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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舊是由趙佗陪同,讓贏高開始巡視番禺城外的南越大軍的軍營。
番禺城外的南越軍營有十萬大軍,是趙佗在番禺佈防的主力大軍,即便是贏高在巡視的過程中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些軍務問題就花費了他一整天的時間。
不過他也是收穫頗豐,對南越大軍的組成,軍制和賞罰等有了具體的瞭解。
贏高之所以對巡視軍營這麼上心,還詢問具體的軍務問題,他就是想多瞭解一些南越大軍的情況,以便於在跟任囂對決時自己採取最佳的策略。之後的幾天時間,贏高一直由趙佗陪着巡查了番禺縣附近的其他幾座大軍的營地。
自此,贏高從整體上對南越大軍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不過也耽誤了將近四天的時間。
贏高的時間也很緊迫,他之所以耐着性子跟趙佗巡視軍營,就是想了解南越大軍的情況。現在他已基本掌握了南越大軍的一些具體情況,已經足夠他用,不需要再將時間浪費在上面,等到第五天,他就直接來到郡尉府見任囂,目的是想跟任囂商議出兵北上平叛的大事。
任囂將贏高請到書房中,沒有多餘的客套話,開門見山的問道,“君上這次來南海郡,是想讓任囂調兵北上平叛吧?”
贏高微微點頭,“不錯,叛軍發展迅猛,已經威脅了咸陽,而且九原大軍中的十萬的精銳盡喪趙地,匈奴又即將兵臨九原城下城下,使得九原大軍再也難以南下支援章邯,章邯剩下的殘餘刑徒軍阻擋不了項羽幾天時間,要是任郡尉再不出兵平叛,西楚項氏餘孽可就要攻破咸陽城了。”
“君上,不是老夫不想出兵,老夫也是有苦衷的啊!”任囂嘆息一聲說道。
贏高沒有答話,繼續注視着任囂,他知道任囂還有話沒有說完。
果然,任囂看了一臉沉穩的贏高,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這幾天君上也巡視了番禺附近的幾座軍營,想必對南越大軍也略有了解吧?”
“還行!”贏高簡單的回答道,靜等任囂接下來要說的話。
“南越大軍雖然號稱五十萬,可卻只有三十萬是真正的精銳,剩下的二十萬不過運送糧草輜重的民夫。”任囂眉頭緊皺繼續說道,“當年,陛下在平定了南越之後設立了南海、桂林和象郡三郡,可是爲了能夠解決嶺南三郡長治久安問題,他特意下旨讓南征南越的五十萬大軍的家屬隨軍遷徙到嶺南。現在軍營中的士卒,他們的大部分家人都已經居住在了嶺南,都在南海郡,你要讓他們再離家,離開自己的親人北上平叛,他們也不願意啊!”
贏高默默點頭,任囂說的是實情,至少遷徙南征大軍的家屬,讓他們隨軍移居到南海郡、桂林郡和象郡,這是真實的存在的。不過對於任囂說的南越大軍因爲倆家而不願意北上平叛,他的這句話就說的有點牽強附會。
現在贏高已經不是剛隨始皇帝出巡時的贏高,他已經很熟透了秦軍的治軍之法,他清楚以秦軍治軍嚴厲,軍法森嚴,只要任囂一聲令下,三十萬南越精銳就是血染沙場也不敢違抗,更何況會因爲戀家而不願意參戰呢?
很明顯,這是任囂的不願出兵的說辭。
不過贏高也不惱怒,他知道任囂這麼說不是想逼死自己的退路讓自己跟他徹底翻臉,他肯定會在此基礎上出一道難題,讓自己知難而退。這樣既不會讓自己跟他徹底翻臉,同時也避免了自己再逼他出兵北上平叛的要求。
任囂看着依舊是沉穩的就像一座大山贏高,有點恍惚,贏高的冷靜和沉穩出乎他的預料,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從贏高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正在向自己瀰漫。倏然一驚,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的額頭上已經有汗水滲出,再看看贏高,依舊淡定沉穩的微笑着注視自己。
任囂強自讓自己鎮定,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神,這才繼續開口說道,“不過,既然咸陽城已經危在旦夕,任囂作爲南海郡尉,又是三十萬南郡大軍的主將,不能不聞不問。任囂這裡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可行還是不可行,還要請君上定奪。”
“任郡尉請說。”贏高淡淡一笑道,他就在等任囂的這句話呢。他想看看這個被稱爲“南海一尉”男人到底會給自己出什麼樣的難題。
任囂神情嚴肅的說道,“君上這次到南海郡就是爲了調兵北上平叛,現在君上已經基本瞭解了嶺南大軍中的軍制問題、將領和賞罰等,只要君上能夠親自到軍營去說動將士們跟你北上平叛,他們有多少願意跟君上去平叛,任囂就調多少人給君上,君上以爲如何啊?”
贏高沒有立即回到任囂,而是陷入了思量之中,通過幾天的巡視,他大致已經瞭解南越大軍,很清楚以他現在的身份,想要說動九原大軍北上平叛很難。畢竟,他不是賢德受人敬仰的扶蘇,也不是威望無人能比的蒙恬,他只是一個初露崢嶸的皇族公子。
確實,任囂給贏高出了一個難題。
不過沉思了良久,贏高擡頭問任囂,“郡尉,這裡面可包括番禺縣附近的所有大軍?”
贏高知道任囂爲了防止叛軍攻入南海郡,特意在番禺部署了越二十萬的大軍。要是任囂真的讓自己去說服番禺城外的二十萬大軍,他倒是真想去試試,沒準還真能說動那麼幾千人跟自己北上平叛呢。
“當然,只要他是南越大軍中的士卒,君上都可以去說服他們北上平叛。”任囂一臉篤定的回答道。
他相信以自己的治軍之嚴,沒有他的命令是不會有人敢於違抗軍令而因爲贏高的幾句話就北上跟贏高去平叛的。
“高試試吧!”贏高嘆道。
“君上什麼時候去都行,就讓趙佗陪你吧!”任囂繼續說道,他的臉上已經快要掩飾不了因爲讓贏高知難而退所產生的喜悅和笑容,而早已忘記了剛纔因爲贏高面對他的太過沉穩和淡定氣度使他受到了強力的壓迫感。
“多謝郡尉,高現在就去做準備,這就告辭了!”贏高立即向任囂告辭。
任囂也沒有挽留贏高,而是親自將贏高送出了郡尉府。
回到府中,任囂便將趙佗召集到書房,向趙佗下達了幾條軍令,趙佗領命離開,他的嘴角才微微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