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扶着石桌,氣息不暢,只覺腦子昏昏沉沉,提不起一絲力氣。
作爲一名大夫,虞姬很快明白夏商手中的香是何物。
“竟然只是普通的安神香,爲何……爲何能讓人如此昏沉?”
“雖只是普通的安神香,但卻加大了寒山松脂和樟樹汁的分量。”
“寒山松脂和樟樹汁都有輕微的麻痹效果,但若加大分量,香味非常刺鼻……你……你也是仗着此處香味過重?”
“你在都察院應該知道的,兩人博弈,任何一點失誤就是給對手機會。今日我本沒有準備,正是你的一身香味給我提了個醒,所以才臨時起意用此法應對。”
“毫無準備……這片刻時間就能根據眼前形勢作出如此應對……陸首座……陸首座他的眼光……好毒。”
夏商騷騷地揉了揉鼻子:“其實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優秀。”
虞姬全身已然無力,趴在石桌上還強撐眼皮盯着夏商,眼中不甘:“可是爲何你……你沒有絲毫影響?”
“怪就怪虞美人的消息不夠確切,我不是不會武功,只是不會招式。安神香對又內力的人是沒有效果的。而我正好有一身還算過得去的內功,可虞美人你纔是真正不會武功的那一位。之前,秦桑便跟我說過,春坊司的虞姬是春坊司中唯一一位不會武功,卻又能身居高位的人。”
“你……你……”虞姬心中懊悔萬分,她輸得並不服氣,想要克服不斷刺激神經的眩暈感,卻又無能爲力,“你……你以爲……你以爲你就贏定了?”
夏商表情忽然一變,壓低了聲音:“你現在還有機會!告訴我,我的人在哪裡?”
虞姬表情再一變:“你……你怎麼知道?”
“老子不僅知道你綁了老子的人,還藏了老子的酒!老子的酒飄香十里,不管你怎麼掩蓋,都不能掩蓋住老子的酒香!快說,老子的人究竟在哪裡?”
見夏商氣急敗壞,虞姬在昏迷前一刻還是笑了:“原來首座大人也有氣惱憤怒之時……”
把話說完,虞姬沉沉地睡了過去。
事已至此,夏商只能先把秦桑、春嬌等人放在一邊,乘着寶芝林其他人沒有察覺,夏商揹着虞姬就往外跑。
所幸這一路沒事,夏商帶着虞姬到了英雄莊。
這英雄莊內藏龍臥虎,就算虞姬醒來要做什麼也不必擔心。
怕就怕虞姬是個軟硬不吃的性子,死活不肯放被抓的衆人。
到了英雄莊,回到自己房間,讓夏商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房間內竟聚集了一羣女人。
先前在屋中睡覺的若初見姑娘自不必多說,此刻正坐在角落,唯唯諾諾一聲不吭。
還有南宮楚心也在屋內,她身邊還有兩個女人。
一個是柳如煙,一個是夏辛夷。
“姐姐!如煙!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兩個女人面帶風塵,看着精神不振,尤其是那夏辛夷,像是受驚過度,坐在牀上裹着被子瑟瑟發抖。直到見夏商回來,緊張和害怕才稍稍緩解,眼巴巴地望着夏商,喊了一聲:“兄弟。”
這時,柳如煙也急急走了過來,抓着夏商衣角,輕輕喊着:“夫君,你真在此?”
“你們……你們怎麼找到這兒的?”
“昨日夫君說過一叫做英雄莊的地方,我跟姐姐就找來了。”
“姐,你怎麼……怎麼來了蘇州?”
夏辛夷呆呆地看了夏商一眼:“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是……是我叫你來的,但你是何時到的?”
“就今日,初入蘇州已有四個時辰了。”
“那你這般……這般……是遇了什麼?”
“這次多虧了如煙妹子,不然姐姐我這次怕再也見不着兄弟了。”
夏商一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如煙緩舒了一口氣:“今日姐姐跟送酒隊伍來了蘇州,到了寶芝林。而那虞姬把姐姐叫過去單獨聊了許久。而姐姐又說那寶芝林的老闆很熱情,跟姐姐聊得很開心。我便覺得不對,那寶芝林對我們向來冷淡,爲何偏偏對姐姐熱情?妾身細細一問,聽姐姐說虞姬跟姐姐聊了許多跟夫君有關的事情。妾身覺得更不妥,那虞姬跟夫君素未謀面,爲何對夫君如此關心?
妾身只是有多擔心,並不敢確定,這時又有人給我們送茶,說是什麼君山銀針,是蘇州最好的茶葉。我們沒有喝,找機會溜出來了。我們剛出寶芝林就看到停在後院的車被人拖進了寶芝林院內,我們送酒的人卻不知所蹤。妾身斷定出了事,我跟姐姐又不會功夫,不敢再回去。就記得相公說過在英雄莊還有落腳點,於是我跟姐姐就一路打聽找過來了。”
夏商聽了,驚出一聲冷汗,讚許地摸了摸如煙的腰肢:“虧得有你,不然還真是麻煩。”
夏商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姐姐今日到了蘇州,更沒想到兩個不會武功最容易受到傷害的女人反而逃了出來。想想也不覺得奇怪,柳如煙是個心細如髮的女子,藏着的心思就是夏商也看不透,雖然不會武功,但有人想要傷害她也是不容易。
屋中短暫的沉默之後,柳如煙才注意到屋外牆邊還靠着個昏睡不醒的女人,走出去再一看,頓時花容失色:“夫君,怎麼會是她?!”
虞姬的出現讓房間內的氣氛爲之一變,就連一邊默不作聲的南宮楚心也不禁微微皺眉。但她是個知進退的女人,知道自己此刻不該留在這裡,朝夏商一笑:“你們聊。”
說罷,起身離開房間,經過房門又看了虞姬一眼。
夏辛夷似乎很害怕那虞姬,忙從牀上起來,躲到一邊,讓夏商將她放在牀上,又不禁連問:“你怎麼將她帶回來了?她可不是好人!兄弟你別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我自然知道她不是善茬,只不過現在她是栽在了我的手裡。至於接下來如何,還是等她醒來後再說吧。”
柳如煙皺眉:“夫君,她不好對付,就算這次落入夫君之手,但若她醒來……”
夏商擡手打斷:“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自有辦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