是跟着這位。”朱由棟指了指李純忠:“跟着他學習。別看李將軍作爲近衛師的師長長期坐鎮北京,但其實這些年,朕一直在讓他做游擊戰方面的研究。近衛師裡有一個團,是專門用來演練游擊戰的。”
“在這一年的訓練結束後,成績不合格的,滾蛋,回去種你的地去。合格的,朕給你們家裡每家三百塊銀元的安家費,然後你們的命就是朕的了,那時候,朕就把你們派到美洲去!”
“美洲?”到底是從小念過幾年書,又當了捕快,所以張獻忠還是要看《長安日報》的:“皇上,那不是西班牙的殖民地麼?”
“正是。這西班牙狼子野心,除了向我大明販賣毒品,殘害我大明子民外。最近又在對我大明的盟友進行滅國之戰。非止如此,他們還在美洲建立了廣袤的殖民地,對那裡同爲黃種人,又是殷商後裔的土著進行殘酷統治。以上種種,簡直就是天怒人怨,不可容忍!所以,朕決定,把你們派到美洲去打游擊,鼓動那裡的殷商後裔,起來反抗西班牙的殖民統治。”
“......”六個漢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一陣的恍惚:這聽起來如此高難度的工作,怎麼就突然找上我們幾個了呢?
“在你們之前,我已經派出兩個在我大明學習了多年的殷第安土著回去了。你們學習、考覈完畢後,也要去那裡。各位,若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你們差不多一輩子都會侷限在陝北一地,最終不過就是默默無聞終老一生。若是抓住了這個機會,美洲之大,任你們縱橫馳騁不說,你們也將青史留名......總之,在朕看來,如此機會,若是不抓住的話,豈不是太可惜?”
看着六個開始有點興奮的漢子,朱由棟很是開心的笑了起來:“今日太晚了,朕就先說這麼多。接下來的日子,你們慢慢的會明白,這個事情做好了,你們的收益會多麼的大。好了,待會自有小宦官帶你們出宮找地方休息,明天開始,田爾耕、李純忠,你們就負責具體安排了。”
“臣領旨,恭送皇上。”
“嗯,那就這樣吧。”起身,走出房間兩步後,朱由棟突然轉過頭來:“哦,對了,李鴻基,你現在的名字朕不習慣,改一個,就叫李自成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