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悅真是要被氣死了。
但她要真開口要戒指的話，豈不是搞得她多恨嫁一樣。
看她氣嘟嘟的樣子，季明淵樂了，但還是將戒指收了起來。邊悅咬牙，拿着項鍊回了房間，順便連小白都牽走。
讓他孤家寡人！
季明淵等人進去，把玩着戒指，嘴角揚起老狐狸一般的笑容。
邊悅在房間裡生悶氣，眼看時間還早，打算給大嫂楊清打個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半響，都沒有人接。
邊悅疑惑，又打了一個。
這次，接的人卻是大哥。
邊悅嚇了一跳，“大哥？”
季明胥聲音沉沉，“嗯，你大嫂她正在休息。”
邊悅聽着季明胥的話，覺得大哥似乎是在指責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大嫂休息的。”
季明胥還要再開口，一旁的楊清卻對他擺了擺手。她的病情暫時還不想讓小輩知道，無端增加困擾罷了。
季明胥看着楊清蒼白的臉色，都這個時候了，她還爲別人着想。可是爲什麼，當初她對茜茜那麼狠心。
季明胥開始動搖，說不定這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邊悅，最近你大嫂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你們暫時別過來了。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給你們打電話。”
邊悅乖乖點頭，“哦，那大哥大嫂早點休息。”
“嗯。”
掛了電話，邊悅不放心，打開門。季明淵見她出來，笑着，還沒開口就聽她道：“剛纔我給大嫂打電話，大哥說大嫂最近身體不舒服，讓我們不要去打擾她。你要不要問問，大嫂身體要不要緊？”
她剛纔電話裡不適合直接問。
季明淵皺眉，“我沒聽說大嫂身體不舒服，我一會兒問問。”
邊悅想了想道：“不過大哥說讓我們別去打擾，應該不是不會嚴重。大嫂之前有些咳嗽，可能和這個有關。”
季明淵看她胡亂猜測，話中意思卻分明是不希望楊清有事，不由笑着道：“別猜了，我問完大哥告訴你。”
邊悅這才偃旗息鼓。
說來也怪，她心裡沒底的事，往往季明淵說個兩三句她的心就能安下來。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情商高？
若是這個推論讓季明淵知道了，他顧忌會毫不猶豫說她蠢。
醫院裡，楊清對着季明胥道：“你明天還要工作，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這裡沒事，有醫生值班。而且醫生不是說了嗎，病情已經穩定，不會有事的。”
“是暫時穩定。”季明胥道。
楊清笑容溫婉，秀氣，“放心，我在你身邊還沒待夠，不會有事的。”
季明胥看着她，良久，“嗯”了一聲。
他站起身，楊清以爲他要走，雖然心中捨不得，但也沒開口。正失落，眼前卻突然一個身影襲下來，隨後她額頭上一片溫熱。
楊清怔住。
季明胥道：“明天我要開會，可能要晚點來。”
楊清回過神，兩頰飛紅，笑意難掩，“嗯，我沒事，你忙吧。”
季明胥看着她還宛若當年純情少女一般，心思也是一動。只有他知道，當年並不是楊清單方面喜歡他，他對她也是有心的。
楊家大小姐溫婉秀麗，卻並不軟弱，對人對物又頗有想法，往往能擊中他內心所想。
只是當初，他心裡已經有人了。
季明胥走出病房，想到剛纔關於楊清的種種，他拿出電話，打給了季母。
“媽，當年茜茜一屍兩命，真的，和楊清有關嗎？”
季母沒想到大兒子會突然提這件事，她嘆氣道：“你不是心裡早有答案嗎？”
季明胥聽到這話，竟然沒有像以前一樣掛電話，而是內心沉重道：“媽，楊清不像那樣的人。”
季母訝異，這麼多年，沒想到明胥還會鬆口。
“你現在才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以往我跟你一提到你就生氣，”季母嘆着氣道：“你這性子啊……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是茜茜找的楊清，這個我早跟你說過的。”
“是，您說過。”只是他從來沒聽進去。
季母道：“具體的，你還是要問楊清。明胥，聽媽一句話，你們已經夫妻這麼多年了，無論事情到底怎麼樣，活人都比去世的人重要，咱們就讓當年的事情過去好嗎？”
季明胥閉着眼，他也想讓當年的事情過去。
可是想到醫院裡血淋淋的那一幕，想到無辜的孩子，他的心就無法心安理得。
“媽，我做不到……”
季明胥口中的無力和頹廢讓季母心疼，早知道當年那個女人會毀了自己大兒子的婚姻，她說什麼都不能讓那個女人出現！
“明胥，媽只要你好好的，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是在我眼裡，就跟我親生的沒兩樣，”季母柔聲說着，勸道：“楊清就算真做錯了什麼，這麼多年也夠了。”
季明胥胸口沉重幾乎喘不過氣，“好，我知道。媽，您早點休息。”
掛完電話，季明胥靠在車裡，只覺得無邊的黑暗擠壓着他，他眼前看不到任何光點。
偶爾晃過的路燈照在他臉上，冷眉厲眼，淒涼冰冷。
——
季明淵正尋思着給季明胥打電話，卻先接到了自家母上大人的電話。老實說，還挺意外。
季母極少給自家寶貝兒子打電話，她正忙着到處旅遊。
“媽，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邊悅正擦着盤子，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把盤子摔在地上。
季明淵戲謔地看了她一眼，也沒仔細聽電話裡說什麼，理所當然地被季母訓了一頓，之後才說回季明胥的事。
“明淵，你現在在你大哥那，你別給他添亂，安分點，聽到沒有？”季母語氣嫌棄得不行。
季明淵從小到大都在懷疑到底誰是親生的，“知道了，我不添亂，您也別添亂。”
“這還用你說！”季母想了想道：“你一會兒給明胥打個電話，你從小是太無法無天，他是太懂事，連婚姻都配合老爺子安排，明明都是一家在養，也不知道你們兄弟怎麼成這樣。”
季明淵聽這種話都快聽出繭子了，他看着表道：“好了媽，您現在在埃及，差不多該午休了。我就不打擾您了，拜拜。”
“明淵！我……”
季明淵掐了電話。
邊悅：“……”
這真的是親、生、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