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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快,快出來,有人送銀子來了,五十萬兩啊!咱們裡庫這幾年總是往外面掏銀子,現在終於看到有人主動送銀子來了……”
管理裡庫的一名老太監,慌忙從裡庫裡面跑出來,他看過銀子後,也是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這下可是好了,現在裡庫裡面都可以跑老鼠了,陛下一直肝衣宵食,要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快,快給幾位錦衣衛大人上茶,上好茶……”
楊廷鑑可沒有時間和他們在這裡清點銀子,而是讓這名太監大使立即給自己開一張五十萬兩的收據後,就直奔乾清宮,因爲還有一個時辰就要落鎖了。
這皇宮可不能隨便亂跑,那名裡庫大使在開了收據後,就立即讓兩名太監帶着楊廷鑑去乾清宮見崇禎皇帝。
此時的崇禎剛剛纔把所有的奏章批閱完畢,這一天從早上四點鐘起牀,到現在已經連續工作十四個小時,可以說崇禎此時已經累得快散架了,才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居然就有魚尾紋,頭髮也變得焦黃,這都是給勞累的啊!
“大伴,今天的奏章終於批閱完了,隨朕出去走走吧!”
崇禎和王承恩也是毫無目的的散步,他們不知不覺地來到裡庫的外面,十幾輛大馬車停在裡庫外面,車上裝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崇禎皇帝每天就是爲銀子焦頭爛額啊!
可是他不知道這是誰往內庫送銀子啊!所以崇禎皇帝打算走近去仔細看過明白。
崇禎和王承恩踱步來到大車旁邊,那些正在清點的太監剛要下跪,崇禎就用手製止了:
“繼續清點,這裡有多少銀子?誰送來的?”
“回陛下,是楊大人送來的,楊大人說是五十萬兩,楊大人去裡庫裡面讓大使開收據去了。”
把幾十萬兩銀子寫在紙上,那幾十萬兩銀子的確看起來不多,可要是看着滿滿十幾大車白花花的銀子,那還是非常震撼的。
“楊大人?那個楊大人?”
“是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楊廷鑑大人。”
崇禎皇帝大概明白了,這五十萬兩銀子多半是楊廷鑑查抄成國公小舅子的,這下崇禎皇帝可是又喜又氣,他喜的是自己的裡庫終於不在是一窮二白了,他喜的是這楊廷鑑還真的有幫他搶銀子的能力,他更喜的是楊廷鑑搶了銀子能主動地,悄悄地運送到裡庫來。
崇禎皇帝氣的是一個小小的匠戶司司長,居然有這樣多的銀子,那些部閣大佬豈不是更加富可敵國,而自己這個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皇帝,卻窮得當褲子,這讓崇禎情何以堪,不義憤填膺那是不可能的。
“那王惠當真是該死……大扮,去叫楊廷鑑過來。”
其實不用去叫,楊廷鑑已經從裡庫出來了,手上還拿着一張收據呢!
“皇上,楊廷鑑出來了,我去叫他。”
楊廷鑑剛走出裡庫就遇到了前來叫他的王承恩,這多少讓楊廷鑑吃了一驚,怎麼在這裡遇見王承恩了呢?
“楊大人,陛下在那邊,你快過去拜見。”
楊廷鑑擡頭一看,果然看見崇禎正在笑逐顏開地看着那些小太監清點銀子,楊廷鑑連忙小跑着來到崇禎的面前,一抱拳,就朗聲說道:
“微臣楊廷鑑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廷鑑可是現代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想給誰下跪的,除了接十分正式的聖旨,而崇禎皇帝也毫不在意,微笑着說道:
“楊愛卿不比多禮,朕還要感謝你解了大內的燃眉之急呢!”
明末的太監十分龐大,史書上說了十多萬太監,就算沒有那麼誇張,七八萬也是有的,這七八萬人的衣食住行,全靠內幣養活,就算崇禎皇帝在省吃儉用,每月大內的開銷都不會少於十萬兩銀子,對於窮得差點當褲子的崇禎來說,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這都是微臣應該做的,這是裡庫大使出具的收條,還有犯官王惠貪墨的證據,請陛下御覽。”
崇禎現在可不管你楊廷鑑怎麼給他弄錢,只要弄來着數,但一定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讓言官門的彈劾可就會鋪天蓋地,那承擔責任的事情就是你楊廷鑑自己的了,不管崇禎的任何事情。
“嗯,這犯官王惠當真是貪得無厭,理當從嚴懲處,以儆效尤。”
這崇禎把話遞到楊廷鑑的嘴邊,楊廷鑑當然知道順勢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微臣啓稟陛下,那犯官王惠現在已經逃脫,藏身於某勳貴的家中,請萬歲下旨捉拿逃犯,決不能讓中等貪墨之人逍遙法外。”
“理當如此……大伴,你去草擬一份中旨,交給內閣,讓刑部審理吧!也好堵住外廷那些人的嘴。”
這聖旨要有外廷內閣的印鑑,內廷司禮監的印鑑,再加上皇帝的玉璽印鑑,纔是正式的聖旨。如果聖旨上沒有外廷內閣的印鑑,那就是說這份聖旨沒有通過內閣,而是皇帝直接下的旨意,那這樣的聖旨就叫中旨。
楊廷鑑此時也不想去打成國公這頭大老虎,一是沒有那個實力,二是此獠還深得崇禎信任,楊廷鑑貿然去打這頭大老虎,很可能被反噬,讓內閣和刑部去處理也是十分不錯的選擇。
其實這是崇禎出於對楊廷鑑的關心,間接地保護楊廷鑑,在沒有中進士前,還是儘量不要參與到朝堂爭鬥中來。
王承恩領命而去,崇禎和楊廷鑑就在原地等待,同時嘮嘮嗑兒:
“楊愛卿,現在國事艱難,朝廷處處要錢,朕交代的事情,你辦得如何了。”
這次楊廷鑑上交的只有五十萬兩銀子,這點銀子緩解內廷的用度還是可以的,對於整個大明朝來說,只能是杯水車薪,作用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崇禎心裡掛念山西那些奸商賣國賊的天亮財富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啓稟陛下,微臣已經招募了1120名錦衣衛力士,1120名輔兵,一千多差役,微臣很快就可以動手了。”
“嗯,朕知道了,可遼東那邊已經來催要軍餉幾次了,還有山陝兩省的災情越發嚴重了,請求朝廷賑災的奏章如雪片一樣,可朕手裡沒有錢糧啊!”
崇禎說得委婉,他的意思就是要楊廷鑑儘快把那些奸商賣國賊的天量財富儘早搶回來交給他,楊廷鑑當然能理解崇禎的小心思。
“陛下不用操切,這皇宮之中還藏有大量銀子,此乃是魏閹所藏,魏閹掌內廷多年,而萬曆爺積財甚多,爲何到陛下登基時,裡庫就所剩無幾也?魏閹貪墨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被魏閹藏在這皇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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