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可算醒了!
夏商精神一振,忙走到牀邊,不料那女的一見夏商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微弱地喊了一聲“淫賊”,接着便是一記粉拳朝夏商砸了過來。
小小的拳頭落在夏商胸口一點兒力氣沒有,軟軟的,像是在按摩。
夏商白了她一眼,坐到牀邊扶着自己的小寶貝,小心翼翼地給她擦額上地細汗。
疲累時,能得到愛人如斯關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秦懷柔順勢倒在夏商懷裡,勉強的笑了笑,搖搖頭,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小月,快把外面的雪參烏雞湯端來給夫人。”
“哦。”
應了一聲,小月打着哈欠出了屋子。
不遠處的女子尚不明自己的處境,之間自己的白衫不翼而飛,大半肌膚都暴露在身後淫賊眼中,不禁羞憤交加,想要殺了這廝,卻提不起半點兒真氣,如今就是動一動指頭都顯得很困難。
“淫賊!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夏商沒有搭理,目光還在夫人身上,看着她蒼白的臉蛋兒真是又愛又痛。可身邊的女人還喋喋不休。
“有種你就殺了我。”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遲早有一天會死在我的刀下!”
“從今以後,你我不死不休!”
“啪!”
忽然傳來一聲脆響。
誰也沒料到,夏商竟狠狠給了那女一耳光。
女人被徹底打懵了,捂着火辣辣地臉蛋兒怔怔的望着夏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氣得渾身顫抖,就差暈過去了。
秦懷柔也嚇得一跳:“相公……”
夏商雙指擋住夫人的雙脣示意她莫說話。
“老子不管你是誰,你在老子的家裡就最好老實點。沒看見我的寶貝夫人爲了救你累成什麼樣了?我一家人圍着你轉了一個晚上,你丫的不磕頭感謝就算了,還tm一口一個淫賊地叫,吵着我夫人休息了知道不?你再多嘴,老子立馬把你丟到外面去,叫你自生自滅。”
夏商是真火了。
昨夜被這娘們兒莫名其妙砍了一刀不說,還在明知有麻煩的情況下救了她一命,這已經違背了夏商凡事當小人的原則,他自己都被自己的無私所感動,結果這娘們兒完全不領情!
別看夏商平日裡柔弱文雅,發起火來真有幾分懾人。
女子頭一次遇到被男人如此暴怒地呵斥,嚇得小心肝一顫,加之自身處境,萬般思緒涌上心頭,一時間竟委屈地哭了。
雖未出聲,眼淚卻止不住地往外淌,活脫脫一個被人輕薄後又慘遭拋棄的苦命紅塵女子。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我就想告訴你,昨夜的事是誤會,你愛信不信!還有也是我讓我夫人救你一命的,不然你丫早死了!知不知道?!”
“……”
“知不知道,問你話呢!”
“知……知道了。”
“那我還是不是淫賊?”
女子望着夏商畏畏縮縮地搖了搖頭。
“如此便好,本少爺還有事情要辦。今日你就在這兒呆着,安心養傷,等你能走的時候趕緊滾,以後誰也別見誰。”
撂下一句話,夏商也不在多呆,看了看天色,得去賽府上課了。
……
今日的賽府有些熱鬧,天未亮便有一隊車駕行至府門口,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家小姐們齊聚一堂,有說有笑地進了賽家後院。
聽聞賽江南邀約薛家二小姐薛芷香挑戰她的先生,若能在才學上勝過那位神秘的先生,便將《紅樓夢》的第九到第十五回公佈出來。
這消息一傳來,賽江南的小圈子裡的大家小姐全來了。
她們不關心江南的先生是誰,也不關心芷香能不能贏,她們只關心能不能在第一時間目睹《紅樓夢》的後續。
來的人中,包括薛芷香在內,一共有七人。
前任禮部尚書張博文曾孫女張小姐,江南造紙大戶劉家劉小姐,柳莊茶園柳小姐,文學世家歐陽家歐陽小姐,揚州織造秦家秦大小姐秦二小姐。
還有便是當今翰林院掌院學士薛番孫女薛芷香了。
在衆小姐心中,今日的比試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不管江南的先生是何許人,都不可能在學識上勝過芷香姐姐的。
薛芷香在衆人中年齡最長,學識最高,且名氣最甚。
首先是師承家傳,爺爺是當朝大員,翰林院掌院學士,不說品級之高,單是職位所屬便代表了天下文學數論之正宗,屬於文學界的極致代表人物。
而且薛芷香從小聰明好學,天賦過人,三歲成詩,五歲作詞,九歲便可如男子一樣策論天下大勢。如今流傳在外的詩作數不勝數,更有幾首絕妙之作被世人傳頌。
因此被列爲“江南七秀”之一。
這“江南七秀”便是江南一帶最具才華的七位女子,各個都是學貫古今的奇女子。這薛芷香在“江南七秀”中排第六,卻也足以讓天下文人爲之膜拜了。
這薛芷香本是個生性淡雅的人,不好比鬥,無奈看上了《紅樓夢》,爲了後續,近幾日亦如其他女子般夜不能寐,寢食難安。聽聞江南手中有後續章節,想也沒想便答應了要求。
幾位閨蜜到了府上,什麼都不關心,一來便纏着賽江南問那後續內容之事。
賽江南今日也很開心,這麼多姐妹爲自己助陣,且看那廝輸了之後是何種顏面,定要隨《紅樓夢》傳遍揚州城,看他還敢不敢騙本小姐的銀子。
……
對賽府內的情形夏商還一無所知,一如往日獨行到了賽府門口,敲了敲門,候着。
片刻後,府門開了。
來迎的竟是賽娥賽夫人。
夏商一陣惶恐:“夫人,您怎親自來接了?”
賽夫人還是那般富態美豔,但眉宇間有一絲憂慮,頓了頓對夏商道:“先生,今日您還是回去吧。”
“回去?好端端的爲何要回去?難道是夫人覺得我教得不好?”
“非也非也!先生教得極好。可民婦聽聞先生跟小女有了賭約,說是要證明先生的才學。”
“是,確有此事。”
“此事不妥!實在是江南胡鬧,竟請來了薛家二小姐。”
“那又如何?”
“先生,那薛家二小姐可非凡俗人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您跟她比要吃大虧的。”
夏商笑了:“也就琴棋書畫爾,夫人不必擔心。夏某不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講禪論道、布兵擺陣、天文地理、古今傳奇,十八般武藝無所不精,既然是二小姐,不過也是個黃毛丫頭罷了,有何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