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夏商白一眼,繞過往前,徑直到了前方衆女之間,正瞧見一人在姑娘前搬弄武藝,那人似乎是驛館廚子,三柄菜刀上下翻飛玩得很溜,不過那面前女子依舊冷臉,不給絲毫動靜。
周圍喝彩聲起,那廚子也是滿頭大汗,夏商看得卻也皺眉。
夏商忽入場中,護送女子的壯漢也同時起身,氣勢洶洶看着夏商,示意夏商不可靠近。
夏商並不理會,直言喊道:“秦桑出來。”
這一聲喊讓場衆驚疑,能只秦桑名諱者究竟何人?
秦桑也是詫異,從主位上起身,眺望夏商,待看清夏商容貌不由得變了變顏色,隨後趕到夏商跟前,恭恭敬敬跪拜:“公子!”
秦桑乃此行頭領,身份地位非在座可比,此女向來少語,卻是個極高傲之人,從來不給人好臉色,不單此行的姑娘,就是的護送的壯漢皆很怕她。
可今日她卻跪拜他人,畢恭畢敬,實在匪夷所思。
先前不覺面前少年如何,衆女再一看面前少年,皆是感覺氣度不凡,且似曾相識。
這批姑娘剛買會江南春時,夏商是一一見過的,雖不熟悉,但總有些印象。
細看之後便有人小聲議論:“那不是幕後東家?”
“你確定?”
“當然!如此年輕俊美的少年東家,見過一次就再難忘懷。”
“好像是有幾分印象。”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行禮?”
說話間,又有幾位姑娘出列,先前衆人吹捧都不見笑容的姑娘們,現在一個個都眉開眼笑,朝着夏商拜去,齊聲喚那“公子好”。一聲聲嬌滴滴的,酥麻麻的,可不誘人。
此時看客衆多,衆人見之紛紛議論:“此子究竟何人?”
“一人坐擁諸多美女,當真羨煞個人呢!”
“哎哎哎!你們都讓讓!”
“哎,你誰呀?擠什麼擠?”
“我跟那人是兄弟。”
一個興奮地聲音從人羣中擠出來,先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卯足勁兒衝到了前頭,一把抓住夏商胳膊:“兄臺,我可找到你了。”
“你是誰?”
“誒?兄臺你這都忘了?我就是剛纔跟你暢談不羈的……”
“哦!”夏商恍然,“你就是說我俊俏有餘騷氣不足的……”
“非也非也,兄臺你聽錯了。我說兄臺是俊俏無雙騷氣十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千古風流人物……”
“得得得,有什麼話直說。”
“常言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我在這茫茫人海中相遇,自然是上天安排,是老天賜給你我之緣分,何不攜手共進,共闖天涯?也好過獨獨而行,寂寥半生吧?”
夏商淡淡笑着,倒要看此人還能說些什麼。
對方說完,不見夏商動靜,再又追問:“公子可有半點兒感同身受?若有半點兒共鳴之處,便指你我乃是同類,當結伴而行呀!”
“你們幾個過來。”夏商點了幾位姑娘,她們皆恭敬上前,夏商將其一把攬入懷中,反笑那公子,“你現在看我孤獨嗎?寂寥嗎?你我之間還是同一類人嗎?”
“哈哈哈哈……”旁觀者鬨笑,“酸腐,你休要糾纏了,閃一邊兒去吧。”
那公子不服,不耐地噓着衆人:“去去去,你們懂什麼?兄臺,您看這諸位姐姐各個如花似玉,又在這荒郊野地的,少不得會有心懷不軌之徒。別看兄弟是個文弱書生,但也練過兩年防身功夫。你我一路,若是遇上麻煩,兄弟我還能爲諸位姐姐保駕護航呢。別看你們的幾個保鏢壯得很,但不禁打,真的!”
“嗯?”
一聽此話,立刻就有人生出不滿來,從中展出的一個壯漢,對着書生冷眼相對。
不想書生毫不畏懼,上前兩步,雙手左右推扯,也不知變作什麼戲法,竟三兩下就把壯漢的雙手纏在身後,任其如何用力都不得掙脫。
“放開我!”壯漢怒吼一聲。
“放就放咯。”
書生說放就放,壯漢一個吃力不穩,徑直朝前面撲去,撞翻一張桌子,摔了個狗吃屎。
眼看兄弟被人戲弄,其餘壯漢也有些按耐不住,一個個拍着桌子起來:“臭小子!你找死!”
“住手!”說話者爲秦桑,她一出口,隨行者皆不敢動。
秦桑叫住衆人,方在夏商耳邊低語:“此人手法頗妙,不似尋常文人,公子應當謹慎待之。”
夏商對功法招式瞭解不深,卻對這書生的招式覺得眼熟,細細一想,竟然跟流雲散手有幾分神似。
那流雲宗的高手跟白衣教有染,大青山時險些要了夏商性命,所以對流雲散手留有記憶。
夏商的目標當中,知府、草燈皆已殞命,還有就是荼毒天下的白衣教根深蒂固,難以剿滅。
以夏商對白衣教的瞭解,此必是個惑亂天下的邪教,不僅親眼目睹其犯下的種種罪行,光是私怨也不在少數。夏商早已下定決心,要將白衣教剷除。
但夏商心裡明白,剿滅白衣教和殺知府、草燈不同,那是一個遍佈全天下的龐然大物,想要剿滅白衣教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細心策劃,步步爲營,終有一天能將白衣教瓦解。而剿滅白衣教的第一步便是要了解白衣教,瞭解它的方方面面。
眼下夏商對白衣教所知甚少,而流雲宗跟白衣教有關,並且那是爲白衣教輸送高手的一大渠道,所以關係絕非尋常。
如果面前書生真是流雲宗的弟子,那麼從他入手,說不定會有一些發現。
想罷,夏商話音一轉:“果真有幾分本事,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鄙人姓葉,名小云。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夏春秋。”
“哦?夏春秋,好別緻的名字,葉某還不曾聽聞。”
“閒散商人而已,小云兄不曾聽過也數正常。”
葉小云暢懷笑道:“哈哈哈,無妨無妨,這麼說來,夏公子耳是允我一道並行了?”
“自然。”
聽罷,葉小云更是歡喜,朝先前嘲笑自己的衆人揮手:“看到了吧?這是我葉某的兄弟。”
說完就不理夏商,急不可耐地走到衆姑娘之間最冷豔的那位跟前拱手:“姑娘,此番葉某可坐你身側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