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怎麼做?”
“哼,三點,到轉角咖啡店去,具體需要做什麼,權老爺子自會交代。記住,別再壞了我的好事!不管權老爺子說什麼,你都得應着!這可是我費盡心機纔打通的關係,要是再毀在你手裡,別怪我不客氣!”
心裡一驚,不敢置信。
“權老爺子?”
電話那頭的張總已經沒了耐心,言語裡都是憤懣。
“哼,想來是在酒會上權總出手幫你解圍的事傳了出去,讓權老爺子對你感了興趣。你纔有這個機會,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你唯一能戴罪立功的機會了,給我警醒着點。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她暗自苦笑,酒會的事,如今還歷歷在目。
看起來是幫她解圍,實際上,卻是變相的懲罰。
甚至是刻薄的羞辱。
說到底,權簡璃跟張總一樣,都是那種無恥到沒有底線之人。
而她偏偏不長眼,雙雙招惹。
也怪不得會落得如此艱難下場了。
掛了電話,艱難的移動着雙腿,向着約好的地點走去。
轉角咖啡店,包間裡。
桌子上的咖啡,散發出濃郁的香味。
除此之外,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林墨歌挺直腰板坐在沙發上,眼觀鼻鼻觀心。
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可仍是沒有辦法逃避那束如射線般的目光。
她知道,她在被人徹底的打量。
而打量她的,正是坐在對面的一位老人。
頭髮灰白,蒼勁有力的面孔上,布着幾道皺紋。
卻並不顯老態,反而,有種鐵血硬漢的風範。
看的出來,他年輕時,也是精壯的雕刻美男。
只不過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裡,發出的銳利光線,讓人忍不住,會震撼在他的威嚴下。
權家老爺子,權霸天,年輕時,也是S市的一方豪傑,政界高官。
與生俱來的鐵血氣勢,讓人不敢逾越。
單是其名字,也能透露出常人不曾有的霸氣和氣勢。
也正是因着這殺伐果斷的鐵腕,才能在S市混得風生水起,幾十年來權家的勢力,不管在政界還是商界,都無人能超越。
說是隻手遮天,也毫不爲過。
只可惜英雄遲暮,再也找不回當年的風采。
饒是如此,身上的氣勢,依然讓人震撼。
這樣的大人物坐在對面,說實話,林墨歌的心裡,還是有些發虛的。
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她也越來越鎮定。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自問行的正站的直,又何來懼怕一說?
只是這壓抑的氣氛更甚,着實讓人不舒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像是在比耐力一般。
她的腿,都有些發麻了。
終於,權霸天爽朗一笑,然後才道,“林小姐果然與衆不同,見到我依然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的,你還是第一個。”
林墨歌啞然失笑,果然是父子,連這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語氣都一樣。
這樣的話,她從權簡璃那裡,已經聽了很多遍了。
“莫非權老爺子喜歡聽阿諛奉承?”
“哈哈,果然有意思……怪不得能入了那孽障的眼……”
權老爺子被她一句話,逗得再次大笑。
聲如洪鐘,氣勢磅礴。
完全看不出絲毫的垂暮之色。
林墨歌禮貌微笑,她當然能聽出來,權老爺子所謂的孽障,便是權簡璃。
之前張總已經說過,權簡璃在酒會上幫她解圍的事,早就傳開。
相信傳到權老爺子耳中的,定是另一個版本,說不定,還有英雄救美的嫌疑。
“那件事,您可能有些誤會了。”
她不卑不亢,禮貌回答。
“喔?不知林小姐所說,是那孽障在酒會上挺身而出的事,還是……他不解風情,將林小姐趕下牀之事?”
指尖一顫,她忽然覺得心慌。
原來,連在酒店房間裡發生的事,老爺子都知道了。
看來,他確實下了功夫調查她。
又或者,他們父子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
不過顯然,後者的可能性並不大。
要不然,權老爺子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跟她見面了。
“看來您對我的一切都清查透徹了。”
她嫣然一笑,儘量保持着平和。
越是不利的情況下,越不能慌,尤其,面對的,是這樣一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權老爺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一直沒有移開。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
尤其是那雙眸子,清澈見底,不染一絲塵埃,乾淨的,如初生的嬰兒一般。
連他,也忍不住被深深的吸引。
“知人善用,但也要知根知底。既然出手,必然要縱觀全局。不過有一點我倒覺得惋惜。林小姐既然能讓那孽障感興趣,又何須太過焦急?反而壞了大事?”
林墨歌眉頭微蹙,不明所以。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權霸天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表情意味深長。
“以林小姐的手段和姿色,只需慢慢培養,耐心等待,說不定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又何須自亂陣腳,惹他厭棄?”
靈光一閃,林墨歌這才明白,權老爺子果然誤會了。
他以爲她跟其他女人一樣,是自己爬上權簡璃的牀的。
而張總那個勢力小人,斷然不會將事實說出來,打自己的臉。
啞然一笑,解釋道,“如果我說,從始至終,我對此事一無所知,完全是被人設計呢?恐怕您也不會信吧?畢竟事實如此……”
權霸天愣了一下,看這女人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
可真相如何,並不重要。
畢竟,他知道自己那個兒子的胃口,更深知,他有潔癖。
尤其是對女人。
“無防,過去的事,不提也罷。今日約見之事,想必林小姐也心裡有數。只要你能幫我辦一件事,我自然,會讓貴公司再次入圍雪城競標。如何?”
心頭一顫,連神經都緊繃起來,重頭戲,這纔開始。
有種預感,他要交代的事,絕對不簡單。
或許,會是一個更大的陷阱。
畢竟面對着這種老狐狸,她這隻小兔子,只有被算計的分。
強裝着鎮定問道,“不知是什麼事?”
因爲太過緊張,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去做那孽障的秘書。”
“秘書?”她驚訝間重複了一遍。
總覺得,這秘書的工作,跟她以前所理解的,並不一樣。
果然,權霸天再次解釋。
“不過這份秘書的工作,與以往不同。你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恭候,隨叫隨到,儘可能不離開他半步。”
頓了頓,再次開口,“表面上看來,你是他的秘書,但實質上,卻是我派去的眼線。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一天的行動全面向我彙報,不能有一點遺漏。尤其,是圍在他身邊的女人,是重中之重。至於酬勞,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林墨歌才反應過來。
這就相當於讓她去做間諜啊。
這麼危險的工作,而且還是潛伏在那個如殺神般的男人身邊?開什麼玩笑!
她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小臉瞬間煞白,連連搖頭,“如此重任,我恐怕難以勝任,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爲了自己這條小命,寧願得罪權老爺子,也絕不能答應啊。
權霸天被拒絕,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林小姐,這份工作,非你莫屬。”
這種肯定,讓她實在難以享用。
苦着臉問道,“何以見得?既然您已經知道,我是被他趕下牀的女人,就證明他討厭我了。又如何能勝任這份工作呢?”
“正因爲如此,我才更要選你。”
權霸天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深邃的眸子裡,光芒越發銳利。
似是早已看透一切。
“那孽障有嚴重的潔癖,尤其對於女人。不乾淨的女人,他是不會碰的。當然,我無意冒犯林小姐你,不過你被他趕下牀過,自然就不會再引起他的任何興趣,相對於你的人身安全,也是一種保障。”
他的話說的很直接,也很刻薄。
林墨歌眉頭微微皺起,卻並沒有打斷,也沒有憤怒。
畢竟,在這父子二人眼中,她就是個會主動爬上男人牀的,不乾淨的女人。
所以,並沒有在意。
只是心頭,還是有些酸澀。
沒有哪個女人被人誤會了清白,還能面帶微笑的。
“再者,我看中的正是林小姐的聰慧理智,相信你不會像那些妖豔賤貨一樣,心存什麼非分之想。”
果然,重點永遠在後面。
這,恐怕纔是權老爺子話中的重點吧?
如果放別的女人在權簡璃身邊,自然會想盡一切手段上位。
而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斷然不會置父母於不顧,做出那種蠢事來。
看着他一副瞭然於胸,大權在握的樣子,只能嘆息。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在找到獵物的時候,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切攻擊路線。
勢必會百發百中。
她,根本無路可逃。
只不過這個泥潭,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更深。
這一進去,恐怕再難抽身。
甚至是難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