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部改革試點這事八字才一撇,就有人聞風而動了,林安然估計往後的麻煩會更多。(..首發)(首發)
他笑着對陳存善說道:“我剛來這裡,對幹部還不熟悉,那個陳華養是您的侄兒?我回去和他談談,可以的話沒問題,提拔年輕幹部嘛!”
其實林安然倒還沒真的決定一定要提拔陳華養,不過情況很明顯,陳存善先拋出了一個橄欖枝,在公路修建的事情上鬆了一個小口。以此作爲鋪墊,向他提出陳華養提拔的事情。
如此一來,林安然不得不考慮拒絕陳存善要求所帶來的後果。和百萬元的修路資金相比,提拔一個庸才其實也算是一種可以接受的讓步。
陳存善對此事是志在必得,也算是成竹在胸
。他不是蠢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讓人去叫來林安然。
一個縣長比一個鎮委書記手裡的權限可大得多了。鎮裡的撥款什麼都得通過縣政府,自己是政府這邊的一把手,他想,林安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得罪自己的。
而且,陳存善和劉大同私交甚篤,知道姓林的現在是被貶到這裡是得罪了趙奎和劉大同的緣故,因此更沒什麼顧忌。
至於聽說這林安然上面有人,這一點陳存善也做過衡量。不過他覺得林安然總不能爲了調整幹部這種小得跟蒼蠅屎那麼大的事情就跑到秦老爺子那邊去哭鼻子吧?如果是這樣,恐怕秦家的長輩也不會如此器重他,自己也無須將他放在眼裡。
就算林安然往後提拔了,真的扶搖直上,那時候自己恐怕早就退休了,也不需要他幫什麼忙。
陳存善把自己的如意算盤噼裡啪啦好好算計了一番,終於決定向林安然提出這個要求。在他眼裡,這不是一種交換,而更像一種攏絡。如果不是看得起你,我何必找你商量?找你來,就是給足了你面子。
古時候拜把子是燒黃紙換帖子,現代官場上最有效的攏絡手段則是進行利益交換。
就像做生意一樣,一回生二回熟。
“那一切都拜託林書記了。”他得意地舉起面前的茶杯,說:“以茶代酒,咱們碰一個。”
回到自己的桌旁,秦萍好奇地問林安然:“陳縣長找你做什麼?”
林安然咳了一聲,想想又沒什麼必要跟秦萍說的太詳細,便道:“是關於幹部調整的事情。【首發】”
秦萍提醒道:“幹部調整是黨委的事情,彭書記管着呢,你最好小心點兒。我聽說他們這兩位平常就貌合神離,你別顧着討好陳縣長,把彭書記給得罪了。”
林安然又何嘗不知道問題的敏感性?說白了,陳存善下一步棋他幾乎都猜到了,今晚自己被叫到陳存善的桌上聊了這麼一陣,恐怕明天縣裡就有風聲吹到彭愛國耳中,而且消息還是陳存善故意泄露的。
作爲書記的彭愛國,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向自己傳達信息,恐怕下一步就會有縣委辦的人打電話讓自己到彭愛國的辦公室裡去一趟了。
自己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工具,彭愛國和陳存善鬥得熱火朝天,而縣裡的一衆幹部就只能夾縫求生,凡事必須瞻前顧後如履薄冰,否則很容易會被貼上標籤,莫名其妙就得罪了領導。
舞會散場後,回到自己的宿舍裡,林安然洗了個冷水澡,腦子裡還是亂成一團。
自己剛上任,調整幹部是必須的,否則無法凝聚人心,人心不齊,往後的工作啥都做不成。
可是,一邊是陳存善,一邊是彭愛國,還有個朱得標在背後使壞,最後還有一直蒼蠅一樣煩人的白秀麗。
怎麼才能破掉這個局?平衡點在哪裡?
第二天一大早,朱得標早早就過來林安然辦公室裡
。
倆人先是討論了一下捐建中心小學的後續安排,捐款的資金會陸續撥到縣財政的專用賬戶上,錢當然不能是太平鎮一家獨得,縣裡估計只會撥款將太平鎮中心小學重建一次,剩餘的資金估計會分撥給其他鎮做教育投入。
林安然的意見是分明瞭,建學校的事由縣裡主管,秦萍肯定會負責監督,由財政局和教育局具體操作,所以太平鎮這邊只要做好配合工作便可。
倆人在這個問題上沒什麼過多的討論,即便建小學也是工程,不過秦萍在秦萍的監督下,相信也沒誰敢在這上面動手腳。
最後決定由陳港生負責配合一下便可。
談完了學校的事情。朱得標遞上了一份方案,說:“林書記,這份方案是根據縣裡的文件精神做的,你看看,如果沒什麼問題,咱們可以開個班子會,對具體工作佈置一下。”
林安然接過文件掃了一眼,是關於農業合作基金會欠款清繳工作的方案,裡頭的內容和縣裡文件基本是一個樣,除了改動一點點地方,其餘基本是硬套過來。
不過,從文件裡能看出來,整個濱海市對基金會的事情相當重視。爲了能儘快回籠貸款緩解目前的形勢,對執行追欠任務的人員劃定了獎勵,最高提成可達追回欠款的3%。
太平鎮農業基金會的情況林安然看過相關的工作彙報,真個鎮,欠債的農戶總數高達兩千萬餘元。若按照這個獎勵規定,如果能夠全數追回,則提成獎勵高達六十萬元。
這份新鮮出爐的方案顯然是自己去省裡見錢凡期間做出來的,朱得標行動也算迅速,不過林安然知道朱得標此人是無利不早起,估計看上了這提成的獎金,再一看下面列出的追繳欠款小組人員名單,果然全是朱得標的人。
不過市、縣兩級的文件林安然也看過,都是以政府線的人員爲主。市裡是代市長劉大同任領導小組組長,縣裡是陳存善,鎮上掛他朱得標也沒有什麼不妥。自己如果硬要親自掛帥,就有越界之嫌。
於是拿起筆在上面簽了同意,遞迴給朱得標,道:“朱鎮長,文件我同意,具體操作是鎮政府負責,你是小組組長,事情要抓緊,但也是抓好。我提個建議,清欠的方式要注意,最近市裡有些不好的傳言,有些地方清欠已經展開,出現了打人的現象。”
朱得標笑道:“林書記,市裡文件精神寫得很清楚,三個月爲期限,三個月後,如果還不上,就要扣人進行拘役。你放心,我在這裡工作那麼多年,各村什麼情況,有沒有錢我很清楚。”
林安然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交待的,從實際效果上說,朱得標的確比較適合做這個工作,無論他是否爲了利益,只要工作做好了,其他事情林安然可以放手。
朱得標剛走,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
林安然拿起來一聽,竟然是縣委書記彭愛國。
彭愛國在電話裡說:“林書記,你送上來的那份幹部改革試點的申請我看到了,不錯,能積極主動申請,說明了你工作的主動性。幹部改革是一項任重道遠的工作,試點就是一種摸索,你要樹立一個好的樣板,等以後這方面工作鋪開了,各鎮就能以你們作爲一個參考。”
從口氣中聽出來,彭愛國似乎對自己申請沒有什麼意見,心想,估計李長清在其中說了不少好話,看來上次的聚會作用挺大,等這事完了,自己還是要到組織部去一趟,再請這些幹部之家的家長們吃個飯,增進下感情。
林安然說:“無論我們太平鎮做出多少成績,也還是離不開彭書記您的支持。如果領導對工作有什麼指示,請儘管說,我一定嚴格執行。”
彭愛國顯然對林安然的回答十分滿意,呵呵一笑,說:“指示就不敢說了,不過我想說的是,既然是試點,就要大膽創新,破格任用,否則如果因循守舊,試點就顯得沒什麼意義了。你大膽去做吧,不要受任何干擾,有問題可以反映到我這裡來,我給你撐腰。”
林安然表示了感謝,彭愛國就放下了電話。看來幹部改革試點是沒問題了,不過剛纔彭愛國電話倒引起了林安然的深思。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彭愛國根本無需給自己打電話,他同意了,簽字了,由組織部的李長清來通知自己便可。幹部改革工作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就是個試點的事,涉及的幹部面又不大,犯得着他一個堂堂縣委書記親自給自己打電話了?
一想到這裡,問題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聯想到昨晚自己被陳存善叫到桌前詳談,恐怕事情的根子就出在這裡,顯然陳存善是真如自己預料,把風故意透了出去,引起了彭愛國的警覺。
難怪他在電話裡叫自己“不要受任何干擾”、“大膽去做”、“給你撐腰”之類的話。這其實和陳存善的做法殊途同歸,只不過陳存善是公然把自己叫過去攤牌,彭愛國在電話裡暗示而已。
矛盾已經尖銳得不得不去正面面對的地步,顯然縣裡的黨政一把手倆人都已經擺開了擂臺,自己不過是擂臺上的一顆棋子。
受別人的擺佈,林安然是絕對不甘心的。從幹部任用和對自己有利的角度出發,任用一個豬頭一樣的陳華養絕對不是自己的願意,自己更加喜歡鄭重給自己推薦的兩個年輕的中層幹部,文化高、沒後臺、工作積極,任何一項都比陳華養優秀。
如果自己就這麼讓陳華養當上了鎮長助理,恐怕原先準備向自己靠攏的那些幹部都會停住腳步,覺得自己是個慫包,往後工作就難以開展了。
怎麼辦?
林安然靠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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