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風定定的站在原地,深暗如海的眸內血色泥濘翻涌,他盯着屏幕上那個或魅或怒的女人,手指緊握成拳,馬玲玲,這就是你的計謀,想讓她身敗名裂嗎,不會如你意!
咔嚓,屏幕上的畫面終於被關掉,但是卻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最精彩的畫面已經全部當着所有人的面播了出來。
在場的人都十分震驚,先不說新娘居然會跟那麼多的男人糾纏不清,就說誰敢有那麼大的膽子在婚禮上搗亂,不怕遭到冷凌風毀滅性的報復嗎?
真是讓人既好奇又感慨。
人們能看出來,畫面中文憶情是被逼的,並非情願,但那又怎樣,作爲一個在B市有着商業霸主地位的年輕商業帝王,臉面何等重要,他丟的起?
單憑外表就有許多的女人趨之若鶩,更何況他還有雄厚的金錢做資本,想娶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會要一個被許多男人沾染過的不堪女人?
如果是,那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文憶情咬脣,腥甜的味道充滿口腔,她緊緊的捏住裙襬,頭腦陣陣的暈眩,感受不到細腰將要被掐斷的疼痛,臉色蒼白如雪,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
是誰,爲什麼要這這樣對她?
她緩緩地、僵硬地側過頭,看向冷凌風,看着他的神情。
冷凌風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一種想要毀滅天地的戾氣在心中沸騰,如浪澎湃,幾乎要涌了出來,他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只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而已……
顏少華,敢動我冷凌風的女人,等着被扒皮抽筋吧!
“凌風……”文憶情哽咽的聲音低喚了一聲,將她快要破封而出的戾氣打斷,他回過神,目光落在她精緻的臉上。
只見淚水順着她的眼角不斷滾落,她看着他,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或許,已經害怕到無話可說了吧。
這一刻,冷凌風的腦海中十分的凌亂,他恨不得把出現在屏幕中的所有男人拉出來大卸八塊,但是,他也明白,那些人,文憶情從未給過他們遐想的空間,她是被迫的。
但,男人的尊嚴啊,成百上千雙眼睛的注視啊!
可他也對自己說過,無論發生任何的事情,他都會讓她貌美如花的幸福生活!
現場,是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就在所有人以爲冷凌風會掐住文憶情脖子大罵賤人的時候,他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伸出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捏住她鼻子,笑罵一句,“出息!”
簡單的兩個字,比千萬句甜言蜜語更管用,文憶情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撲到他的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擡起僵硬的手臂,輕輕拍在她背上,“好了,哭花臉就不漂亮了。吉時到了,你不想早點成爲名正言順的冷太太嗎?”
文憶情離開他懷抱,猛地點頭,“想!”
“牧師,還不開始嗎,你在等什麼?”
“啊啊,好,開始,開始。”牧師從震驚中回神,不敢把異樣擺在臉上。
冷凌風揮手,音樂響起,牧師走了過來,繼續主持這場婚禮。
“女士們,先生們,婚禮正式開始。”牧師的話響起,場上的嘉賓也回過神來,但一股難以言喻的怪異氣氛仍舊在會場中迴盪。
牧師看了看周圍,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冷凌風身上。主持了那麼多場婚禮,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過,冷酷的商業帝王看起來真的很愛他的未婚妻,不然這讓任何一個普通男人都無法容忍的事情他如何能忍得下來。
牧師在心裡感慨了一下,開口問道,“文憶情小•姐,你願意接受冷凌風先生成爲你合法的丈夫嗎?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還是疾病,你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文憶情流着淚點頭,說道,“我願意。”
“冷凌風先生,你願意接受文憶情小•姐成爲你合法的妻子嗎?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還是疾病,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這此瞬間,冷凌風視線掃過人羣,看到了安在右、樑正宇、季軍和顏傾城,他腦海中閃電轟鳴,恨不得把他們全部扔出去,扔出去!
“冷凌風先生?”牧師見冷凌風沒有回答,再次喚了一聲,心裡卻想,婚禮不會就這麼中斷了吧?虧他剛纔還在佩服冷凌風的胸襟呢。
這時候,大家都變得十分安靜,冷凌風看着文憶情,視線落在她弧度優美的白皙脖子上,腦海中卻是她被顏少華壓在身下的情景,如海的黑眸如同幽寒的深淵,令人不敢直視。
就在牧師再次喚自己的時候,他回過神,發現文憶情一直看着自己,那淚水滾滾不斷的落下。
他心裡一緊,暗罵自己一聲,握住她的手,開口道,“我願意。”
那些人就是想要看他遲疑、看他出醜,不會如他們的願!
他答應過文憶情給她幸福生活,他說到做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變!
文憶情聽他開口說願意,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雖然她覺得自己很髒,可她真的沒有勇氣離開他,把他讓給別的女人,因爲,她愛他!
她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彷彿抓住了所有,生怕自己一鬆手,幸福就不見了。
“那麼,我正式宣佈兩位成爲合法的夫妻。”牧師終於將這場婚禮主持完畢,真是細胞都死了千萬個,然,不等他鬆一口氣說交換戒指,就聽得紅地毯的那頭傳來一聲尖利的反對聲,“我不同意!”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對聲音震的一顫,目光唰的一下瞅向聲音的發源地,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紅色地毯上,她雙眼含淚,“凌風哥哥。”
站在臺上的文憶情,在馬玲玲出現的那一刻,心思翻涌的厲害。冷凌風說過會解決馬玲玲的問題,爲什麼她還會出現在這裡?
馬玲玲如同風中搖曳的白蓮花,嬌弱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凌風哥哥,你可以不要我,爲什麼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呢?”
孩子?
衆人好奇的目光移到了馬玲玲的身後,很快的,一雙雙眼睛,瞪的如同銅鈴一般大。
尤其是和冷凌風從小玩到大的安景年,在看到馬玲玲身後那小小的身影和小人兒臉的時候,忍不住激動的站了起來。
“這是……”他不敢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看看着那小小的人兒,又看看臺上滿目陰沉的冷凌風和臉上血色盡失的文憶情,再扭過頭看着那小小的一團,各種滋味齊聚心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樑正宇雖曾不道德的希望能出現點什麼阻礙婚禮的進行,但當真的出現的時候,他卻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的只是滿腔的憤怒和恨意。
文憶情是那麼的愛他,愛到不允許任何男人的靠近,愛到被藥物控制寧願用刀傷身也不肯委身別人身下,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一時間,樑正宇看文憶情的目光充滿了憐愛、痛意和自責,如果當初他不顧一切的強了她,以她的個性必定不會再和冷凌風在一起,她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
安在右手指着紅地毯上眨着一雙怯生生大眼睛的孩子,驚怒道,“馬玲玲,你從哪弄來的孩子,快帶走!”
“安少,這是凌風的孩子,你不能因爲喜歡文憶情就要抹殺我孩子的存在!”
“爸爸!”馬玲玲的話一落,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奔着冷凌風響了起來。
文憶情腦中一陣轟鳴,她不願相信冷凌風有一個這樣麼大的孩子,可要說不是,那麼孩子的這張臉?
她渾身發抖,望着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小兩個人,誰敢說他們不是父子!
她張了張嘴,覺得啞口無言。
李笙肖從人羣衆跨出,緩緩的站到衆人面前,將冷冷的目光看向冷凌風,“孩子是誰的?”
“不是我的!”冷凌風沒有看衆人,他目光筆直的看着文憶情雙眼,認真的回答。
“爸爸,你不要寶寶了嗎?”聽聞冷凌風的話,走在紅地毯上的小孩是,一雙跟與他相似的狹長眸子突然蓄滿了淚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和驚嚇,嗚嗚的哭了起來。
宴會裡所有人的目光在聽到孩子話的時候,面色齊齊一變,原本舉着相機拍攝的記者和個人全部關掉了電源,開玩笑,這樣的事情誰敢拍下來,就等着事後被冷凌風清算吧。
顏傾城看向臺上的冷凌風,目光復雜了起來。
“爸爸,你不要跟這個狐狸精結婚,不要拋棄我和媽媽,爸爸!”小孩子邁着自己的小短腿,快速的跑到臺子上,抱住冷凌風大腿,哭鬧起來。
冷凌風不查,一時被撞的微微後退,鬆開了文憶情的手。
文憶情在聽到“狐狸精”三個字的時候,身體一震,蹬蹬後退了兩步,想起了在休息室收到的短信,不敢置信的看着孩子和他與冷凌風縮小版如出一撤的容顏,顫抖着脣,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扶着身後的桌子,小腹隱隱的墜痛也磨滅不了她心裡的巨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