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贏高大清早就離開了商縣出城去了城外的軍營,他不想大家送他,就準備從軍營直接出發北上九原。
贏高在西乞虎和五百侍衛的護衛下來到城外的軍營時,青峰騎和火麟騎早已整裝待發。
校場上早已是錦旗招展,槍戟林立,戰馬嘶鳴,殺氣瀰漫。
特別是屬於重騎兵的火麟騎,他們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鐵甲之中,只露出兩隻眼睛,殺氣從身上散發而出,讓人震撼不已,再加上他們頭盔上的面罩又雕刻上了凶神惡煞的厲鬼,遠遠望去就像一羣來自地獄的厲鬼。
贏高在欒布和白傷兩人的擁簇下走上了點將臺,面對五千名殺氣騰騰的精騎感慨萬千,自己有這樣的一支精騎,何愁大秦不興,何愁匈奴不滅。
良久,贏高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將士們,匈奴佔我國土,欺我百姓,我們該怎麼辦?”
“殺——殺——”五千精騎大聲吼道。
“對,殺——我們要將他們全部斬殺!”贏高大聲吼道,“強敵敢犯我大秦者,雖遠必誅之!”
“雖遠必誅之!”
“雖遠必誅之!”
校場上五千精騎大聲狂吼,讓贏高和白傷、欒布等人熱血沸騰不已。
“出發!”等到狂吼聲平靜下來,贏高便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白傷的青峰騎在前,欒布的火麟騎在後,贏高和西乞虎的五百侍衛爲中軍,五千多精騎緩緩出了軍營,直接上了商縣的管道,消失在遠方的盡頭。
踏上管道,大軍走了幾里路就停止了。
贏高讓西乞虎前去詢問白傷爲何停止行軍,西乞虎離開沒多久就匆匆而來,他告訴大軍之所以停止行軍是前面道路上出現了一輛馬車。
聽到這個回答,贏高就怒了,“有倆馬車怎麼了?就不行軍了嗎?他白傷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君上,前面的馬車可是的夫人的。”西乞虎低聲說道。
突然,贏高不說話了。
白薇?
離開武信君府是時他告訴衆人不要前來送自己,這裡面也有白薇,他不想白薇在快要臨盆時受顛簸。
可是……
贏高立即騎馬上前來到隊伍的前面,發現前方的不遠處果然有一輛馬車,而且還有琴音從馬車中傳出。
聽到嫋嫋琴音,贏高就確定前方馬車中的人肯定是白薇,只有她才能彈奏出這般動聽且有點傷感的曲子。
贏高緩緩騎馬上前,他沒有讓西乞虎跟隨,徑直上前來到車前。
果然,贏高到了車前,白薇就從車中走了下來。
看到白薇,贏高跳下馬背,可他沒有說什麼,就那麼怔怔的看着白薇。
白薇也沒有說話,她緩緩的上前,將手中的一件披風輕輕的披在了贏高的身上。
兩人四目想對,沉默了良久。
白薇徑直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啓動,向商縣的方向遠去。
贏高望着白薇離開的身影良久,這纔回過神來下令了繼續行軍的命令。
……
商縣的武信君府對面不遠處有一座低矮的院落,裡面有一座小樓已經非常陳舊。曾經住在這裡的人,都已經離開,整個小樓顯得空寂而沒有生機。
這時,樓上去傳來了說話聲。
“姐姐,他已經走了。”
“小紅,我知道他已經走了。”燕姬說道。
“他還會回來嗎?”小紅問道。
“他,肯定還會回商縣。”燕姬很肯定的說道。
“爲什麼3f”小紅問”聽說匈奴有三十多萬,他身邊卻只有五千人。”
“因爲,他不會敗,他的心裡沒有失敗兩個字。”燕姬輕聲說道“他是一個冒險的男人,他會贏得這場戰爭。”
小紅忽然沉默,她的臉上出現了迷茫之態,過了很久才輕輕地問“姐姐,武信君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燕姬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良久纔開口說道,“他身上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有着像歷經了滄桑般的老人一樣的深沉,很多時候說話極少,大多時間都在書房看書或者在花園練劍。又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爲了達到目的可以用任何手段,即便是他不喜歡,即便是他特別的厭惡。可同時也是一個傷感的男人,他的心裡滿是憂傷,就像《詩經》裡的詩歌一樣憂鬱。”
小紅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不清楚這樣的男人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呢?又傷感,又不擇手段,又有像老人一樣的滄桑和深沉。
這時,屋中傳出了一個嬰兒的啼哭聲打斷了小紅的思緒,她突然開口問道,“姐姐,那你爲什麼不告訴他,你已經替他生了個孩子3f”
“我爲什麼要告訴他3f”燕姬平靜的說道”我替他生了這個孩子,並不是爲了要替他們贏氏皇族留一個後代,我替他生的這個孩子,雖然是他們贏氏的後代,也同樣是我們燕國皇室的血脈。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我爲什麼要告訴他3f”
“可是如果你告訴了他,他就不會讓你流落在外面了,贏丹也不會沒有人照顧了。”小紅低聲的說道、
“如果我告訴了他,贏丹是他的孩子,他肯定會將我留在府中,肯定會讓很多人照顧贏丹,可誰又能照顧他呢?誰又在暗中保護他呢?”燕姬低聲說道。
小紅不說話了,忽然緊緊地咬住了嘴脣,可眼淚還是忍不住沿着她蒼白的面頰流了下來。
“姐姐,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小紅問道。
“你問。”燕姬柔聲說道,“小紅,雖然你是孤兒,可你知道嗎,當初我救你的時候,我也是一個孤兒。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我就一個人生活,現在有了你,就是我們姐妹在相依爲命,你就是我的親人,我將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看待,不管你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愛可以讓人無怨無悔的爲它付出是嗎?”小紅問道。
“對,‘愛’和炭相同,燒起來,得設法叫它冷卻。讓它任意着,那它就要把一顆心燒焦。”燕姬淡淡一笑說道,“就像現在的我,已經不能讓它冷卻了,只能繼續前行。”繼而她有低聲說道,“小紅,你要知道,如果愛情裡面要是攙雜了和它本身無關的算計,那就不是真的愛情。”
“恩!”小紅迴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