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的新妻 公告區 . Chapter030 各有所謀 天天書吧
市一級公墓區。
顧朝夕到墓地的時候,戴着墨鏡的鄭儀羣正靜靜的站在顧東南的墓碑前——午後耀眼的陽光裡,她孤單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墓碑上,散發出隱隱的悲涼氣息,讓一向保養得宜的她,看起來竟有了幾分老態。
“如果爸不那麼早的就走了,我們所有人的生活,都會不同。”顧朝夕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將手上的傘,慢慢的舉到她的頭上:
“你還是那個高貴的董事長夫人、我還在法國學我的珠寶設計、子夕也仍然做着他的音樂夢。而不是如現在般,每個人的生活都被打得支離破碎。”
“我也不過做錯了這一件,你們要恨我一輩子嗎?”鄭儀羣悲涼的說道。
“如果爸不死,你做錯十件又何妨?”顧朝夕的聲音涼涼的,看着墓碑上父親帥氣而慈詳的笑臉,眼淚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來:
“我有時候想,爸在世的時候都沒有怪你,我們何苦要怪你。”
“可是看到爸那樣的隱忍成疾,你知道我們做兒女的心裡有多痛?”
鄭儀羣靜靜的聽着朝夕的指控,只是沉默不語。
“你有權利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但我們顧家的人,不是白被人欺負的。”顧朝夕淡淡的說着,將傘塞進鄭儀羣手裡後,彎腰將手中的花放在顧東南的墓前,看着父親的眼睛低聲說道:“爸,對不起,這麼久纔來看你。”
“子夕說,您生前所受的罪、所忍的痛,他都會一一幫您找回來。那時候,他會來看您的。”顧朝夕低低的說着,在顧東南的面前默立片刻後,便轉身慢慢往墓園外面走去。
“你們要做到什麼程度?”鄭儀羣突然說道。
“這個,可能不方便告訴你。”顧朝夕停下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他手上有子夕操控證券交易價格的證據。”鄭儀羣警告着說道。
“我們走到這一步,已經不可能回頭;而且,顧東林這個人,也不是我們放過他,他就會放過我們的——他要的是顧氏,即便是破產的;他要的是日化界的地位,他又怎麼能容得下子夕?”顧朝夕看着黑傘下的鄭儀羣,冷冷說道:
“你嫁他那麼多年,還不明白嗎?這場戰爭裡,沒有和解、只有你死我活。”顧朝夕與她酷似的五官裡,有着與她當年相同的冷厲與霸氣;在商場歷練多年的朝夕,身上那股氣勢,更是與鄭儀羣不相上下。
而在這一局裡,他們姐弟從不求和解,而鄭儀羣卻一直想兩方平衡,由此比起來,現在的顧朝夕,更見凌厲。
看着女兒決然遠去的背影,鄭儀羣手裡的傘一個握不穩脫手跌了下去——黑布傘在陽光裡滾動着,就似看到當年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裡跌落下去,再也牽不回來。
“東南,我錯了,你懲罰我孤老終身好了,別爲難兩個孩子。”鄭儀羣盯着那一直朝着路上滾去的黑傘,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無助與悽然。
直到那黑傘被風吹翻後,又被車給輾下,她才慢慢轉身往墓園外走去——人生就似這把黑傘一樣,你一旦握不住讓它跌了出去,便再無法控制它的命運。
第二節:秦藍*這一局的輸贏
兩天後。
繼顧氏的新聞之後,林副市長舊時爲表功升職,不惜鎮壓民衆、掩蓋工程事故至人死亡的新聞,也在某天、在報媒上佔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在電子媒體上,也以並不起眼的方式發佈了出來。
而這則新聞,在剛剛出了一天以後,又全部撤了下去,整個媒體界象是約好了一樣,一下子全部噤聲了——很明顯,是上頭有人壓住了。
接着,某媒體涉嫌商業賄賂和買賣新聞,市文宣部責令其停止營業進行全面審查的通告,在官媒上發佈了出來——這則通告,恰好在顧氏發佈封殺五家媒體的聲明之後;更巧的是,責令停止營業的六個媒體,這五家更在其中。
這倒是讓人們聯想到:顧子夕除了通過商業手段外、更利用了林副市長的這則舊消息,使用行政手段,對這幾家媒體進行封殺和鎮壓。
“直接遞給紀檢委,也不至於鬧這麼大。”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包間裡,顧東林看着盤膝而坐的秦藍,不解的問道。
“直接給了紀檢委,老林家要是跨了,我也就完了。”秦藍狠狠吸了一口煙,眯着眼睛看着顧東林說道:“鄔家跨了後,銀行給我的政策便也收了回去,我手上的三個項目,若不是帳期正好交錯開來,跟本就沒辦法運轉下去了。”
“以我在投行的資歷,沒有這樣的資源,公司就不可能做得下去;如果接三五年的百把萬的小項目來積累資本,我當初還找鄔倩倩和林允兒幹什麼。”
“我這次要是不能拿下這個項目,就連手上的三個項目也玩不到底,到時候被客戶追債起來,我這麼多年的心血,就全付了流水。”
秦藍陰測測的說道:“所以,這一局,我只能贏、不能輸。我手上有他老林整死人壓下不報的證據,我就不信他不怕。”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顧東林看着他問道。
“現在這些事情,都是林允寧搞出來的,而林允寧的身後,還藏了個莫里安,否則以林允寧那個大老粗,也想不出這樣迂迴的辦法來。”
“而莫里安下週就要去德國,我會想辦法讓他在德國呆到能源項目的事塵埃落定再回來。只要繞開莫里安,直接對上林副市長,我有必贏的把握。”秦藍冷笑着說道:“做了虧心事的人,心裡總是害怕的。”
“所以,林允寧不怕、莫里安不怕,但林副市長會怕。你說呢?”秦藍的眸子裡,有着篤定的陰沉。
“確實。”顧東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的事情進展如何?”秦藍用力按熄了菸蒂,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帶血的生牛肉,優雅的粘了調料後,喂進嘴裡,慢條斯理的嚼起來。
“進展順利,他就等着坐牢吧。”顧東林冷笑着說道。
“那就恭喜你了,希望你如願拿下顧氏,再度進軍日化界。”秦藍朝顧東林舉了舉酒杯後,仰頭一飲而盡。
“彼此彼此,也希望你能一舉拿下市裡的PE項目,賺個鉢滿盆滿。最後再抱得美人歸。”顧東林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徑自喝了一杯。
兩人便也不再聊項目的事情,幾杯過後,反聊起最近媒體的八卦起來。
就在秦藍等着莫里安出國後繼續安排接下來的行動時,林允寧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動重案組將秦藍控制了起來——理由很充足:對媒體、對官員實施賄賂,金額特別大,達到經濟犯罪的級別。
證據也很充足——有老鄔簽字畫押的口供、出入豪華會所官員的指證。
周未,顧子夕家裡。
“這一次,林允寧的反擊相當漂亮,算是拿出點兒氣勢來了。”顧子夕邊看着報紙,邊凝眸說道。
“之前過於謹慎、這會兒又過於生猛。姓鄔的現在是自己跑不了坐牢一途,便兩邊通吃,誰要證據他都給。”許諾看着顧子夕說道:“林允寧這次最好把秦藍給整趴,否則他一有機會,林副市長可就麻煩了。”
“莫里安到底書生意氣,第一次雖然出手快,卻不夠狠。如果第一次便出這招,這個秦藍便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顧子夕合上報紙,邊吃早點邊說道。
“你以爲人人都和你似的,那麼毒呢?”許諾瞪了他一眼,不悅的說道。
“嗨嗨嗨,顧太太,是老公親呢、還是朋友親呢,就這麼護着他。”顧子夕伸手在許諾的額頭上彈了一個爆慄,失笑着說道。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啊,你本來就很毒,想想當年你是怎麼害我們倆兒的?”許諾伸手揉着額頭,輕哼了一聲:“製造事端,想把我們送進大牢裡去,最後雖然讓步,卻讓莫里安喝得胃出血。”
“最最可惡的,居然讓允兒那時候過去。”提到這茬,許諾還恨的牙癢癢:“你知不知道,我生平第一次那麼尷尬!”
“這事我還真沒後悔過。”顧子夕看着她憤憤不平的樣子,眸色微微沉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沒有那一出,說不定你真會和他走到一起呢。”
“莫里安這人,一步一局、四平八穩,我若不出奇招,勝不了他。”顧子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在控訴她那時的膽小與不堅定。
“胡說八道。”許諾低聲斥着,眼神卻不免微微呆滯——他真正是個聰明人,她何嘗沒有想過,答應了莫里安,讓一段現世安穩的婚姻,撫慰她對未來的恐懼與不安。
他們也曾約定未來:那時的她對未來沒有一絲把握,只知道在他身邊的安心、只想在未來無處可依時,身邊還有他。
到底,他們也看錯了顧子夕——這個商人的顧子夕、這個現實的顧子夕,竟也會爲了一段莫明的愛情堅持到底。
“我不喜歡你想他,就算只是朋友。”顧子夕突然說道。
“在想你。”許諾擡頭看他:“在想啊,最會算帳的顧子夕,哪裡來的自信,在這段感情裡投入這麼多,就不怕所有的投入都落空了嗎。”
“再多的自信,倚仗的不過是知道你愛我而已。”顧子夕溫潤而笑,放下碗筷看着她:“今天是在家裡休息,還是和我一起去公司?”
“今天約了莫里安。”許諾如實說道。
顧子夕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週二的航班,我到時候也沒時間去送,只當提前送行的。”許諾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伸手用力的揉着他皺成疙瘩的額頭,笑着說道:“喂,這樣子難看死了。”
“什麼時候我才能放心呢?”顧子夕伸手扯下她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小手,拉着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來:“要不我今天不上班了?陪你一起去?”
剛說到這裡,顧子夕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曉宇,什麼事?”
“這個月的銷售分配比,顧氏產品佔到50%,但工廠那邊供貨還是有些問題,王偉想和您一起去工廠看看。”
顧子夕低頭看許諾。
“去啦!”許諾用脣語說道。
顧子夕笑着對林曉宇說道:“好,我直接去工廠,大約30分鐘到,你通知王偉。”
說完便掛上了電話,看着許諾說道:“真希望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以後我會有更多的時間陪你。”許諾仰頭看着他:“現在手上的工作,只有B市項目的最後收尾;之後也只接了一個單,我會有很多時間的。”
“聽黃憲說了。你這個選擇,我很高興。”顧子夕看着她認真的說道。
“顧先生這算是表揚嘍。”許諾沉靜的看着他,眸子裡一片溫潤的笑意。
“當然……”顧子夕低聲應着,俯頭溫柔的吻住了她:“許諾,我很高興,你能爲了我減少工作。”
“是爲了我們……”在他的脣間,許諾輕輕的應着,感受着他脣舌吮動之間的繾綣與纏綿……
第三節:莫里安*職業所謀
顧子夕帶着保鏢一起,親自將許諾送到了莫里安的辦公室。
“許諾?許諾——”加班的顧小北看見許諾過來,不由得一陣驚奇——最近從新聞裡看到的她,可比真正看到她的時候多得多了。
“加班呢?”許諾給了顧小北一個大大的笑臉。
“Eric要出長差麻,手頭的申請都要他批下來才行。”顧小北點了點頭,擡頭看了他身邊的顧子夕一眼,拉着她到旁邊小聲問道:“先恭喜你得獎啊,那樣的新聞,對你們沒什麼影響吧?”
“沒有,一切都還好。”聽着她真切的擔心,許諾只覺得心裡微微一暖——認識的期初,不過是利用她拿到文案而已。
而這一路走到現在,她卻一直以最現實的方式關心和提醒着自己——不是朋友,卻是個讓人感到溫暖的人。
“我先進去找Eric,一會兒出來和你說話。”許諾拉了拉她的手小聲說道。
“恩,我也要快些做完手頭的事才行,Eric說他只呆到中午。”顧小北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中,似乎又找到曾經熟悉的感覺。
只是,在她轉身之後,那不同於從前的優雅與沉穩、顧子夕的小心呵護、跟着他們距離百米之外的女保鏢,讓她猛然清醒——自己面前的那個許諾,從來都不真實。
她是自己老闆的紅顏戀人、她是被老公捧在手心的豪門闊太、她是新晉最熱門的世界級創意新秀!她和自己永遠都不會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這階級的差別,還不只是一點點。
從她的背影裡收回目光後,顧小背的眸子一片黯淡,沉默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的處理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她加倍的努力,也不過是爲了在現有的圈子站穩腳跟而已。
努力吧顧小北,你有你的生活方式和未來。
“莫里安。”推開辦公室的門,莫里安正在整理着辦公桌上一堆又一堆的資料。
“你來了。”莫里安從資料裡擡起頭,看見他身邊的顧子夕,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在這間辦公室裡,他和許諾有着太多共同的過去:一起爲一個項目而加班之深夜、一起爲一個創意而爭得面紅耳赤、一起開着最輕鬆也最安全的玩笑、壓抑感情看着她放鬆在自己面前的模樣……
這間辦公室,承載了獨屬於他們之間的默契與美好;在這裡,每次面對她,都能找回他們共處的一切。
而隨着顧子夕的到來,這一切,就這樣毫不留情的被打碎了——他和她之間的一切美好,都不適合再回憶、不適合再繼續。
她已經是另一個男人的女人,而他,也將成爲另一個女人的男人。
她終是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他,終是沒有機會等到她返身回頭依靠的時候。
一切,就這樣吧——做了和若兮訂婚的決定後,就不該任那些回憶再來困擾自己了。
莫里安放下手中的資料,拉開辦公椅大步走過來,將手伸到顧子夕面前:“你是陪在這裡,還是一會兒來接她?”
“我兩個小時後過來接她。”顧子夕伸手與莫里安禮節性的握了握後,沉聲說道。
“好。”莫里安點了點頭,擡腕看了看時間後,轉頭看着許諾笑着說道:“我這時候找你過來,是請你幫我一個忙,有幾組數據我覺得不太有說服力,你幫我再整整。”
“好啊。”許諾眸光微微閃動,輕輕點了頭。
莫里安待她,從來都沒有變過,無論她們的關係走到哪一步,他總是第一個考慮到她的需求——只是工作的幫忙,而不是朋友的敘舊。
縱然她不需要給顧子夕這樣的解釋,仍爲莫里安周道的心思倍覺溫暖。
“那我先走了,要是早,提前給我打電話。”顧子夕輕挑了下眉梢,轉頭對許諾輕聲說道。
“恩,路上注意安全。”許諾微微笑着,朝他揮了揮手。
“什麼數據能把你難住?”許諾徑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看着他一桌滿滿的資料,眸子微微轉動了一下,側目看着他問道:“我看你把幾年的資料全整理了,確定這次一定有機會?”
“自己不爭取,別人不會把機會送到你手上。”莫里安沉聲說道:“我準備了這麼多年,放棄了那麼多的機會,也不過等這一次而已——所以,我不給自己退路。”
“你總說我好勝,你所有的好勝,都用在這一次了。”許諾笑笑說道。
“確實。”莫里安從桌上翻出一個文件夾遞給許諾:“幫我看看這組數據,亞太各區在調整半年度預算和產品品類後,大部分地區的銷售都有提升,唯有HK和大中華區,卻是下降的,這是離我最近的兩個區,這數據報上去,我還真沒辦法交待。”
“數據是誰做的?”許諾邊看邊問道。
“Vivian。”莫里安答道。
“Vivian的數據能力是一流的,不至於出錯纔是,我看看再說。”許諾點了點頭:“原始數據也給我一份。”
“你先去看,我給Vivian打電話,讓她送數據過來。”莫里安點了點頭。
“好。”許諾點了點頭,拿着備用電腦和一沓草稿紙,在靠窗的會議桌邊坐了下來。
莫里安給Vivian打過電話後,便繼續收拾辦公室裡的文件,並分類裝進了紙箱裡。
“進來。”聽見Vivian敲門的聲音,莫里安揚聲應道。
“Eric,數據有問題嗎?”Vivian抱着一堆五顏六色的文件夾,邊往裡走邊問道——走進來看見坐在小會議桌上的許諾時,不由得微微愣了愣:“許諾來了?”
“Vivian,你好。”許諾擡頭朝她微微笑了笑。
“你現在都是國際名人了,記得我們不容易呀。若不是Eric,怕是你也不會回來看我們的吧。”Vivian還是一如既往的刁鑽。
“你還是這麼得理不饒人。”許諾淡淡笑笑。
Vivian傲然一笑,轉身走向莫里安。
“數據還需要覈對,因爲數據的保密性,所以找許諾回來幫忙。”莫里安從辦公桌裡走出來,從Vivian手裡接過五個文件夾,邊說邊與她一起走到許諾的身邊:
“每個地區的數據時間不同,所以我之前給總部的報告只有趨勢和上升比率,沒有具體的數據。”
“現在做出來的數據,和之前分析的趨勢有些不匹配,所以得把這不匹配的原因找出來——是原始數據的問題?還是分析口徑的問題?又或是市場本身有問題?”
“知道問題在哪裡了,才能調整報告的分析方向。”莫里安將手中五個區域的數據遞給許諾,然後轉頭對Vivian說道:“許諾做五個區域,你做五個區域。總部做事的風格你很清楚,要麼不報、報上去的就不容許有錯誤。”
“好的,我知道了。”Vivian擡腕看了看時間後,擡頭看着莫里安說道:“大約一小時,這些原始數據可以覈對完。”
“辛苦了,我等你的結果。”莫里安點了點頭,在Vivian出去後,對許諾說道:“你只覈對HK和大中華區就可以了,其它的基本沒問題。”
“這麼準呢?隨便抽五個,正好有這兩個區。”許諾笑着看着他。
“文件夾的顏色,是以地區膚色爲區分的。”莫里安輕挑眉梢,沉聲說道:“雖然我並不懷疑她的忠誠度,但她確實不適合知道得太多——因爲我不知道在大中華區內,有誰是反對這次組織變革的、和她有沒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明白,和你開玩笑的呢。”許諾點了點頭,這才知道,他找自己來,除了送行,還真是有事讓自己做。
當下,兩個人對着電腦,便仔細的核對起來——許諾覈對原始數據與報表數據的差異;莫里安覈對ERP數據與各大區報上來的原始數據。
偶爾許諾起身走動,莫里安便幫她拿了果汁零食過來;有時候莫里安起身活動,許諾便趁機休息,與他說會兒話。
不管兩人之間經歷過多少事、不管兩人的關係如何變化,他們之間在工作上的配合,一如既往的默契而舒服。
顧小北拿報告進來給莫里安審批時,看見兩人和諧默契的樣子,只覺得微微心動——他們兩個,真正匹配。
那個顧氏總裁於許諾來說,過於強勢了些;而那個嚴若兮於Eric來說,又過於天真了些。
只是緣分這東西,卻總是陰差陽錯;愛情這東西,總是莫明其妙。
“這幾份報告做得不錯。”莫里安在報告上籤過字後,遞迴給顧小北,脣間仍是慣有的溫潤卻疏離的笑容。
“謝謝。”顧小北接過報告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不管他們和匹配,這麼優質的男人,卻與自己無關。
埋頭在電腦裡,繼續趕一下份報告,顧小北的心緒越發的平靜了。
第四節:工廠*產品的問題
顧氏工廠。
“我們的額定抽檢率是3%,抽檢合格率一般在99。5%——99。9%之間波動;”
“這個數據,在前段時間公司股票大跌的時候,往下波動了一陣,但後來又穩定了。”
生產部長徐恆,與顧子夕和王偉站在質檢車間,對着一堆不合格產品說道:“但這兩天的波動甚至大於股價波動的時候,所以我覺得特別不正常。”
“是什麼問題?”顧子夕拿起一瓶洗髮水,放在鼻子前用力的聞了聞,倒是聞不出什麼異常。
“用於使乳液看起來更有光澤光的瑩光劑成份超標;超標的比例並不大,一次兩次使用並沒有問題,長時間使用這種超標產品的話,會產生嚴重的脫髮。”
徐恆看着分檢好的不合格品,擔心的說道:“前天的抽檢合格率只達到95%,所以我加大了抽檢率,出貨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但也還供得上訂單需求。”
“昨天晚上的,合格率只有80%了,這就必須全檢,否則就會出問題。所以王總找過來我也沒辦法如數發貨。”徐恆看着王偉,一臉的抱歉,還有一臉的憂慮。
“恩。”顧子夕想了想,對王偉說道:“這周收到的貨,全部退回來進行全檢;訂單缺貨先用外單補上。”
“也只能這樣了,真是什麼時候出事不好,偏這時候出事。”王偉緊皺着眉頭,拿起電話給海外業務部的杜語薇打了過去,讓她根據顧氏一週的訂單量,給銷售部出海外貨品。
“對計劃影響不會太大。”顧子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徐恆說道:“我們去添加劑車間看看。”
“好。”徐恆帶着顧子夕去換了無菌服後,去到輔料添加劑車間——一共有四個工人,其中兩個工人,在看到顧子夕進來後,眼神明顯的閃爍了一下,便又低頭繼續自己手中的工作。
顧子夕的眉頭微微一皺,不動聲色的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不經意的拿起他們手邊的配料申請單看了一眼後又放下,接着往前繼續走去。
在整個車間轉了大約十來分鐘後,與徐恆一起出去了。
“知道問題了嗎?”顧子夕邊換下無菌服,邊沉聲問道。
“他們是老工人,不可能弄錯比例;所以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故意的;配料單的差異明顯,說明他們也沒想掩藏多久。”徐恆的臉色不禁發白——他才接手工廠一個月不到呢,出了這種事情,當然是他管理不善造成的。
“先停工、再報案、你再計算損失率,這次的事情,也多虧你了。”顧子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緊張後,便扯下無菌口罩,轉身往外走去。
“顧、顧總到車間來了。”
“因爲徐恆要求全檢,給公司交不了貨,所以他就來了。”
“我、我們可能被發現了,怎麼辦……”
顧子夕看着那人打電話顫抖的聲音,眸光不由得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