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謝少的一個保鏢都這麼目無法紀,看這架勢,她要是繼續鬧下去,這保鏢真會開槍崩了她。
蘇沫桐還不想死,好不容易定下了婚期就高枕無憂地做個少奶奶了,她可不能功虧一簣啊。
“跪下,把東西原封不動收回去。”
一個走狗而已,都敢這麼命令自己!
蘇沫桐心中有氣,又被一衆人在一旁看笑話,她氣得都快瘋了。
但礙於黑洞洞的槍口還指着她的腦袋,她不得不從。
小娟原本要跟她一起收拾,保鏢直接踹去一腳,將小娟踢在了一邊,“誰幹的就讓誰收拾,誰都不許幫忙。”
蘇沫桐眼圈泛紅地蹲在地上收拾衣服,心裡又氣又委屈,卻驀然覺得這句話十分熟悉。
都聽見了沒有,誰都不許去幫她的忙,誰敢違抗謝少的命令,我馬上叫你們走人!
這不是當初自己設計陷害蘇洛心失手將陳姍姍推下樓之後,謝少懲罰蘇洛心打掃房間時,她對傭人說過的話嗎?
沒想到現在,自己也有淪落至此的一天!
“幹什麼呢!”
背上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腳,蘇沫桐身子一歪,撞在了堅硬的箱子角上。
手臂腫了一塊,浮起一層明顯的紅印子。
婚期在即,她最近是天天面膜,用的全是高檔貴婦級的護膚品,就爲了結婚當天成爲一個最美的新娘!
她必須保證自己全身上下一點瑕疵都沒有!
原來是她剛纔想到了蘇洛心,心裡涌起恨意,不經意就捏皺了小西裝的一角,卻惹來保鏢對她的不滿。
哼,她變成這樣都是蘇洛心害的!
等她成爲了樑家少奶奶,再好好地搞死蘇洛心,要她永無翻身之日!
終於將衣服全都摺疊乾淨整齊地鋪在了箱子裡,小娟這纔敢過來,接過蘇沫桐手裡的箱子。
保鏢收起了槍,冷哼了一聲。
蘇沫桐再也不敢惹事,爲了自己的臉和身體着想,還是離這裡遠一點爲妙。
她剛後退了幾步,就見到了牽着爆米花的蘇洛心,站在大門口。
剛纔的事她一定全都看到了!
蘇沫桐臉上羞憤交加,一雙眸子怨恨無比地瞪着蘇洛心。
蘇洛心冷冷回視着她,活該!
她那輕蔑的眼神叫蘇沫桐不爽極了,她皺起眉,覺得自己要是不上前教訓蘇洛心幾句,結在胸中的一口氣絕對會把她自己給氣死。
她眉頭一擰,挺了挺胸,一個大跨步走到蘇洛心面前,冷冷地笑問:“洛心妹妹,剛纔的一幕你全都看到了,那你可知道,我收拾的衣物是誰的?”
“誰的衣服我不關心,我倒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下次做事情再這麼放肆,恐怕收拾的就是你自己的東西了。”
“哼,我怕什麼,反正我馬上就要嫁到樑家去了,我不怕無家可歸,倒是你,沒名沒分地跟着一個男人,就算他再權勢滔天,是世界首富又怎樣?”
她挑釁地看着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他的情人罷了,他只是一時圖個新鮮玩玩你,等他玩膩了,你纔會一無所有!貞潔、名聲,什麼都沒有的你,看到時候還有哪個男人會要
你?”
見她一副胸大無腦的樣子,蘇洛心微微一勾脣角,“既然馬上要成爲樑家的少奶奶了,你還不抓緊時間在婚前多讀點書嗎?就你這個樣子,到時候給蘇家丟了人是小,和二老住在一起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倒是很好奇樑家會如何看得起你和你媽?”
蘇沫桐確實學歷不高,她從小受人白眼,走到哪裡都會遭人指指點點。
她活得卑微謹慎,一個不當心就會被衆人的口水淹沒。
這樣的環境,她哪有心思好好學習?
蘇景年又懦弱,拿不出太多錢供她去國外讀書,學歷低下是她心中一大傷疤,結果又被蘇洛心一腳踩中。
她惱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同理,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多嘴!”
“哼,蘇洛心,我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謝少的兒子都要住到蘇家來了,你就是一個保姆的命!”
其實蘇家兩姐妹都有點沉不住氣,經不起別人的激將法。
但是蘇洛心更懂得剋制,她只會在謝舜欽面前守不住。
蘇沫桐話音剛落,只聽得她一聲痛呼:“啊呀!”
那個冷漠如地獄來者的聲音又響起了,聽得蘇沫桐一陣頭皮發麻。
“我們少爺不喜歡女人多嘴,尤其是在背後議論主人家事情的人,給我掌嘴!”
高大的保鏢冷冷揪住了蘇沫桐的頭髮,拎得她毫無反抗之力。
爲了減少痛苦,她只能被迫後仰着脖子,踮起腳尖。
奈何保鏢身高體長,她還是感覺頭髮要被人生生扯掉了!
她痛得眼淚都逼出來了,不停甩手大叫:“你們憑什麼打我,這裡是我家!是她,是她先挑起矛盾的,憑什麼只打我一個人!”
蘇洛心眉頭一挑,抱着雙臂隔岸觀火地看着她。
身邊的爆米花晃着小腦袋,一副喜聞樂見的俏模樣。
這時候,另一個身材威猛的保鏢走到蘇沫桐面前。
戴着墨鏡,薄脣輕抿,擡起右手對着蘇沫桐的臉頰就毫不留情扇了下去。
“啪”一聲來勢洶涌,整個客廳都蕩起了回聲。
蘇沫桐的臉被打得歪在一邊,嘴角都被打破,紅腫不堪。
因爲男人的手掌很大,她的臉上只留下了四根手指印。
她只覺得整張臉都沒有知覺了,耳邊嗡嗡作響。
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精心準備的婚禮,她用心保養的臉,都被蘇洛心這個賤人給毀了。
她的眼中凝聚起漫天的恨意,眼神如刀想要狠狠扎進蘇洛心的身上。
但是她還來不及多看她一眼,下一記耳光又迎面飛來。
“啪”。
拍打聲如一把把鋼刀,盡往蘇沫桐臉上招呼過去。
小娟、小香、翔嫂幾個見了,都是害怕得不敢靠近這邊,生怕殃及自己。
很奇怪,這幾天都沒有見到張小碗的影子。
聽着這一聲聲震天響的耳光,蘇洛心都不免捏了一把汗。
無心繼續看這場鬧劇,她牽着爆米花轉身離開。
蘇沫桐已經被打得披頭散髮,她伸出手指着她,明顯都大舌頭了。
“舒諾心,有種一就別晝!(蘇洛心,有種你就別走)”
蘇洛心回眸,詭秘一笑,“好,我不走,我看着你被掌嘴,打吧。”
“你……”蘇沫桐瞪大了眼睛的時候,又好死不死一巴掌過來,打得她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昏厥過去。
……
看到後面,蘇沫桐幾乎已經失去意識,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了。
蘇洛心覺得沒意思,將爆米花遞給小香,自己便上樓去。
纔在樓梯上走了幾步,就看到謝舜欽靠在二樓的欄杆上。
他交握着雙手撐在欄杆上,因爲背後有傷纏了紗布,穿着一件鬆垮的棉麻衫。
頭髮蓬鬆柔軟,沒有上髮蠟。
蘇洛心還是第一次見到謝舜欽穿着如此不正式,既不是西服襯衣,也不是休閒款。
很多人要是這麼打扮,看上去肯定沒精神極了,像老頭。
但他不會,他身材頎長,體格健美、兼之側臉線條立體堅毅,這樣穿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居家的味道。
他目光悠遠,直視前方,不知道落在哪裡。
似乎在看蘇沫桐,又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下面的動靜。
陽光從一樓的落地窗打進來,直直照射在謝舜欽微彎的背脊上,透着股孤傲寂寥的味道。
蘇洛心忍不住猜測,他是爲什麼事情變得如此沉默。
她看到了那塊失而復得的手錶,謝舜欽拼盡生命保護的手錶,此刻就戴在他的左手腕上。
錶盤堅硬如鏡,他手腕微微一動,在陽光折射下閃出奪目的光芒。
那光芒如一把小刀,毫無預兆就鑿在了蘇洛心心上。
她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謝舜欽聽到聲響,霍地轉過頭來。
深邃的利眸裡閃過冰冷防備的光。
見是蘇洛心,眸中的鋒芒立斂。
他對她招招手,“洛洛,過來。”
“你在這邊做什麼?”
心情莫名地煩躁,她看了樓下半死不活的蘇沫桐一眼。
掌嘴已經結束,那個架住她身體的保鏢將她扔在了沙發上。
謝舜欽淡淡瞥了樓下一眼,看到蘇沫桐歪着脖子靠在沙發裡,伸手將蘇洛心攬在自己懷裡。
“你這個姐姐又蠢又壞,早該給她點教訓。”
“三天後就是她的婚禮,你把她打成了豬頭,讓我奶奶到時候怎麼面對媒體的疑問?”
她知道,蘇老太太現在是不會得罪謝舜欽的。
但是同住一個屋檐,謝舜欽放任手下這麼做,會讓奶奶臉上無光。
奶奶雖然不在明面上說什麼,但是偶爾落在蘇洛心臉上那複雜深沉的光芒,總是讓她愧疚極了。
謝舜欽卻不管這些,他肆無忌憚慣了,只關心別的方面。
“看到她得到懲罰,你不高興?”
“……”看吧。
見蘇洛心又忽略自己的話,謝舜欽一個不悅,故意麪帶陰沉看着她。
“你剛纔在我房間門口,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哪裡有?”就算好奇房間裡的人,她也不至於鬼鬼祟祟,“分明是你自己太專注,沒有注意到我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