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6 許言婚禮
“我打包的可都是你愛吃的菜。”
“我看看,好象是你愛吃的呢。”
“你不是說,我愛吃,你就愛吃嗎?”
“沒錯沒錯,全是我愛吃的。”
“顧子夕,我姐和你說什麼了?”
“原來你知道啊。”
“你以爲只有你聰明呢。”
“沒有,你當然比我聰明。”
“快說,我姐和你說什麼了?”
“她說你睡覺愛踹人,說你冬天不愛穿秋褲、說你夏天在家不穿內衣、說你……我想想,還說什麼來着……”
“你再說我踹你。”
“許諾。”
“恩?”
“許言說,你是最值得我擁有的女孩,讓我牽好你的手,千萬別鬆掉。”
“我姐臉皮什麼時候變這麼厚了,雖然我確實很好,她也不能這樣誇呀。”
看着許諾巧笑嫣然、明媚爛然的樣子,顧子夕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這是他愛的女孩子,如此明媚快樂,他還在猶豫什麼!
“喂,顧子夕,被我嚇到了?”許諾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笑着問道。
“怎麼會,你很好。”顧子夕抓住她在自己臉上亂拍的手,溫潤笑道。
“你放心好了,好女不愁嫁,我不會賴上你的。”許諾眸光微閃,笑着說道,在顧子夕還沒來得及應聲前,便敲開了門。
“許言,你說多個人吃飯可多麻煩,害我跑這麼一趟。”許諾將菜遞給許言,半開玩笑的說道。
“越來越喜歡胡說八道了。”許言搖了搖頭,拎着菜去了與廚房相連的餐廳:“都過來吃吧。”
“來了。”許諾換好鞋,就往餐廳跑去。
“許諾。”顧子夕一把拉住了她。
“恩?”許諾回頭看他,臉上的笑意不減。
“你剛纔的話不對,我不怕你賴上我,只怕你會逃掉。”顧子夕看着她,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知道了,快去吃飯吧。”許諾微微揚起的臉上,笑得眉眼彎彎,有股天真的氣息,與顧梓諾那麼的相近。
而他卻知道,那日醉後的話,關於蜜兒初次的紅裙、關於因着梓諾的不同只生女兒,她仍是放在心裡了。
她只是不說,讓這不快深埋進心裡,或許,在某一天就突然離去——是的,她燦爛得毫無保留的笑容,讓他看到,在那樣的快樂裡,有股讓人心慌的絕然。
…………
“許言,子夕給我們推薦了一個私人化妝工作室,聽說技術不錯。”許諾邊吃飯邊和許言聊着天。
“聽說私人工作室都很貴呢?”許言輕皺着眉頭。
“再貴也只這一次麻,我都答應他了。”許諾笑着說道。
“其實只是幾個朋友,主要是季風的師傅一起吃個飯,很隨意,弄得太隆重反而不好。”許言看着顧子夕說道。
“不隆重,就是去做做保養,舒緩舒緩。”顧子夕微笑着說道。
“恩。讓你費心了。”許言點了點頭。
三人又聊了些家常話,顧子夕幫着許諾收拾了廚房後,顧子夕去書房工作,許諾和許言去樓下散步。
“你又向他推銷我了?”許諾笑着說道。
“他是個不錯的男人,應該和莫里安差不多的好。”許言笑道。
“喲,這男人怎麼打動你了,都能和莫里安一樣的評價了。”許諾不由得直樂。
“和你說正經的呢。”許言瞪了她一眼,輕緩的說道:“他不是離婚了嗎?爲什麼不能給你婚姻?”
“他和他老婆的關係是在五年前發生變化的,之後他有過一個心動的女孩,至於什麼原因失去了聯絡,他沒有說。他現在還在找她。”許諾輕聲說道。
“找?”許言看着她:“找到了呢?你就把他還給她?若找不到呢?你們就這樣沒結沒果的談着?”
許諾沉默着,隨着許言的步子慢慢往前走去。
許久之後,許諾自語似的輕聲說道:“我試一試。”
“試一試什麼?”許言追問。
“試一試,在適當的時候,向他討一個未來。”許諾定定的站在許言的面前,瀲灩的眸子裡,有絲絲惶恐的慌亂,又涌動着希冀的喜悅。
“有這個想法就好,不要操之過急。”許言恬淡的笑了。
“知道了,總不能去逼他:顧子夕,我要結婚,你結還是不結。”許諾扯着許言的手失笑起來。
“你要傻到那個地步了,可別說你是我妹妹,我都嫌丟人。”許言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寵愛的說道。
姐妹倆兒相視而笑,下意識的擡頭:顧子夕正站在花房裡看着她們——高大的身影,在夕陽的玻璃房裡,顯出幾分溫柔的情致來。
“他值得你去爭取,許諾,加油加油。”
“其實,活在當下,也是很好的。其實,在不想未來的時候,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
……第二節季風?有父母祝福的婚禮…………
第二天,景臻私人工作室。
在四個小時的臉部加身體保養後,許諾和許言只覺得精神大好。
“兩位大美女,感覺怎麼樣?”接待她們的是景臻工作室的老闆娘沈方華——人如其名,35歲的年齡,卻美得氣質卓然,長得豔麗非常,氣質卻不妖不媚,漂亮裡透出股清然的氣韻,沒有一丁點兒的風塵味道。
“很舒服呢,謝謝老闆娘。”許諾笑着說道。
“大家都喊我沈姐,我看我比你們也大了不少,就喊我沈姐如何。”沈方華笑着將貼身的絲緞錦袍遞給她們。
“好啊。”許言邊穿衣服邊說道:“很少有美容院,既然做身體又做臉,還兼化妝和頭髮的,沈姐這裡服務很完整啊。”
“我這算兩家店,一家專做身體和麪部護理,一家專做晚會妝。有熟悉的小姐太太們過來,纔會要求先做護理,再做妝。”沈方華笑着說道:“顧家的大小姐是這裡的常客,所以顧少和我們也熟。”
“沈姐真會做生意,這女人從頭到腳的生意全讓你一個人做了。”許諾穿好衣服,看着沈方華問道:“接着幹麻?顧子夕就把我們倆兒扔這兒也不管了。”
“先換禮服,然後做頭髮化妝;顧少在等候室辦公呢。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顧家少爺守着點兒等人呢。”聽了許諾的話,沈方華的眸子不禁微閃,原以爲是顧家大少爺用來打發時間的姐妹花,看這樣子,似乎有可能成正宮?
“是嗎?”許諾淡淡說道:“他這人確實耐性奇差。”
“唉喲,我還以爲就我這麼認爲呢,原來許小姐也知道啊。”沈方華笑着帶着兩人去了更衣室,將兩條裙子遞給她們:“裙子我剛讓人熨過了,兩位美女先換上,我再找化妝師配着這裙子上妝。”
“沈姐去忙吧,我們換完自己出去。”許言點了點頭。
“我得去看看顧少爺了,他是個頂沒耐心的人,我怕他會催我呢。”沈方華笑着退了出去,並仔細的將門簾給拉上,還安排了一個美容顧問在門口守着。
…………
“她們還習慣嗎?”顧子夕見沈方華進來,放下手中的文件,微笑着問道。
“姐妹倆兒感情真好,我只見過做身體護理睡覺的,沒見過一直聊天聊不完的。”沈方華笑着,眼睛在看着顧子夕時亮晶晶的:“難得看到你帶女人過來,不介紹一下?”
“我和蜜兒離婚了。”顧子夕看着她淡淡的說道。
“那樣一個妙人兒,你也捨得?”沈方華端了杯咖啡,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因爲裡面那個小美女?”
“是該離的時候了。”顧子夕淡淡說道:“我這會兒要出去一趟,你按她們的要求弄就行,不要太誇張,她們不習慣的。”
“她們很有主見,還輪不到我有意見。”沈方華若有所思的看了顧子夕一眼,微笑着說道。
“確實。”顧子夕點了點頭,收好電腦,與沈方華一起往外走去:“我過去打聲招呼。”
“恩。”沈方華點了點頭。
他們過去到化妝間的時候,許諾和許言已經換上禮服裙,坐在鏡子前和化妝師討論妝容的問題。
“許諾,我有事離開一下,大約一小時後過來接你們。”顧子夕走過來,伸手捋了一下她剛護理過的頭髮,看着鏡子裡那張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臉,笑着說道:“護理一下當真不錯,本來都老得不行了,這會兒又嫩回來了。”
“我能有你老嗎?不看看自己幾歲了,還損我。”許諾舉手拍他的額頭,在他笑着躲開後,笑着問道:“是公司有事嗎?你忙的話就不用過來了,我和許言自己過去就行。”
“一點兒小事,很快就過來,你們慢慢弄。”顧子夕拍了拍她的臉,轉身對許言說道:“許言,我先出去一下。”
“去吧,路上小心。”許言點了點頭,柔聲說道。
顧子夕又和沈方華打了招呼後,這才匆匆離開。
…………
“季風。”顧子夕到酒店的時候,季風正在和婚慶公司溝通現場的佈置。
雖然只是十幾人的同事宴請,雖然決定了旅行結婚,季風仍希望整個氛圍能夠更喜慶溫馨一些——是爲許言,也是爲許諾、
“子夕過來了。”季風轉頭和婚慶公司的人交待了一句,便快速的朝顧子夕走過去:“看看還行嗎?”
“挺好,簡單而不誇張、喜慶而不俗氣。”顧子夕看了看包間的佈置,讚許的點了點頭——一個兩桌的套包,門框上貼的是中式喜聯;門臨時加了紅色珠簾,珠簾的中間是景泰藍色的龍鳳呈祥的圖案,看起來古意盎然。
掀開門簾,整個包間的牆壁,整面整面的用與門簾同款的珠簾裝飾起來,在燈光的映照下,喜慶沉穩,而又華麗大氣。
兩張餐桌上,白底的餐布,紅色的餐墊,酒杯裡的折成花妝的餐巾,也是正統的中國紅。西式餐桌的正中間,盛開的是還帶着露珠的紅色玫瑰,紅白的搭配與中西的和諧,在隆重的中國紅裡,又有西式的輕鬆與隨意。
每個餐位上,除了放着一盒喜糖外,別具一格的是,還放着許言已經出版的一本漫畫書——天空藍的正封,配着酒紅色的手腰封,上面是與喜貼同款的手繪結婚照。
“倒是你的主意有新意,這書,她會很喜歡。”季風拿起一本書,邊翻邊說道。
“時間有些趕,所以製作還是有些粗糙。”顧子夕也拿起一本來,他看的不是內容,而是印刷品質——這也算是職業慣性吧。
“還是你們商人有辦法,讓我們做醫生的用兩天時間買齊這些書,再製做好配套的腰封,還真有些爲難。”季風笑着說道。
“你讓我拿着刀去給人做手術,我也做不到。”顧子夕也笑了,擡眼環顧着溫馨而喜慶的包間,感慨的說道:“這樣的婚禮,纔是自己的。”
“你和許諾,將來也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季風沉眸看着他,若有所指的說道。
“恩。”顧子夕的眸子微微沉了沉,淡淡說道:“酒放在後備箱,我去拿進來。”
“好。”季風輕挑了下眉梢,沒再多說什麼。
“許諾那丫頭真是和我說晚了,我那些藏酒還真只剩下這麼兩瓶了。”顧子夕將酒放在桌上,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就這兩瓶,也夠我們吃驚的了,一瓶幾萬,我們這些窮醫生,平時哪裡敢喝。”季風看見顧子夕拿進來的酒,不由得嚇了一跳——他說他有私人藏酒,他估摸着三四千一瓶,也就頂級了。
而這大瓶的拉菲,看這年份,差不多是2萬到4萬的樣子,光這兩瓶酒,可能就是七八萬,比這整個酒席還貴。
“在家裡放着就沒價值了。”顧子夕搖頭笑笑:“你們結婚,正趕上我現在這狀況,我還真不好意思面對許諾。”
“現在公司情況還順利吧?回家也很少聽許諾說公司的事情。”季風輕聲問道。
“基本能夠正常運轉了,要緩過氣來,大約還要個半年的樣子。”顧子夕淡淡笑着:“你在這裡準備吧,我去接她們。”
“好。”季風點了點頭。
看着顧子夕離開的背影,眸子裡有着淡淡的思索——如此的年紀,在經過這樣的搏奕後,撐起一個企業,除了能力之外,還要毅力和堅持。
他有如此心性,對許諾也算用心,現在又已離婚,爲何不肯與許諾更進一步?是家族原因還是其它?
或許,豪門的生活,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看不懂的吧——一瓶酒,已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而對於他們來說,卻是拿不出手的禮品。
即便他對許諾是認真的、即便他們有機會走進婚姻,如此之大的生活差異,他們能和諧、能幸福嗎?
或許,他們只適合戀愛、並不適合結婚;或許他和許諾也都看到了這樣的差異吧。
…………
顧子夕接到許諾和許言過來的時候,季風已經換上一身正裝:酒紅色的綢面襯衣、黑色的西褲,少了醫生的冷冽、多了新郎官的喜慶。
許言今天也是一條酒紅色的蕾絲立領旗袍裙,穩重而飽和的顏色,將她原本白晰肌膚襯得質感透亮;蕾絲的貼身設計,讓她通身婉約的氣質裡,又透出古典而嬌俏的貴氣來,加上低散的盤發、通透的妝容、瀲灩的眸子裡,流動着新婦嫵媚的風流之態,站在季風的身邊,美得嬌俏而不真實。
“許言穿紅色好漂亮。”許諾呆呆的看着姐姐,毫不吝嗇她的讚美。
“這話應該新郎說,你這當妹妹的就免了吧。”顧子夕笑着拉着她往外走:“季風、許言,我們去樓下幫你們帶客人。”
“辛苦了。”季風點頭笑笑,看見他們下去後,低頭看着許言,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今天很漂亮。”
“說是隨便弄一下就好,臨到這天了,心裡還是期待又緊張。”許言溫柔的笑着:“我以爲我很豁達了,原來還是不能免俗。”
“出嫁是一種心情,儀式是一種交付,有過儀式和沒有儀式,心境肯定是不同的。”季風看着她,暖暖的說道:“即便是簡單的,那也是需要的,也是一個男人,該給一個女人的。”
“恩。”許言溫柔的笑着,看着這滿室的紅、看着季風滿臉的溫柔、心裡一股暖意慢慢涌動。
“那是什麼?”許言的目光停留在餐桌的藍封書本上。
“你剛出版的漫畫,《會飛的豬》,書是顧子夕讓人在各大書店搜來的,腰封是他臨時找人設計製做的。”季風攬着她的腰走進去,拿起一本書遞給許言:“顧子夕是個很用心的人,而他用起心來,就特別能打動人。”
“多我們覺得困難的事,在他們看來,根本就不叫事。所以,也養成了他們自信、想到就能做到的風格。”許言用手輕輕摩挲着立體凹凸的腰封,感嘆着說道:“所以遇到顧子夕,加上他的幾分用心,許諾算是完了。”
“顧子夕碰到我們許諾,他不也完了?”季風笑着說道。
“也是,遇上愛情,沒有人是篤定勝算的。”許言將書輕輕的放回桌上,原本爲許諾而擔心的心,在這滿室的紅色裡,慢慢安定下來——在愛情裡,他們都動了心,都在掙扎、也都在努力。走到最後,是分是合,已經不由他們自己說了算。
如許諾自己所說,愛過這一次、與他走過這一段、懂得了愛情的美好,她這一生,也是無憾的。
是不是,這樣就夠了?
是不是,並非每一段愛情,都要以婚姻爲做爲註腳;也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以愛情爲起點一樣。
就象她和季風,有愛情,但讓他們走在一起的原因,卻並不是愛情;有婚姻,而這婚姻,卻不能讓他們牽手走到最後。
每一段經歷都如此美好,而一味的強求結果的話,反讓這美好失去了顏色。
“我想,許諾或許是對的。”許言輕輕的說道。
“恩?”季風低頭看她。
“活在當下。”許言擡頭,給了他一個溫婉而爛然的笑容。
…………
站在大門口等客人的顧子夕和許諾,帥哥美女的組合太過養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他們結婚——
絲質白襯衣的顧子夕的成熟從容、銀色鏤空花邊裹身長裙的許諾的靈動嬌俏,這兩人咋看也象是婚禮中走來的新郎新娘。
“現在人結婚可真低調,若不是站在這裡迎客,還真不知道這裡有結婚的。”
“有錢纔敢低調,沒錢低調人家說你寒酸呢。”
“也是,那男的白襯衣好帥,我還沒見過能把白襯衣穿這麼好看的男人呢。”
“我也很少見到新娘頭上一點發飾都沒有的,不過這頭酒紅色的大波浪,配着這身花邊裙,簡直是美呆了。”
“你以爲真低調呢,這兩人就這兩身衣服,起碼也是這個數。”
“三萬?”
“這男的襯衣看不出來什麼牌子,估計是訂製的;這女的裙子,是prada今年最新的走秀款,標價17000,再加上這鞋子,你想想,兩人這兩身加起來,還不得三四萬。”
“這也不算太有錢吧,我看人家明星結婚,那禮服都是十好幾萬呢。”
“明星都是爆發戶,能穿出這氣質嗎。”
“那也是。”
…………
“顧子夕,就十來個客人,我看我們也不用站在這兒接了。”許諾聽着各種小聲的議論,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也成,你這樣被人盯着,吃虧的是我。”顧子夕笑着,伸手攬過她的腰,轉身往裡走去。
“你臉皮可真夠厚的。”許諾瞪了她一眼,餘光卻瞥見季風的父母正從外面走過來。
“季風的父母來了。”許諾忙扯了一下顧子夕的手臂,兩人忙又轉身匆匆回到大門口。
“慢點兒,穿着高跟鞋呢。”顧子夕用力的扶着她的腰,看她略顯慌張的樣子,不禁微頓皺起了眉頭。
許諾也沒時間理會顧子夕,等季風的父母走近後,忙欠身打着招呼:“伯父伯母好。”
“好。”季風的父母倒也沒有對許諾那天晚上的無禮記仇,仍是禮貌的招着招呼。
“在二樓,子夕,你帶伯父伯母上去。”許諾的臉上保持着最溫柔、最乖巧的笑容,邊與季風父母說着話,邊將顧子夕拉到身邊。
“你慢慢走,彆着急。”顧子夕知道她是想先上去通知許言,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我先上去了。”許諾低聲說了一句,又朝季風的父母笑了笑,便拎着裙襬,快速的往樓上跑去——原本不習慣穿高跟鞋的她,此時穿着七寸高的水鑽高跟鞋,卻是鍵步如飛。
這就是許諾,有時候天大的事情也漫不在乎、有時候卻緊張得讓人覺得莫明的傻女孩。顧子夕看着她的背影直搖頭,眼底卻是一片溫柔的寵溺。
“這丫頭,就是孩子氣,也不介紹一下,就這樣跑了。”顧子夕轉頭看着季風的父母,斂下眼底的溫柔寵溺,一臉客氣而禮貌的笑容:“伯父伯母好,我是顧子夕,許諾的男朋友,季風和許言在樓上等客人,兩位請隨我這邊走。”
“謝謝。”季風的父母沉穩的走在顧子夕的身邊,暗自打量着他。
以爲人父母的眼光來看這個男子,是個比自己兒子只好不差的年輕人。當下暗自交流了一個眼神,心裡卻仍帶着輕諷:這對姐妹,倒真是歷害,姐姐拖着帶病的身體,找了自己兒子這麼個有着大好前程的醫生;妹妹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漂亮得過於耀眼,又爲姐姐籌來了大筆的手術費,想來也不會是什麼正當收入,卻也找了這麼個優質青年。
這些男孩子,當真只看外貌嗎。
唉,算了,好在許言只是身體不好,還是個漫畫家,也不至於做出讓兒子、讓婆家丟人的事來。
至於這個妹妹,現在找了這麼個男人,以後也應該安份纔是。
夫妻倆兒心裡暗自想着,隨着顧子夕往二樓的包間走去。
…………
“季風,你爸媽來了。”許諾衝進房間的時候,到底還是把腳給扭到了。
“跑這麼急幹什麼,又不是來砸場子的。”許言伸手扶住了她,暗自責怪她的不穩重。
“誰知道啊,臉上沒什麼表情。你說上次砸場子麻,就我們姐妹倆,我們就忍了也無妨;今天要是砸場子的話,季風這麼多同事在,我可是會忍的。”許諾扶着椅子坐下來,看着季風說道。
“上次也沒見你忍着。”季風笑着說道。
“我那都夠忍了,我真發脾氣什麼樣兒,你還沒見過吧。”許諾輕哼了一聲,揉了揉腳踝對許言說到:“反正你也是人家媳婦兒了,有什麼事兒你別出聲,裝乖巧一些,這護場子的事兒,交給你妹妹我哈。”
“沒事的,今天來的都是季風的同事,這砸場子砸的是他兒子的面子,可不是我們姐妹的,所以應該不會。”許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蹲在她的身邊,邊脫她的鞋邊問道:“很疼嗎?扭得嚴重嗎?”
“不用你管,一會兒就好了,你快和季風站到門口去。”許諾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扶着椅子站起來,推着他們去了門口。
季風和許言剛走出門,顧子夕便帶着季風的父母走了過來。
“爸、媽。”季風的心裡有着淡淡的喜悅與緊張——雖然做好了父母反對的準備,可若有父母的祝福當然更好,許言的心裡壓力也不會那麼重。
只是,他們真的會祝福嗎?
“伯父、伯母好。”許言站在季風的身邊,沉靜而嫺雅,若不是知道她的病、若不是猜測許諾的不正當收入,怎麼看,她都是一副好人家的大家閨秀模樣。
“證都拿了,還叫伯父伯母?”季父看着這個媳婦兒,喜慶乖巧的樣子,心裡嘆了口氣,首先鬆了口。
許言的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只是在看着他們時,卻又半天喊不出口——爸爸、媽媽,這兩個稱呼,在她十二歲的時候,便再也沒有喊過。
這讓她在突然之間,又如何喊得出口。
“爸、媽,先裡面坐吧,許言她一時,還喊不習慣。”季風看着許言張口卻無法發聲的模樣,心裡一陣心疼。
“慢慢習慣就好。”季風的母親淡淡的說道,看着她眼圈微紅的樣子,心裡不禁也生憐惜——她是做母親的,在一個母親的心裡,自己的兒子是最優秀的,找個一身是病的媳婦兒回來,她也還做不到視而不見的任之由之。
只是,人心都是肉長的。
這姐妹刻意的討好,許諾對許言的維護、許言此時眼圈紅紅的柔弱模樣,怎麼看,也是讓人心疼的。
“爸爸、媽媽。”許言到底還是喊了出來,只是,一向沉靜穩重的她,卻忍不住情緒的出離,伸手捂住了哽咽的脣。
“好了好了,也別委屈了。人從陌生到熟悉都需要一個過程,又何況我們從從未見面、到成爲一家人,這之間的距離和跨度都太大,我們都需要時間來適應。上次見面的事情,你們姐妹也別多想,只要你們夫妻婚後和和美美的,我們做父母的就放心了。”
季風的母親拍了拍許諾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首飾盒放進她的手裡,輕聲說道:“媽媽祝福你們新婚快樂,白頭到老。以後遇事兩個人相互體諒、相互遷就、相互扶持。”
“謝謝媽媽。”許諾輕輕吸了吸鼻子,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是敬茶的時候給的,你這時候拿出來幹什麼。”季風的爸爸看着老婆不由得失笑。
“那就不敬茶了,咱們也不講這些規矩。”季風的媽媽看着老伴兒笑着說道。
“那我也就給了算了。”季風的爸爸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大紅包放進許言的手裡,拍着她的肩膀說道:“結了婚就是一家人,年輕人不要記仇,以後還是要孝順媽媽。”
“我知道,我會的。”許言輕咬下脣,用力的點着頭。
“兒子,結婚了,有自己的媳婦兒了,是大人了,以後就要承擔起一個家的責任,做個有擔當的男人。”季爸爸轉頭看着早已比自己高的兒子,一陣感慨:“還有,任何時候都要孝順媽媽,不要讓媽媽傷心。”
“謝謝爸、謝謝媽。”季風張開雙臂給了爸爸媽媽各自一個大大的擁抱,父子、母子三人,之前的不快與芥蒂,在這個擁抱裡,盡數散開。
“臭小子,剛會喊媽媽那會兒,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頭喊媽媽,都喊得我煩了。”看着一身喜慶,擁着許言站在面前的兒子,季媽媽的眼圈也不禁紅了:“結果長大了,就老媽老媽的叫,再不肯喊媽媽了。”
“媽,都什麼時候的事了,還說。”季風的臉微微一紅,示意父親扶着母親在主座上坐了下來。
隨着季風同事的陸續過來,都對溫馨而喜慶的小包間大加讚賞,特別是那手續的書封,各人拿起來都愛不釋手。
“你就是漫畫家言諾?”
“唉呀,我小女兒最喜歡你的漫畫了。”
“喂,老李,你那本也給我;小張,你的,你這麼大人了看什麼漫畫,你那本也給我。”
“張姐,你太霸道了吧,這是許言的新婚禮物呢,你怎麼全霸佔了去。”
“我有女兒,你們有嗎?我女兒有全套言諾的漫畫集你們有嗎?”
“季風,你太不夠意思了啊,你老婆是漫畫家也不說一聲,要不我今天就帶小玲一起過來了。”
胸外科的主任醫生張怡玲在搶了三套書後,擠到許言的面前:“來來來,新娘子,幫我籤個名,我女兒叫林小玲,可是你忠實的粉絲。”
“許言,這是張姐,胸外科主任醫生。”季風走過來給許言介紹着,並拿筆遞給她。
“張姐喜歡的話,以後我出新書,就讓季風帶兩套給小玲。”許言笑着,接過張怡玲手上的書,認真的簽了自己的筆名。
而季風的父母,在看到許言沉靜從容的大氣、看到季風對她自然的呵護後,在心裡對許言的不滿也都慢慢壓了下去——當你不得不接受時,你就去慢慢發現她的優點、慢慢從內心去接受她、欣賞她,否則就是讓自己難受。
……第三節許諾?我的幸福在哪裡…………
“讓你別亂跑,都腫成這樣了。”門外,許諾坐在椅子上,顧子夕蹲在旁邊,幫她慢慢的揉着腫了的腳踝。
“喂,你輕點兒,不是你的腳吧,疼死了。”許諾用手扶着他的肩膀,他一用力,她就掐他。
“你姐夫的同事都是醫生,我去問問有沒有骨科的,看看骨頭有沒有扭到。”顧子夕瞪了她一眼,小心的將她的腳放到一邊。
“算了算了,就是扭了一下,晚上回去用熱水敷一下就好了。”許諾拉住了他,不許他進去:“季風那對挑剔的爸媽好不容易放下架子了,我可不想這時候再去惹他們。”
“許諾!”顧子夕瞪着她,見她抓着自己不放手,只得說道:“我去問服務員要瓶跌打藥總成了吧。”
“哦,那你去吧。”許諾點了點頭,這才放開抓着他的手。
“坐這兒別動,再扭我可不管你了。”顧子夕站起來,伸手在她的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這才轉身下樓去。
…………
“許諾,子夕呢?你的腳怎麼樣了?可以進去嗎?開始上菜了。”沒坐一會兒,許言與季風便出來找她和顧子夕。
“有點兒腫,子夕去拿藥了。”許諾將腳伸到許言的面前給她看了一下,然後扶着牆站了起來:“那先進去吧,別耽誤正事兒。”
“進去吧,讓小張給你看看,他是外科的,專治跌打扭傷。”季風蹲下來,握着許諾的腳看了一眼,站起來說道:“應該只是扭傷,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恩,進去吧。”許諾點了點頭,扶着許言,惦着腳往裡走去。
…………
“小張,這是許諾,她的腳扭了,你幫她看一下。”季風將許諾扶到坐位上,轉頭對一個戴着眼鏡兒、長得斯文清瘦的年輕人說道。
“恩,我看看。”小張走過來,半蹲着在許諾的面前,用手握着她的腳踝:“這樣疼不疼?”
“不疼。”
“這樣呢?”
“有點兒。”
“搖動的時候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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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許諾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捏這裡呢?”小張又換了個角度,用力捏了兩下。
“這裡不疼。”許諾輕輕搖頭。
“恩,骨頭沒事,是筋扭着了,噴點跌打藥,不要揉不要動,兩天後用熱毛巾敷,大約七天就好了。”小張專業的說道。
“不能揉嗎?”許諾輕聲問道。
“恩,剛剛扭傷時,可能會有少量出血,揉動和熱敷會加大出血量。待兩三天後,出血凝固了,再用藥物揉散就好了。”小張細心的解釋道。
“哦哦,謝謝,謝謝。”想着剛的顧子夕越揉越疼,原來竟是錯了。
“沒關係,你別和我客氣,我和季風是哥們兒。”小張笑着對她說道:“我去洗個手,一會兒再過來,有什麼不舒服你就和我說。”
“好的。”許諾微微點頭,看見他走後,拿出電話給顧子夕發了信息,再擡頭時,便看見洗完手的小張,正拉着季風在一邊說着什麼。
而季風也頻頻往她這邊看來。
許諾疑惑的看着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除了腳腫了之外,身上沒有什麼不妥呢。
那小張說完話後,便又回到許諾的身邊坐了下來:“我叫張靖,是季風的同事。”
“你好,剛纔謝謝你了。”許諾禮貌的道着謝。
“新娘子今天很漂亮。”張靖典型的沒話找話。
“是啊。”許諾有些莫明的看了他一眼,再去看季風,他正和許言忙着開酒招呼客人,沒時間理她呢。
“主治醫生和病人喜結連理,對我們醫生來說是喜事一樁。也很常見。”張靖卻一直看着她,微笑着說道。
“是嗎?”許諾點了點頭,覺得和這個醫生,實際上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許諾,讓醫生看過了?醫生怎麼說?”顧子夕走到許諾的身邊,幫她將椅子轉了個面,蹲下去,用手握住她的腳又看了看。
“醫生在我身邊坐着呢。”許諾不由得低笑:“張醫生,我男朋友顧子夕。”
“哦、哦哦。”張靖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忙從椅子上坐起來,看着顧子夕尷尬的笑了笑,連聲說道:“許小姐只是扭傷,沒有大礙,要注意的問題,我剛纔交待過她了。”
“是嗎,謝謝張醫生。”顧子夕看了張靖一眼,站起來朝他點了點頭:“我的手髒,就不握手了。”
“你幫她噴藥吧,我同事喊我過去。”張靖笑着,轉身回到自己那一桌。
“坐着了惹桃花。”顧子夕瞪了她一眼。
“人家是醫生,是季風交待來幫我看腳的,你胡說八道什麼。”許諾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
“那看完腳還不走,我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可直盯着你——的這裡。”說着,故意瞟了一下她的胸口。
“顧子夕,你再說一句試試看。”許諾的臉不由得暗紅,伸手往他的肩上狠狠擰去。
“不信我晚上調錄像你看。”顧子夕不爲所動,那肉硬得牛肉似的,讓許諾的手直髮疼。
“沒見過你這麼無聊的。快給我噴藥,醫生說了,不能揉不能敷,你別再亂弄,把我弄殘廢了,我可就賴上你了。”許諾看着他惡狠狠的說道。
“我怎麼今天才發現,你這麼兇呢。”顧子夕輕笑,將她的長裙捋到膝蓋上,一手握着她的腳、一手噴着藥。
“嗯哼。”許諾蠻橫的輕哼了一聲,看着他低頭專注的樣子,心裡卻是一陣淡淡的暖意。
…………
晚宴正式開始,因爲都是熟人,所以大家也沒怎麼拘謹,許言夫婦例行的給季風的父母敬了茶後,大家便自由的、你來我往的吃喝了。
加上大家對許言漫畫的喜歡,言語間多是讚美之詞,季風的父母見此,做爲父母的小小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滿足,對許言的不喜,又少去了一些。
…………
“季風真是太不像話了,老婆這麼漂亮,又是個漫畫家,居然結婚這麼久還要藏着掖着,若不是傅教授說,這還不知道要藏到什麼時候呢。”
“所以季風,罰酒。”
吃到一定的火候,就有人開始鬧場子了,小包間裡,一時間顯得喜慶而熱鬧。
“喂,你快去幫季風擋酒,他是醫生,不怎麼能喝。”許諾見那些個人都站了起來將季風夫妻圍住,忙推着坐在身邊的顧子夕。
“你的意思是我能喝?”顧子夕伸手揉了揉額頭——這個小女人,還真不把他當外人,有用自己男人去幫姐夫擋酒的女人嗎?她一定是第一個。
“別裝啊,你的酒量我可是見過的。”許諾拿起酒杯塞進他手裡。
“你的意思是,我醉成那天辦公室的樣子,你還是能接受的?”顧子夕看着燈光下,她粉紅緋緋的臉,笑着說道。
“你不去我去。”許諾臉一沉,端着酒杯、扶着桌子就站了起來。
“行了行了,快坐下。”顧子夕忙站了起來,摟着她的腰,小心的扶她坐下後,看着她說道:“坐着別動,我去一下就過來,吃不到的菜等我回來再夾。”
“知道了,快去吧。”許諾笑眯眯的看着他。
顧子夕輕笑着,端着酒杯快步走到季風的身邊,笑着說道:“今天季風新婚,大家杯下留情,大家盡興,他的酒我代。”說完,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要代也行,自己喝一杯,代的人三杯。”有人起鬨着。
“沒問題。”顧子夕拎過酒瓶,給自己再次滿上,足足三杯,都是一飲而盡。
“再來再來。”
“許言還有個漂亮的妹妹,這傢伙不僅藏老婆,還把漂亮的姨妹給藏了起來,我們科室多少單身帥小夥兒呢,大家說他該不該罰。”
“是啊是啊,快把姨妹喊過來喝兩杯。”
大夥兒可勁兒的鬧着,說到許諾,顧子夕頓時一臉的黑線。
“許言的妹妹是我女朋友,她的腳扭了不方便過來,我代她敬各位一杯。”這次沒等季風開口,顧子夕自動自發的喝了三杯。
大家見顧子夕既不逃酒、也不推脫,喝得太過爽快,也鬧得沒意思了,加之本來就只有兩桌,便向季風和許言道了祝福後,各自成堆的聊起了各自的事。
待得鬧得差不多後,知道許言的身體不好,便也就早早的散去了。
季剛的父母也只淡淡交待了幾句,在大家都走後,也便走了,熱鬧的包間,一時間安靜下來。
四個人面對面坐着,吃着早先讓酒店單獨準備的麪條,安靜的默契中,只覺雖然辛苦,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卻是一種甜蜜的幸福。
“季風、許言,祝你們婚姻幸福、快快樂樂。”許諾端起酒杯,與季風和許言輕碰了一下,動情的說道。
“謝謝,你和子夕,也要快快樂樂,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忘了最初的愛情、不要忘了這份愛情,給你們帶來的快樂。”許言看着妹妹,柔聲說道。
“我們四個,都要幸福。”許諾用力的點了點頭,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低頭時,眼圈已是微微的發紅。
“別喝了,一會兒還要你開車呢。”顧子夕伸手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腰,在她的耳邊低聲軟語着。
“顧子夕,我今天好開心。”許諾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和顧子夕輕輕碰了一下,動情的說道:“今天我的姐姐正式出嫁,一個愛她的男人,給了她一場用心的婚禮。我爲她而高興。”
“今天,我愛的男人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祝福我的姐姐,我覺得很幸福。”
許諾酒杯舉在顧子夕的面前,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說,這杯酒我要不要喝?”
“當然要。”顧子夕搖頭輕笑,與她輕碰酒杯後,同時舉杯,與她共飲……
…………
“我們就先走了,再坐下去,她非喝醉不可。”顧子夕看着季風和許言說道。
“去吧,好好兒照顧她。”許言點了點頭,站起來和妹妹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又將她將回到顧子夕的懷裡。
“季風,好好兒照顧我姐姐。”許諾定定的看着季風,認真的說道。
“當然,她不僅是你姐姐,她還是我的愛人、我的妻子。”季風伸手將許言攬進臂彎,笑得一臉的溫暖:“你們先走,我們這裡還要收拾一下。”
“本來應該我們來斷後,結果她的腳傷了、我又喝多了,就交給你們自己了。”顧子夕點了點頭,彎腰打橫抱起許諾,大步往外走去。
…………
“顧子夕,我沒喝多,你幹麻抱着我。”
“你的腳傷了,不能走路。”
“哦,那你不是喝多了嗎?怎麼抱得動我的?”
“因爲你是我女人。”
“顧子夕,許言很幸福。”
“許諾,你也會幸福的。”
“我知道,我當然也會幸福的。”
許諾將頭靠在顧子夕的懷裡,輕輕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她會幸福,但她不知道,她的幸福裡有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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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4年最後一天,祝大家新年快樂,跨年夜快樂。
今天12000字,今天有幸福的婚禮、有公婆的祝福,所有人在今天,都要快樂哦!