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不就一個公司小老闆嘛,怎地有這能耐叫得縣長親自到派出所來接他,這般大的面子他許仁羣可是從末見過。單是這舉動真就能叫他許仁羣回家種田不可,他想要硬來把手銬打開,然這是誰呀,獨自一人放倒了十多個小混混的人,他可沒那本事,總不能撲到人家蘇大老闆的身上開鎖吧。
看着蘇自堅這樣子,許仁羣唯有苦笑而以,急忙泡上一杯熱茶,陪笑地說道:“蘇老闆!你就大人大量,不與我們這些人一般見識了好不,要知道我們這些人也不好混呀。”
“唉!我公司被人打砸,派出所的所長不僅沒把打砸的人抓了起來,這被害人反關了起來,我想劉縣長對這種事應該會很感興趣的。”
許仁羣聽了這心又是一陣窒息,心臟差點沒停止了跳動,這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各種複雜的表情皆在他臉上表現了出來。
“蘇老闆呀,這事真是我許仁羣作錯了,請你別往心上去,今後你駿豪公司在什通縣但有什麼事,我許仁羣向你打包票一定不會有什麼人敢歪腦筋。”此時的許仁羣只差沒跪了下來,這腰桿子彎得半截了下去。
民警們見一向指手劃腳,腰板子從不低下的許所長這會若換倆人,劉縣長親自到這來接這位駿豪公司的老闆,其意味什麼他們心裡也是明白得很,看來今天他們所長表現差勁,一腳就踢在鐵板上,痛得他彎下腰下也是情理中的事。
就在許仁羣不住好話間,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終於是發生了,一輛他最是熟悉的轎車直馳到縣派出所的門口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那位也是他很熟悉的人。
這就是什通縣的劉能劉縣長了。
單是劉能劉縣長也就罷了,還有三四輛轎車緊跟在其後,從車上下來的竟然縣裡縣委書記和一干縣委領導班子們。
此時,不僅是民警們,就是許仁羣的腦門子一陣發眩。
不就一個駿豪公司的嗎?這公司雖說規模還行,卻不是縣裡稱得上最大的公司呀。
就他這樣一號人物,怎地驚動了縣長以及一干領導班子了?
劉能大步而入,許仁羣只得厚起了臉皮上前迎接,強綻着笑臉說道:“劉縣長……”那知他這話還末說完,劉能理都不理他一下,即從他身邊一晃而過,向蘇自堅走了過去。
蘇自堅也站了起來。
“這位就是駿豪公司的蘇自堅蘇總經理吧?”儘管蘇自堅對他兒子劉學森幫助甚多,那也只是電話裡頭跟他聯繫過,這面一直都沒機會。
許仁羣和民警們只道他與蘇自堅一定是很熟悉的人,聽了他的話後怔了一怔,顯然他們並沒見過面的嘛,這姓蘇的怎有這面子叫得劉縣長率領縣裡的領導們到派出所裡迎接他了?
“我就是蘇自堅。”蘇自堅含笑着說道。
“啊!是蘇總……”劉能高興之下,伸出雙手來握他手,那知這一握之下即覺不對勁,低頭一看,這手上還帶着手銬呢?
劉能臉上登即泛起一抹憤怒之色,轉回身來望向許仁羣:“許所長!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在他身後的縣委書記等一干一線領導都已進來,站在劉能左右或是身後,衆人都向他望了過去。
許仁羣臉上一陣慘白,拿着鑰匙顫抖着雙手替蘇自堅打開了手銬,向劉能道:“劉……劉縣長,這……這是誤會。”
蘇自堅一笑說道:“駿豪公司新近在什通縣立足,這事礙着了新星公司的發展,聽新星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莫少森說他父親是縣宣傳部的部長,他讓許所長和一幫小混混來打砸駿豪公司,駿豪分公司的經理王芳光被他們打得去住院了,我剛到他們又叫來十多人對我進行圍攻,結果被我傷了幾個,我們的許所長說要以傷害人身行爲來定罪,要不是我把劉縣長搬來,只怕非得栽在什通縣不可了。”
許仁羣聽了他的話,嚇得膽子差點沒破了,忙叫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縣委書記吳清宇向許仁羣喝道:“胡鬧。”
蘇自堅又道:“聽得劉縣長要來,那莫少森剛剛溜走了。”
一聽這話,劉能怒不可抑,向吳清宇道:“老吳!你讓風可執來處理這事。”風可執是縣公安局的第一把手,劉能開腔讓他來處理這個事,這是屬於公安戰線的事,當然得他出頭來了。
吳清宇點頭道:“好的,一會我讓秘書給他打個電話。”他接着又道:“至於宣傳部的莫仕學一會讓組織部的勞部長下一紙文書,暫停莫仕學同志的職責,接受組織上的調查,把所有的問題都搞清楚了。”
這話貌似很是簡單,然而一聽在許仁羣的耳中,恍若響起了一個炸彈似的,他腦門即立就嗡的一聲響。
風可執下來處理他,組織部的勞部長撤了莫仕學的職責,這樣一來他倆人的前程就徹底完蛋了。
這駿豪公司的蘇老闆還真沒講假話,要讓他回家種田去,這話真個就起到作用,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真個不可斗量,這麼平常的一個人,怎就有這般大的能量叫得派出所長與宣傳部長一起滾蛋了!
在這瞬息間,許仁羣臉上神情慘白得可怕,在劉能給蘇自堅和吳清宇等人一一介紹,並走出派出所之後,他一下子就瘓倒在地上,人也暈了過去。
莫仕學也知道今天縣裡迎接一位從省城來什通縣的商人要吃個午飯,至於這位商人名字叫什麼卻不得而知,平時他主管文化戰線沒什麼油水可撈,這縣裡來了領導也沒他出面的份兒,因此就坐在辦公室裡沒出去,心裡盤算着許仁羣替他把駿豪公司的事處理得怎樣了?這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問一下的呢?
就在這時,組織部的一名工作人員匆匆的趕到了他的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把一紙文書交給了他,莫仕學接過一看,登時大吃了一驚,居然是暫停他宣傳部長的批文。
這可就大奇了,自己工作上並沒什麼出錯吧,而且又不是換屆時期,這突然的怎就停了自己的職務了呢?
莫仕學心裡極度的不安,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竟是兒子莫少森打來的,把發生的一切都向他一一說明了,莫仁學才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他也沒料到一個駿豪公司的老闆會有這般大的能耐,居然叫得動縣裡一線領導到派出所裡迎接他,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呀?
任憑他再怎聰明,也是沒辦法猜想得到劉能與蘇自堅之間居然有這般密切的關係,而他卻是要到什通縣來搞大項目投資,他的駿豪公司被縣裡的某人運用這種手段對付,縣裡不作出一些什麼來的話,豈不讓投資人寒了心,又怎敢到什通縣進行投資了。
那莫少森也是不怎相信蘇自堅真有那能耐,劉縣長會到派出所來接他,他跑出派出所後就遠遠的躲在一邊看動靜,一見縣裡的幾位領導人出來,再把蘇自堅前呼後擁的上了車,不禁暗暗乍舌,卻也害怕了起來,這一下子可捅馬蜂窩了,便急急的打電話去跟父親說明情況,那知這時已經是晚了。
莫仕學看着手中的那張停職書,一時哭笑不得,心裡暗暗發毛,真是這樣的話,那這駿豪公司其背景只怕不象在什通縣所見到的這麼簡單,此人一定有着不爲他所的身份與來歷,不然以劉能縣長這樣身份的人,怎會率領着縣裡的一干領導去接待他了。
須知,他的公司事業作得再大,那也是一名成功的商人,若說劉能與他有交情,會出席在他的公司或是一些場合下並不奇怪,然而現在他則是率領縣裡的一線領導一同前去迎接,這等壯舉實在不多見呀。
這事纔剛剛發生,縣裡立馬就停止了他的職務接受調查,行動這般迅速,看得出來這擺明是要作給人家蘇大老闆看的,所以自己只好倒黴了。
這都被停職了,只好趕快跑去找許仁羣瞭解一下情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蘇自堅有着怎樣的來頭?居然要劉能率隊縣裡一干領導前去接他。
這路上也遇上了他兒子莫少森,一同到派出所來見許仁羣,卻見他坐在角落裡發呆,一句話也不說。
父子倆這心登時就涼撥涼撥起來,這心裡不住地叫着:這下真的完了。
此時連他都這樣子了,父子倆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干民警們遠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