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大眼呼扇呼扇地打量周圍，這裡據說是那個嚇人叔叔的哥哥家……什麼嘛，看起來很普通，一點都不恐怖。
“叔叔好，”對着季明胥說完，秦桑又看向楊清乖巧道：“姐姐好。”
季明胥：“……”
邊悅大囧。
噗嗤。
楊清笑着，彎身柔聲道：“你就是桑桑啊，真懂事。”
秦桑小臉精緻，又有點異國大藍眼，甜甜叫人的時候就像小天使，除了喊錯輩分外，真的十分完美。
邊悅連忙尷尬解釋道：“大哥，桑桑他不是a國人，說錯話您別介意。”
秦桑腦袋一歪，“喊姐姐不對嗎？是你說……”
邊悅及時捂住秦桑的嘴，僵笑着道：“童言無忌。”
季明淵卻是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戲謔道：“大侄女，叫聲叔叔來聽聽。”
邊悅瞪他，低聲咬牙讓他滾。
季明胥看着兩人，笑容淺淺道：“進來吧。”
大哥不計較，邊悅鬆了口氣。
季明淵故意走慢半步，磁性的聲音在邊悅耳旁低聲道：“大侄女～”
邊悅三人到得有點早，楊清還沒全做好，邊悅主動請纓幫忙，也留給季明淵和季明胥兩人說話的空間。
季明淵看了跟在屁股後面的秦桑一眼，“去幫忙。”
他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幫什麼忙？
想將他支走就直說。
秦桑嘀咕，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他這沒大沒小的動作自己都沒察覺。
季明胥看了秦桑背影一眼，掩着眸中的暗色，開口道：“這次的任務沒出什麼意外吧。”
“還行。”季明淵整個人靠在沙發上，長腿往前一架，頗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嗯，這些事情本就是你擅長的，”季明胥說完，沉默了一下道：“我的任期快結束了，沒多久也要離開e市。”
季明淵道：“想好去哪裡了嗎？”
季明胥嘴角微微勾着，流出一絲嘲諷，“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嗎。”五年e市市長後，調任發改委，如果順利的話，之後調任中央。
所有的路，早就安排好了。
“大哥……”
“什麼？”
沒想過反抗嗎？
季明淵咧嘴笑着道：“沒什麼，大哥要是也回b市的話，以後要見你們就方便咯。”
季明胥笑着搖頭道：“你見我們是方便了，我們見你還是困難。我這回去，恐怕免不了要被奶奶唸叨，說我不將你帶回去。”
季家兄弟倆，季明胥是收養的，季明淵纔是親生的。當然，這倒也不是季奶奶偏疼的原因，而是因爲季明淵最小，嘴巴又甜，很能哄老人家開心。
季明胥呢，打小就早熟，讓人想疼都尋不到太多機會。
季明淵道：“怕什麼，到時候我多打幾個電話不就好了。”
“你呀。”
“或者，我也回b市任職？”
“胡鬧！”季明胥眉宇間的溫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慣有的寡淡清冷，“想回b市探親什麼時候都可以回去，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工作，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說的。”
季明淵笑着道：“大哥，我就是開個玩笑，b市那種地方，你當我喜歡？”
季明胥神情微緩，“不說這個了，魏教授沒爲難你吧？他資歷太老，要是真較起真來，你得背處分。”
季明淵並不意外季明胥會知道這些，自家大哥的能力他很清楚，“本來處分是背定了，不過現在沒事了。”
“怎麼說？”
季明淵指了指廚房的方向，笑着道：“這個你要問邊悅了。”
他下午得到消息，魏教授不再追究這次事情，所以季明淵除了寫一份檢查外，其他什麼事都沒有。
連王老首長都覺得意外，畢竟魏老頭子很難對付。
邊悅和楊清此時正端菜出來，後面還跟着捧着小碗，一臉小心翼翼的秦桑。兩人突然停下，秦桑差點沒撞上。
“怎麼了？”楊清問。
季明胥淡淡道：“沒什麼，吃飯吧。”說完。他起身拍了拍季明淵的肩膀，“沒事就好。”
邊悅用眼神詢問季明淵。
季明淵勾着嘴角，朝她眨了眨眼睛。
邊悅：“……”
摔！
有本事就點頭或搖頭。
吃飯的時候秦桑比較自覺，自己爬上椅子，之後腦袋埋進小碗裡苦吃。他的小碗是楊清單獨給他裝的。秦桑在廚房晃，楊清用做好的菜投喂他。秦桑吃得兩腮鼓鼓，跟小倉鼠一般。
看他吃得歡，四個大人相視一笑，其樂融融吃了起來。
“桑桑，不許只吃菜。”邊悅開口。
“楊姨……”秦桑兩嘴一扁。
吼！
還學會撒嬌了。
楊清自己沒孩子，對秦桑的撒嬌特別買賬，“邊悅，沒事，難得來一次。桑桑，菜多吃點，來，排骨。”
“嗯！”
秦桑咬了一大口排骨，得意地看了邊悅一眼。
邊悅扶額，秦桑這個小人精。
邊悅沒看錯。
秦桑的確是人精，雖然纔來不到一小時，但他已經摸清楚了這些人的地位。依次是冷麪叔叔，楊姨，恐怖叔叔，邊悅。哦，如果要把他自己加進去的話，他可以排在邊悅前面。
總而言之，邊悅是這個家裡地位最低的。
秦桑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小腦袋吃得更歡。
“把這些飯吃了。”
突然，一小碗飯放到秦桑面前。秦桑不滿擡頭，隨即小臉一僵。
“嗯？”
秦桑小手伸出，鬱悶地捧過小碗，開吃。
邊悅纔是這個家裡地位最高的！
“還只是孩子。”楊清不忍，輕聲說了一句。
季明淵揉了揉秦桑腦袋，笑着道：“正因爲是孩子所以不能慣着，大哥是吧？”
他說完，自己意識到說錯話，擡頭，只見季明胥淡淡一笑，“嗯”了一聲。之後楊清也不說話了，飯桌變得有些沉悶。
吃過飯，回去的路上秦桑呼呼大睡，邊悅則忍不住問，“大哥和大嫂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季明淵嘆了口氣，聲音略沉，“剛纔怪我說錯話，不該在大哥大嫂面前說孩子的事情。”
“不方便說？”邊悅進一步試探，上次季明淵是讓她別管。
季明淵忍不住想抽根菸，想到邊悅和秦桑在車裡，又作罷。笑着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是不光彩。”
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