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燈如此舉動引來庸王大驚,若此人再行禍事,不知要鬧出什麼動靜來?忙道:“前輩,爲何發怒?這真是知府所獻之物!”
“真的?”草燈雖是憤怒,但心智清醒,料定庸王不會在此事上有所隱瞞,因爲庸王絕不知道袈裟上的秘密,犯不着在此事上惹怒自己。
“千真萬確。知府正在府內,前輩可親自去對峙。”
“知府也在?如此甚好!帶路!”
話至此,一行人急往正廳去。可到了正廳纔看見知府屍首倒在殿內,已是死了有些時候。
衆人大驚,堂堂知府竟被人殺了!此事傳開必引來軒然大波。
最要緊的是證人死了,庸王不知如何解釋,看着草燈面露難色:“這……”
庸王不必解釋,草燈心裡也已猜到了結果,低聲自語:“姓夏的小鬼,老夫說過要取你性命的!”
“前輩,您說什麼?”
庸王沒聽清,草燈也不解釋,忽化作一陣妖風,踏上王府牆院飛速消失在衆人視野裡。
……
此時,夏商已踏上了回榆林縣的馬車。
今日殺了知府,籌謀許久的大仇終於得報,夏商卻沒有時間歡喜。
不可否認,夏商那衝冠一怒卻是有被知府激怒的意思,但知府死前所言依舊如鯁在喉。
陸尋是夏商永遠的心病,他知道自己必有此一劫,卻沒想來得如此之快。
馬車上,幾番測算,卦象顯示皆大凶之兆!
想來躲是躲不過了,這便匆忙回家,稍作交代,這一難不能牽涉家人,定要自己獨自應對。
不多時,榆林縣遙遙相望,夏商叫車伕再加快腳程,飛快趕回家中。
忠伯見夏商回來,還要細說幾日來酒莊之事,夏商連聲招呼不要廢話,只管叫秦懷柔來。
前日跟蘇州客商的交易作罷,秦懷柔正急着要稟報此事,又擔心相公幾日不歸,是否在外遇了兇險。聽聞相公平安歸來,驚喜交加,顧不得未施粉黛,素裝相迎,見之正欲先述相思之苦,不料見相公愁雲滿布,正思索着什麼?
聰慧如懷柔,只一眼便相中相公心中有事,且事情非常,必有兇險,心中喜悅又被但擔憂佔據,只揉揉叫了一聲:“相公。”
夏商坐在唐上,手捧茶盞,不知茶水已涼,正廳夫人聲音,方纔回神,也不多話,直說:“過來,我有要事安排。即日起準備車馬滿載酒水,直往蘇州商路去,跟蘇州酒商商談交由柳如煙打理,且讓她也速速去蘇州準備,若她將蘇州商路打通,我算她大功一件。我也要即刻前往蘇州,夫人在家安住,以後往來書信皆由我們自家人往來傳遞,切不可交於外人之手。我這一去不知時日,夫人定要照顧好自己。”
“相公,你……”
“夫人,別說了,時間緊迫,我得馬上走。”說完,夏商就要出門。
“相公!”秦懷柔加大了聲音,“妾所言非桎梏相公步伐,只是前日與蘇州商客談判,談……談崩了。”
“談崩了?”夏商臉色一變,“這如何能談崩了的?是誰去談的?”
“是……是妾身接見,可惜還是談崩了。”
“不可能!這如何能崩?”夏商不敢相信,“那客商千里而來,誠意十足。我不是千叮萬囑要促成此事,必要時候還可吃點虧。你怎麼能讓此事崩了?夫人,你壞了我的大事!”
秦懷柔知事情嚴重,不禁跪在地上:“相公,此事皆怪妾身無能……”
“少爺,此爲我之過!”忽然,門外有人,是柳如煙進來。
只見柳如煙亦一聲素裝,進門之後同秦懷柔一起跪在了地上。
“少爺,是奴壞了少爺大事。姐姐不讓我去談,我非要去,結果未能完成少爺任務,讓蘇州客商給跑了。”
如此一幕叫夏商犯懵:“到底什麼情況?”
秦懷柔不想如煙會在此關鍵時刻出現,詫異之餘又是感動,低聲道:“妹妹,你來做什麼?不是說好……”
“我的過錯哪能讓姐姐替我扛?奴自知罪無可恕,全憑少爺處置。”
“相公,你聽說!”秦懷柔忙打斷,生怕如煙受罰,慌慌張張將事情原原本本對夏商講明,又道,“妹妹商談失敗雖然有錯,但也是爲了相公。妹妹一心想着如何討好相公,相公卻不理不睬,這是好心犯錯,其罪當輕,不可重罰呀!”
此刻夏商比兩女冷靜,聽了事情始末,心中瞭然,表情亦冷下來。
“夫人,此事我已明白,你且先出去,我有話要當面問問如煙。”
“相公……”
“出去!”
夏商忽然一喝,嚇得懷柔一陣哆嗦,惴惴不安地看了眼妹妹,如煙回以微笑:“姐姐去吧。”
無奈之下,秦懷柔也只能離開。
留夏商和柳如煙在房中對視着。
“商談之事,真如懷柔所言是你好心辦壞事,是你一心想討好我所至?”
“……”如煙想說,卻不敢開口,因爲夏商目光冷然,似乎早已知曉一切。
夏商一陣冷笑:“你不必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此刻你想說你有補救之法,如今無法借用三家酒商的渠道將五糧液銷往蘇州,可用你柳莊通茶口岸往蘇州運貨。再用柳莊在蘇州的商號,買賣五糧液,效果一樣的。是與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
“你休要狡辯!”夏商喝到,“早先我就跟你孃親說過,欲借柳莊商路通往蘇州。但那時候是我不曉得柳莊與紅花會有關的時候,後來知曉柳莊背景,我就斷了這念想。因爲一旦與紅花會合作,那我夏家便被人貼上紅花會的標籤,而且紅花會掌握商路,又有大勢力做背景,後面控制我夏府輕而易舉。你娘想得到五糧液,但又不好明搶,便利用你從中經營!你敢說自己沒有得到你娘授意?”
柳如煙嬌軀微顫,不覺間淚眼婆娑,無奈地點了點頭。
“承認就好!”
“少爺,奴雖收到孃親授意,但阻撓此次商談並不是這個原因!真的!”
“不是因爲這個還能是什麼?”
“奴……奴不服!爲何少爺能爲一江湖兒女棄家業不顧,而對奴家卻終沒有一絲好顏色?難道真要奴將心掏出來給少爺看不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