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送到權家,接受一些教育和束縛也是好的。
現在的月兒,就是一棵肆意生長的小樹。
必須有最優秀的花匠精心修剪,才能長得更加茁壯。若是一味的任由她肆意下去,只會長成一棵毫無用處的雜樹罷了……
從國外初回國時,她以爲,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只要努力,便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她開始明白,每個人的命運,早已經在出生時便被設定好了。無論你做什麼,命運都會按照預定的道路,一點點向前滾動。
而她需要做的,只是努力生活,過好當下的每一天,不辜負這時光罷了……
一場春雨過後,難得的陽光燦然。
權氏集團大樓,卻被一層陰雲籠罩。
會議室裡,所有高層都被召集了起來,早早的便等候着。
只是每一個進入會議室的人,都會被坐在首位的年輕人震懾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座位。
二十幾個人很快坐滿,卻是鴉雀無聲。
坐在首位的年輕人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身後還跟着幾名保鏢模樣的人,黑超遮面,看起來盛氣凌人。
衆人便這樣面面相覷着,誰也不敢先發一言。
雖然都想知道今日爲何將他們召集,可是有了上次的教訓,沒人敢第一個站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壓抑的氣氛似乎要將所有人都逼迫到窒息。
年輕人的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很有耐心的模樣。也似乎,很享受這種被衆人仰望的感覺。
砰!
會議室的大門被一腳踢開,權簡璃挺拔的身影如同帶風一般走了進來。
渾身上下強大的氣場,頓時將會議室裡壓抑的氣氛席捲而過,可是那些高層,卻越發壓抑了。今天的事,擺明了就是豪門自家的爭鬥而已,爲何又要將他們捲進來呢?
要知道自從上一次老高險些被權總扔到樓下,而另外兩個人暈倒後被送進醫院,現在這些高層們可謂是人心惶惶,都見識到了權總的手段,再不敢有異心。
可是,這個年輕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看來以後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畢竟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只要一步選錯,就無疑是斷送了自己的整個職業生涯啊。
年輕人燦爛一笑,“喲二叔,早啊!”
“你又想做什麼?”權簡璃陰寒的眸子掃過羽晨那張笑的如花般的面容,恨不得狠狠一拳打爛!
羽晨眉頭一挑,原本溫潤如玉的眼底,不知何時,竟閃過一絲本不屬於他的精光。
攤開手,無奈一笑,“只不過來跟大家打聲招呼罷了,過幾日我便會正式入主權氏,總要跟大家混得熟一些纔好辦事嘛,你說是不是呢二叔?”
權簡璃劍眉緊蹙,“什麼意思?”
嶽勇此時已經憤怒至極,大步上前走到了羽晨面前,魁梧的身軀如同小山一般,將一室的陽光盡數遮擋。
“羽晨少爺!您不要太過分了!幾次三番來挑釁璃爺,到底存着什麼心思!?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在公司鬧像什麼話?”
嶽勇也是氣急了,否則他也不會說的這麼刻薄。
璃爺一次次的忍讓,可是羽晨少爺卻步步緊逼。
昨天晚上接到電話時,他便知道了那個在背後秘密收購權氏股份的人就是羽晨少爺,所以一直想要找他算賬的,卻沒想到,羽晨少爺竟然一大早就自己跑到了公司裡來。
“喲,嶽勇大哥,幾日不見,你這火氣有些大啊……怎麼,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個小妞嚐嚐,消消火?整天跟在二叔身邊表忠心是沒錯,可也不能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你說是不是?”
羽晨一句終身大事,氣的嶽勇臉色通紅,“嶽勇的事還不勞煩羽晨少爺操心!倒是羽晨少爺,若是您一味的來公司鬧事,還不顧身份的騷擾高層,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雖然他是璃爺的手下,可是羽晨少爺終究還是權家的長孫,所以嶽勇一向都對他恭敬有加的。
可是如今,羽晨說話句句帶刺,擺明了就是想要故意激怒他的。
他脾氣本就火爆,這些日子又被靈兒小姐連連拒絕,此時便都一齊涌了出來。
巨大的拳頭緊緊握着,平時溫順憨厚的眸子裡,射出一道駭人的殺氣。
“呵呵,原來二叔養的這條狗還會咬人啊?”羽晨冷冷一笑,表情越發氣人。
“你說什麼!?”嶽勇一步上前,狠狠的抓住了羽晨衣領,同時,嘩啦一聲,羽晨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也上前一步,將嶽勇圍在了中間。
一時間,會議室裡劍拔弩張。
那些高層們不過是普通的上班族而已,哪裡見過這種陣勢?
早就嚇得臉色蒼白,畏畏縮縮了。
權簡璃深吸一口氣,忽然,輕聲笑了。
沒錯,在如此緊張的狀況內,他卻笑了。
“呵呵……嶽勇,你什麼時候也喜歡陪小孩子玩鬧了?”
羽晨臉色一青,那張俊朗的面容因爲憤怒而越發猙獰。
嶽勇動作一僵,卻明白了璃爺的意思,冷哼一聲,憤然鬆了手,將他狠狠甩在了椅子上。
然後,惡狠狠瞪了圍着他的幾個黑衣人一眼,那幾個黑衣人藏在墨鏡後的眸光不安的顫抖着,頓時萎靡了氣息,悄悄敗下陣來。
只一眼,嶽勇便能看出,這些人不過是從一些保鏢公司僱傭來的罷了。
不過是爲了錢討生活而已,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什麼殺伐的場面。
因爲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那種殺氣。所以只是他一個眼神,便能將對方統統震懾。
璃爺已經發話了,他自然是不會再做什麼,老實的站到了璃爺身後。
權簡璃將羽晨的心虛盡收在眼底,削薄的脣角微微揚起,笑的邪魅而猖狂,“羽晨,再怎麼說你也叫我一聲二叔,我不會對自家人動手的……不過……”
他忽然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你身後的那個人,想要脫身,可沒那麼容易……”
羽晨臉色大變,卻仍自強裝着鎮定,“呵呵,二叔什麼時候也學會唬人了?”
“唬人?”權簡璃輕聲笑着,薄涼的嗓音,讓人脊背發寒,“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眼裡可容不得沙子……若是有一粒沙子進了我的眼,我便將整個沙漠都毀了!……”
嘶……
會議室裡頓時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這話衆人可都聽到了。
權總向來都是說到做到啊。
可是他們沒有想過,權總可要比他們想象的,看到的,還要狠毒上幾萬分。
再看向羽晨的時候,不免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來。
看來羽晨少爺想要跟權總鬥,還差得很遠呢啊……
砰!
權簡璃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也將衆人驚醒。
“還不去工作,在這裡等着看戲不成?”
此話一出,衆人頓時如同大赦一般,嘩啦啦,如同被火燒尾巴一樣,逃得飛快。
眨眼間,會議室裡便空空蕩蕩,只剩下了權簡璃與羽晨幾人。
“二叔!你不要太過分了!”羽晨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原本他是想要將所有的人都聚集起來,好好激怒一下權簡璃的。
哪裡想到,權簡璃竟然不痛不癢,反而最後怒火滔天的那個是他!
權簡璃冷眼看着他,眼裡滿滿的鄙夷和不屑,懶散的斜倚在桌邊,眉頭一挑道,“羽晨,你以爲這樣,就能撼動權氏了?還是,你覺得這樣,墨兒就能回到你身邊?……呵呵……墨兒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是麼?二叔在這一方面倒是很有自信。”
羽晨咧嘴一笑,剛纔的憤怒頓時被他掩飾了起來,直勾勾的盯着權簡璃,“二叔這麼做,就不怕傷了未來二嬸的心?我可是知道二嬸對二叔的愛呢,爲了二叔,險些付出了生命……難道二叔還要揹着她,在外面勾三搭四?”
“閉嘴!我的私事,輪不到你來多嘴!”權簡璃低吼一聲。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若是二嬸知道二叔在溫哥華的時候和墨墨做的那些事來,恐怕會更難受吧?也不知道二嬸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了這個刺激……”
羽晨說着,忽而笑了起來,幸好,他還有其他足夠威脅權簡璃的籌碼。
正因爲權簡璃是的一頭瘋狂的狼,所以,當他決定要跟這頭狼周旋的時候,便早已經想好了一切後路。
否則的話,只會落得一個慘敗的下場。
砰!
權簡璃重重一拳砸在在桌面上,連桌子都震得顫了幾顫。
可是羽晨卻並不怕他,反而心中暗自欣喜。
他就知道,看似完美堅硬到沒有一絲破綻的二叔,其實有一個能將他擊潰的弱點,女人。
墨墨也好,那個叫蝶兒的女人也罷,都能輕易地讓二叔動怒。
他原本是不想將墨墨牽扯進來的,可是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只要他將二叔打敗,一定會給墨墨補償的。
他相信,墨墨會原諒他,也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因爲他知道,這些年來,墨墨雖然愛着這個男人,可是也深深的怨恨着他。當愛與恨交疊時,便分不得那麼清楚了。
“你若是敢把蝶兒牽扯進來,就別怪我不顧情面!”權簡璃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他憤怒的是,羽晨怎麼會知道溫哥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